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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王、司禮、廉頗將軍,你們盡管放心,龐暖定不負所托。”
聽廉頗一語,龐暖直接站了起來,斬釘截鐵道。
“我即日便派人聯絡列國的人脈,當今九州諸國,但凡有識之士哪個沒看到秦國的虎踞之勢,也是有心給他合縱一擊,只是苦無機會,若有機會,諸國朝堂定會認可此事。”
“而當下他們欠缺的唯有一個站出來的人,缺乏一個領頭者,也缺乏一個有足夠威望和能力能夠統領朕軍者。”
“當今我大趙與燕國用兵,大破燕國六十萬大軍,正是威望大漲之時,有此威望領頭,而廉頗將軍以少勝多,此役威名更是震動諸國,如今正好可以借此大勢行合縱。”
“而除此之外,此番趙國與燕國的戰爭打到此時,各國也不可能放任我大趙滅燕,可以說必定介入調停,他日各國使者齊聚邯鄲,卻也是個順便商議具體如何行合縱的機會。”
龐暖之言,句句在理,皆有可行,聽他說來,趙王連連領首,待他說完,只將酒樽高高舉起,也是站起身來。
“有龐相和廉頗將軍如此將相和睦,還有十方一旁輔佐,寡人自是放心,想不到長平一役后,我大趙竟還能有此機會,真是天助寡人,天助趙國,將十方你送到趙國來輔佐寡人,來,十方,寡人敬你一杯。”
“龐相、廉頗將軍,你們也一起來,寡人身體此時正依照十方的方法進行調養,卻是不能多喝,今日也只此一杯,感謝你們為我大趙所做的一切。”
“謝大王。”
于王宮中與趙王一同用了午飯,下午王離便在龐暖的陪同下直接去了司禮府,廉頗也是一同隨行前去。
龐暖是前任司禮,此時王離新任大司禮上任,自是要與他交接…同時也與王離細細說明司禮一職的具體職事以及過往擔當司禮神的一些經驗。
細說尋秦世界的大司禮一職,實是趙國六官中春官一職的稱呼,其他國家這一職名為大宗伯,不過趙國的司禮所管轄的權重可比宗伯大的多。
趙國司禮府下有小司禮為副,四師大夫,司樂大夫等四位上大夫協助司禮處理政事,事涉外交、禮樂、祭祀諸事情。
“拜見司禮大人。”入得司禮一府,司禮府諸大夫引著府內下大大和諸士都來拜見,王離正式接掌司禮。
此時王太師之名早就便傳邯鄲,今日王離又是在新任趙相龐暖以及廉頗將軍前來,諸大夫們一個個都是恭敬拜見,無有任何刺頭之類跳出來。
“都起身吧,我的名字各位想必也聽說過,就不須過多介紹。”
“王離得大王看重,委以重任,執掌大司禮一職,今日此來一是與大家見一面,認識一下,正式接掌,另外也是有些具體事情與諸位說明。”
王離一說正事,諸大夫以及大夫下諸士聽著都將身子正了正,認真聽著,自古以來,新官上任三把火,新領導上任,一些小事將自己的帽子燒掉了那可就不好。
“事情其一,司禮府一應舊事,皆效龐相昔日規矩。”說這話時,王離與龐暖點了點頭,龐暖無疑是個有能力的人,此一點,王離既是賣好,也是相信其能力。
“事情其二,我除卻任司禮一職之外,還有著諸多其他事物,平日里來司禮府的時間不會太多,司禮府中,一應尋常小事的處理,諸位也都照過往規矩辦理。
“這里王離就有句丑話說在前頭,諸位若是以為我平日不在,就可以肆意,若存著這個想法做事胡為,最好祈禱我不會發現,否則,我在此可以向各位保證,趙國的朝堂,將再無此人的位置。”
“諾!”堂前眾人齊聲應諾,王離此話,誰可不當一回事?
“事情其三,司禮府一應大堊事要事,以及關手財權、人事諸事,都須報于我審閱批準才可執行,我若不在司禮府,可以派人與我府邸通報,不過要通報不須一件件通報,每天給我調理整理好了,一并報過來。”
“事情其四,我王離雖然能用在司禮府的時間不多,可是大王既是將事情交給了我,我就會將事情做好,就要做出與過去不一樣的成績和氣象。”
“我近日就有一應計劃月,若能做的好了,則我天下人之目光皆注目我大趙司禮府,于我大趙立下一大功績,只望大家配合,先前我言有過當罰,可是有功,我王離也不吝獎賞,不吝將有功之臣向大王舉薦。”
“諸位,以上四件事,王離在此拜托了,還望諸位可以盡心配合我的工作,將事情做好。”
“諾!”
將一應事情交代清楚,遣散府中諸大夫回返工作,王離與龐暖和廉頗便在司禮府中大堂交流起來,今日龐暖和廉頗之所以與王離過來,可不完全是陪他來完成這個交接。
“司禮剛才與他們說還有一應計劃,當不是昔日之舊事,不知可說來聽聽?”
才坐下交流片刻,龐暖便忽然與王離問道,這卻是好奇,他也執掌過司禮府,也自認為有些能力,但是舞臺就這么大,能做的事情先人都做盡了,他也沒能玩出朵花來。
而此時王離在他眼中,已然是個慣于創造奇跡者,聽著他有一應計劃,龐暖一時間將原本準備商議的事情都暫且拋開,直接問詢了。
“說說也是無妨,司禮府之下,掌管一應祭祀事,但是我來趙國,卻發現國家祭祀太過簡陋也不完善,正所謂國之大堊事,在戎在祭,這卻是大堊事,若能在此之上進行完善,必將大利國家與人心。”
“哦?簡陋不完善,卻不知是哪里?”
“其他我且不言,今日我便挑件大堊事來說,龐相和廉將軍與我參詳一二,此事卻是與兵祭有關?”
“兵祭?”龐暖疑惑道:“我也曾游歷諸國,就兵祭方面,我趙國地處四戰之地,最重兵事,這兵祭也是做的最好?太師認為兵祭還有哪里不完善?”
未說正事,廉頗本是在一旁龐聽,此時聽著與他有關,也是將注意力放過來認真聽著。
“龐相,廉將軍,以我的想法,我想在邯鄲城中尋一處修建一個巨大的石碑,名為慰靈碑,這塊石碑為兵祭所建,石碑上當分類刻下我大趙立國以來所有經歷的大小戰役,留下所有為我大趙出過力上到將軍,下到普通士兵的名字。”
“當然,后者如果能夠查到的話,若是無有記錄,那就不須。”
“而此慰靈碑的后方,可為陵園,日后我大趙將軍與為國捐軀的士兵,他們若是愿意,其遺體不必戰場掩埋,皆可以帶回此陵園,士兵遺體不便運輸,也可就地火化,將骨灰帶回。”
“石碑和陵園一旦建成,可對所有人開放,任何人都可以進入其中祭拜,除此之外,每年清明之際,對外戰爭開始之前,又或對外戰爭結束之后,我趙國當舉行公祭。”
“由大王親自主持,引領朝臣、守衛邯鄲的將士以及廣大平民一同祭拜。但我大趙存在一日,此祭葬絕不停止,則一切為我大趙兵事奉獻犧牲者,其英靈不滅。”
“這是我的一點想法,還請龐相和廉將軍幫我參詳一二,看是否可行,如何執行。”
今日之前,王離并來想過自己會當大司禮,所以這個想法也是剛才他聽及龐暖介紹大司禮一應職事后萌生的想法,所以并不十分完善,不過此時說來,大體意思卻已經說清楚。
龐暖和廉頗初聽還不覺什么,只等王離將話一說完,面目之上齊齊流露出震驚之色,尤其是廉頗,整個人都激動起來,不覺間已經熱淚盈眶。
“妙,真是絕妙!”稍稍沉寂,龐相猛的一拍手。“司禮,此等計劃絕對可行,一旦落實下去,我大趙一切士兵皆甘愿與我大趙效死,與我大趙同存亡啊。”
“司禮只此一個計劃月,更勝龐暖在這司禮位置上空磨十年啊。”
旁邊龐暖稱贊聲未歇,一旁廉頗激動之余,直接站起身來,走到王離身前,屈膝就是一跪。
“廉頗將軍。”王離看廉頗竟是直接跪在他面前,急忙起身過去扶。只是廉頗強按這力氣,一頭給王離叩了個頭。
這個時代卻是不興跪禮,大丈夫拜天拜地拜父母拜師父,同等級之間不過躬身拱手,唯有奴隸與主人,平民與大王在重大時候才行此禮,廉頗卻是直與王離跪拜。
“司禮,廉頗此禮不為其他,只代我大趙所有軍士謝謝司禮,戰場上人命從不值錢,但凡戰爭勝利,滿朝上下只問有功,誰還能記住那些戰死沙場的弟兄們呢,自古以來,從未有人如同禮這般還能記住他們。”
“司禮請放心,此事若是廉頗從未聞聽也就算了,今日聽見,定要將此事做成,而此陵園若建成,我廉頗不愿修那豪華陵寢,日后故去,寧愿住此陵園長埋地下。
聽著廉頗此語,王離用力將他攙起:“唯有軍士們在外搏命廝殺,方有我大趙一方太平,有我等公卿大夫享受安逸,他們為保家衛國不犧舍命,此事實是王弈應當做的。”
看著趙國軍方第一人廉頗如此,王離心道,慰靈碑和烈士陵園這在現代人已經開始不以為然的東西,可是在這個時代卻是最頂尖的大殺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