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五表妹是剛從姑祖母院子出來嗎?”丘韞儒雅的姿態中帶著些疏離的微笑問道。
丘家是燕北的老牌世家,如今丘韞的祖父這一房已經是丘家的嫡脈,丘韞雖然在孫輩中排行第三,他的父親卻是丘家族長的嫡長子,他又是長房的獨子,可謂根正苗紅。
因此無論在丘家還是在任家,丘韞都是眾星捧月搬的人物。在同輩的兄弟姐妹們當中備受推崇。
任瑤期前世就不喜歡丘韞,他在人前是一副儒雅貴公子的模樣。背著人的時候卻總是站在一邊笑瞇瞇看云文放找她的樂子,而他則是負責望風的。
對云文放她是恨不能踩上一腳痛恨,對丘韞卻是不屑與之為伍的厭惡。
“是的,三表哥。祖母知道你來,定是很高興。”任瑤期回了他一笑,安靜地回道,笑容比他還要完美,姿態比他還要規矩。
說完這一句她就低頭側了側身,客氣的讓他們先過去。
丘韞似是有些驚訝的看了他一眼。
站在他身邊的云文放輕笑一聲,將手搭到了丘韞的肩膀上,斜了半個身子,眼睛卻是戲謔地打量著任瑤期:“晉元,這就是你之前說的那個性子古怪的表妹?瞧著不像啊。”
他這副模樣不像是世家公子,倒像是游戲人間的浪蕩子。好在他年紀小,相貌也長的好,因此瞧著并不是太討厭。
丘韞有些尷尬的用手握拳,抵著唇輕咳了一聲:“子舒,你記錯了,那是元會說他家表妹的話。”
云文放笑睨了丘韞一眼又去看任瑤期,想看看她是不是像丘韞說的那樣容易生氣,卻見她姿勢不變的低頭站在那里,連眼睛都沒有抬一下,似是完全沒有聽到他的調侃。
態度客氣又疏離,倒是顯得他們有些無聊。
云文放眉頭微挑,不知道怎么的,任瑤期的表情讓他覺得十分的不舒服。
雖然他們這才是第一次見面,任瑤期也沒有絲毫做得不對的地方,他就是覺得不爽快。
或許真如任瑤期想的那樣,有些人就是天生的合不來。
于是他轉頭對丘韞眨眼道:“既然遇到了你表妹,那就不用他帶路了吧?”他指的是領他們進來的外院管事楊成。
云文放在云家的時候就是個萬事任著自己性子來的人,如今到了別人的地盤也沒有意識到要收斂。
管事楊成抬頭看了任瑤期一眼,又看了看丘韞,最后老老實實的將頭低了。表示自己只是個奴才,一切聽從主子們的安排。
丘韞看到云文放臉上的笑容就知道他那愛捉弄人的壞毛病又來了,不由得有些無奈。他們兩人是同窗,他對云文放的了解還是挺多的,知道他想要找人麻煩的時候,十頭牛也拉不回來。
只是…他看了看任瑤期,不知道為什么他覺得今日的五表妹與以前有些不一樣了。
任瑤期這才抬頭,面不改色的對楊成點了點頭:“楊管事回去吧。客人既然讓我遇上了,理應由我領到長輩那里見禮。”
她如今已經明白了,有些人不能與他們硬碰硬,而是要順毛捋。
她無意再與云文放和丘韞結仇。這兩個不過是不相干的人,不值得她花費太多的力氣和心思。她要做的事情太多了。
楊成本就不想摻合到主子們的糾紛中去,這會兒不由得松了一口氣,行禮退下了。反正榮華院那邊已經先一步派人稟過了,并不會因此失禮。
任瑤期又朝丘韞點了點頭,然后轉身領著兩人繼續往榮華院去。
丘韞見她這么好說話倒是不好再為難她了,轉頭與云文放說起了白鶴鎮附近能游玩的地方。
任瑤期不緊不慢地低頭走著,并不插話。云文放卻總是時不時的往她身上看上一兩眼。因為他看的頻繁又無所顧忌,連丘韞也注意到了。
丘韞朝他悄悄使眼色,問他何事。云文放卻是摸著下巴眨眼笑,并不言語。
“咳,表妹最近在忙什么?”丘韞無奈,開始與任瑤期搭訕。
任瑤期輕聲回道:“與姐妹們一樣,做做女紅,聊天說話。”
“五表妹不是喜歡讀書寫字畫畫么?”丘韞笑容溫和地問道。
任瑤期微微一笑:“無聊時的消遣而已,比不得表哥與哥哥們是真正做學問。”
“你還會畫畫?”云文放悠然插嘴道,“明兒畫一幅送給小爺瞧瞧。”
他這話語氣倒是挺大的,任瑤期不想與他計較,不過是笑了笑,并不搭腔。
倒是丘韞雙手一合,笑著看了看兩人道:“子舒兄的畫技確是不錯。不過…我這位五妹妹別的不敢說,畫畫么…子舒你未必及得上。”
任瑤期微微皺眉。
果然下一句就聽云文放道:“那我就真要見識一番了。”
好在離著榮華院并不遠,很快任瑤期就領著人到了榮華院。
任老太太應該之前就已經得了消息,知道云文放的真正身份,因此在看到云文放的時候對他的態度十分慈愛。
任瑤期將人帶到之后,就行禮告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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