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滄白不用擔心,祝飛彪手下都是精干之人,相信還是有望拿下道臺衙門的,只要拿住那些狗官,一切就好辦了!”謝持在一邊說著寬心話,不過張培爵的臉色可是越發難看,他可是和喬宇打過交道,吃過虧的,就算是抓住了那些官員,喬宇就能屈服么?不過是異想天開而已。
就在此時周吉跑到了楊庶堪等人的面前:“楊先生,對方的機槍太厲害了,兄弟們一時間沖不過去,士氣已經有些低落了,您看該怎么辦!”
楊庶堪此時也陷入進退兩難之境,本來當他覺察出上當,就想要撤退,保存實力,不過他心中還有不甘,而且他也知道現在廣州起義就在眼前,要是四川能夠成功,將有力的支持廣州的起義,要是一旦放棄了這次機會,看樣子重慶就會都落入喬宇的掌控之中,自己想要再發動起義就變得艱難無比了!
就在猶豫之際又有數十名巡防營的士兵倒在了血泊之中,這些士兵都有些冷靜下來了,手中槍支彈藥都不足,對方又是嚴陣以待,要是再打下去,那就只有死路一條,就在此時軍火庫大門處豎起了幾個簡易的鐵皮喇叭,渾厚的聲音傳了出來:“弟兄們,大家注意了,你們都是受了亂黨的挑唆,朝廷不會責怪你們的,另外喬先生知道大家生活困難,已經準備了餉銀,大家只要放下武器,就會將拖欠你們的餉銀全部發放,不要在執迷不悟了!”
“繳槍無罪,發放餉銀!繳槍無罪,發放餉銀!”那些巡警也都跟著喊話,原本就搖搖擺擺的士兵都自覺的放下了武器,不愿意在沖鋒了,就在此時有幾個巡警抬著四個巨大的木箱,放在了門口,嘩啦一聲,一口箱子被倒在了地上,全都是銀元,那些窮瘋了的巡防營士兵仿佛中了定身法一般,紛紛放下了槍,只剩下那些最為堅定的同盟會員還在堅持,不過也開始逃竄了。
“楊先生,你們快撤退吧,再不走就來不及了!我給你們斷后!”周吉帶著十幾個人斷后,楊庶堪,張培爵等人慌慌張張的就逃了出來,直奔租界區而去,只要到了租界就算脫離了危險。
此時軍火庫前面蹲滿了投降的士兵,韓勇指揮著巡警一邊收繳武器,一邊將受傷的人帶走醫治,簡單的清理一下戰場,就開始給這些士兵發放餉銀,他們都拖欠了三五個月不等,多的足有半年,喬宇是全額發放,每個人都能得到二十幾個銀元,多的能夠得到三十個銀元,這些丘八哪里見到過這么多錢,說中托著銀元已經不知道該怎么辦好了。
不少人主動跪倒不住的磕頭,韓勇對于這種場面的確不是很適應,勉強定了定嗓音,高聲說道:“弟兄們,我知道大家家里都不好過,把錢交給家里,讓老人婆娘也高興高興,不許賭博,不許逛窯子,誰要是敢隨便揮霍,我打斷他的腿,另外你們心中都要有數,你們受的是誰的恩德,吃誰的就要向著誰,要是忘了本,就別怪我無情了,現在為了抓捕亂黨,就只能委屈你們一晚上了,明天早上大家就能回家了!”
此時的重慶已經陷入了紛亂之中,那些潰散的會黨土匪亂兵正在四處亂竄,有些人是趕快逃命,還有一些人想要趁機撈上一把,另外還有不少的流氓地痞也都冒了出來,搶些銀子,該有更卑劣的就對女人下手了。
不少店鋪,當鋪嗨喲與票號都受到沖擊,不過好在這些人多是商會的成員,喬宇已經提前通知他們加緊戒備,因此傷亡并不是很大,但是也有幾十號人喪命,而且還有兩個大戶的家中被放火燒了,另有十幾家遭了搶劫,一時間整個重慶都籠罩在恐怖之中。
韓勇處理了那些巡防營之后,就急急忙忙的分派巡警上街,盡快恢復秩序,要是遇到搶劫的犯人可以當場擊斃,足足忙活了到了天明,重慶才重新恢復了秩序,被亂兵禍害的人們也都長出了一口氣。
自古以來就有兵災一說,現在看來的確是如此,就算提前有準備,這一個晚上的直接損失的財物也足有數萬兩之多,而且還有不少人命,那種大規模的戰禍造成的損傷真是不可想象。
好在只持續了一個晚上,待到第二天重慶的市民依舊正常的工作生活,不過喬宇此時卻正和楊庶堪開始了第二次會面,原來楊庶堪等人想要逃進租界區,不過眼看就要臨近租界之時,卻被突然殺出的一伙人給截住了,這些人身手利落,根本不容自己這邊人反抗,四川同盟會的大小頭頭足足有十幾位全部被抓住了,此時都關在了白家的密室之中。
“楊庶堪,咱們又見面了!”
“哼,我和你這個敗類沒有什么好說的,有本事就把我送到菜市口,不過我可告訴你,時代大勢順之則生,逆之則亡,我們在四川雖然受到了挫折,但是天下遲早是要變的,滿清朝廷已經朝不保夕了,你這種走狗得意不了幾天了!”
喬宇微微一笑:“楊庶堪,你好歹也是讀書之人,凡事禮貌一些,在下一沒偷,二沒搶,三沒吃洋飯,哪里就是走狗了,維護地方安定,紡織父老鄉親受苦受難,是我的本分,就說你們昨天晚上鬧得事情吧,一幫子流氓地痞山賊草寇四處亂竄,要不是盡快制止,這重慶城只怕是火光遍地,哭聲震天了吧,要是你所謂的革命就是讓這號人出來禍亂世間,不要也罷!”
“革命難免混亂,不亂不治,大亂大治,為了創建日后的民國,這些都是值得的!”
喬宇心中微微感慨,道不同不相為謀,不懂建設,只知破壞,而且還理直氣壯,不能不說是這個時代中國的革命者的悲哀!
“我們理念不同,我也不想和你爭論,這天下大勢我看的比你清楚,在下只想和你談一個條件,不知你以為如何?”
楊庶堪被喬宇抓住之后,就抱定了一死之心,不過看喬宇說中的意思似乎還有活著的希望,因此也不由得緩和了不少。
“我是不會出賣革命黨的秘密的,更不會和你勾結!”
“我的意思很簡單,帶著你的人退出重慶,退出整個東川,其余的任憑你們折騰,我還可以給你們一定的支持,你意下如何?”
楊庶堪此時也漸漸地看出了喬宇的一絲想法,這家伙根本不是給大清效忠,他忠于的就是自己的利益,回想起來同盟會在重慶每鬧一回事,喬宇手中的權力就大了不少,現在巡防營這只最強大的軍隊也失敗了,日后重慶就是姓喬的天下了,現在他要自己帶著人退出東川,換句話就是讓自己到成都,到其他地方去鬧事,好繼續給他擴充實力的借口,怎么感覺自己都是人家手中的一個棋子。
不過不答應呢?那就只有死路一條,楊庶堪更不甘心,喬宇微微品了一口香茶,笑著說道:“楊先生,咱們理念不同,但是在反清的問題上士一致的,不打不相識么,說不定日后還有合作的機會,你還是要好生考慮其中的得失,你要是不答應,我完全可以把你們都交給官府,到那時不只是你們,整個四川的革命黨都覆滅在即,你可不要自誤誤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