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張鐵過來,張鐵的徒弟們一個個都快速站了起來,給張鐵恭敬行禮,“師傅!”
徐家集幸存的那些人,包括徐義安也帶著人站了起來,對張鐵恭敬行禮,張鐵對著大家點了點頭。
張鐵讓人帶來的,是飛舟上冰庫之中儲存的牛肉,還有兩個已經失去行動能力的血人。那些牛肉有將近兩百公斤,因為在飛舟的冰庫中存放著,是張鐵開拔飛舟之前準備的,還非常新鮮,在拿出冰庫之后,一打開密封盒,那些牛肉的血腥味就散發開來。
為了保持牛肉的新鮮和口感,這些牛肉都是屠宰之后就直接切割好密封儲存,根本不用洗,還帶著血。
在篝火堆旁邊,那些白天參與過收斂尸體的一些人,這個時候再次聞到這股牛肉的血腥味,臉色一下子就有些發白起來。
自從在吃過第一顆救贖之果后,明白那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生命的價值,張鐵慢慢的,已經很少吃肉食了,但是這一次,張鐵還是把飛舟上的肉拿了下來。
張鐵點了點頭,也不說話,只是擺了擺手,他身后的白素仙帶來的幾個侍衛,就把所有東西都擺好了。
帶著血絲的牛肉被一盤盤的放好,一個侍衛還帶著一些專門用來燒烤的鐵叉和刀子,而另外一邊,帶著兩個血人過來的幾個侍衛,還帶著兩個可以折疊起來的野戰金屬手術臺。
打開金屬手術臺,把兩個失去活動能力的血人的四肢,腰部和頸部和頭部固定在金屬手術臺上,篝火堆邊的氣氛就詭異起來。
一邊是血淋淋的牛肉,一邊是放在野戰金屬手術臺的血人,自己的師傅到底想干什么。
在眾人的安靜中,那兩個失去活動能力的血人還在手術臺上嘶吼掙扎著。
張鐵看著那些徒弟,笑了笑,露出一口大白牙,“大家都還沒吃飯吧,晚飯我已經給大家準備好了,每個人最少一公斤的牛肉,大家可以就在這里烤著吃,當然,喜歡吃半生的也隨意!”
這么一說,張鐵徒弟之中的幾個女弟子,一下子就干嘔起來。
張鐵也沒管那幾個女弟子,而是繼續看了他的這些徒弟一眼,“有學過解剖學或者外科救護的人舉下手…”
劉星七個人同時舉起手來,其余的弟子之中,有十多個人也舉起了手,讓張鐵稍微有些意外的就是,朱大彪這個家伙也舉起手來。
看來刺史之家出身的人,能接受的教育果堊然是不一樣的。
“好了,這兩個人就交給你們了,乘著大家都在這里,你們把這兩個血人從頭到腳的解剖分析一遍,對比一下,讓大家看看這兩個血人的生理結構和正常人有什么差異,劉星,你們幾個不要動手,就在旁邊指點他們就好!”
對這鐵龍宗的這121個人來說,張鐵說的話就是圣旨,張鐵說完這些,自己帶著白素仙也坐到篝火堆旁邊,用鐵叉叉起兩塊牛肉烤了起來,劉星和那些舉手的人不敢耽擱,立刻就準備解剖,而其余的人,看到張鐵自己都在烤肉,所有人,無論是臉色慘白的,還是正在干嘔的,都自覺的過來拿著鐵叉開始烤肉吃。
張鐵說每個人最少一公斤,無論那些人這個時候有多么惡心,多么不想吃肉,但這個時候,還是要吃。
“老爺,那幾個女孩子以前都沒經歷過這個,這次是不是有點過了!”看到幾個女弟子手軟腳軟的去拿血淋淋的牛肉,有的干干拿到牛肉就再次干嘔起來,坐在張鐵旁邊的白素仙用傳音之術在張鐵的耳邊悄悄說了一句。
“這么點陣仗都受不了,怎么做我的徒弟,而且你覺得以后在太夏像徐家集這樣的場景會少嗎?這次帶他們出來是來鍛煉的,不時來旅游的!沒有叫他們吃血人的肉已經算是優待了…”
“血人肉,你越說越惡心了!”
“惡心?你知道在其他次大陸的戰場上,有多少人族的戰士在絕境之中為了活下去連腐爛生蛆的魔化傀儡的死人肉都要吃下去么?過不了這些關口,將來就算成為騎士也沒有大用。”
張鐵的反問讓白素仙不說話了,張鐵也沒有吹牛,因為這種事,在當初的塞爾內斯戰區,的確發生過,張鐵還親眼見證過,在塞爾內斯平原的尸山血海之中僥幸活下來的那些人族戰士是怎么堅持下去的,而在霧月之森的地下,那些被俘的人族又每天處在怎么樣的地獄之中。
“這兩個血人很值錢啊,乘著這兩個血人還活著,先把他們的頭蓋骨鋸開,觀察一下他們大腦和人族的差異,很多被魔化的人類,他們的大腦里都會有魔族的寄生蠕蟲在內,你們好好看看他們的大腦里面有沒有這種東西!其他的身體器官再依次解剖…”看到那邊的劉星等人拿起各種工具,準備解剖,張鐵直接開口,讓他的徒弟們“從頭開始”…
那兩個活動的野戰金屬手術臺配套的工具之中就有全套的手術設備,張鐵的話一落,就有人找出骨鋸,開始鋸起了血人的頭蓋骨。
那兩個血人這個時候可沒打麻醉,只是整個身體從頭到腳被固定在了手術臺上。
在血人的嘶嚎之中,骨鋸和血人的頭蓋骨發出咯吱咯吱的摩擦之聲,血人頭上的皮膚第一時間被鋸開,鮮血一下子就噴了出來,濺得手術臺周圍的幾個人一身。
在兩個血人的頭蓋骨被鋸子慢慢鋸開,鮮血亂飚的時候,篝火堆上烤著的那些牛肉的肉香味已經出來了,這個過程,那兩個血人居然沒死,而只是隨著鋸子和骨頭的摩擦聲在大聲的慘叫,在金屬手術臺上做無用的掙扎。
張鐵的弟子之中,大半的人,這個時候臉色也白了,兩個拿著鋸子的弟子估計也是第一次干這樣的活兒,手都在抖。
劉星等人在一旁指導,鋸子不能直接一口氣鋸下去,而應該像削蘋果皮一樣,沿著頭蓋骨的周邊慢慢鋸,鋸齒不能深入頭骨太深,這樣才不會傷害到血人的大腦。
這種活體解剖的活,而且還是解剖一個和人類長得一模一樣的血人,估計張鐵的弟子之中,以前就沒有人干過,一個個人都緊張無比,其中一個一不小心,鋸子在轉圈的時候一滑,直接就將一個血人的耳朵都鋸了下來,讓那個血人的慘叫聲更加的凄厲。
“讓我來試試…”朱大彪紅著眼睛,咬著牙,卷起袖子,接過了那個因為手滑鋸掉血人耳朵弟子手上的骨鋸,一只手按著血人血肉模糊的腦袋,然后動起手來,開始的時候,朱大彪的手還在抖,鋸了幾下之后,這個家伙就穩了下來。
張鐵看了朱大彪一眼,這個家伙平時看似稀松,但在關鍵時刻的確有幾分狠辣勁兒。
這邊的動靜,早就讓旁邊的徐家集的幸存下來的年輕人和徐義安一個個作聲不得,特別是那些年輕人目瞪口呆的看著這邊的一切,感覺燭龍真人的形象第一次變得有些恐怖起來。
一直到現在,徐義安還沒告訴這些年輕人以后他們會投入到張鐵門下,所以那些幸存下來的年輕人并不知道他們將來的命運已經和張鐵息息相關。
徐義安當過兵,心中已經猜到了張鐵的用意,以前他在部隊上的時候,同樣的陣仗,他也經歷過,只是那時的陣仗沒有張鐵現在這么狠,直接找了兩個九級的血人來活體解剖。
徐義安看了看自己身邊臉色同樣發白的幸存下來的年輕人,心中做了一個決定,直接來到張鐵身邊。
“真人,請問你們飛舟之上還有肉食嗎?”
張鐵看了徐義安一眼,“你們也要?”
“我們也要!”徐義安堅決的說道。
“那好!”張鐵招呼過一個白素仙身邊的侍衛,“給他們送一百公斤牛肉!”
那個侍衛領命而去,不一會兒的功夫,就把牛肉和烤肉的刀叉帶了過來,交給了徐義安。
徐義安紅著眼睛看著徐家集的那些年輕人,咬著牙說了一句話,“我們也吃肉,吃肉,長力氣,將來學本事給家里人報仇!”
徐義安第一個動手,徐家集的年輕一個個也沉默的動了起來。
“吃吧…”
頭蓋骨還沒有完全鋸下來,烤著的肉還沒有完全熟透,帶著血絲,有的人或許會覺得嫩,但對今天見識過太多在血肉模糊的尸體的人來說,張鐵在這個時候說出的這兩個字,簡直猶如魔咒。
那些自從拜入到張鐵門下就一直覺得張鐵和藹可親的人,也一直到這個時候才發現自己這個師傅威嚴鐵冷的一面。
張鐵說吃,沒有人敢不動手,哪怕那些牛肉還沒烤熟。
張鐵自己第一個吃了起來,所有人就開始吃。
很多人吃下第一口,就開始嘔吐,但哪怕嘔吐完,看了看張鐵面無表情的臉,還是得咬著牙繼續吃。
就在眾人開始吃肉后兩分鐘,第一個血人的頭蓋骨被鋸開了,被鋸開的頭蓋骨被揭開,露出里面的大腦組織,讓所有人在這一刻都感覺毛骨悚然的是,就在血人裸露的大腦組織上,還真看到了一個灰白色,宛如八爪魚一樣,已經和血人大腦融合在一起的傀儡蠕蟲…
突然間感覺到火光的一只傀儡蠕蟲蠕動著,似乎想重新縮回到大腦之中,但還不等那奇異的蠕蟲再次縮回去,旁邊負責解剖的人已經用鑷子把那個沾著腦漿的傀儡蠕蟲從血人的大腦上夾住拿了起來。
在傀儡蠕蟲離開血人大腦的時候,躺在手術臺上的血人突然渾身顫抖,眼白直翻,只是顫抖了幾秒鐘,就徹底不動了,蠕蟲的觸角想要死死粘在血人的大腦之上,在被夾出來的時候,血人的大腦也被那八爪魚一樣的傀儡蠕蟲破壞了。
在火光下,那東西被放到了一個手術盤上,還在不停的蠕動,想要爬出盤子,非常的惡心,許多剛剛才止吐的人這個時候又開始吐了。
“哈哈,不知道這個東西好不好吃!”張鐵大笑著,站了起來,直接來到手術臺面前,用一只手抓著那個蠕動的傀儡蠕蟲,走到了火堆面前,就用手抓著,把傀儡蠕蟲放到了燃燒的篝火上烤了起來。
傀儡蠕蟲在張鐵手上拼命掙扎,蠕動,但漸漸的,卻在火焰之中消停下來,而且冒出一層油光…
就在周圍所有人的注視之下,幾分鐘后,就在燃燒的火焰之中,張鐵的手什么事都沒有,連根毛都沒掉,就像變魔術一樣,而他手上拿著的傀儡蠕蟲,卻已經烤熟了,張鐵拿著那條烤熟的八爪魚一樣的傀儡蠕蟲,直接放到口中咀嚼起來,發出脆響,還稱贊這個東西好吃。
吃完這只從血人大腦之中拿出來的東西,張鐵看了他所有的弟子一眼,“幾次圣堊戰,魔族軍隊,能以人為食,他們無論打到哪里,都不愁沒有食物補給,所有人族都談魔族而色變,你們,能把魔族當做口糧么?能讓魔族有一天談到你們也會色變嗎?還是你們以為,這太夏,為會永遠太平,沒有戰火,戰爭動堊亂永遠與你們無關,你們只需要安心的負責修煉就好了?這次中州事發,你們以為魔族和通天教在整個太夏就只會在中州龍溪郡平沙谷布置一個血海神池?雖然大家都希望如此,但誰要真這么想,將來可不要跟別人說他是我徒弟,我可沒有這么笨的徒弟。”
“知道這次我為什么帶你們來中州,那是因為我想讓你們看看未來某個時候,你們有可能要面對的太夏和戰爭是什么樣的,你們的對手是些什么樣的東西,給你們提前做個準備。作為你們的師傅,我現在最希望的不是你們將來能進階騎士,而是希望這次圣堊戰過后,你們仍然能活著,只有活著的人才能夠擁有未來,我最擔心的是你們根本什么準備都沒有,就被卷入到讓你們難以面對的局面之中…”
說完這話,張鐵看了白素仙一眼,白素仙走了過來,兩個人直接返回飛舟。
篝火旁邊,所有的人再次沉默了下來,然后不知道從誰開始,有人就大口的吃起手上帶著血絲的牛肉來…
解剖依然在繼續,雖然仍然有人嘔吐,但越來越大的,卻是眾人吃牛肉的咀嚼聲…
作為張鐵的開山大弟子,劉星第二個把從血人腦中拿出來的那個沾著血人腦漿的惡心蠕蟲拿到火上烤熟,然后面不改色的吃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