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安普頓城某處的一個豪華之極的房間內…
“啪…”一個重重的耳光抽在了賴安的臉上,賴安被這個耳光打得飛了起來,落在了兩米之外那厚厚的華麗地毯上。
打他耳光的是一個臉上沒有任何表情,穿著一件黑色的半身金屬甲胄,頭上帶著一個遮住臉部的面具,腰間掛著一把雙手巨劍的男人,那個男人打了他一耳光之后,就像機器一樣的一動不動。
落在地上的賴安一聲不吭,又重新爬起來,站回原來的位置,身體輕輕的顫抖著,甚至連嘴角的血跡都不敢擦一下,那剛剛被那一個耳光抽掉的牙齒,他在低頭的時候,悄悄咽到了肚子里。
什么是打落牙齒往肚里吞,這就是了。
那個機器人一樣的男人再次抬起了手,似乎準備再給賴安來上一個耳光…
“夠了,道格拉斯…”聲音從面具男的身后傳來,聽到這個聲音,那個面具男就像被人按下了遙控按鈕一樣,放下了手,默默的退到了一邊。
一個二十多歲穿著一身華麗的藍色長袍的人斜斜的躺在一個鎏金的軟榻上,幾個酥胸半露各具姿色的美女正跪在這個男人的軟榻旁,有的在為這個男人剝著水果的皮,有人負責把剝好皮的水果賽到這個男人的口中,還有的人負責給這個男人捶著腿。
這個躺在軟榻上的男人的樣子可以說是非常的英俊。但那過于狹長的一雙眼睛則會給人心機深重的感覺,那刀片一樣薄而慘白的嘴唇,則顯現出幾分冷酷和殘忍。
男人瞇著眼睛打量著賴安。不知在想什么,賴安的身體顫抖得更厲害了。
在那個男人身上強大氣勢和銳利目光的籠罩下,賴安乖得就像一只導盲犬,低著頭看著地面,甚至都不敢和那個男人對視。
良久之后,那個男人才輕描淡寫的開了口。
“普頓城不是我們安格斯家族一個家族說了算的,一下子死了八個警察。還要我幫你擦屁股,你說要讓我怎么懲罰你呢?”
“我…我愿意接受任…任何的懲罰!”賴安說著話。舌頭都有些不利索起來,只有他知道,這個男人到底有多么殘忍和恐怖。
“任何的懲罰?”那個男人輕輕的笑了笑,一下子思維非常跳躍的就說起了另外一件事。“上周來到安普頓城的那兩個血商怎么樣了,我讓你辦的事情都辦好了嗎?”
“啊,我已經把他們裝到袋子里,和那些混凝土澆筑到了安普頓城東邊難民營的圍墻的基座下!”賴安抓緊著一切能夠在這個時候表明自己“還有用”的機會,“我當時把百利商團,豪恩商團,和金玫瑰商團的幾個負責人都請去觀摩了,想必他們以后應該知道這安普頓城,有些生意是別人不能碰的!”
“恩。不錯!”那個躺著的男人吃了一顆葡萄,一邊嚼著一邊吩咐道,“既然這樣。那么,就從明天起,安普頓城周圍幾個難民營的食品供應再漲價百分之三十,一定要讓那些準備逃到南方的難民們把他們身上的最后一個銅板都留下來,沒錢的,就讓他們簽賣身契。讓他們自愿成為奴隸,簽了之后就趕快把人弄走。把營地空出來,讓后面的人再進去,這樣興建新的難民營的錢就省下來了,明白了嗎?”
“明白了!”賴安說著,心頭懸著的石頭一下子放下來了一些,只要這個男人覺得他還有用,那么,這一次的事情就不會那么難捱過去。
“到了現在,查清那個人的來歷了嗎?”
“那個人今天剛剛從北方乘坐飛艇來到安普頓,叫彼得!那個人是一個游俠,也有可能是一個到北方準備發戰爭財的拓荒者,湊巧在那艘飛艇遇到危險迫降在野外的時候救了飛艇上的那些人一命,然后護送著飛艇上的那些人過來,在拒絕了那些人繼續雇傭之后,就離開了飛艇基地,我在難民營里有幾個人,看到那個人并不落魄,以為遇到肥羊可以撈一把,結果…”賴安快速的說著,以求彌補自己的過失。那個男人輕輕的擺了一下手,賴安就一下子停住了。
“看在你往年做事還算得力的份上,這一次就算了,你記住,同樣的錯誤不要在我面前犯第二次!”
“是,下次我一定小心!”賴安低著頭,心里徹底松了一口氣,看來這一關是過去了。
“還沒弄清對方的底細你就急不可耐的跳了出來,還把這件事弄得這么大,鬧得滿城風雨,看來這些年在安普頓你威風慣了,也失去了基本的警惕之心,等這件事了,你就到安普頓城的黑獄之中鍛煉一陣吧,剛好哪里有一個職位空出來,我剛剛拿到手里,你什么時候變得沉穩一點什么時候再出來!”
“少爺,那彼得…”賴安小心的問了一句。
“我已經讓亞爾拉他們兩個人去了…”
聽到躺在軟榻上的那個男人說的這句話,賴安連忙露出了一副如釋重負的表情,討巧的笑著,“那就沒事了,亞爾拉精通追蹤術,那個人的實力最多只是八級,最多九級,就算逃也逃不遠的!”
“我還有客人,你可以走了,這幾天盯緊一點,安普頓城要來了什么扎眼的人物,我要第一個知道。”
“是!”賴安低著頭,倒退著離開這個房間。
一直在出了這個房間的門之后,賴安才發現,自己的后背已經濕透。
賴安從莊園的后門離開,在離開這棟莊園的時候,他往莊園那邊看了一眼,剛好看到一輛黑色的小轎車停在莊園的門口。兩個穿著連帽披風,把大半個臉部都掩蓋在陰影中的人下了車,那個剛剛還躺在軟榻上的男人。居然破天荒的到莊園的門口迎接…
賴安不敢多看,連忙離開。
這個時候,無論是賴安還是那個在莊園門口迎接著“客人”的人,都不再把那個“彼得”放在心上,在他們看來,那個彼得已經是死人了,這樣的“刺頭”和“事情”。這些年里也遇到了不少,每次都這樣過來了。所以,這次應該也不會有什么意外和例外…
那條狹窄而幽深的黑暗小巷中,15秒的時間,一切就已經結束了…
張鐵完好無損。而那兩個在這里堵住了他,宣稱要15秒鐘解決一切問題的兩個十級的強戰士,這個時候,拿著劍的那個人的的身體的咽喉,心臟已經被張鐵洞穿,那失去生命的尸體正一臉不可思議的看著張鐵,軟軟倒在了地上,他到死都沒有想明白,不是說這個家伙的實力只是八級或者九級之間么。怎么這個人居然可以釋放出強大的劍氣,尼瑪的…
那個人臨死之前在心里詛咒了一句,但究竟應該詛咒誰。恐怕連他都不知道了。
另外一個人的脖子則被張鐵用一只手掐住,整個人就像要窒息的鵪鶉一樣,無力的掙扎著,被張鐵抵在墻邊,用手慢慢的把他的身體抬了起來。
所謂十級的強戰士,對此刻的張鐵來說。并不比剛才被他干掉的那個警察強上多少。
張鐵看著這個在他手下掙扎著的人,太夏血魂寺《攝魂禁斷大術》中的秘法瞬間發動。張鐵的兩只眼睛,只是在一瞬間,就像兩個迷離旋轉的深潭一樣,把那個正在掙扎著的十級戰士的眼神都給吸了進去,那個戰士慢慢的放棄了掙扎,那原本呈現著痛苦之色的臉上,還出現了一種似乎在飄飄欲仙狀態中的笑容…
張鐵放開了自己的手,那個人就像木偶一樣的站在張鐵面前,眼神傻癡,笑容詭異。
“你叫什么名字?”張鐵平靜的問道。
“亞爾拉!”
“賴安派你來的嗎?”
“是少爺派我來的!”
“少爺是誰?”
“勒布.安格斯!”
“什么身份?”
“自由商業聯盟議長的兒子,安格斯家族未來的第一順位繼承人!”
張鐵心中一震,終于知道了賴安的后臺是誰了,有這樣強大的后臺,怪不得賴安那個家伙在安普頓城如此的肆無忌憚。安格斯家族的實力,在整個自由商業聯盟中起碼可以排進前三,不過這一次,管他安格斯家族怎么樣,既然對方都已經下了死手,那么,自己也只有以牙還牙以血還血了,想要自己的命,那么就要做好被自己要了命的準備。
“勒布在哪里?”張鐵帶著殺氣的問道。
“就在群星莊園,正等著我們回去交差!”
“群星莊園在哪里?”
“安普頓上東城財富大街16號!”
“哪里還有其他的高手嗎?”
“少爺身邊有一個保鏢,是十三級的五星戰將!”
“你們少爺幾級?”
“十一級!”
“賴安呢,他晚上一般會在什么地方?”
“他最近在安普頓城里好上了一個情婦,晚上一般都會在那個情婦哪里。”
“告訴我地址…”
快速的問了幾個問題,張鐵心中已經有了底,他沒有動手,而是看著亞爾拉,“把你身上的好東西都拿來吧,還有他的!”
打掃戰場對張鐵來說是加入到鐵血營中就養成的一個好習慣,到這個時候都沒變。
亞爾拉傻傻的把自己身上的一個儲物袋和一條項鏈解了下來,隨后又走到那個被張鐵干掉的另外一個人的身上,把那一個家伙的儲物袋和隨身的那把長劍拿了過來,連著他手上的那個奇形的鐵爪兵器,一起交給了張鐵。
張鐵掂量了一下那些東西,就把那些東西丟到了,“好了,你可以自殺了,痛快點!”
亞爾拉傻笑著點了點頭,然后狠狠的一掌拍到自己的腦門上。把自己的腦袋一巴掌拍扁,腦漿四溢,隨后坐倒在了巷道中。
這是張鐵第一次把《攝魂禁斷大術》中的秘法施展到活人的身上。看著那個家伙如此干脆利落的自殺,張鐵也不由有點膽寒,這《攝魂禁斷大術》實在太恐怖了。在自己離開安普頓城之前,他不想讓人發現這兩個人已經死在了自己手上,以免讓對方有所警覺,所以,張鐵隨手一動。就把兩具尸體丟到了的混沌深淵,然后。他的身影就像風一樣,再次消失在黑暗之中…
如果是以前,張鐵沒有這么大膽,會輕易的暴露自己擁有的能力。但是在擁有了騎士意識之后,他的感知及觀察能力已經提高到一個非常恐怖的層次,周圍到底有沒有人,或者有沒有人在遠處偷窺,他可以非常清晰的知道,所以,張鐵使用也就大膽了起來。
那兩個掛掉的家伙絕對不會想到,其實,就連他們與張鐵“相遇”的這個地點。也是張鐵主動選擇的,正當張鐵想抓兩個舌頭的時候,他們自己就送上門來了。張鐵哪里還會對他們客氣…
在離開財富大街16號的莊園之后,賴安回到了情婦的寓所,這個時候,整個安普頓的警察們差不多都動員了起來,尋找那個“兇手”。
這整整一天所遭受的挫折,痛苦。還有恐懼到了最后,都化成賴安在他那個情婦身上馳騁發泄的動力。
在某種激烈情緒的驅使下和他那個情婦熟練的床技下。賴安的第一次來得很快,在那激烈的噴射之后,賴安趴在了那個女人的身體上,只覺得自己大腦一片空明,只有到了這個時候,賴安才感覺今天所經歷的兇險。
不能再這樣下去了,自己知道得太多了,只要自己一旦失去利用價值或者那個男人認為自己消失比存在對他更有利時,那自己的末日就到了——賴安一下子看清了自己的處境——現在到處兵荒馬亂的,只要找一個機會,自己未必沒有離開安普頓城和那個人的可能,只要離開這里,憑著自己這些年積累的那十多萬金幣的財富,自己完全可以去東方大陸或者西方大陸或者找一個沒有任何人認識自己的地方重新開始,這樣總好過在安普頓城受制于人朝不保夕。
把自己安排到安普頓城的黑獄之中,或許正是那個人暫時束縛住自己的手段,真要相信那個人的話,自己或許就真要不知不覺就埋骨在安普頓城的黑獄之中了,那個人今天有可能已經動了殺心,只是就這樣把自己干掉,有可能會讓許多跟著他的人心寒,所以才緩了那么一下,找了安普頓城的黑獄這么一個借口,以自己對那個人的了解,這些年中,那個人給過誰第二次的機會嗎?
賴安越想越覺得一身冷汗,那許多念頭在賴安的腦袋里冒出來…
突然,他感覺他身下的那個女人挑逗著他的手突然一僵,那個一臉潮紅的女人的臉色一下子變得慘白,恐懼的看著他的身后,一股凜冽的寒意一下子就從他的脊椎上升了起來。
在那個女人尖叫出來之前,賴安一把捂住了那個女人的嘴,然后咔嚓的一聲拗斷了女人的脖子,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想到剛剛還在趴在自己身上翻云覆雨的人在這種時候居然把自己殺了。
殺了一個女人,對賴安來說就像做了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沒有回頭,而是沉著的說道,“朋友,我所有的錢就在床尾的柜子里,好歹有上千個金幣,你拿走就好,看到你的這個女人已經死了,我也不想知道你是誰,今天晚上的事情就當沒有發生過,這種事對我來說有些丟臉,我也不會向別人提起,你能找到這里,說明你也知道我背后有什么人,我要出了事,那個人下不來臺,是不會放過你的!”
“真沒想到你有這樣的決斷和心機,賴安,那些說你是瘋狗的人看來都被你的表演給騙了,只要再給你一點時間,你說不定還能成為一個人物!”
聽到這個聲音,賴安的渾身徹底僵硬了,這個時候,他聽到任何聲音都不會感覺意外,除了這個人,這個人在賴安的想象中,這個時候,要么已經死了,要么正在如喪家之犬一樣的逃亡,他沒想到這個人還能出現在自己的面前。
他慢慢的扭過頭,就看到了他在酒館中看到的那個人,讓賴安更覺詫異的,是臥室的門一直到這個時候都是從里面鎖著的,這個人怎么進來的?
“你…你怎么知道我在這里,你是怎么進來的?”賴安有些結結巴巴的說的說道,整個人似乎非常害怕的往床上退縮過去。
“我需要向你解釋嗎?”張鐵冷笑了一聲。
“去死吧!”賴安的手上突然多了一把精巧的弩筒,臉色猙獰的按下了開關。
劍光閃動了一下…
只是電光石火之間,那弩筒中射出的弩箭被絞碎,賴安的兩條手臂兩條腿和他的身體分離,那劍光還順勢在賴安的喉嚨上點了一下,震碎了賴安喉嚨的聲帶…
巨大的痛苦讓賴安從床上翻滾著掉到了床下,賴安想大叫,但是此刻連任何聲音都發不出來,他張開嘴,自己聽到的確是那種破風箱在鼓風時漏氣的干啞的抽咽聲…
大片大片的鮮血從他的四肢斷裂的地方快速的流出,瞬間就把地面染紅了一大片。
賴安用哀求的眼神看著張鐵,希望張鐵給他一個痛快。
“你在把那個小男孩的手砍下來裝在盒子里送來給我的時候,你想過報應這么快就落到你頭上嗎?”
張鐵不為所動,只是冷冷的看著賴安的身體在他自己的血泊中翻滾著,抽搐著,在最短的時間內流干了身體內的鮮血,最后瞪著眼睛死去…
幾分鐘后,一只黑色的小甲蟲從那棟房子的煙囪之中飛出,轉了一圈,直接向著安普頓城的東邊飛去…
除惡務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