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山,八景宮前,玄都大法師剛從金鰲島回來。金角童子見是玄都大法師,連忙迎上,“大師兄,老爺正在宮中煉丹。”
知道老子是為了麒麟王在煉丹,玄都大法師點了點頭,對金角童子道:“既然如此,那我就在此等候片刻。”
玄都大法師剛說完,銀角童子從宮中走出,向玄都大法師道:“大師兄,老爺相召!”
玄都大法師連忙入到八景宮中,拜過老子,將從陳九公那里借來的十二都天神煞大陣呈上。
從玄都大法師手中接過,老子將陣圖打開,看了看那十二尊金人,又看了看陣圖,不由得贊嘆道:“陳九公卻有不凡之處。”說完,將陣圖合起,交予玄都大法師,“且命長眉下界,將這陣圖送往許昌!”
“許昌?”聽老子之言,玄都大法師知道老子這是將這十二都天神煞陣與曹操使用。想起曹操所為,和近兩年來不再供奉老子,而是轉去拜陳九公,玄都大法師不禁開口道:“老師,那曹孟德…”
老子搖了搖頭,對玄都大法師道:“無妨,他會知道該怎么做。”
玄都大法師聞言,知老子主意已定,起身退出八景宮,去找長眉真人。將十二都天神煞陣與他,讓他下界送至許昌交予曹操。
卻說那東海之上,無數截教弟子飛來飛去,海上海下幾乎都翻了個遍。三仙島、瀛洲島、方丈島、蓬萊島也都找過了,就是沒有。還有些人心思活絡,又回到金鰲島找四處尋找。除了陳九公的羅浮洞和已經封閉的碧游宮,其余地方都被人翻過了。而不管是羅浮洞,還是碧游宮,這些人即使知道紫電錘在里面,沒有陳九公之命,也不敢進去。
“怎么?還沒找到?”花果山水簾洞中,袁洪懶洋洋的坐在石椅上,一邊啃著桃子,一邊向戴禮、楊顯問道。
在別人找尋那紫電錘的時候,袁洪直接回到自己花果山。這猴子冥冥之中就覺得自己找不到那紫電錘,正常趁著這機會在山中享受享受,過幾天還得回那不見天日的地府。
楊顯搖了搖頭,盤算著還能到哪里去找?老師既然說是在東海,就一定在東海。可現在整個東海上下,連同各島都被人找過了。除了…
楊顯眼前一亮,大聲道:“大哥,你說那寶物會不會在師伯祖或是師叔祖宮中?”楊顯說的師伯祖和師叔祖,就是無當圣母的無當宮和云霄娘娘在三仙島的三仙宮,雖然三仙、瀛洲、方丈、蓬萊四島可容截教弟子隨意出入,但師門長輩的宮殿,可不是隨意進的。特別那無當圣母、云霄娘娘還是女身,雖為玄門弟子,但也男女有別。
“胡言亂語!”袁洪聞言先是一怔,而后輕喝道:“你怎不說在兩位老祖宮中?怎不說在祖師碧游宮中?老師豈會至靈寶于這些地方?”袁洪口中兩位老祖就是那盤王老祖和盤庚老祖,這兩位立道場于蓬萊島、方丈島,與無當圣母、云霄娘娘一樣鎮守金鰲島四方。
楊顯被袁洪呵斥,干笑一聲,不再多言。
見楊顯這般,袁洪搖了搖頭,起身道:“你們在這里等著,待我上金鰲島探探老師口風!”
“啊?大哥,這可萬萬使不得啊!”
“沒事!”袁洪大咧咧的擺了擺手,“我這次去是要向老師辭行,看看如果可能,就問老師幾句。”
“大哥要往何處去啊?”袁洪原因剛落,朱子真、常昊、吳龍走入水簾洞中,聽到袁洪要走,常昊大聲問道。
“哎…”袁洪長嘆一聲,苦悶的道:“老師神機妙算,豈不知我躲在山中偷懶。若是惹得老師不快,還不如主動回地府去。”
幾人聽袁洪之言,紛紛大笑。朱子真笑道:“大哥所言即是,可莫要惹惱了老師。”
“嗯,幾位兄弟,我去也!”袁洪縱身出了水簾洞,直往金鰲島行去。上了金鰲島,直接來在羅浮洞前。
此時,燧木道人、盤王老祖、盤庚老祖、無當圣母、云霄娘娘和六耳都未離去,一直留在羅浮洞前與陳九公說話。見袁洪向這邊走來,陳九公笑道:“這猴兒倒是懂事了不少。”
眾人不明白陳九公此言何意,無當圣母還道:“袁洪,不去找紫電錘,來此作甚?”
盤庚老祖哈哈一笑,指著袁洪道:“怎么?莫不是來看看教主可是將紫電錘藏于羅浮洞內?”
袁洪咧嘴一笑,來在臺前向陳九公一拜,朗聲道:“老師,那紫電錘雖好,但與弟子無緣,弟子這就回轉地府,特來向老師辭行!”
袁洪此言一出,眾人皆驚,那一向少言的燧木道人不由得開口贊嘆,“當斷則斷,不錯,不錯!”
看著袁洪,陳九公心里很高興。凡人們總講什么第六感,可那種感覺是不準確的。修士們的感覺,卻是冥冥之中天機指引,只要修為達到了一定程度,遇到與自己有關的事,就有會這種感覺。此次眾門徒在東海尋寶,有這種感覺的不再少數,但有幾人能夠像袁洪、六耳這樣呢?
“袁洪!”
“弟子在!”
“去吧。”
“老師,弟子去也!”
“嗯。”陳九公點了點頭,笑道:“此去地府,將定海神針留在地府,你回花果山即可。”
聽到陳九公這句話,袁洪喜出望外,心情激動之下抓耳撓腮。
看到袁洪一高興,猴相都露出來了,眾人哈哈大笑。
陳九公也是一笑,對袁洪說:“且坐下,與為師說說話。”
“好嘞!”袁洪坐在六耳身旁,一把摟過六耳,六耳雖無奈,但掙脫不開,也只能被其摟著。這時,袁洪對陳九公道:“老師,弟子不圖那紫電錘,只想知道老師將那寶貝藏在哪里了,這么多人尋遍東海也尋它不到。”
聽袁洪此言,其余人也紛紛望著陳九公,此時羅浮洞旁無有別人,這幾人又都不去尋那紫電錘,只是好奇陳九公究竟將紫電錘置于何處,上萬門人弟子苦苦尋找,卻尋它不得。
陳九公淡淡一笑,口中輕吟道:“周家開國應天符,定海珠下眾仙服。陸壓有書能射影,吾自有計庇恩師。脫劫欲歸金鰲島,不想路有四仙劫。千般妙計難離難,日月珠敗大羅仙!”
陳九公幾句偈語聽得眾人一頭露水,只有那云霄娘娘恍然大悟,拍手道:“原來如此!”
袁洪眼前一亮,急忙道:“師叔祖知道?”
云霄搖頭笑道:“我不知,我卻知教主說的是龜靈師姐敗那燃燈之地。”
“不錯!”陳九公點頭說道:“當年我與師弟隨老師下山,助聞師兄攻西岐。老師中了那大日如來釘頭七箭書,我與師弟、虎兄護送老師回金鰲島。不想被那燃燈道人追上,若不是龜靈師伯出手相助,恐我已身死上榜!”
“還有這般事!”這段故事陳九公很少提起,但姚少司可是給袁洪等人講過好多遍,不過燧木道人、盤王老祖、盤庚老祖卻不知道。此時他們只想,若是當年龜靈圣母晚到一步,恐怕就沒有今日的陳九公了。想到此處,眾人這才明白為什么在羅浮洞中有那龜靈圣母排位。
陳九公望著東方,雙眼之中一陣迷離,“我還記得,當年龜靈圣母以日月珠打翻燃燈之地,有塊虎形石,我就將紫電錘置于那虎形石中。”
“原來是這樣。”袁洪心頭一動,松開六耳,當即起身,向陳九公一拜,“老師,弟子先去地府留下金箍棒,再回來與老師說話。”
“去吧!”
看著袁洪急匆匆地離去,盤庚老祖笑道:“不知教主是何用意?”
陳九公大笑一聲,“我說過‘無那機緣,怎么也得不到寶物’。”
袁洪這猴子太實在了,有什么也不會掩飾。剛才在場之人哪個不是心機過人之輩?就連六耳也看出他有些不對,可他自己卻不知。
人都有親疏遠近,父母對子女尚有偏愛,這是人之常情。袁洪也不能免俗,想那朱子真等人與袁洪自梅山結拜至今,已有近三千年。這些年來,兄弟七人同甘共苦,袁洪怎能不為他們考慮。
袁洪出了金鰲島,想回花果山,將那紫電錘之事告訴自己那幾個兄弟。可就在這時,在東方,一道紫電直沖天際,袁洪見狀,哎呀一聲,“這紫電錘怎么出來了?”
東海東邊海岸,太陽高高掛在高天,潔白沙灘連綿千里千里,只有無數種類的海鳥,或是天上飛行,或是在沙灘之上停留捕食,巨大的海龜從淺海里爬了上來,在沙灘之上曬貝殼,生機勃勃。沙灘后面是高大的樹林山脈,看來是一塊陸地,也不知道有多大,海面的遠處隱隱有幾個黑點,顯然是島嶼之類。
在臨近岸邊的海水中,有一塊巨石,仿佛一只猛虎一般伏在水中,潮起潮落,海水不斷的沖刷著這塊巨石。
此時,這塊虎形巨石上閃爍著道道紫色電芒,不斷得有紫電從石上竄起,直沖天際。
在不遠的沙灘出,一個身穿灰色布衣,身后有兩只青色羽翼的青年癱坐在地上,望著怪異的大石,嚇得顫顫驚驚,渾身發抖。
這青年不是別人,正是陳九公關門弟子宋度。他得了陳九公一道上清仙氣之助,有了飛行之能,但因不知要找什么,就在東海上閑逛。逛著逛著有些累了,這好到了此地,本想坐在石上歇息片刻。可不想一屁股坐上去后,只覺得屁股一麻,整個人被轟飛出去。再看去,那巨石仿佛是成精了一樣,放出道道紫電,那紫電仿佛條條靈蛇鉆天,向天上飛去。
今日剛剛入門的宋度哪里見過這陣仗啊,只以為是巨石成精,早都被嚇蒙了。
此地異象早已驚動了不少人,離著最近的幾人飛速沖來,一身材高大的截教五代弟子當先沖了過來,此人是仲由門下弟子,入截教已有兩千多年,已有不俗的修為。
只見此人頂上沖起一道青氣,青氣凝聚成一只青色巨手,向那巨石抓去。
咔嚓!
巨石上紫電亂竄,將那青色巨手震得粉碎,尚有條條紫電竄起,向那人纏去。
“啊!”紫電臨身,那人被電得渾身顫抖,整個人落入海中。
看到這一幕,宋度更害怕了,這巨石不但成精,還殺人了。驚嚇之時,宋度也忘了飛,連滾帶爬的要逃離此處,可剛扒持了幾下,身下沙子一滑,整個人滑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