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狼城堡外堡最高的那座尖塔的建筑下面,有一個會議室,這個會議室,是負責此次試煉的臨時督查委員會的辦公所在地,因為這座城堡還有駐軍的緣故,每隔三天,黑炎城軍方就會利用信隼與這邊通一次消息,發布一份黑炎城軍方的消息通報,讓這里的守軍能及時知道黑炎城發生的一些重大事件。在野狼城堡變成了黑炎城學生的試煉基地以后,這個消息的通知對象,則變成了在這里參加試煉的臨時督查委員會的各位成員還有在這里參加試煉的學生。
今天,在收到了從黑炎城飛來的信隼帶來的那封信后,看到信中內容的執勤老師面色大變,立刻就讓人把所有的老師和各個學校的試煉負責人召集了過來,然后就在會議室里把信中黑炎城軍方出具的官方通報讀了一遍…
原本還心情輕松的各人在聽完這份通報后,一個個的心情都沉重了起來,會議室里的空氣如同凝固了起來,落針可聞…
就在前天,當野狼城堡這邊迎來六月的第一場降雨的時候,黑炎城發生了一件大事,這一天,黑炎城軍方出動重兵,突然包圍了位于黑炎城明光大街上的紐穆恩商團的駐地,然后就以搜查軍方逃犯的罪名對紐穆恩商團的駐地進行了強制搜查,黑炎城軍方的強制搜查意外遭遇到了紐穆恩商團護衛隊的拼死反抗,紐穆恩商團護衛隊的拼死反抗在早有準備的黑炎城軍方的鐵拳之下被碾壓得粉碎,而在隨后對紐穆恩商團駐地的搜查中,軍方逃犯沒有被搜出來,但卻搜出了更驚悚的東西和證據,在那些無可辯駁的證據之下,配合著對被控制的紐穆恩商團黑炎城方面負責人的審訊,一個巨大的陰謀浮出了水面——紐穆恩商團與紅巾盜勾結,意圖制造機會里應外合讓紅巾盜血洗掌控著整個黑炎城的煤鋼聯合會的幾大家族,在黑炎城制造恐怖氣氛,然后扶植他們控制的傀儡上臺,并最終讓黑炎城發布聲明脫離安達曼聯盟,宣布加入到諾曼帝國的驚天布局。
黑炎城官方在昨天晚上已經把這件事向安達曼聯盟做了通報,整個安達曼聯盟震動,而安達曼聯盟則在收到通報的當天晚上,就以整個聯盟的名義向諾曼帝國的外交部提出了最強烈的抗議,希望諾曼帝國對此事件能給黑炎城和安達曼聯盟一個合理的解釋,到今天早上的時候,諾曼帝國依舊沉默著,而黑炎城已經開始在城內查封諾曼帝國商人的產業和商團等機構,并停止了與諾曼帝國的一切生意往來…
由紅巾盜帶來的緊張氣氛這次再升一級,黑炎城軍方于今天開始正式進入一級戰備狀態…
野狼城堡的會議室里詭異而凝重的沉默著,諾曼帝國這四個字壓得所有人都有些喘不過氣來的感覺,無論對黑炎城還是對安達曼聯盟來說,這都是一個真正的龐然大物,只需要從一組數據中就能看出雙方的實力差異有多大——黑炎城的軍隊人數一直在5萬到6萬之間,整個安達曼聯盟的軍隊人數在約40多萬,而僅僅與安達曼聯盟毗鄰的諾曼帝國的北疆軍團的常備軍人數就在300萬以上,如果真要打起來的話,僅僅一個諾曼帝國的北疆軍團,就能把整個安達曼聯盟推平,這些年安達曼聯盟之所以與諾曼帝國平安無事,最主要的原因不在于安達曼聯盟的實力有多強,而在于同樣與安達曼聯盟毗鄰的太陽神朝與諾曼帝國的矛盾和制約讓諾曼帝國不敢輕易動手,諾曼帝國是一個瘋子,太陽神朝也是一個瘋子,當兩個瘋子在一起隔著安達曼聯盟對視的時候,反而沒有人會搶先動手了,這樣的局面維持了幾十年,也讓黑炎城發展了幾十年,現在,這兩個瘋子中的有一個已經沒有耐心了…
“需要把這件事向那些學生們通報一下嗎?”在會議室里的松木圓桌旁沉默了良久之后,才有一個老師開口說了一句。
“我看不用了,等離開這里,該他們知道的,他們自然會知道,就讓這些小家伙們再享受一下他們這一生最后這難得的一段快樂時光吧…”會議室內所有人都把目光轉向了說這話的那位長相斯文的老師,那位長相斯文的老師卻無所謂的笑了笑,“各位,在與黑炎城和安達曼聯盟平靜了幾十年之后,諾曼帝國為什么要選擇在這個時候動手呢?而就在幾周前,整個布萊克森人族走廊所有國家的戰略物資都開始在慢慢漲價了,這意味著什么,大家不會不知道吧,一個小小的黑炎城和安達曼聯盟,值得布萊克森人族走廊的所有國家這么大動干戈嗎?”
科林上尉皺了皺眉頭,這個老師的話中有一些東西,可這些東西對于并不以智力和分析能力見長的科林上尉來說,一時難以把握住這背后的意思,“哲羅姆,你的意思是有大戰要發生…”
“我什么意思也沒有…”說話的哲羅姆環顧了一圈,輕輕嘆了一口氣,“我們大家都是些小人物,無法決定大事,只不過我記得,離上次人族與魔族的第二次百年圣戰結束,時間好像已經過去170多年了…”
圣戰!
這突如其來的兩個字像一股零下五十度的寒風一下子毫無征兆的吹進了會議室,聽到這兩個字,連科林上尉的臉也白了一下…
張鐵今天早上過得一點都不快樂,不光不快樂,還郁悶得要死,無論是誰,要在一個早上像土撥鼠一樣挖夠三百公斤的礦石,還要把這些礦石裝在礦簍里,再背著礦簍走上個1.5公里的單邊路程才能把礦石送到交貨地點的話,無論誰也快樂不起來。礦簍里裝著的鐵礦的含鐵量在百分之五十到百分之六十之間,沉甸甸的頗為壓人,整個礦簍裝滿以后可以裝得下近兩百公斤的鐵礦石,可對現在參加試煉的這些學生來說,沒有一個人有能力背著兩百公斤的重物,還能走上1.5公里,不要說兩百公斤,就是一百公斤都很困難,能背著五十公斤的礦石走上1.5公里,回來還有力氣挖礦的,已經算體力好的了,挖礦不難,一個人一天挖幾噸都沒問題,而要被這些鐵礦背到交貨點,那才是真正考驗人體力的事情。
張鐵今天早上忙活了一早,在咬著牙一番苦干之后,以他身為一階戰兵的體力,也只不過是堪堪背著三次七十多公斤重的礦簍走了兩次1.5公里,剛剛把今天的任務完成了三分之二,就感覺渾身有點脫力,腳也有點發軟,剛剛背完第三簍礦石交了貨,領到了兩盒干糧,就一屁股做在一顆松樹下,再也爬不起來了。
經過這么一次,張鐵發誓,以后不論刮風下雨,每天必須都來挖一次礦,把當天的最低數額繳夠才行,這樣拖欠三天的想一天補完,勞動量實在太大了一點,太折磨人了。
和外面一樣,礦洞內原本也有拉礦車用的小鐵軌,可那些小鐵軌不知道是被哪個缺德的混蛋給拆了,鐵軌的印記在坑道里還清晰可見,可所有挖礦的人不得不靠自己的雙腳走出那條近一里長的坑道,讓挖礦的效率一下子降低不少。
和往常一樣,只干了一個早上,對有些想來體驗新鮮的家伙來說,就已經打起了退堂鼓,很多人在背了一次礦之后,再也不想體驗第二次了。
靠著樹坐著,一邊喝著水,一邊吃著干糧的張鐵微微瞇著眼睛,打量著自己頭頂樹上那兩只快樂的小松鼠,這幾天,似乎發現了野狼谷來了一群不速之客和它們搶奪起讓它們過冬的松果來,這兩只小松鼠這個時候也忙活了起來,一趟趟的把松果往著自己安家的樹洞里搬去,比張鐵還要勤快,看著那兩只小松鼠忙活的樣子,讓張鐵都有些不好意思起來,和這些小家伙們搶奪它們過冬食物的,也有自己一份,而自己的勤快程度,比起這兩只小家伙來說,可差得遠了…
這雨停后的第一天,對所有的試煉學生來說,大家又像機器一樣的忙活了起來,這次的試煉,對大多數人來說,似乎很難與快樂兩個字聯系起來,在離張鐵所在地約十多公里的一處山洞中,當張鐵靠著大樹吃著干糧的時候,格力斯卻和他身邊的幾個人做著一件更與快樂兩個字毫不沾邊的事情…
山洞里此刻已經血流遍地,在山洞里哺乳一堆小狼的幾頭母狼慘死在格力斯劍之下以后,那些一個個比剛生下來的小狗大不了多少的小狼也全部遭了格力斯的毒手,幾窩小狼,足足有二十多只,全部被格力斯殘忍的殺死,在最后用腳把一只想要咬他腳跟的小狼的腦袋狠狠在地上踩碎之后,山洞里群狼的哀嚎終于停止了下來。
洞內的哀嚎一停止后,沙隆和組海爾就沖了進來,兩人都小心的避開了地上的那些狼血,此刻的沙隆和祖海兒,和格力斯一樣,全身從上到下的皮膚都變成了暗綠色,似乎涂抹過某種奇怪的汁液。
“趕快走吧,要是等狼群回來發現我們就來不及了…”沙隆說道。
“格力斯,你的這雙鞋沾過狼血,不能要了,不然那些狼會找到你的,現在大家趕快離開,去把身上掩蓋我們氣味的苦芋根和血狼花的汁液洗干凈,不能讓人發現這里是我們做的…”看到格力斯的腳下踩碎了一頭小狼,祖海爾連忙叫了起來,叫著的祖海爾有些慌忙的從自己的懷中拿出一個用防水油布密封好的袋子,打開,用兩根手指從里面拎出一小片碎毛巾一樣的東西丟在了地上。
看了看自己腳上鞋底上沾染上的那些幼狼的血,格力斯罵了一聲,然后迅速和沙隆與祖海爾離開了這個已經沒有任何生命氣息的狼窩。
“你的事辦妥了嗎?”離開的時候,格力斯問祖海爾。
“放心,其余的毛巾碎片,我已經一路布置好了,那些回來的野狼只要順著那些碎片提供的氣味路線,就一定能在張鐵每日回樹屋老巢的路上找到張鐵,這些野狼是最記仇的,也非常狡猾…”祖海爾陰笑著,“一個普通的戰工,被一群野狼盯上,啃咬得尸骨無存,這和我們可沒什么關系!”
“哈哈哈…”格力斯和幾個狗腿一起大笑了起來…
兩個小時后,外出覓食的狼群回來,然后整個狼穴就開始回蕩起公狼們低沉的悲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