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上,滿月如輪,一大一小,那兩輪滿月的清輝如水瀉下,不僅讓天上的群星黯然失色,就連地上的一切,似乎都像被鍍了一層銀一樣。
這個時候的新月草原,雄偉,遼闊,神秘,悠遠,一望無際,那遠處起伏的草浪,在如水的月光下,那草浪起伏變幻的光影,看在張鐵眼中,竟然讓人生出是海浪的錯覺。
天上兩輪明月,地上就是一片遼闊的草原,這樣的美景,只要看一眼,就讓人覺得心胸陡然開闊,萬念如塵。
從小到大,那每四個月就能看一次的天上雙月滿月的情景,張鐵已經看了幾十遍,張鐵也覺得這樣的景致的確漂亮,偶爾也會坐在窗前欣賞一下。可今天,當那一雙滿月重新高懸在天空的時候,張鐵覺得,自己以前看到的所有的滿月都沒有今天的漂亮,都沒有今天的美麗。
當然,更美麗的,還是下面山溝里越來越多的野狼。當山溝下面的野狼數目在張鐵的眼中超過三十頭的時候,張鐵知道,自己的野狼七力果,已經成熟在望了。
或許是今晚的夜色太美麗,那些猙獰的野狼看在張鐵眼里,也一個個變得可愛起來,在張鐵看來,所謂的狼族的狂歡日,也就是一場盛大的狼族趴體,而這個趴體的主題,主要跟交配有關。聽說黑炎城的某些富豪經常在自己家里搞這種趴體,也不知道是不是從狼族這里學來的。
一想到交配,不知道為什么,看著天上那一大一小兩個月亮,張鐵腦子里竟然閃過一個讓他自己都覺得有些害羞的念頭,這樣飽滿,渾圓光潔的月亮,讓張鐵想起了黛娜老師和愛麗絲的咪咪,大的那個是黛娜老師的,小的那個是愛麗絲的,張鐵目測了一下,從比例上來說,大小真的差不多哎。愛麗絲和貝芙麗這兩個小妖精的咪咪在女生中已經算大的,但比起黛娜女神來,似乎還小了一點。
看著張鐵伸出一只手舉在眼前一臉怪笑,對著那兩個月亮捏來捏去的樣子,同樣趴在地上的布魯斯直接打了一個冷戰,又悄悄挪得離張鐵遠了一些。
月上中天,下面這個小山溝里的野狼漸漸多了起來,野狼數目最終定格在70頭左右,這個數目已經超出了張鐵一次所能對付的極限,要是就這么跳到一群正要發情的野狼中間,張鐵可以肯定,自己一定死得很慘。
從草原吹來的夜風把山溝內野狼身上的腥臊味道也吹了過來,隨著野狼越來越多,野狼那此起彼伏的嘯叫更多了起來整個小山溝,成為了野狼趴體的會場。
有辦法的,一定有辦法的!下面的野狼有的已經長嘯了起來,張鐵則在快速的開動著腦筋,一雙眼睛則在下面的山溝里來回掃射,不放過山溝里的任意一個細節,自己現在如果同時被70頭野狼圍攻那肯定要死有什么辦法可以讓自己不會被這么多的野狼同時圍攻呢?地形,只能利用地形,讓野狼沒有辦法一起來圍攻我。
最終,當張鐵目光看到七十米外那一道從底下的山溝延伸到上面的山崖來的那一道山體中的裂縫的時候張鐵在心里大叫了一聲,天助我也。
那道裂縫,有十多米高,裂縫的頂部就在張鐵他們趴著的這道山崖上整個裂縫,就像被巨斧劈了一斧一樣成楔形從外向內延伸過來,深度有二十多米,外面最寬的地方有五六米,越往里越窄,看上去似乎沒有退路,是一個絕地,但正因為它里面的窄,才讓張鐵腦袋里靈光一閃,想到了一個大膽的主意。
張鐵用肩膀撞了撞旁邊的布魯斯,布魯斯微微有點不自然的朝旁邊挪了挪。
“布魯斯…”
“什么事!”
“今晚你幫我一個忙,算我欠你一個人情!”張鐵小聲說道。
“太奇怪的事情我可做不了!”布魯斯連忙說道。
不知道為什么,張鐵覺得布魯斯今天晚上好像有點緊張,不過張鐵也沒有多想。
“看到那邊那道從山崖上延伸下去的裂縫沒有?”張鐵指了指那個地方。
“看到了!”
“你覺得那道縫隙怎么樣,是不是很堅挺,很性感?”
布魯斯渾身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他瞪大了眼睛看著張鐵,“你想干什么?”
“我有一個計劃,一個好玩的計劃,需要你的參與!”
“什么計劃?”布魯斯咽了一口吐沫,他已經打定注意,要是張鐵的嘴里說出什么奇怪惡心的事情,他馬上就走,以后離這個家伙越遠越好。
張鐵舔了舔嘴唇,布魯斯又是顫抖了一下。
“過一會兒我要從那上面下去,去和下面這些野狼狂歡一下,你幫我在上面看著點,要是我撐不住想要重新爬上來的話,你用你的弓箭幫我擋一下!只要我撐得住,你就在旁邊看著就行…”張鐵說出了他的計劃,這其實也不算什么計劃,完全就是準備依靠地形和野狼硬干,然后撐不住要跑路的時候讓布魯斯在上面用弓箭幫他斷后而已。
一下子的反差讓布魯斯目瞪口呆,布魯斯呆了半響,也完全不理解張鐵為什么要干出這么瘋狂的事情,張鐵要和這些發情的狼一起狂歡?狂歡這個詞讓布魯斯生出了更多的聯想,一個人,七十頭發情的狼?嗨皮?難道狼也行,他連狼都不放過?怎么會有這樣的人,太可怕了!布魯斯微微覺得自己的腦袋已經有些抽筋。張鐵此刻在布魯斯眼中的形象,已經與那些史前怪獸等同了起來。
布魯斯的沉默讓張鐵以為布魯斯同意了,特別是布魯斯眼中的那一抹驚駭,更讓張鐵微微有點小得意。
張鐵覺得自己這個時候應該稍微謙虛一下,“等我爆了那些野狼的菊花,那些野狼肯定要瘋狂起來,希望它們能排著隊來,要是這些發情的野狼一擁而上我可照顧不過來!”
聽了這話,月光下布魯斯的臉更白了,張鐵發現布魯斯的額頭甚至還微微出了一點汗,張鐵以為布魯斯在擔心著自己。
“放心吧,同樣的事我已經干過很多次了,只要它們輪著來的話,就算一次七八頭,我也照顧得過來!”說完這話,張鐵拍拍布魯斯的肩膀,就貓著腰向那邊的那條裂縫跑去。
同樣的事情已經干過很多次了?和狼?布魯斯差點落荒而逃,現在支撐著布魯斯留在這里的,已經變成了旺盛的好奇心,布魯斯實在很想看看,一個人和六七十頭發情的狼之間,能玩出什么花樣。這種事情也實在是太驚悚了。
這一刻,要是張鐵知道布魯斯腦袋里在想著什么的話,估計馬上就要吐血三升。
張鐵來到那道縫隙處差不多剛剛兩邊有一米寬的一個地方,蹲下來,兩只手按在地上,身子就探到了縫隙之中,縫隙兩邊的崖壁對張鐵來說就像兩堵平行的高墻一樣,只要用腳踩住兩邊,整個人很快就能從上面爬下去,而且崖壁上凹凸不平的地方很多,比起光滑的墻壁來更容易借力。
這十多米的高度,張鐵用了不到半分鐘就安全的落在了地上。
此刻的山溝內,到處都是仰頭狂嘯的野狼。
六根飛矛可以干掉六頭,在其他的野狼合圍過來之前,自己在退回到這個楔形的縫隙中的過程中還可以再干掉幾頭沖朝前面的,這樣加起來就差不多有十多頭,然后,自己只要在這個縫隙處再干掉十多頭,今晚的任務就算徹底圓滿了,后面就能安然撤退了。唯一的注意事項,只有兩點,第一個是動作要快,第二個是不要被野狼圍住。
幾乎在落地的瞬間,張鐵的思維,就進入到那種絕對冷靜的計算之中,然后張鐵在縫隙中再次冷靜的想了一遍,覺得沒有問題,然后抽出兩只飛矛,深深的吸了一口氣,整個人一下子就從縫隙的隱蔽處沖了出去。
看到張鐵拿出飛矛從那道縫隙中沖出的時候,一直在上面的布魯斯再次瞪大了眼睛——他這是要干什么?然后,布魯斯就看到了張鐵的飛矛絕技…
張鐵的第一個目標,是站在一塊巨石上的頭狼,這只頭狼體型稍大,占據的位置最好,周圍沒有狼敢和它爭,一直在那里仰著腦袋對月長嘯著,有頭狼指揮的狼群更加難以對付,這只頭狼自然是張鐵需要消滅的第一個目標。
矛影從天而降,直接把這條頭狼的身體貫穿后從石頭上飛下來,在狼群還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又是一道矛影飛了過來,又將一頭野狼的身體洞穿在地。
然后,就在兩三秒的時間內,第三條,第四條,第五條,第六條…前后總共六頭狼身體突然綻放出一朵血花,然后就被飛矛貫穿了身體,發出臨死前的慘嚎。
山溝內的狼群終于反應了過來。
此刻的張鐵,就像一個暴徒,突然闖入到野狼的趴體之中,開始大開殺戒。
矛囊眨眼就被張鐵清空,清空矛囊的張鐵右手抽出腰間的長劍,左手拿著匕首,不退反進,向離他最近的沖過來的兩條狼反沖了過去,長劍和匕首幾乎同時帶起兩道血花,周圍的幾頭狼撲了上來,張鐵靈巧的閃避著,在閃避的過程中長劍和匕首也沒閑下來——幾個呼吸過后,又是幾條狼的尸體落在了地上,野狼的鮮血噴得到處都是。
更多的狼沖了過來,張鐵轉身就逃,沖得最快的兩頭野狼越過狼群,狂吠著向張鐵咬去,張鐵的速度不減,只是步法一變,手上匕首揮動了兩下,又是兩頭狼倒下。
站在崖壁上的布魯斯都看呆了,最先把他震住的是張鐵的飛矛絕技,然后,張鐵一個人挑戰群狼的過程,更是讓他看得目眩神迷,此刻在他眼中的張鐵,簡直不是在屠殺,而是在舞蹈,那些野狼完全就像在配合著他跳舞一樣,一條條的跳到他的匕首和長劍之下,讓張鐵灑出一朵又一朵的血花。
在那如水的月光下,這一切,顯得既殘酷,又美麗…
一直到剩下的狼群全部合圍了過來,把張鐵逼進那道縫隙之中,夜風吹來,布魯斯渾身打了一個冷戰,想起張鐵對他說的那些話,才連忙拿著弓箭跑了過去。
在布魯斯跑過去的時候,那道楔形的縫隙之中,又有好幾只狼躺在了地上,張鐵邊戰邊退,二十多米的深的縫隙,張鐵已經退到了十米的位置上,這個位置上的兩邊崖壁的寬度不到兩米,外面雖然狼多,但能沖到這個位置并對張鐵發起進攻的狼,卻并不多,一大堆狼擠在外面進不來,張鐵則像一個不斷被巨浪拍打的礁石一樣的守在這里,動也不動,不斷把那一只只野狼的進攻擊碎,并讓一條條野狼慘叫著倒在地上。
張鐵的面前,很快就堆起了一堆野狼的尸體…
在布魯斯的眼中,無論是張鐵手上的長劍還是匕首,在張鐵揮舞起來的時候,簡直就像一臺野狼絞肉機,張鐵的動作又快又狠又毒,每次干掉一頭野狼的動作,都像練習過幾百遍一樣,精準簡潔得讓人難以想象,張鐵的每一次攻擊或者反擊都招呼在那些野狼的要害上,通常只需要一下,只要被張鐵的手上的長劍或匕首刺中或掃中,那頭野狼不是徹底失去戰斗力就是慘嚎一聲倒地,再也爬不起來。
當張鐵再次用長劍把一頭踩在其他野狼尸體上跳起來咬他的野狼的腦袋砍得只有一半還連在脖子上的時候,野狼脖子上噴出來的鮮血幾乎澆了張鐵一頭一臉。
在這只野狼倒下之后,其他的野狼一起后退,離開了這道楔形的縫隙,野狼們的智慧讓它們明白了在這里與張鐵廝殺絕對占不到半點便宜。
野狼們離開了縫隙,但卻在縫隙的外面把張鐵圍了起來,一個個用兇狠的目光看著張鐵,低沉的嗚嗚的嘶嚎著,露出獠牙,用狼爪抓著地上的土石,伏低了身子,想沖,但又不敢沖上來!
沒想到這些畜生還挺聰明,抹了一把臉上的狼血,張鐵哈哈大笑起來…“你沒事吧!”布魯斯在上面大叫。
“沒事!還能撐得住…”張鐵說著就拿著長劍又沖了出去,一路上長劍連刺,讓幾頭倒在地上徹底失去行動能力但還沒有完全死去的野狼徹底了賬。
剛剛沖出縫隙,周圍的野狼又沖了上來,看到野狼沖上,張鐵又后退,等到張鐵退回到剛才所在位置的時候,那些野狼又退了出去,這個過程,外面的野狼又倒下了三頭。
雙方又對峙起來。
張鐵又沖出,野狼又圍上,張鐵退回,又有幾頭野狼倒下,如此幾次之后,整個楔形縫隙的外面,倒下的野狼的尸體又壘起了一圈…
張鐵連自己都不記得和外面那些野狼進行了多少次這樣的拉鋸戰,最后一次,當他再次沖出來的時候,外面的那些野狼掉頭就跑,一只只夾著尾巴的跑,張鐵沒有再退回來,而是大笑著沖了上去,野狼跑得很快,張鐵追在后面,撿起地上的飛矛,又把跑得慢的兩頭野狼干掉了。
等到山溝里再也沒有一頭野狼的時候,張鐵游目四顧,整個小山溝里的野狼尸體,已經超過了四十頭…
皎潔的月光下,整個小山溝里,除了遍地的野狼的鮮血和狼尸,一切再次安靜起來…
自己真的做到了,一個人就把所有的野狼打跑了?看到這個結果,連張鐵自己都愣住了!
原本以為逃命的會是自己,沒想到最后逃命的變成了野狼,看著面前這由自己親手締造的這個畫面,張鐵的心中,有個東西似乎瞬間破繭而出,瞬間溢滿了張鐵的胸懷,讓張鐵豪氣勃發,原來,我可以的,我真的可以的,就算面對著七十頭野狼,我也可以把它們殺得屁滾尿流狼狽而逃…
“我可以的!”張鐵小聲的,自言自語的說了一句…
“我可以的!”張鐵的聲音變大,變得肯定,張鐵抬起頭,看著周圍的遍地狼尸,眼神中多了一點東西…
“我可以的!”張鐵大叫了起來,眼神變得無比的堅定。
“嗷嗚…”舉起雙手的張鐵仰天發出一聲如狼的長嘯,響徹四方…
這一刻,崖壁上的布魯斯安靜的站著,看著山溝里那個創造了奇跡的少年滿身鮮血對月長嘯的模樣…
月光灑在那個少年的身上,為少年披上了一層銀霜,就像一層光的甲胄,而甲胄之上,確是一塊塊鮮血的印記,那印記,是野獸之血,如紋章一樣,布滿了少年的整個身體。
黑夜!
滿月!
山溝!
狼尸!
少年!
鮮血!
這是一幅極具視覺沖擊力的畫面。
布魯斯心有所動,覺得眼前的景象似乎在預示著什么,變得悠遠起來,但他不是神秘學方面的權威,更不擅長預言,所以布魯斯也不知道在那悠遠的意境之后,揭示的是怎么樣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