平沙谷距離張鐵他們的出發地已經有400多公里。
出發地暴雨傾盆,而到了平沙谷,雖然這里的天氣依舊陰沉,但雨水卻小了很多,只有毛毛細雨從天空之中飛落。
鐵龍號穿過云層,緩緩從數萬米的高空之中降落下來,在離地面幾百米高的地方緩緩前進。
飛舟上,張鐵已經把所有的弟子重新召集起來,所有的弟子中,男弟子們一個個仍然穿著一身野戰行軍服,而女弟子們,這個時候一個個已經換了一身漂亮裙裝,一個個重新梳妝一番,一個個或是漂亮端莊,或是儀態萬千,或是恬靜淡雅,或是機靈可愛的重新出現在張鐵面前。
所有的女弟子都在悄悄的打量著白素仙和張鐵。
在一群女弟子心中,白素仙的美麗和風情,甚至是穿著打扮,都是眾人模仿追逐的對象。
心思細膩的女弟子們都發現了白素仙和自己師傅今日的一點不同,這點不同,要說的話說不出來,只是感覺兩個人站在一起,無形之中似乎就多了一種無需言語的默契,特別是白素仙看自己師傅的眼神,更加的含情脈脈,秋波婉轉,就差把心有所屬四個字寫在了臉上,而自己的師傅看白素仙的時候,也多了幾分溫柔,兩個人站在一起,宛如一對璧人。
“這就是平沙谷么?”白素仙喃喃自語了一聲。
飛舟已經進入平沙谷,在平沙谷的上空緩緩飛行,平沙谷地面上的一切,也都映入了飛舟上各人的眼中,不僅是張鐵,飛舟上的張鐵的徒弟們一個個都瞪大了眼睛看著眼前這個在太夏引起一場風暴的地方。
細雨之中,平沙谷的一切都顯得很靜謐,放眼望去,整個平沙谷都籠罩在一層蒙蒙的細雨之中,沒有半點煙火氣,在雨水的洗滌之下,平沙谷兩邊山坡上的樹木生機勃勃,一片翠綠,平沙谷中阡陌交錯,不少地方,還可以看得出一塊塊開墾出來的農田。
不說這里是中州平沙谷的話,沒有誰會能想得到這個地方在一個月前經歷了多么恐怖的一幕。
細細看來,那恐怖的一幕還是給這里或多或少的留下了一些短時間內還沒有完全消亡的痕跡。
當日之亂,聚集在平沙谷中的中州狴犴營幾乎全滅,生活在這里的一些莊戶和普通人更是一個都沒活下來,所以,這個時候看平沙谷,就在平沙谷的那份靜謐之中,就顯得有些死寂,沒有半點生氣,農田阡陌之上,一個活人都沒有,連牲畜雞狗都看不見一只,在雨霧中若隱若現的農莊之中,也沒有半絲炊煙,那些種植著蔬菜糧食的農田之中,依稀還有被亂軍踩踏過后遺留的狼藉痕跡,在有些農田之中,因為無人打理,這個時候,已經長出了一些雜草。
或許是這里死的人多,再加上今天又是陰天,張鐵的好多弟子都感覺平沙谷中陰氣森森,在寂靜之中,透著一股讓人心寒的冷意。
并不意外的,張鐵他們看到了一艘飛舟就懸停在前面的雨霧之中,看來今天有興趣來這里看看的,也并非張鐵他們一家。
那艘飛舟只有一百多米長,通體金色,看起來很土豪,比張鐵他們的鐵龍號要小上不少,飛舟上有一個圓形的黑色虎頭標記,似乎在表明著那艘飛舟的身份,但太夏實在太大,無論是張鐵還是白素仙,抑或是鐵龍號飛舟上的其他人,都無法從飛舟上的那個標記上看出這艘飛舟主人的身份。
不過有一點可以確定,那就是能坐著飛舟來這里的,絕對不是普通人就行了。
平沙谷的地面很平整,也很寬闊,在天空之上,張鐵他們已經看到了一座變成廢墟的城堡和城堡地面上露出的一個通往地下的大洞,那艘金色的飛舟正停在哪里。
相比起那艘金色的飛舟,來自太乙玄門的鐵龍號無疑更能唬人。
看到鐵龍號緩緩的靠過來,那艘金色的飛舟居然還主動從城堡廢墟的洞口附近退開了一些,以示禮數,最終,鐵龍號也沒有逼靠太近,而是離著那艘飛舟兩百多米,就在張鐵的命令下很有分寸的停了下來,降落在離地面幾米的高度。
還好平沙谷的地面比較平坦,城堡外圍都是一片農田,足夠鐵龍號落地停靠,要不然的話,這500多米長的大家伙,還真不是隨隨便便就能找到地方落下來的。
“走吧,大家都去看看這下面看看吧!”張鐵招呼眾人道。
張鐵的許多弟子都是來自東北督護府的豪門大族,那些豪門大族許多來中州都沒張鐵這么方便,有飛舟好坐,但大家又都關注著平沙谷這里的事情,張鐵帶著這些弟子下去,也讓這些弟子親眼看看這下面是個什么情景,了解下第一堊手的資料,好等回去的時候和自己家里聯系的時候把這里的情況說清楚,也讓那些把家堊族子弟送到鐵龍宗來的家堊族先享受一下鐵龍宗的間接福利。
飛舟懸停在離地面幾米高的高度上,飛舟的一道側門打開,舷梯落到地面之上,張鐵和白素仙帶頭,所有人就從飛舟上一個個走了下來。
外面還下著小雨,張鐵和白素仙都不需要什么雨具,只是輕輕的釋放出自己的一圈護體戰氣,那雨水落在兩個人身外就自動滑開了。
看著張鐵和白素仙的瀟灑,張鐵的弟子們一個個在心中都羨慕不已,許多人都暗暗吞了吞口水。
成為騎士,飛天遁地,水火不侵,當真是太牛了。
天上雖然下著小雨,飛舟的舷梯就直接落在了通往城堡的一條用青石鋪成的石路上,青石路上除了有些水漬之外,也不算泥濘,張鐵和白素仙帶頭,大家就直接朝著那座廢墟一樣的城堡走了過去。
“有血腥味…”白素仙走在張鐵身邊,沒走幾步,就微微皺了皺眉頭,對張鐵說道。
作為騎士,五官的敏銳程度實在超出常人太多。
“當日事發,這小小的山谷之中一下子死了幾萬個人,差不多是尸橫遍野血流成河,現在雖然收拾干凈了,也過了一個多月,但那些血腥氣已經浸透到了這里的每寸土地之中,幾年之內都無法完全淡去,現在是雨天還好,味道沖淡了不少,要等到天晴的時候,這里的血腥味會更大,到了晚上,這里估計也磷火處處,陰風陣陣,還會更加怕人,你看看腳下的地面,那青石板水漬之下上大片大片的深色和褐色的部分,都是當日留下的血跡,人血有肥土之效,等到了明年,這里的野草一定會長得更加的茂盛,用人血澆灌滋潤出來的野草陰氣重,以后敢來這里的普通人也就更少了,用不了幾年,這個平沙谷就會成為一片鬼蜮,或許只有江洋大盜和作奸犯科之徒才會來這里暫時躲避…”
張鐵用正常的聲音在說話,劉星等人自然也聽到了,聽到張鐵說,那些弟子才一個個仔細看腳下的青石道路,才發現整條道路的青石板上,在水漬之下,幾乎就是一條血路,讓不少人的臉色白了一下。
幾百米的青石路,大家一會兒的功夫就走到了那座城堡廢墟的地下入口處。
從城堡的廢墟上看,這座城堡小半是損毀在戰斗之中,大半反而更像是被人拆毀的。
進入到那個地下通道的入口,因為里面黑漆漆的不見光,張鐵的弟子們都拿出了隨身攜帶的螢石燈,張鐵和白素仙則照樣什么都沒帶,對進入過地元界的白素仙和在地元界服役過的劉星等人來說,進入地元界的時候,大多數人都會使用一支長效的夜視藥劑,長效夜視藥劑的效果,一支大概就可以持續一年左右,這種長效的夜市藥劑不能連續無間斷的使用,每兩支藥劑的使用間隔,要在一個月以上,才不會對眼睛和實力造成負面影響。
白素仙和劉星他們都不需要,而張鐵,則更不需要了,包括白素仙在內的所有人都以為張鐵同樣用了夜視藥劑,張鐵也不解釋。
相比起外面,這條通往地下的通道顯得更為整潔干凈,通道的石階上,除了一層灰塵之外,什么都沒有。
剛剛進入到地下通道里面,張鐵一下就聽到通道的深處傳來了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廷尉府的那些人也太狠了吧,這平沙谷地下地上的所有東西,都被搬得一干二凈,一根毛都沒留下,我原本還以為可以到這里看看那簡化版的血海神池是什么樣子的呢,沒想到地下就一個大坑,什么都沒有了,一滴血都沒剩下,真是無趣。”
“血海神池那種東西干系重大,而且有傷天和,多少人在盯著,你以為那種東西是你想看就能看的嗎,我覺得廷尉府的人在把這里的東西搬走后沒有把這個通道炸塌,讓大家都可以進來看看已經算是給太夏各方勢力面子了!”這是另外一個年輕人的聲音。
“嘿嘿嘿,我估計就算廷尉府把這里炸塌,想要進來看看的人就算重新挖一條通道都要進來,這是攔不住的,估計廷尉府也明白,所以與其這樣做些無用的事情招人狠,還不如省點力氣和煉金炸堊彈去對付血人呢!”
第一個聲音又開口道。
“噤聲,上面有人下來了…”
一個老者的聲音響了起來,那兩個正在說話的人一下子就閉上了嘴巴,不再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