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中,五溪善翼正待細思!
轟!遠方天際一聲轟鳴,滾雷一樣朝著這邊靠近,還沒近前,森林上空就掀起一陣狂風,刮的下方沙沙作響,又化作鬼哭一般,一些枝干弱小的樹木,直接就被這股突如其來的狂風吹折。
雷音、狂風,黑色的點,越來越大,一個巨大的黑影,陡然出現在五溪善翼上空,帶起的呼嘯,好像無數利刃一樣,在天空中掀起一陣風暴。
大地上空,無形的風壓朝地上按下,好像一只拳頭,大力的向下揮擊,劈破咔嚓!散碎的枝葉、木屑揚起一片。
“吼!”熊廷烈的身形急劇膨脹,不甘的怒吼,強行支撐著天塌地陷般的壓力,蓬松,他腳下樹枝斷折,風壓帶著他的身體,好像要將他按到地里邊打成樁。
血肉與大地土石碰撞,沒有血液,土石飛濺,熊廷烈就好像一個跳水隊員入水一樣,整個人被筆直插入了地里。
“十二銀翅飛天蜈蚣!三蠻鐵線…”
五溪善翼本體急吞了口口水,三蠻即三苗,乃是昔日蚩尤九黎部族聯盟的主力,蚩尤八十一兄弟占據三九,風伯和雨師都是出自這兩個部落。
逐鹿之敗,九黎實力大損,聯盟分崩離析,可是即便如此,如今的三蠻相比而言,依舊是整個南荒最強大的部落之一,部落之中,強者如云,隨便一個巫祭,都比尋常小部落的巫祭強大,五溪部落與之相比,簡直是螢火之于皓月。
三蠻鐵線,五溪善翼認識,正是北邊三蠻部落坐鎮一城的巫祭。
“弱小的蟲子,連按下飛行的風壓都受不住。”冰冷的聲音,伴隨著屢屢殺意破空,轉而咆哮起來:“可是竟敢視我三蠻鐵線如無物!”
十二銀翅鐵線蜈蚣身長百丈。銀白如同蟬翼的十二對翅膀嗡嗡的震動,帶起一股無形銳利,似乎有無數刀刃在蜈蚣周身縱橫切割,蟬翼之中,一個身形干瘦,渾身沒有幾兩肉的老者負著雙手,發出與他體型不相稱的聲音。
咆哮過后。他的聲音一停,冷冷看著五溪善翼的善翼獸魂,不帶絲毫感情的問著:“五溪善翼,這里是你五溪部落的領地,今天有我蠻人背棄者進入你的領地,你當如何?”
明明帶著殺意而來。三蠻鐵線忽然就將事情按規矩推到五溪善翼身上。
“這是!”五溪善意不是蠢人,幾乎第一時間就醒悟過來,三蠻鐵線稱熊廷烈等人為背棄者,蠻人背棄者進入他的領地,他該如何,意思很清楚,就是叫他殺了熊廷烈等人。
這算什么?
熊楚部落也不是好惹的。乃是實力可與三蠻比肩的強大部落,今天他殺了熊楚部落的巫祭,那就是與熊楚部落結下了死仇。
“難道熊楚部落已經擴張到南荒中部,與三蠻部落聯盟發生沖突了?”
“嘿嘿!”一片狼藉的地面,熊廷烈一聲冷笑,猛力一掙,周邊的土石內好像埋了炸藥一樣,瞬間炸開。他的身形順勢而起,落到了地面之上。
“背棄者,三蠻鐵線,你說誰是背棄者,我熊楚部落,從來秉承的就是皇天之意,秉承皇天天命的熊楚部落背棄了誰?”
“你三蠻部落負隅頑抗。不尊皇天,來日我大楚必攜天威將你們這群敢對皇天不敬者殺盡,叫你們的神魂永燃燒于祝融神焰上。”
三蠻鐵線聽著也不動怒,冰冷的目光落在他身上。好似看著個死人,死人有什么可值得生氣的,只看他目光一轉:“五溪善翼!”
聲音平淡間,帶有一絲威嚇,這是在督促。
聽著兩人的對話,五溪善翼對情勢越發清晰,心道昨日占卜的危險,正應在現在。
“怎么辦,看這情勢,熊楚部落已經擴張到南荒中部,與三蠻部落已經沖突起來,今天我不從三蠻鐵線,只怕三蠻鐵線當下就會發作,我五溪部落危在旦夕之間。”
“可是若從了他殺死熊楚部落的人,勢必與熊楚部落結下死仇,然后被綁上三蠻部落的戰車,生生卷入兩大部落的爭斗中去。”
“到時,五溪部落必定為三蠻部落前驅,來日與熊楚部落交鋒,徒作三蠻部落的消耗。”
“哈哈哈!好個三蠻部落,三蠻鐵線。”熊廷烈忽然哈哈大笑起來,然后抬頭對五溪善翼說道:“五溪巫祭,你不必為難,我熊廷烈自有脫身之道。”
“區區三蠻鐵線,豈能奈我如何?”說著,他抬手朝五溪善翼一指,化出一道白光,瞬間照在五溪善翼的善翼獸魂上。
“這是昊天旨意,五溪巫祭,來日若在戰場上與我熊楚部落相遇,只要愿意放下刀兵,我熊楚部落絕不對五溪部落作任何留難。”
“豎子,敢爾!”
三蠻鐵線恍過神來,十二銀翅鐵線蜈蚣羽翼嗡嗡震動頓時急促,無形的鋒銳瞬息朝熊廷烈蔓延過去,封鎖他身周一切空間。
“刷!”熊廷烈身上泛起淡淡黃芒,身體隱約與大地結為一體,下一刻,刷的一聲,他們已經消失不見。
幾乎是在同一時間,封鎖空間的鋒銳力量急劇往內一收,無聲無息,鋒銳所過之處,土石、樹木,頃刻間化為粉塵。
“后土神紋!”三蠻鐵線驚聲道,隨即回轉身來,冷眼瞧著五溪善翼,一時間竟有些不知該如何是好。
若是按他原本想法,叫五溪部落與熊楚部落結下仇怨,到時由不得他不加入三蠻部落,可是卻未曾想事情會演變成這樣。
熊廷烈這些蟲子般的存在,竟攜了后土神紋輕易逃脫,臨走時還傳了昊天旨意,并且放下那等話語,這不僅將他制造的形勢破的干凈,更是在五溪部與三蠻部落間留下一個不可解決的疙瘩。
“真不是好東西!”
三蠻鐵線心中怒道,三蠻鐵線倒不知道,這也是五溪善翼的心里話,這熊廷烈,太不是東西,說什么叫他不必為難,又道來日戰場只要他愿意放下刀兵,熊楚部落不作任何留難。
這話一出,三蠻部落只怕要防著他在戰場上不作為呢?如何防?五溪善翼不用腦袋想都知道,這樣的情勢,簡直是比他直接對熊廷烈動手的后果惡劣的多。
“真是可惡。”山洞中,五溪善翼恨道,同時又覺倒霉,簡直是飛來橫禍,一大早,好好的竟攤上這等事情,昨日那卦象顯示卻果是沒錯的。
可是說倒霉又如何,這卻也非是倒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