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叔,你的羊肉這么快就賣完了?”就在那城門口,一個駕駛著一輛中型的蒸汽卡車正等著進城的年輕人搖開車窗玻璃,伸出頭,對著一個坐在牛車上,把自己裹在一件羊皮大衣和羊皮帽子里的老漢喊道。℉℉,
兩個人似乎是熟人,而且就應該住在幽州城附近的農莊和村鎮之中,那些農莊和村鎮,也屬于幽州城的管轄范圍,幽州城轄下的人口,有大半都住在周圍的農村之中。
“馬上就過年了,我的那些羊肉都是送給了老客戶,一到市場就被提光了,所以就先回去了!”那個老漢把羊皮帽子往下拉了拉,呵著一團團的冷氣說道,“今天怎么就你一個人,你哥怎么沒來?”
“我哥有一把子力氣,這些年拳腳也沒停下,昨晚我大姨夫回來說鎮上新設的弓所要招募幾個弓手,待遇不錯,一年十多個金幣的薪水,將來混得好說不定還能混個亭長當當,就讓我哥去試試,我哥今天天沒亮就去了,運氣好的話以后就吃公家飯,今天這車冬菇和冬白菜是珍味樓的劉管事來訂的,也不用我哥幫忙,我送到珍味樓就可以了,珍味樓的伙計會幫我把東西卸下來的!”那個車里的年輕人說道,看到前面的車通過檢查過去了一輛,又把他開著的蒸汽卡車往前挪了挪。
“哈哈哈哈,看你個漂亮能干的媳婦!”那老漢打趣道,說完這話。老漢揮了揮手,“好了。趕快去吧,要是送遲了。那劉管事的臉色可不好看!”
“啊,那就謝謝滿叔你了,唉,滿叔你路上悠著點,我回來再找你喝酒!”開著卡車的年輕人一臉喜氣洋洋,把手伸出車窗,和那老頭打了一個招呼,就開著車進了城。
那趕著牛車的老漢則從懷中掏出一個捂著的金屬小酒壺,喝了一小口酒。然后趕著牛車出了城。
在那個年輕人開著車進入城門的時候,張鐵也就在那輛車的旁邊進城的人行通道上,正要進入幽州城。
張鐵的身上穿著一身連帽的裘絨披風,那連帽的裘絨披風的帽子拉起來,不光是把他的頭遮了起來,那臉上,眼睛以下的部位都基本遮住了,穿著這身披風的張鐵,也不怕被人認出來。
城門口的士兵在檢查著那些車輛是否帶有一些違禁之物。不過那些進城的貨車大多數都運載的是蔬菜肉食之類的東西,有沒有違禁之物一眼就能看到,所以車輛通行得很快,在這個城門之中。進城出城各有八個車道,也不算擁擠。
在車流之中,大概有百分之八十以上的車輛都是中小型的蒸汽卡車或者拖拉機。當然,也有一部分畜力車。那畜力車中拉車的,除了幽州最常見的長角牦牛之外。還有一種體型高大健壯的馴鹿,偶爾,甚至還可以看到一兩匹拉車的犀龍馬。
看到那犀龍馬拉的車,就連在城門口檢查的士兵都忍不住多打量兩眼,看看是不是軍馬,那軍馬場的犀龍馬身上都有標記,一般人是不能用的,那馬也不會賣給普通的老百姓,但是幽州的那些荒原之中,還有部分野生犀龍馬存在,這些野生的犀龍馬,有些剛剛生下來的小馬會被幽州本地的一些人想辦法捕捉到,捕捉犀龍馬是一件玩命的事情,但能捕捉到,也可以炫耀了。
大多數從野外捕捉來的犀龍馬都會被賣給軍馬場配種,但也有少數被捕捉來的犀龍馬會被人留下來,這些留下犀龍馬的人,大多都是生活在野外荒野鏢客。
荒野鏢客也是張鐵在來到太夏幽州之后才聽說的一種職業,這種職業,是拓荒者,獵戶和職業捕獸人與兼職采藥人的合體,如果有需要,這些人可以到野外繪制地圖,探查未開墾區域的地形,為了生計,這些人偶爾也會充當獵戶的角色,去野外狩獵一點東西來販賣,但他們最喜歡做的事情,卻是為豪門大戶和有錢人服務,去野外捕捉那些豪門大戶和有錢人指定的某些奇特的動物或者寵物。丹藥師也是這些人的顧客,對丹藥師來說,為了要煉制某些特殊的丹藥或藥劑,需要一些動植物身上的原料,也常常會委托荒野鏢客出馬。甚至在建城的時候,這些荒野鏢客也會被雇傭來承擔在建城的周邊區域驅趕某些危險的野生動物的責任。
正是因為知道幽州的荒野鏢客很活躍,張鐵才讓他的那幾只雷隼到遼州去。
“不許遮面入城!”在張鐵進城的時候,在人行通道檢查的一個士兵攔住了他,嚴肅的對他說道。
張鐵拉下了帽兜,把自己的臉露了出來。
張鐵還以為自己會被認出,沒想到那個士兵看了他兩眼,直接揮了揮手,就讓他進去了。
原來是自己自作多情了,張鐵暗暗自嘲了一下,笑了笑,隨后又拉起了帽兜。
一直到張鐵走入到城門之中過了半分鐘,那個檢查他的戰士才突然想起什么來,有些莫名其妙的抓了抓腦袋,自言自語的說道,“咦,怎么感覺剛才那個年輕人有點面熟呢,但自己的確不認識這么一個人啊,怎么回事!”
兩個多月前張鐵名震幽州城的時候,不少人都在渾天蜃景中看到過他的樣子,但是渾天蜃景中觀察到的張鐵,因為觀察者所處角度的原因,觀察的角度都是在從上到下四十五度的錐形區間之內,是不可能有非常清晰的正面特寫的,所以這個戰士也只是感覺張鐵的樣子好像有點熟悉,但卻想不起張鐵是誰。
誰又能想到有著幽州之虎稱號的一州廷尉,在這么一個天氣里,一個人無緣無故的出現在幽州的一座城門外,身邊半個隨從都沒有,邁著步子就走進了幽州城呢。
進入這座城門不遠,就有一處熱鬧的交易市場,從城外拉到城內的那些蔬菜肉食,大多數都在這里售出…
雖然這個時候才是一天剛剛開始,但交易市場早已經人聲鼎沸,到處都充斥著討價還價的聲音,其爭論的多少,也就是幾毫,或者幾個銅板…
聽著那熱鬧的聲音,張鐵不覺得煩,只感覺親切。
因為以前在黑炎城的時候,他也經常騎著家里的三輪車,來往于這樣的市場之間買米買糧…
在擁擠的人群之中,一個小孩擠到張鐵的身邊,撞了張鐵一下,隨后就消失了…
張鐵笑了笑,看著那個小孩飛快的消失在人群中…
一個幽州城的小扒手居然都扒到幽州廷尉的身上來了,這可是滑天下之大稽…
當然,更好玩的是,在那個小扒手的手伸到他身上的時候,原本張鐵的身上是不帶著東西的,但就在那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張鐵精神一動,直接從里弄出了一個錢包,在錢包里裝了十多個金幣,然后把錢包“塞到”了那個小扒手的手中…
那個小扒手以為自己得手,拿到錢包,捏了錢包一下,頭也不回,三拐兩拐的就像泥鰍一樣消失在人群之中。他不知道那錢包是張鐵賽給他的,他更不知道的是,就在那萬分之一秒的時間內,他的身上,那個錢包上,還有錢包里面的每個金幣上面,已經被張鐵附上了一個尋蹤之觸。
張鐵這樣做,只是覺得好玩,當然,兩個多月不來幽州城,他也想順便看看他轄下的幽州廷尉寺的效率如何,順帶,要過年了,也為幽州城的治安出一小把力。那個小扒手年紀還小,這個時候找機會把他拉出來的話,還不算晚,將來也可以走上正道。
張鐵沒把這件事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