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把陳九公的事告訴了老子,而且老子也言會派遣門人對付陳九公,但孔丘一直不放心。正所謂關心則亂,孔丘這一次不惜轉世重修,為的就是爭奪氣運,看能否有成圣之機。誰知儒家未立,尚未開始收攏氣運,就先因為陳九公損失了一些。
不認得玄都,也不認得廣成子、云中子,可孔丘認識那太極圖、盤古幡和扁拐,見玄都與陳九公殺得難解難分,而廣成子、云中子被燧木道人死死壓制。孔丘暗暗搖頭,若不是自己到此,恐怕這三人將有性命之憂。
轉世重修,道行還在,但法力全無。降生在母腹之中,孔丘就開始修煉,可因果牽扯,身具大氣運不假,天道也限制孔丘未功成之前,仙道難成。所有,現在的孔丘連地仙修為都沒有。可此時那廣成子、云中子臨危,不管他們是敗是退,都對孔丘不利。眼中精光閃爍,心中念頭急轉,孔丘輕嘆一聲,身上紫氣蒸騰,手上一揮,一道紫光直奔燧木道人而去。
無盡的火鴉似有焚天之威,卷起層層火浪,一起向那紫光用去。但紫光眨眼之間,似乎不帶一絲人間煙火,悄無聲息地透過層層火浪,重重的打在燧木道人身上。
紫光陡現,瞬間穿過重重火焰,饒是燧木道人也沒反應過來,被那紫光打在身上,只感覺五臟六腑一陣翻滾,一口鮮血噴將出來。
紫光建功之后,似乎后力全無,飛回孔丘身旁。此時的孔丘小臉如同白紙一般,身形一顫,也是如燧木道人一般,一道血箭噴出,不過卻噴在那紫光之上。
得了孔丘一口精血,紫光大作,一閃即來在那與玄都爭斗的陳九公身后,劃開離地焰光旗的焰光正打在陳九公后心之上。
陳九公翻身栽倒,玄都師雖不知發生了什么,但又如此機會豈會放過,手中太極圖直向陳九公卷起。
一道火光搶在太極圖前將陳九公截走,疾馳而去。
“追!”
與陳九公爭斗了幾次,玄都從未能占得上風,今日有損失了一件先天靈寶,終于見陳九公落敗,豈能錯失此等良機。當即,玄都師頭也不回,喊了一聲便化作赤光欲追殺陳九公與那燧木道人。
“道兄!”突然只聽得后面傳來廣成子的聲音,玄都回身一看,只見那那孔丘跌落云頭,昏死過去。
聽老師說過自己與廣成子、云中子此次前來人間誅殺陳九公為的就是此人,而此人對人教作用巨大,玄都連忙飛到孔丘身旁。
不知過了多久,陳九公睜開雙眼時,已身在羅浮洞中,身旁師弟姚少司與在天庭當差的眾門人弟子皆在。這燧木道人卻是怕在人間有失,帶著陳九公一路疾馳,趕回光明山。
“咳咳…”剛想說些什么,陳九公只覺得渾身上下一陣劇痛,眉頭一皺,雙眼微闔,陳九公清楚地看到,在自己體內,有一絲紫氣不停地游動。
翻身坐起,陳九公盤膝打坐,可身上青光一動,嘴、鼻之中皆有鮮血流出。
“速…去萬壽山請吾兄長來此!”陳九公強撐著說完,便兩眼一黑昏死過去。
聽陳九公這么說,又見其這種情況,姚少司知道事情不妙,連忙道:“袁洪,速去萬壽山!”
“是!”
“不用了!”
突然一個聲音響起,一道星光閃過,子鼠道人出現在洞中,沒入地底不見,顯然是往萬壽山而去。
子鼠道人的地行之術絲毫不在蒼甲真人之下,片刻后便來在萬壽山。此時鎮元子正在他那人參果樹之下靜坐,身前一張圖卷上金光閃爍,正是那頂級先天靈寶乾坤圖。
“嗯?”鎮元子猛然睜開二目,看了看地面,微微一笑,袍袖一卷,子鼠道人才現出身來。
鎮元子掌天胎地膜,萬壽山經其數萬年經營,每一寸土地即使受頂級先天靈寶一擊也未必有損,若是不得他允許,子鼠道人休想破土而出。
“賢弟何來?”認得是自己賢弟的善尸分身,鎮元子暗道難道又是那小子惹了什么麻煩,讓自己給他擦屁股。
“兄長!我那本尊身受重傷,還請兄長前往光明山為其醫治。”
“嗯?”鎮元子聞言一愣,知道事情緊急,連忙起身道:“事不宜遲,你我速速動身。”
“兄長只管先行,小弟隨后便到。”以鎮元子的道行,論及速度,子鼠道人望塵莫及。
“好!”
萬壽山離光明山不過三萬二千里,對鎮元子來說,不過須臾之間。來過多次,又不是外人,而且事出緊急,鎮元子直接降在羅浮洞前,早有丑牛道人帶領眾人出洞相迎。
“有勞兄長了。”
“哪里話,先看過九公才是。”
“兄長說的是,請!”
進到羅浮洞中,看著那面如死灰的陳九公,鎮元子來在其身前,身上土黃色光芒閃爍,漸漸的擴散開來,將陳九公包裹在其中。
“這…”看完陳九公情況,鎮元子眉頭緊皺,面如沉水,頭頂上現了一片黃云,黃云之上,托一株參天大樹,正是那人參果樹。
回身對丑牛道人道:“賢弟,將那三光神水取來一滴予我。”
“好!”在陳九公袖中一摸,在那芥子須彌空間之中取出一萬年白玉所制瓷瓶,遞在鎮元子手中。
開打瓶塞,手指在瓶口一挑,一滴水珠現于鎮元子指尖之上,散發著絲絲壬水之氣,正是那造化至寶三光神水。
屈指一彈,三光神水沒入人參果樹之中,得了這三光神水,人參果樹頓時綠光大作。
用手一指,人參果樹上發出的綠光不斷涌入陳九公體內。一時間,陳九公臉上紫、綠二色不斷閃現。
地書飛出,沒入陳九公頂門之中護住其元神,鎮元子連噴三口本命仙氣,霎時間陳九公身上綠光耀眼,只有頂門之處一團黃光巍峨不動。
半響,綠光漸漸消散,地書飛回鎮元子手中,鎮元子長出一口濁氣,緩緩站起身來。
“兄長!”見鎮元子身形微微晃動,丑牛道人也看見剛才鎮元子連噴三口本命仙氣,定是消耗不小。
“無妨!”鎮元子一擺手“放心,九公已無大礙,不過還需閉關三年,方可痊愈。”
“多謝兄長(大仙、師伯)!”一聽陳九公無事,眾人大喜,一起拜謝鎮元子。
示意眾人免禮,鎮元子正色向丑牛道人問道:“賢弟,且與為兄說說,這一次前往人間遇到了什么?”對陳九公當年翻遍人間尋孔丘之事,鎮元子也略有耳聞,今日見陳九公重傷而歸,這位大仙不由得起了好奇之心。
將陳九公在人間這些年遇到的事情向鎮元子講了一遍,當然忽略了陳九公入秦國為國師一事,講的多是孔丘和那剛轉世的大神通者,還有昨日的一戰。
說完這些,丑牛道人突然想起一事,向旁邊姚少司問道:“師弟,燧木真人呢?”
聽丑牛道人問起那燧木真人,姚少司一怔“就在后山氤氳軒中啊。”
見師弟表情自然,丑牛道人問道:“沒受傷?”
“卻是沒有。”
“賢弟,那燧木道人道行在你之上,又是燧木之體,有功德護身,卻是無憂。”
“原來如此。”這時,子鼠道人現出身來,向鎮元子問道:“不知那打傷小弟的是什么東西?竟然有如此威力?”
聽子鼠道人問起這個,鎮元子面顯凝重之色“雖然愚兄沒見到那寶物,但剛才與九公體內那一道紫芒爭斗,發現其那寶物應該尚未凝聚成形,不過應該是應運而生的靈寶。”
“應運而生?”
“不錯!”鎮元子輕捋墨髯,為眾人解釋道:“靈寶除先天、后天之外,尚有應運而生之寶,像那打神鞭、封神榜就是應封神大劫而生。后土娘娘化六道輪回,天道有感,亦有那冥書生死簿、輪回筆應運而生。”說到此處,鎮元子眉頭一皺“剛才與那一絲紫芒爭斗,感覺此寶攻擊異常犀利,故而怕傷及九公元神,才以地書相護。”
“此次有勞煩兄長!”
眾人聽到這句話,連忙回身望去,只見那陳九公已經坐起身來,除了臉色略顯蒼白之外,似乎已無大礙。
“師兄!”
“老師!”
見陳九公醒來,眾人連忙將其圍在中央。
“安心,無事。”陳九公就是這些人的主心骨,當看到陳九公被燧木道人帶回的時候,留守光明山的袁洪和金大升都傻眼了。最后還是烏云仙聽到山前一陣哀哭之聲,才趕至山前,拉開了跪地痛哭的袁洪和金大升,命他二人一人留在陳九公身旁,一人前往天庭送信,而烏云仙自己起身前往禹余天拜見通天教主。
當袁洪到了天庭,卻發現今日正是天庭朝會之時,知道此時不是打擾兩位至尊的時候,就將此事告知師叔姚少司。姚少司命洪錦留在天庭,等散朝之后,將此事告知他們知曉。
這時,玉帝和王母也趕至了光明山,見陳九公轉醒,也就放下心來。
看了看子鼠道人,陳九公道:“還需道友再往人間走上一趟。”正如鎮元子所說,此次雖轉危為安,但陳九公仍需閉關三年,才可痊愈。這三年就需要子鼠道人化作陳九公模樣坐鎮咸陽上仙宮。
“是!”子鼠道人聞言領命,沒入地下而去。
“帝君!”玉帝來在陳九公身旁,語氣之中流露關切之意“究竟是誰,竟如此大膽?”
又將那孔丘之事原原本本說了一遍,只聽得玉帝怒氣沖天。畢竟是斬去二尸的準圣,片刻就恢復了平靜,玉帝不由得埋怨陳九公“帝君萬金之軀,怎得不以自身為重?”
聽玉帝這么說,一旁姚少司不由得暗暗點頭,若不是有外人在場,姚少司早就要說陳九公幾句了。
“哎…”陳九公輕嘆一聲“卻是大意,沒想到那孔丘竟有如此手段!”的確,任誰也不會想到那連仙道都未成的孔丘竟然能打傷燧木道人和陳九公,也不會想到在他手中竟然有一件威力巨大的靈寶。
“賢弟。”
“兄長請講。”
鎮元子正色道:“賢弟,愚兄勸你一句,這人間還是不要去得為妙?”
“為何?”
見陳九公似有不死心之意,鎮元子搖頭道:“那孔丘是何人轉世,愚兄也不清楚,但單憑他那寶物攻擊極強,恐怕三界之中,能擋住它一擊的寶物屈指可數,就連賢弟的離地焰光旗也不行。”
鎮元子這話陳九公相信,那紫芒不正是穿過了離地焰光旗之后才將陳九公打傷的嗎?
“還有賢弟說的另一位轉世之人,如果愚兄沒猜錯的話,應該是曾經在紫霄宮中聽道的陰陽老祖!”
“陰陽老祖?”別忘了陳九公前世是宅男出身,看過無數網絡文學名著,知道凡是叫這名字的,一般不是修煉采陰補陽的,就是不男不女的。
當然,鎮元子不知道陳九公心里怎么想,只以為他是有些驚訝,便解釋道:“九公亦是玄門正宗,當知太極、兩儀、四象、五行、八卦。”
這是玄門弟子最基本的常識,不光陳九公知道,就連六耳都知曉。
“賢弟那師叔,也就是孔雀如來,他出生之時身懷先天五行之氣所化五色神光,無物不刷。而那陰陽老祖身懷先天陰陽二氣,故以此得名。”
“先天陰陽二氣?”
“不錯。”鎮元子點頭道:“那陰陽老祖在道祖成道之前便是洪荒少有的強者,賢弟切莫小視,否則必有大患!”昔日紫霄宮中三千客,個個不凡,極少有像燃燈那樣的。這些人中,雖多半已經損落,但亦有百十來個存活下來。在鎮元子看來,這一次接連兩個上古大神通者轉世人間,此中必有隱情。
“多謝兄長指點!”陳九公知道自己兄長是好心,并且這次來救自己,似乎也損失了三口本命仙氣,當即躬身向其一禮。
受了陳九公一禮,鎮元子還是有些不放心,再次叮囑道:“此時人間乃是非之地,賢弟還是不要去得為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