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海路返回幽州,對張鐵來說是最快的,大海就是張鐵的高速公路,而且在大海中穿梭,也根本不虞被人發現。
張鐵此刻在海中的速度,已經達到每秒670米左右,這個速度,雖然相對于聲音在水中的速度還有有一點慢,連一半都不到,但相對于其他任何生物在海中的速度,已經等于是在坐火箭了。
瀛洲從海上到幽州的距離,也和空中的距離相差不大,大概12萬公里左右。
這個距離,張鐵坐飛艇用了兩個月,而他在海中穿梭,卻只用了三天不到。
5月18日晚,張鐵就到了幽州。
在抱虎港外面的海面上,張鐵露出了自己的腦袋,看著遠處波光粼粼的抱虎港,張鐵知道,這個時候的幽州一定不平靜,在稍微想了想之后,張鐵重新潛回水中,返回,而那只黑色的小甲蟲,卻再次從中被張鐵召喚了出來。
在海水里,那只神奇的小甲蟲絲毫不怯場,雖然沒有在陸地的空中飛得快,但小家伙同樣會游泳,只是翅膀一震,那個小家伙就頑強的穿出水面,把身上的水珠震散,然后就向著抱虎港飛去。
在里的這些年,這個黑色的小甲蟲一直定居在混沌深淵的峭壁上,與混沌之池做著最近距離的接觸,每日吃著內的各種特產和全效藥劑,幾年下來,小甲蟲也發生了一些改變。它的身上已經生出了一些金色的斑點,個頭微微大了一點點。頭上也多長出了一小段觸角,在化身的時候。張鐵感覺了一下,這個小家伙的飛行速度更快,在飛行時更輕松而且更靈活了,在黑夜中,這個小家伙的變色能力和適應環境的能力也在增強,整個身體,完全變成了一個灰黑色的接近半透明的東西,就算是騎士,如果不注意。距離稍遠一點的話,也絕難發現,而且這個小家伙頭上新生長出來的那一下段觸角,似乎對周圍的環境中的危險的東西有著更加明銳的感覺。
抱虎城中燈火通明,這個時候,正是一座城市夜生活開始的時候。
飛在抱虎城上空,看著下面的景色,看到下面有一座宅院人來人往頗為熱鬧,似乎是一個飯館。張鐵心中一動,就落了下去。
在宅院的花園里轉了一圈,張鐵就落在了一個飯廳外面的窗戶上。
這里的確是一座飯館,檔次中等。而且生意很好。
飯廳內,有三十多張大大小小的桌子和雅座,此刻已經機構本坐滿了。服務員端著菜,如流水一樣的在飯廳中穿梭。各個飯桌之間也是觥籌交錯,頗為熱鬧。
幾乎是張鐵剛剛落下。就聽到飯廳內有人喝過酒以后拍著桌子在大罵著瀛洲范家。
“如果不是范家失信退婚,讓穆神長老白跑一趟,大受刺激,穆神長老怎么可能入魔,去年的時候,穆神長老在幽州城何等風光,以一人之力力壓幽州群雄,助長風伯爵奪得幽州刺史之位,轟動了整個幽州城,連督宰大人都贊譽有加,這樣的人,心高氣傲,怎么可能甘心受辱,我聽說叫穆神長老到瀛洲提親的也是范家,穆神長老到了之后也是范家要悔婚,這不是耍人嗎,要是我,我也不干,要鬧他個天翻地覆,何況是穆神長老這樣的人,也是在范家的刺激下,才做出這樣的事情…”
“對,對,對,想穆神長老雄姿英發,年少有為,怎么可能受得了這樣得侮辱,所謂殺父之仇奪妻之恨,要讓穆神長老拍拍屁股離開福海城,可以想象穆神長老心中有多堵,也怪不得穆神長老會入魔!”又有林外一個聲音在另外一桌應和起來。
“所以說,穆神長老這次去瀛洲,才真正是虎落平陽被犬欺,吞黨在幽州奈何不得穆神長老,就在瀛洲想要找回面子,沒有吞黨在背后施壓,范家也不會做出悔婚之事!”第三個聲音開口道。
“砰”有人狠狠在在桌子上拍了一巴掌,“照我說,那些雜碎就該殺,穆神長老殺得好…”
“殺得好!”許多人跟著大聲起哄…
“只可惜穆神長老原本前途無量,但卻折損在幾個小人手上!”有人一聲嘆息…
“穆神長老當初在威夷次大陸可是堅守到了最后才撤離的,而且穆神長老擔任颶風軍團軍團長的時候,做了不少好事,活人無數又功勛卓著,誰不交口稱贊,沒想到…”
“他媽的!”
許多在這里吃飯的人都憤憤不平。
民間的消息,要比官方的要慢一點,特別是這種事情,在幽州懷遠堂刻意的“冷處理”之下,張鐵在福海城的事情隔了將近兩周才慢慢在幽州的民間發酵起來。
如果說瀛洲和福海城的輿論對張鐵完全是譴責的話,那么在幽州,至少在陽河郡內,張鐵第一次聽到了相反的論調——同情與惋惜!
抱虎城中的百姓就對張鐵的遭遇非常的同情,而且把一切的責任,都怪罪到了范家和吞黨的身上。
這就是親疏之別,也在張鐵在自家“郡望”的主場優勢。
聽著這樣的輿論,也讓張鐵心中感動,他知道,他這些年為懷遠堂所做的一切,他留在懷遠堂中這些普通人心中的印象,不是這么一件事可以完全抹殺的,公道自在人心。
但在感動的同時,也有一點,讓張鐵暗暗嘆息,就連抱虎城中的普通百姓都相信那件事是他做的,在為他所謂的“入魔”找理由,那可以想象,在其他地方,普通人會這么想了,從這個意義上來說,張鐵張穆神,的確已經被這次的布局之人給殺死了。
在飯館內呆了一會兒,張鐵再次震翅飛起,直接往著抱虎山中懷遠堂的宗祠大殿飛去。
沒有長老在宗祠大殿,在抱虎山上飛了一圈,張鐵發現所有在抱虎山上的懷遠堂弟子和執事,都被下達了禁口令,沒有一個人在談論自己的事情。
這也在情理之中。
沒有見到家族中的長老,張鐵也不耽擱,直接就往著抱虎城外的飛艇起降基地飛去。
在飛艇起降基地,抱虎城和金光城每天24小時都有固定的飛艇航班往來,張鐵落在一艘飛往金光城的飛艇的氣囊上,直接搭了一趟便車,向著金光城飛去。
這幾百公里的路途,對雷隼來說,只是一會兒的功夫,而他化身的那只小甲蟲卻不適合做長途飛行。
張鐵就到達金光城的時候,已經將近深夜11點左右,從飛艇上飛下,張鐵就直接繞著張家的那片莊園外面飛了幾圈,到處仔細查看了一番,這一看,張鐵心中也暗暗一震,就在他家莊園外面300米的半徑內,憑著他靈敏的感知,張鐵發現有兩個陌生的騎士氣息隱藏在暗處,悄悄注視著莊園中的任何一個變化。
現在已經五月中旬,到了晚上,外面的飛蟲多的是,所以那兩個陌生的騎士根本沒想到張鐵居然會化身成一只不起眼的小甲蟲,已經發現了他們的行藏。
這兩個騎士,當然不可能是懷遠堂派來的,懷遠堂中的騎士都是家族長老,自然不可能守在自家的莊園外面,所以,悄悄潛伏在莊園外面的,只能是太夏廷尉府的高手。
想到懷遠堂與自己聯系的時候讓自己不要回幽州的提醒,看來廷尉府這一次真是派了高手來幽州,而且廷尉府的布置,似乎都算準了自己有很大的可能要回到家中一次。
廷尉府派到幽州的高手非常善于把握人性,同時也應該下了一番功夫了解自己,才會做出這樣的布置。
張家的莊園里似乎一切如舊,至少張鐵沒有看到什么明顯的改變,一切都有條不紊,只是莊園里的警戒,稍微加強了一點,此刻在莊園里巡邏的,多了一隊由懷遠堂嫡系家族子弟組成的長風衛,在護衛著張家的安全。
張家的主宅里燈火通明,張鐵看到風蒼梧帶著自己的三個兒子走到主宅之中…
想了想之后,張鐵就飛到風蒼梧所在的院子里,神不知鬼不覺的來到風蒼梧的房間中,然后把小甲蟲招回,顯現出自己本尊的身形,安靜的坐在房間的椅子上,等著風蒼梧。
房間里黑著燈,張鐵整個人,寧靜的就像一塊石頭。
張鐵沒有在房間里多等,只是十多分鐘后,房間外面就響起了幾個腳步聲。
“你們回去吧,時間不早了,早點休息,不用伺候我了!”在幾個腳步聲來到院子里的時候,風蒼梧的聲音響了起來。
“是!”回應風蒼梧的是兩個侍女脆生生的聲音。
然后一個腳步聲接近房間,房門打開,房間的燈被點亮,然后,風蒼梧也看到了安靜坐在房間之中的張鐵…
看到張鐵的那一瞬間,風蒼梧的動作依舊保持正常,只是他渾身的戰氣已經悄無聲息的彌漫開來,在房間內做了一層阻隔,就算有騎士在外面,也不可能發現房間內的動靜。
隨后,風蒼梧的雙眼精光一閃,死死盯著張鐵,“你是誰?”
看到風蒼梧的動作,再聽到這個問題,張鐵笑了,非常欣慰的笑了,他果然沒看錯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