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翼摩盤旋飛行著的地方,是摩格城中的一座三十多層樓高的大廈,大廈的下面還有購物中心和酒店的招牌,當然,那購物中心和酒店已經是以前的事情了,在這里成為戰區之后,這個城市中的一切早已經面目全非,除了那棟由鋼筋水泥組成的高大建筑沒有改變之外,其余的一切都已經改變了。
在哪里,張鐵看到了兩個人,一個熟人,一個半生不熟的人,熟人是斯卡拉,那個半生不熟的人則讓張鐵吃了一驚,那個人正是蒂爾席麗斯。
幾周不見,蒂爾席麗斯依舊冷傲逼人,黑色的長袍和黑色的頭發在月光之下有一種妖異的魅力,一絲殷紅的鮮血才她的嘴角流下,似乎已經受了傷。不過哪怕就算受傷,這個女人依舊仰著頭,用冰冷的目光看著她對面的對手,那紅色的鮮血更加把她的皮膚襯托得顯現出一種讓人憐惜的白,那白中,有冷意,也有煞氣…
她的身旁,已經躺著三具魔化傀儡的尸體,那尸體在地上,有一半已經開始滋滋的慢慢融化著,變成一灘血水,其余的那些魔化傀儡在天上盤旋尖叫著,卻已經不敢再貿然沖下來。
站在了蒂爾席麗斯對面二十多米外的是斯卡拉,斯卡拉的雙目收縮著,看著那個女人,斯卡拉身上的戰氣微微翻滾著,一只手上被撕掉的袖子已經掉在了地上,那掉在地上的袖子在月光下顯現出一種詭異的藍綠色,那顏色。和斯卡拉身上穿著的黑色的武士服和另外一只袖子的顏色迥異。
看了看地上的袖子,再看看那逐漸化為一灘膿水的幾個翼魔,斯卡拉的神色中閃過一絲忌憚。
兩個人就站在那已經廢棄的六層商場的頂部的樓頂上。就這樣對峙著。
“蒂爾席麗斯,你逃不掉的,所有和魔族與三眼會作對的人,都逃不掉,何況你的舊傷還沒好,現在更是雪上加霜,這幾天。為了抓住你,可是費了我們不少的功夫啊,只是沒想到你居然還一直躲在摩格城。根本沒走,看來我的運氣不錯!”斯卡拉的聲音響起。
“是嗎,那你可以繼續來試試,我就算逃不掉。找幾個陪葬的確沒有問題!”那個女人頭發一甩。高傲的說道,哪怕在這種時候,這個女人的聲音依舊沒有半絲的緊張,反而有一種磁性沙啞的野性味道。
看到那個女人的頭發一動,斯卡拉的身體有些緊張的就連忙換了一個方位,在連忙避讓之后,才發現那個女人根本沒有攻擊他。
看到斯卡拉如此緊張,蒂爾席麗斯的臉上更是顯出幾分譏誚和不屑。
斯卡拉卻不以為意。這個女人的恐怖剛剛他可以親自感受了一下,這個女人的身體任何一個部位只要在動。哪怕是頭發,都有可能是在攻擊和施毒,讓人防不勝防,而被這個女人的攻擊碰到的后果,只要看看地上那三個連骨頭都要化掉的翼魔就知道了。巫毒丹藥師的恐怖,不是一般人能想象的。
“或者,我們可以做一個交易!”
“什么交易?”蒂爾席麗斯的眼睛一下子瞇了起來。
“你投靠我們!”
“做夢!”
“那換一個,你把你得到的進化的尸毒瘴的毒種給我,我讓你走!”斯卡拉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笑意。
“你們知道了?”蒂爾席麗斯的眼中閃過一道殺氣。
“上次在霧月之森你壞了我們塞內爾家族的好事,連上這次,已經是第二次了,如果連續和你打了兩次交道都不知道你的尸毒瘴已經進化了一次,那塞內爾家族也太無能了!”斯卡拉的眼中閃動著一種詭異的光彩,“記得上次在地下,你的尸毒瘴還沒這么厲害,而這次在摩格城,你的尸毒瘴一放,不僅把這座城市變成了死城,還給我們造成了巨大的損失,說起來,如果沒有我們賽內爾家族那次在地下為你創造的條件,你的尸毒瘴應該還不可能完成進化,所以,把尸毒瘴留下,你走,這個交易很公平!”
“想要我的尸毒瘴?”蒂爾席麗斯突然冷笑了起來,然后突然把一個瓶子丟到了兩個人中間的地上,距離每個人都只有十米的距離,“想要就拿去吧,我現在可以走了嗎?”
斯卡拉看著那個瓶子,一下子猶豫了起來…
張鐵在兩個人的遠處的一根欄桿上落下來看了看,發現兩個人都沒有注意到自己,就把注意力放到了那在樓頂盤旋著的那些翼魔身上。
那些翼魔在離樓頂五十米多高的地方盤旋著,就是不敢落下來,似乎在空中監視著蒂爾席麗斯,以防她再逃走。
被一堆魔化傀儡在空中盯著,如果那個人在地面上沒有超過魔化傀儡的速度的話,的確很難把魔化傀儡甩脫,從某種角度上來說,魔化傀儡的確是魔族最好的偵察兵。
張鐵數了數那些盤旋著的翼魔的數量,一下子食指大動,整個人興奮了起來。
那些翼魔,總共有二十一只,一只十級的,二十只九級的,而自己的那第一顆翼魔的本源之果,最后只要干掉十七只翼魔就能夠成熟,自己正想去找它們呢,沒想到居然還送上門來了,這可真是踏破鐵鞋無覓處,得來全不費工夫。
哪怕是化身成小甲蟲,這個時候的張鐵也不由自主的咽了咽口水。
要怎么樣才能把這些翼魔們拿下呢?
張鐵的眼睛轉了轉,目光從商場的樓頂掃過,最后落在了了與商場連接的旁邊這棟大樓的主樓上,這些翼魔盤旋的高度,正在那棟主樓頂部的中上幾層。
看到蒂爾席麗斯在地上丟下了一個小瓶,張鐵不再耽擱。翅膀一震,在稍微繞了一個圈子繞到了那棟大廈的背面之后,就直接朝著高處的樓層飛了上去。
只是十多秒鐘。張鐵化身的那只小蟲就從一個通風口進入到了那棟三十多層大樓的第二十二層的一個雜亂隱蔽的房間內。
這個樓層,似乎以前是寫字樓,現在已經空了下來,到處都有丟棄在地上的紙張和落滿了灰塵的辦公家具和破文件夾。
張鐵所在的那間房間似乎是一個會議室,里面還有幾條破凳子和一組破沙發,看到沒有人,張鐵瞬間就把小黑蟲招回到。而自己的本尊則從里面走了出來。
走出來的張鐵的身上重新背起了那個貝殼形的裝滿了斧頭的裝備,兩只手拿著兩把斧頭,樓層中漆黑一片。不過這樣的漆黑在張鐵的黑暗視覺之中完全沒有問題,反而成了他最好的掩護,張鐵舔了舔嘴唇,一點聲音都沒有。宛如靈貓一樣的就朝著這層樓的另外一邊摸了過去。只是無聲無息的打開了兩道虛掩著的房門,張鐵就來到了一間占地上千平米,不過卻已經空曠下來,只殘留著一些木質的辦公隔斷的辦公室里。
在進入到辦公室的時候,張鐵聽到樓下又傳來了劇烈的碰撞聲,辦公室窗口外面那些翼魔們的尖叫,也變得更響亮了,有兩個翼魔的影子。還擦著辦公室外面的大片的落地窗飛了過去。
張鐵的臉上出現了一個獰笑,眨眼之間就來到了辦公室的一個陽臺的側門邊上。在這里,再看那些翼魔,就發現所有的翼魔都在自己的眼皮底下飛著,注視著下面的戰斗,那最近的翼魔離自己只有十多米,最遠的也不過只有百多米。
翼魔們在空中速度很快的盤旋著,那速度,按張鐵以前的眼光看來,很快,但此刻,在他擁有了騎士意識之后,那些翼魔們此刻在天空的速度慢得就像烏龜在爬一樣。
在接近到這個距離沒有被這些翼魔們發現,這些翼魔對張鐵來說就是夾到碗里的菜了,所有張鐵很大方的打開了那個陽臺的側門,走到了陽臺上。
那陽臺側門打開時發出了一聲輕微的“咯吱”聲,立刻就讓離這里比較近的一個翼魔發現了,那個飛在空中的翼魔回過頭來,一下子看到了張鐵,還有張鐵嘴角的那一絲冷笑…
那個翼魔剛要張嘴尖叫,張鐵已經出手了。
“去死吧!”張鐵眼光一冷,眨眼之間,就把自己手上和背上的九把斧頭投擲了出去,如果說前兩周張鐵投擲這九把斧頭就像投擲可以回旋過來的飛矛的話,那么此刻,在騎士意識的支配下,張鐵再投擲出這九把斧頭,感覺就像是撒出了一張網,一張由飛斧組成的,犀利無比的,隨時在變動著的網。
在張鐵出手的同時,正在下面購物中心樓頂上交手的兩個人一下子就發現了頭頂上的異動,因為不知道出手的是誰,兩個人都以為是對方來的幫手,出于謹慎,就一起連忙跳開,然后不約而同的抬頭往上看去…
天上有兩個月亮,一個半圓,一個彎如鐮刀…
在那兩輪月亮的照耀下,有那么一瞬間,就連斯卡拉都以為是不是自己眼花了,因為他看到了另外九個月亮,那九個月亮在天上飛舞著,像擁有意識的精靈,劃過一個又一個的翼魔的身體…
眨眼之間,翼摩們的鮮血,腦袋,還有一個個的無頭的尸體,就像插秧一樣的從天上掉了下來,有些落在了外面,而絕大部分則落在了購物中心的樓頂上。
那個十級的翼魔離張鐵最遠,想要掙扎,但它的掙扎,卻是徒勞的,最終,在避無可避的情況下,九個月亮從不同的方向如穿花蝶一樣的越過了它的身體,將它在空中肢解成一堆碎肉,那最后的碎肉還沒有落下…
“轟…”的一聲,張鐵已經出現在了那個購物中心的樓頂上,看著斯卡拉笑了笑,“好久不見了…”
“張鐵!”斯卡拉眼從牙縫中擠出了兩個字。
這個時候,那眨眼之間將天上的所有翼魔屠戮一空的“月亮們”飛旋著,像一群歸巢的乳燕一樣從50多米高的天空中落下,根本不用張鐵動手,在一陣密集的嚓嚓聲中,全部像有靈性一樣的回歸到了張鐵背上背著的那個金屬大貝殼里…
那最后的一陣血雨也才從天空中紛紛揚揚的落了下來…
如果是以前,張鐵也不敢這么裝13,他可以讓投擲出的飛斧重新回來,回到他的手上,但卻沒有把握讓九把飛斧全部自動的回到它們所在的那個裝備掛件里,那箱子就背在背上,一個不小心,只要出了一絲差錯,那回旋回來的飛斧劃過自己脖子的話,那樂子就大了,但是在擁有了騎士意識之后,在那騎士意識的控制和支配下,這么做,對張鐵來說就變成一件輕描淡寫自然而然的事情,在力量和技巧都達到以后,對騎士來說簡單的事情,那么對張鐵來說也同樣的簡單…
看到這樣的一幕,蒂爾席麗斯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來,而斯卡拉的眼中的瞳孔則猛然一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