結束了和沙嶺長老的遙感水晶聯系,張鐵就沒有再把那根遙感水晶收起來,而是直接把自己手上戴著的幾個遙感水晶戒指——和老哥聯系的,和關家聯系的,和白素仙聯系的,和捧山真人聯系的,還有和劉星等弟子聯系的,還有和菲爾頓,塞西莉亞,還有勃拉姆等幾個好友聯系的所有遙感水晶戒指都拿了出來,直接一串的穿到和沙林大祭司聯系的那條遙感水晶的項鏈上,然后把項鏈戴到了脖子上,把一串遙感水晶戒指都貼身收了起來。
那條項鏈的材質是秘銀合金,材質灰蒙蒙的,非常不顯眼,也有著一種粗糙的美感,一戴在脖子上,張鐵就感覺到了這條項鏈上的秘銀傳來的一股秘銀特有的涼意,除了涼意之外,這條項鏈還非常的結實牢固,就算上千公斤的力量,都不能將其扯斷,掛上幾個輕飄飄的遙感水晶戒指,自然沒有什么關系,只是看起來有些奇怪而已。
到了這個時候,張鐵終于明白為何一個大家族和大門派為用遙感水晶聯系通訊都要設置一個專門的機構,由可靠之人來居中傳遞消息處理各種信息了,自己現在隨身攜帶的遙感水晶都有這么多,到以后,估計還會越來越多,遙感水晶在空間裝備之中是無法接收到任何消息的,為了避免遺漏什么重要的消息,可以讓人及時聯系,要是把自己這一身的遙感水晶戒指項鏈的什么都掛出來,走在街上,那豈不是要被人誤會成賣戒指和賣項鏈的小販了。
不過現在的這些還不算多,所有的遙感戒指吊墜加起來十個不到,就算戴在脖子上,把項鏈一收進衣服里,也不算顯眼,而且也不會耽擱事情。
知道冰雪荒原即將面臨的困境之后,和沙林長老聯系的遙感水晶,張鐵是再也不敢把它隨意的放在隨身空間或者里了。這一次,要不是在軒轅之丘遇到古拉斯和老野熊達利,搞不好冰雪荒原就要出大事,想想那個后果。張鐵暗暗都有些后怕。
因為張鐵只擰開了房間內一盞水晶螢石壁燈,所以房間里的光線有些昏暗,張鐵臉部五官的輪廓,倒有大半,陷在了光線雕琢出來的陰影之中。
把所有的遙感水晶全部收起來之后。張鐵微微皺著眉頭在房間里踱起步來,隨著他的移動,他臉上的陰影區域在不斷的變幻,整個臉部,也顯得生動起來,張鐵皺著眉頭,眉宇之間也多了一層凝重,他在思考著一個問題——圣光帝國對冰雪荒原大兵壓境,這背后,到底有沒有韓家的手尾。
沙林大祭司不知道是誰想要置自己于死地。但張鐵卻很清楚,那個人不僅是太夏九卿之一的大司農,更是金權道的龍頭,其背后的身份,更是血魂寺的余孽和禍亂太夏的通天教的教主。
自己在冰雪荒原的另外一個身份,對那個人也不是秘密,如果是太夏這邊的某個勢力無緣無故的和冰雪荒原發生什么沖突,自己當然有一百個理由懷疑是金權道內部泄露了自己的秘密,這對那個人來說,并不是什么好消息。因為這有可能暴露出一些東西,也會把自己的目光轉移到金權道的內部和高層,甚至直接懷疑到他的身上,因為整個金權道中知道自己另外一個身份的人。完全屈指可數。
而如果由西方大陸的圣光帝國出手,打的旗號還是為以前被自己干掉的那個權杖大牧領報仇,那么,誰又能想得到這背后會牽扯到太夏的大司農和金權道的大龍頭呢。
圣光帝國大兵壓境,是把自己逼出來的最好的手段。
當然,這一切也有可能是自己想多了。就算沒有韓家,圣光帝國在這個時候對冰雪荒原大兵壓境也有足夠的理由。這一切,只是張鐵在經歷了太多的事情之后,自然而然的就把所有發生的事情聯系了起來。
而無論圣光帝國出兵的背后有沒有韓家的手尾,這次的事情也是在提醒著張鐵,解決韓家的事情,已經刻不容緩,決不能再拖下去了。因為圣光帝國的遠征艦隊一旦開動,自己必須留足充足的時間趕到冰雪荒原,以防不測。
要在軒轅之丘解決韓家,張鐵在來到軒轅之丘的第一天心中已經有了一個解決韓家的腹案,那個手段簡單,直接,粗暴,管用,只要拿出來,整個軒轅之丘就要被引爆,而張鐵之所以還在軒轅之丘呆著,則是心里還存了一個一石二鳥的想法,能用最簡單最直接的手段解決韓家固然是好,但如果在解決韓家的同時,能把一直壓在懷遠堂和張家頭上盤旋不去的吞黨重挫,則要更好。
這個計劃的前提是必須在大帝皇城之中準確掌握九卿之一的大司農和作為吞黨領袖的太子太傅的行蹤,務求一動手,就要泰山壓頂,讓這兩個人都要落在自己的計劃之中,決不能有一點紕漏。
要在防守嚴密等閑之人難得靠近的大帝皇城之中完全掌握一個幻影騎士和一個蒼穹騎士的行蹤,這個想法,實在是有些太瘋狂了,就算廣南王府在軒轅之丘還有一點能量,張鐵自始至終也沒有動過要把白家牽扯進來的想法,想要在大帝皇城之中跟蹤太夏的兩個首腦人物,先不說這件事到底能不能做得到,按這幾天了解到的情況看,張鐵感覺就算是自己親自出馬也沒有十足的把握,而且最多只能監視一人而已,讓別人去做,他又哪里放心,而如果這中間出了一個差錯,打草驚蛇不說,僅僅是這件事帶來的嚴重的后果,就讓張鐵放棄了所有的僥幸想法。
腦子里轉著各種各樣的念頭,權衡著各種利弊得失,在房間里轉了幾圈之后,張鐵微微皺著的眉心中間,已經平了下去,整個人的臉上,被一片堅毅果敢的神色取代。
十二天,就以十二天為限,如果在十二天之內,自己還是抓不住最佳的機會。那就采用最早的腹案,用最直接的手段將軒轅之丘引爆,將韓家掀翻。
一旦下定決心,張鐵的心頭一下子就放松了下來。長長舒了一口氣。
患得患失是想得太多,而一旦下了一個最簡單的決定,所有的壓力反而沒有了,那心中千頭萬緒的一團亂麻,在下定決心之后。被張鐵一刀盡斷,只余最重要的一頭。
沒有任何人的計劃是可以完美無缺的,而就算是再完美無缺的計劃,也只是計劃,有了計劃,還需要執行,現實卻不會總如人意,按照某個人的計劃在走,計劃在執行之中有紕漏缺憾也是正常的,越復雜的計劃紕漏缺憾也就會越多。就如同機器上的零件一樣,零件越多的機器自然也越容易出問題,這次在軒轅之丘,如果不能一石二鳥,那就一石一鳥也行,只要打下這頭鳥,就算以后吞黨還要想找自己和懷遠堂的麻煩,恐怕也要掂量一下了。
而之所以是十二天,那是因為小樹上的魂劫果只有四顆了,在軒轅之丘大帝皇城內的重臣之中。在那間魂劫之境內的書房內,所有重要的請帖拜帖,都會至少提前三天發出,那四顆魂劫之果。可以讓自己掌握那個人十二天內要去所有重要場合的行蹤。
用四顆不知道什么時候就會無故消耗在一些次要場合之中的魂劫之果為自己在軒轅之丘賭一個一石二鳥的計劃,張鐵覺得很值得。
剛剛下定決心,張鐵胸口項鏈上掛著的一個戒指里面的遙感水晶就有信號傳來。
是老哥張陽。
——今天沒事吧,金權坊市乾門的事情我剛剛來到軒轅之丘就聽說了!
張鐵沒想到老哥也到了軒轅之丘。
——老哥你到軒轅之丘了?
——嗯,剛剛下的飛舟,這次的萬寶大會也是我們的全效藥劑打開局面擴大知名度的一個機會。我一入住金烏商團在金權坊市之中的檔口,為就聽下面的人說起了這件事。這件事已經在金權坊市之中傳得沸沸揚揚,所以有點擔心你!
——老哥你不用擔心,一點小事,已經過去了,我現在住在廣南王府的莊園。
——金烏商團在軒轅之丘還是有一點關系和能力的,需要我們做什么的話,就直接開口。
——好。
和老哥的通話非常的干脆利落,張鐵甚至都不需要再把那條項鏈取下來,只要那條項鏈上的戒指挨著他的身子,他就可以使用遙感水晶。
張鐵也沒有把大司農的事情告訴老哥,在這件事中,老哥不知道消息是最好最安全的,因為這會讓老哥對金權道沒有戒心和抵觸,而老哥放松的姿態落在某些人的眼中,那就是最好的麻醉劑。
和老哥聯系完畢之后,張鐵整個人都放松了下來,繼續在屋子里轉了兩圈,張鐵感覺了一下自己今天放出的那兩片尋蹤之羽的位置,在張鐵的感覺之中,那兩片尋蹤之羽雖然離開了軒轅之丘,但也沒走遠,按位置估算,應該就在軒轅之丘東北面的天音湖上,離這里大概有七百多公里。
張鐵心中突然動了一下,要不要去悄悄去探查一番呢?
新月次大陸奧爾其帝國,這個國家好像不小,離太夏也不算遠。
這來回一趟差不多一千五百多公里,用化身的話太耽擱時間,小甲蟲的速度太慢,不適合,而雷隼太顯眼,軒轅之丘的騎士高手太多了,要是自己把雷筍召喚出來的話說不定會惹出一些事情,要是能飛就好了,可惜,就算要飛也只有出了軒轅之丘才能飛行,軒轅之丘內不能飛行…
張鐵正在琢磨著這件事,眼睛突然就看到了房間里擺放著的一個銀質的燈臺,一道閃電一樣的亮光一下子就在張鐵腦海之中劃過,讓張鐵瞬間怔住了。
軒轅之丘內,只有圣階騎士或者飛艇與鳥類才能飛行,一般的騎士都無法在軒轅之丘飛行,這是張鐵第一天來到軒轅之丘就知道的事情,同時張鐵自己也試了一下,的確如此,整個軒轅之丘,都籠罩在一股強大的力場之內,這股力場讓所有騎士的脈輪都失去了飛行的能力。
要是不看到那個金屬制成的燭臺,腦子里又想著飛行的事情,恐怕張鐵還沒有想到過這個可能性,但是這個時候,那腦海之中乍然閃現的靈光,卻讓張鐵一下子想到了一件他從來沒有做過的事情。
這件事有些瘋狂,張鐵從來沒想過,但這個瘋狂的念頭一出來,張鐵就像被電到了一樣,整個人呆立當場。
騎士和飛舟不能飛?只有鳥和圣階能飛,飛艇也能飛,那么,神御主宰能飛嗎?
神御主宰當然不能飛,但是神御主宰控制的東西呢?如果讓那個控制的東西帶著人飛呢?
如果換個時間和地點,張鐵幾乎就不會想到這個問題,但此刻,這個念頭卻在張鐵的腦海之中洶涌著,讓張鐵越來越激動…
大災變之前數千年的時間里,無數人被從樹上掉下來的果子砸中過腦袋,而也只有到了大災變之前四百多年前,才有一個被樹上的果子砸中腦袋的人從果子落下來的現象之中發現了萬有引力的定律。
很多熟悉的東西,大家的思想上都有漠視的習慣,懶得深思其中的道理,張鐵知道,自己也不知不覺中,也犯下這個錯誤,因為自己能飛,所以在成為神御主宰之后,自己竟然從來沒想到過神御主宰這個能力有可能也能讓自己以另外一種方式完成飛行,這其中,固然有自己想隱藏自己神御主宰底牌的潛意識的想法在內,自己周圍,也沒有任何一個人能告訴自己神御主宰的道路是怎么樣的,但更多的,自己還是把自己當做了偶爾被樹上的果子砸中腦袋的普通人,習慣了,就變成自然,根本就沒往里面深思。而一旦想到了,很多東西,根本就是隔著一層窗戶紙,一點就透…
可以利用神御主宰的能力在軒轅之丘飛行嗎?
在張鐵目光的注視下,房間里的那個金屬燈臺沒有任何遲疑的,就像一片被風吹起的羽毛一樣,無聲無息的就從桌子上飄了過來,懸浮在張鐵的面前。
張鐵用一只手握住了那個金屬燈臺的燈把,慢慢的,隨著金屬燈臺往上飄起,張鐵的雙腳就離開了地面,懸浮在房間的空中——宛如圣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