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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章 犧牲者的奧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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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整個黑炎城第七國民男中在今天人山人海,不光是在決斗的操場上,就連教學樓的走廊上,都擠滿了人。

  飛機兄弟會的巴利等人來了,在礦洞里結社的神恩會的六十四個兄弟來了,潘多拉,愛麗絲,貝芙麗和兩個女校的近千女生都來了,幾個學校的老師們也都來了。

  這場決斗,是黑炎城近幾十年來的第一次公開決斗,也是黑炎城在并入諾曼帝國版圖后的第一次決斗。

  決斗這樣的事情總能吸引很多好奇的人,何況這樣的事情就發生在自己的身邊,更是沒有人想錯過。

  因為學校聚集了太多的人,黑炎城的軍管會在得到消息后還派出了幾隊士兵來這里維持秩序,防止暴亂的發生。

  對這樣的決斗,就連黑炎城的軍管會都無權干涉,不僅不能干涉,還必須要保證這樣的決斗要在公開和公正的前提下進行。

  安達曼聯盟不允許決斗,但決斗這種事在諾曼帝國卻是一種非常神圣和莊嚴的事情,所有的合法決斗都受到帝國法律的保護。就比如說現在這種因為野蠻試煉規則而帶來的家族血親復仇的決斗,更是不允許被人干擾。

  從學校的大門口開始,那些穿著暗紅色軍裝和甲胄的士兵們拿著武器站崗一樣的站在學校的各個地方,一下子就讓這場決斗變得嚴肅和凝重起來。

  聚集在學校里的人雖然很多,但沒有人大聲的喧嘩和吵鬧,更多的人,只是在小聲的交流著對這場決斗的看法和期待,關于引發這場決斗的原因和前因后果,那天在食堂里當張鐵扭斷祖海爾的脖子以后,被嚇得屁滾尿流的加內爾和沙隆已經交代了,上千人都聽著他們親口承認的——祖海爾就是一個針對張鐵的卑鄙陰毒計謀的策劃人,張鐵殺死祖海爾,只是在報復,合理的報復,對于一個想用卑鄙手段殺死自己的人,你把這種人干掉,又有什么不對呢?

  祖海爾的死并不值得人同情,以至于祖海爾的大哥索德出現在學校的時候,迎接索德的,都是一陣竊竊私語和噓聲。

  唯一讓人覺得好奇的是,試煉時最耀眼的格力斯為什么會在試煉中失蹤了呢?許多人都在猜測,或許格力斯已經和張鐵不知道在什么地方相遇過,然后被張鐵干掉了。因為張鐵從沒承認過自己干掉了格力斯,所以這種猜測也就無從證實。而張鐵的實力,在許多人的心中,也只是一個二級戰兵的標準,他又憑什么干掉三級的格力斯呢?有的人想到了張鐵傳說中那可怕的飛矛投擲絕技,或許,張鐵就靠著這手投擲飛矛的絕技把格力斯給干掉了,如果張鐵的飛矛投擲絕技真的像傳說中那么厲害的話,就算他只是一個二級戰兵,但要干掉一個三級的戰兵,也會非常輕松,一個三級的戰兵,被從天而降的飛矛扎了一個窟窿,照樣要死,三級戰兵的那點力量和敏捷,在這種投擲武器面前,實在是沒有多少好值得驕傲的。

  但今天的決斗,卻不允許張鐵使用飛矛和任何拋擲性的武器,祖海爾的哥哥已經是一名四級戰兵,一名四級的戰兵要和一個二級,頂天最多三級的剛剛完成試煉的畢業生決斗,張鐵還有勝算嗎?

  索德出現的時候,大家都看到了他拿著的決斗武器,索德選擇的決斗武器是一桿改造過的黑炎城的標準制式長槍,那桿長槍,有兩米多長,是全鋼制成的,槍頭和槍身比一般的制式長槍要粗重一些,長槍的重量也在三十多公斤,一個四級的戰兵,在和一個畢業生決斗的時候居然不用長劍,而是選擇了這么一桿加重的長柄武器,看來索德已經打定主意要無恥到底了。

  對于一個二級,甚至是三級的畢業生來說,不管他選擇什么武器,無論長短,在面對一個無論是等級還是實力都比自己要高的四級戰兵在使用長柄武器的時候,在決斗中,那個畢業生連靠近那個四級戰兵身體的機會都沒有就要被虐待致死,這就是長柄武器的優點,一寸長,一寸強,在本身實力就有懸殊的人的對決中,長柄武器的優點那是決定性的。

  許多人都看出了索德的心思,所以當索德拿著他的長槍抱著膀子站到學校操場中上的那個高臺上的時候,周圍的噓聲更響了。

  祖海爾家這兩兄弟的無恥與陰險簡直是一脈相承。

  索德不為所動,他的臉上帶著一絲冷笑,只是在看著天上的日頭,在等待著決斗到來的時間。

  諾曼帝國的決斗時間一般都固定在下午兩點的時候,不能太早,也不能太晚,這是諾曼帝國的法令。聽說這是諾曼帝國從東方學來的智慧,因為這個時候這個時候太陽最高,天地間的光明和陽氣最盛,這個時候死亡的人,不會形成冤魂,殺人的人不會被冤魂纏住,所以這個時間最適合用來決斗和處決犯人。

  看著索德信心滿滿的樣子,許多關心張鐵的人都擔心起來,比如說還不知道張鐵近況的神恩會的眾人。

  “你說,張鐵會不會有事?”在神恩會眾人所占據的那片高臺下,波特小聲的問旁邊的弗蘭西斯,這名“執火者”的臉上寫滿了擔憂。

  “啟迪者不會有事的,不要忘了,他可是受到大祝福術加持和祝福的人啊!”,弗蘭西斯小聲的說道,兩人就在神恩會兄弟的人群中小聲交流著,也不用擔心被周圍的人聽到什么,“聽說許多兄弟現在有些已經可以感受到一絲大祝福術的效果了,那是什么樣的感覺呢?”

  “我也不知道這是不是大祝福術的效果,許多兄弟最近確實感覺到心頭越來越輕松,心里經常莫名會涌出一些喜悅的情緒,我也有過兩次這樣的經歷!”波特小聲的回答。

  “那就不會錯了,我們要對啟迪者有信心!”黑炎城花匠的兒子用力的點了點頭,眼中有一些莫名的光彩,犧牲者,這是他的名號,他覺得這個名號給他帶來一種前所未有的崇高的感覺,別人不清楚,弗蘭西斯卻能感覺到,似乎在獲得這個稱號以后,他的人生就慢慢的走出了自卑和狹隘,對生活中發生的那些不幸和苦難,他現在已經能用另外一種眼光來看待了,整個人變得更加的積極,更加的包容。

  這次試煉才回到家幾天,他的家人也一下子感受到了他身上的變化,這次回來,無論是被那個整天喜歡酗酒的父親或打或罵,弗蘭西斯都沒有再回嘴,沒有再與父親怒目相對,而是默默的承受著,竭盡所能把一個兒子能為家里所做的一切做好。

  一種前所未有的感受在弗蘭西斯的心里升起,他發現,在一個人下定決心成為“犧牲者”,從此不再為自己考慮,凡事最先只考慮別人以后,他的內心之中,慢慢的,一個全新的,光彩奪目的自己開始出現,就在四天前的晚上,他的父親在外面酗酒后回來得很晚,如果是以前,弗蘭西斯一定會和父親大吵大鬧,而這一次,他沒有,他只是在家里安靜的等著,“在把自我犧牲之后成為一個單純的兒子”般的安靜的等著,在父親醉醺醺的開始敲著家門的時候,弗蘭西斯開了門,把父親扶到家里,然后為父親清理身上嘔吐的穢物,為父親洗臉,擦洗身體,喝醒酒湯,把做好的飯菜再端上來,發著酒瘋的父親當時給了他一個耳光,弗蘭西斯混若未覺,而是繼續做著那個“沒有任何個人念頭的純潔的兒子”。

  最后,在為父親洗腳的時候,父親看著他,突然開始掉起了眼淚,從那天起,一直到今天,父親就像換了一個人一樣,再也沒有喝過一滴酒,每當想要喝酒的時候,父親就會喝上一小口醋,用醋來代替酒,弗蘭西斯的家里在短短幾天已經開始發生變化,這所有的一切,弗蘭西斯都把它歸功于自己參與的那個神圣儀式中成為了神圣的“犧牲者”后所帶來的效果,弗蘭西斯覺得自己已經理解了一絲“犧牲者”的奧義…

  決斗臺上的索德已經數次催促那些作為決斗公證人的老師們把張鐵叫出來。而張鐵始終沒有出現。

  就在離決斗開始還有十分鐘,許多人甚至以為張鐵今天已經不敢來而開始竊竊私語的時候,張鐵來了,任何人都沒想到張鐵會以這樣的方式出場…

  張鐵的到來,甚至引發了學校里的一陣騷亂…

  穿著一身英武的諾曼多國少尉作訓戰斗服的張鐵坐在一輛輪式裝甲車的車頂上出現在學校的大門口,那輛輪式戰車的身后,還跟著幾十輛載滿了三十九師團鐵血營士兵的軍車,這些軍車從校門口一路長驅直入開了進來,一直開到了學校操場的決斗臺面前才停下,然后,許多人就認出了那個囂張的坐在諾曼帝國裝甲車上,掛著諾曼帝國少尉軍銜標志的人,正是今天決斗的主角——張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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