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玄天峰知客院中的一個院子內…
天空雙月高懸,遠處的玄天十八峰中的各座山峰或遠或近,共同沐浴在這一片寧靜的月光之中,玄天峰上夜風徐徐,吹動松濤陣陣。△¢,
這個院子是知客院中景色最好的一處別院,現在住在這里的,正是陸仲明、林浣溪夫妻和兩個人帶來的幾個弟子。
今天在張鐵的燭龍領中逛了一天,在玄天城吃過晚飯之后,回到玄天峰,陸仲明夫妻也就回到了自己下榻的別院之內,林浣溪在指點幾個弟子的功課,陸仲明就來到別院的觀景亭中,一個人默默矗立,看著玄天十八峰的景色。
不知何時,林浣溪出現在了陸仲明的身后,輕輕為陸仲明披上一件御寒的披風。
作為騎士,當然不怕這點冷,不過夫妻二人恩愛異常,伉儷情深,在成為騎士之前就在一起,所以許多的生活習慣和細節,幾十年都沒變過。
愛妻到來,陸仲明按住了林浣溪的手,轉頭一笑,“我還以為你先回房睡了!”
“我看你睡不著,今天似乎有心事,所以過來看看!”林浣溪溫婉的笑了笑。
“你知道我在想事情?”
“你我幾十年的夫妻,今天從玄天城回來之后,我就看出你心中有事!”
陸仲明眼光動了動,“那你說我在想何事?”
林浣溪笑而不答,只是指著遠處的圣泉峰,“我喜歡哪里。你覺得呢?”
陸仲明愣了一下,然后哈哈大笑。“娘子果然知我心意,我原本還以為娘子會不同意呢!”
林浣溪嘆了一口氣。“現在太夏亂局漸顯,你我二人雖為騎士,但在這亂世之中,其實也宛如浮萍一樣,谷州雖好,但岷靈劍派根基太淺,世道險惡,這次圣戰,有可能為人族大劫。如有不測之時,一個大地騎士就能讓你我二人和岷靈劍派一夕覆滅,這樣的世道,騎士都要抱團求存。張鐵當初在地元界中就救過我的性命,這個人重情義,輕生死,一身秘法神通高深莫測,但卻為人謙和,沒有野心。既是你我恩人,又足為你我良師益友,今日玄天十八峰雖然還空著十五座,但等燭油問世。燭龍領必定為天下矚目,到時候,用不了多長時間。這玄天十八峰,就會各自變成有主之地。張鐵現在求賢若渴,已經開始招募家將。你我夫妻二人現在適逢其會,又有這樣的機會,又何必錯過呢。”
“果然知我者娘子也!”陸仲明也仰天長嘆一聲,“原本我還下不定決心,但今日所見,張鐵光明磊落,連燭油這樣一年億金的行業也是一句話就可以交給你我夫妻,讓我們在中北督護府坐收漁人之利,這樣的人,是真豪杰,與人交心不交利,怪不得能讓一直在地元界獨來獨往的捧山真人折服,自身妻妾成群,卻還讓廣南王府的郡主心儀,而且觀其現在格局,太夏七大宗門之中與其交好的就有三個,未來與廣南王府聯姻也是板上釘釘之事,宗門王府地方豪強俱是其坐上嘉賓,張鐵今年才三十多歲,其前途不可限量,我們能加入燭龍宗,有這等靠山良友,是大幸,原本我還擔心娘子放不下岷靈劍派,沒想到娘子到比我看得還清楚!”
“我們若是來到這里,只管把我們的弟子帶來就是了,我們兩人的弟子也不過幾百而已,一座圣泉峰,就足可以讓我們在這里落腳了,捧山真人和素仙妹子都有了各自收徒的心思,捧山真人直接就想把自己的道統留在這里,你我若來,岷靈劍派就是燭龍宗圣泉峰一支,在圣泉峰上,照樣是以你我二人為主,一點門派虛名,又有什么看不透呢?”
“如此,我現在就去找張鐵表明…”一旦下定決心,陸仲明馬上就想去找張鐵,但卻被林浣溪一把拉住。
“明早再向和他說就是了!”
“啊,為什么不是今晚呢?”
林浣溪有些不好意思的說道,“剛才我看到素仙妹子已經飛到了宗主閣…”
陸仲明愣了一下,然后馬上就煥然大悟,他的一只手,就悄然落在了林浣溪秀美的臉上,輕輕摩挲了兩下,“既然如此,那我們就明天說好了,今夜也算良辰美景,一刻值千金,娘子,我們也去歇息了吧…”
林浣溪的臉也有了一絲紅暈…
在和白素仙折騰了一晚上之后,第二天,張鐵送白征南離開燭龍領回南疆。
在昨天看過張鐵在燭龍領的燭油基地,還有飛機和發動機工廠之后,張鐵昨天又和白征南當獨談了一個小時,敲定好雙方的合作細節,到了今天,白征南就迫不及待的要返回南疆了。
白征南的飛舟上,在離開燭龍領的時候,已經裝載著兩架飛機,二十臺雙驅發動機,一百噸燭油,還有張鐵交給他的燃能酵母的母菌,有了這些東西,到今年秋天,南疆的部隊就可以逐步裝備飛機,組建空軍軍團。
“這個時候,一家人也就不說兩家話了,別的我就不說了,我這個妹子就交給你了,什么時候你和素仙來趟南疆,見見老頭子,把你和素仙的名分定下來,也了卻老頭子的一樁心事,你不知道,這些年,老頭子最擔心的就是這個女兒嫁不掉,找不到好歸宿,從小到大,我也只見過你能把素仙給降服住,這就是緣分,現在太夏有些不穩,你在幽州估計也不可能完全置身事外,廣南王府女婿的身份,在太夏,還是很能唬住一些人的!”
臨走之前,白征南和張鐵熱烈的擁抱了一下,經過昨天之后,白征南已經完全把張鐵當成妹夫,把自己當成張鐵的大舅子了,說話再也不客套。
聽到白征南說讓張鐵上廣南王府,雖然沒有直接說提親,但意思已經很明顯了,站在一旁的白素仙的耳朵一下子就像兔子一樣的豎了起來。
“好的,最早今年秋天,最晚明年,我就帶著素仙到廣南王府提親!”張鐵也很實在的說道。
白征南拍了拍張鐵的肩膀,點了點頭,在和捧山真人等打了個招呼之后,就直接上了他的飛舟。
飛舟從玄天峰的起降場飛起,直接往南而去。
看著飛舟離開,張鐵長長的舒了一口氣。
燭油的種子已經埋下了,有天機門和廣南王府這樣的勢力插手期間,除非太夏頃刻之間就被傾覆,否則的話,已經沒有人能撼動和改變燭油在未來大行天下的這個趨勢。
看著消失在天邊的飛舟,張鐵似乎又看到了在塞爾內斯戰區看到的那許許多多熟悉而又陌生的面孔浮現在眼前的天空之中,那些,都是塞爾內斯戰區的普通戰士,有著各樣的膚色,各樣的面孔,他們,有些是飛艇上的艇員,有些是英勇的滑翔機駕駛員,還有許許多多與翼魔頑強戰斗的戰士,張鐵曾在無數的戰場上與他們一起并肩戰斗過,張鐵看著他們受傷,看著他們死去,看著他們被翼魔從空中擊落,像不屈的火鳥,從空中墜落,在天空和大地之上,留下生命最后的回音。
他們籍籍無名,而他們的鮮血,卻灑滿了整個塞爾內斯的每一寸土地,每一寸天空,哪怕此刻的威夷次大陸已經變成了一片死域,但曾經那些鮮活的面孔和記憶,在張鐵的腦海之中,卻永不退色。
這燭油,這飛機,就是獻給他們的!獻給那千千萬萬犧牲在塞爾內斯天空之中的勇士!
未來的天空之中,不再需要塞爾內斯之鷹,不再需要那個空騎兵,因為每一個人,都可以成為塞爾內斯之鷹,都可以成為空騎兵!
這是張鐵心中的情懷,無人能懂。
對張鐵來說,這燭油,賺不賺錢其實都無所謂。
旁人看著此刻張鐵的臉色,只覺得張鐵看著那天空的神色,莊重而嚴肅,就像在履行著一個神圣的契約和誓言。
“咳…咳…”張肅咳嗽了兩聲,把張鐵的注意力從天空吸引到了他身上,“我準備今天就到玄天城組建第一個航空學校,那個新的飛機好像還沒有正式的名稱代號,以后如果有了其他的新型飛機不容易區分!”
唐德來到燭龍領是做張鐵的總管,掌管張鐵的錢袋子,而張肅來到燭龍領,張鐵交給自己這個堂兄的任務是組建燭龍領的燭龍軍團。
錢和刀子都在自己手里,自己又是燭龍領的最高戰力,就算張鐵不過問燭龍領的其他事情,燭龍領也不可能鬧出什么亂子。
到了今天,對以往這些大人物的手段,張鐵用起來,已經越來越舉重若輕得心應手。
“就叫空騎兵1型吧!”張鐵隨口就給飛機取了名字,然后順便提醒張肅,“可以先從會駕駛滑翔機的飛艇艇員之中訓練一批飛行員,這些人學起飛機駕駛來,很容易!”
“看了你寫的那本《飛行駕駛手冊》,我自己摸索幾天都能開了!”張肅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