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素仙和忠叔在說話的時候,張鐵一直在聽著。
從忠叔的口中,張鐵還是第一次獲得關于大荒門在南疆的一些新鮮的訊息。
南疆的龍山十八洞是什么張鐵不知道,不過忠叔口中說的破金蠱之類的蠱蟲張鐵卻知道,在《大荒經》中,飼養蠱蟲之類的技能只是《大荒經》中“增字部”和“御字部”的小門小道,因為其過程有些詭異瑣碎,不合張鐵的胃口,張鐵從來沒放在心上,對張鐵這種擁有可以輕易改造物種,自己吃了一大堆本源之果,本身的神魂本源強大無比,對使用身外化身幾乎沒有什么限制的人來說,大荒經中“化字部”的秘法才是精髓,才是王道,“增字部”和“御字部”的那些東西,只是輔技和綠葉而已。
張鐵沒想到的是,那個什么南疆十八洞傳承了一點大荒門中“增字部”和“御字部”中關于蠱蟲之道的一點皮毛,居然就能在南疆稱霸一方,最后還不得不讓廣南堊王都帶兵圍剿,而中了那小小的蠱蟲,讓一個黑鐵騎士都沒招,智能日漸虛弱損耗下去,慢慢等死…
張鐵知道,自己終究還是小看了《大荒經》中那些“小門小道”的威力。
當初大荒門憑著這一本《大荒經》成為南疆之主,儼然南疆億萬大山之中的不世王朝,不是沒有理由的,因為自己得到《大荒經》的過程不算艱難,只是運氣好,再加上自己又有眾多底牌,所以長久以來,自己對《大荒經》中那些“小門小道”的重視程度不夠,或許這些在自己眼中不屑修煉的“小門小道”,在別人眼中,已經是無上秘法和在一方稱王稱霸的資堊本了。
怪不得云鶴子念念不忘回南疆,看來南疆那種地方真的是《大荒經》縱橫的舞臺。
白素仙的問題,對張鐵來說完全不是問題,這種進入身體的蠱蟲之毒,想要解除,對張鐵來說,實在太簡單了,按照大荒經對蠱蟲等級的分類,各類蠱蟲,六級以上的,從低到高分別是,“附蠱”“鉆蠱”“血蠱”“兵蠱”“弓蠱”“破蠱”“戰蠱”“化蠱”“變蠱”“幻蠱”“龍蠱”“神蠱”這十二種,破金蠱以破字開頭,就是破蠱的一種,破蠱為十一級的蠱蟲,想要控制這類蠱蟲,對張鐵來說,自己識海之中萬靈塔內生出的一個十一級的御字部的大荒印契打入忠叔體內,那些蠱蟲都要乖乖聽話,這個過程只需要幾秒鐘,他就可以輕松的解除掉忠叔體內的蠱蟲之毒。
但這樣太簡單了,自己幾秒鐘解掉忠叔的毒,就是白癡也能想到自己修煉有《大荒經》了,《大荒經》中的大荒印契,是最高級和最終極的手段,張鐵估摸著,估計當初在大荒門中,能真正接觸《大荒經》中萬靈塔和大荒印契修煉的人,都應該是大荒門中的精英和高層,一般的人,也就接觸一點《大荒經》的皮毛。
因為自己一次就獲得完整的《大荒經》,所以可以將《大荒經》中的各種秘法和萬靈塔的修煉之法用最直接的方法一氣呵成的融會貫通,自己修煉《大荒經》的過程就化繁為簡,以一抵萬,變成以大荒無盡藏真言“一以貫之”就行,但實際上,在門派傳承的時候,《大荒經》中“招字部”“息字部”“增字部”“御字部”和“化字部”的各種秘法的傳承幾乎可以分為上百種分門別類等級明晰的分開傳授。
哪怕是凝聚萬靈塔,如果有《光明灌頂經》為輔助,二十一層的萬靈塔,以大荒經上的修煉步驟來說,完全可以每次灌頂只傳授你凝聚一層萬靈塔的凝聚秘法,人為增加它的復雜程度,讓你一層層的往上累積,而不是像自己一樣一口氣就把整個萬靈塔凝聚出來,而后面這種修煉方法,相對于獲得完整《大荒經》的人來說,就要更加的曲折,更加的事倍功半,花的功夫走的彎路也會更多。
而采用了后面一種方式的修煉者,因為不可能接觸到完整的《大荒經》,就會以為自己的修煉之法就是最好最正確的修煉之法,一個個還會感激涕零,更加用功…
在開創了鐵龍宗之后,張鐵這個時候站在一派之主的角度看當初的大荒門,在把人性人心這些因素考慮進去之后,張鐵才一下子想明白了大荒門當初的傳承方式應該是什么樣的,而自己獲得《大荒經》又是多么幸運,多么逆天的事情。
只有采取后面這一種傳承方法,所以,大荒門才會因為一本《大荒經》而被滅,所以在大荒門被滅之后,在南疆的億萬大山之中,大荒門的部分秘法依然還有零星的流傳不至斷絕,所以,云鶴子才會在遺書中告訴自己,如果自己有稱霸一方成王做祖之心,將來可到東方大陸南疆尋找機會…
因為白素仙的問題,因為忠叔的傷勢,張鐵一下子想到了許多東西,關于大荒門的許多疑問,一下子在他心中解開了…
看到張鐵只是在思索,不說話,白素仙還以為張鐵在認真思考怎么解開忠叔破金蠱的問題,她沒想到的是,忠叔身上的破金蠱,讓張鐵一下子對大荒門的歷史和太夏南疆的現狀認識有了一種撥云見日的感覺,重新站到了一個新的高度…
所謂智慧,就是能由小見大,就是能由表及里,觀一葉而知天下秋。
或許連張鐵自己都沒有發覺,不知不覺,在經過這些年的磨練和經歷之后,他的整個人的閱歷和智慧,已經悄然進入了一個更高的境界之中。
張鐵也的確在思索著怎么解開忠叔身上破金蠱的事情,忠叔和白素仙關系不一般,張鐵也看得出忠叔對白素仙的關心和喜愛是發自內心的,這樣一個人,能幫一把就幫一把吧。
只是和白素仙想的不同,張鐵這個時候考慮的不是怎么能快速解開忠叔的蠱毒,而是相反,他在考慮怎么把解開忠叔蠱毒的時間拉長一點,速度慢一點,效果緩一點…
用大荒印契,張鐵不用一分鐘就能把破金蠱給解掉,這自然不堊行。
張鐵想來想去,回憶著《大荒經》中的內容,發現“息字部”的各種護身秘法之中,也有解除破金蠱的方法,但那個方法,雖然不用印契,但還是太快了一些。
按照“息字部”的秘法來,配制一副秘藥,三天之內,也可以把忠叔身上的蠱毒解掉,但忠叔在軒轅之丘這種地方呆了這么多年,多少人族名醫多少奇人異士最后都束手無策的破金蠱毒,連在南疆的廣南堊王府都沒轍,你隨便配制一副秘藥,就像名醫治咳嗽一樣,三天就搞定,同樣太引人注目了,能如此對癥下藥,藥到病除,行家呀…
這次來軒轅之丘,因為要有事做,張鐵心中已經有一個計劃,張鐵不想在這種時候讓太多人往自己身上有一些相關的聯想,這有可能會壞了自己的大堊事。
“這破金蠱之毒,或許也有解除之法,不是不能治!”斟酌思考半天,張鐵故意讓自己的面色凝重無比,皺著眉頭緩緩開口道。
聽張鐵這么一說,白素仙精神一下子一振,就連忠叔也有些詫異,他覺得小堊姐幫自己問一聲崔離那是病急亂投醫,他心里感覺暖心,但還真沒有想到小堊姐隨便帶來一個人就能解掉他身上的破金蠱之毒,這個蠱毒要是這么容易解開,他又何必在軒轅之丘呆這么多年。如果是一個黃口小兒說這種話,忠叔就當耳旁風吹過就算,但說這話的可是一個大地騎士,一個在地元界和魔族廝殺過,一個剛剛在幽州開創鐵龍宗的一派宗主,這樣的人,想必不會隨意信口開河,所以忠叔一下子也詫異了。
“啊,真有辦法?”白素仙一把抓住了張鐵的手臂。
張鐵緩緩點了點頭,在心里把自己組織的語言說了出去,“我以前認識幾個朋友,其中一個人是西方大陸守護之神教派的高手,擅長馭獸和守護之神教派的各種秘法,還有一個朋友是巫毒丹藥師,我和他們兩個在一起的時候,我學到了很多東西,再加上自己平時對這個也有一些興趣,有些鉆研和心得,或許能對忠叔的蠱毒有點辦法!”
這一下,忠叔不僅是詫異,而是吃驚的張大了嘴巴,雙眼看著張鐵,多出了一絲奇異的神彩,因為張鐵剛剛說的,也有一個人曾經和忠叔說過,那個人為忠叔治療調理了將近半年的身體,在發現還是沒有作用之后,就對忠叔說,想要解破金蠱之毒,一般人已經沒有辦法,除非讓施蠱者死而復生,否則,還有一條路,就是找到一個同時精通馭獸與丹毒之道的高手讓其想想辦法,因為蠱毒從某個角度上來說,就是一門和馭獸與丹毒之道互有交叉的秘法,能同時精通馭獸與丹毒之道的人,或許能對破金蠱毒有辦法。
當初說這話的人,是太夏的醫道國手,在給自己治療了大半年后總結出來的心得,而眼前這個人,和自己見面還不到半個小時,就一下子說出來從馭獸與丹毒之道想辦法的話,這不由讓忠叔一下子對張鐵生出了一絲信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