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道門搶先表態,四名宗派真傳中年紀最長,長著深目大鼻的穆斯林大毛拉,習慣性的捋了捋胡子,手扶胸前,朝郭采穎微微鞠躬說道:“郭司長,真主也曾賜給過他虔誠的信徒山中老人一座神奇的秘境,‘天國之山’。
因此只需要一個命令,我們的精靈也知道尋找那種‘神圣之地’的辦法。”
“郭司,我們巫門雖然沒有其他宗派那些找秘境的咒語、秘法,不過也一定會用心。”探索隊伍里的巫門真傳是個容貌如花,讓人辨不清年紀的嬌小女人,她語氣極為誠懇而歉意的第三個說道。
緊接著,身穿迷彩沖鋒衣、林地鞋,方面大耳,腦袋光禿禿的佛門真傳雙手合十,最后一個說道:“我釋家也有芥子須彌之說,明日我等自會用法門為郭司長解憂。”
“非常好,我提出這么一個不成熟的想法,大家就能查缺補漏的執行下去。
看來這次宗教事務局選拔段處、李處、錢處、艾買提處長你們來亞馬遜,不是沒原因啊。”郭采穎露出贊賞的表情點了點頭。
“郭司,過獎了。”四名宗派真傳異口同聲的最后謙虛了一句,之后知趣的離開了木屋。
張黎生雖然早就知道,并且見識過華國政府對宗派的掌控,但看到這樣的活劇,還是不免暗自吃驚。
等到晚餐結束,鍋碗瓢盆收拾利索,其他人開始打牌、下棋娛樂,他和郭采穎堂而皇之的躲在房間一角的窗下喝咖啡時,不禁低聲說道:“修煉修成剛才那四個宗派傳人的德行,也真是白活了。
學姐,老實說我真是不理解。華國政府的控制力為什么會那么大,在這種怪誕的時代還能完全鎮壓住國內的施法者…”
“這就是組織、秩序和慣性的力量,黎生。有什么不理解的呢,你征服了一個完整的‘世界’。難道過程完全是靠武力嗎?”郭采穎打斷了張黎生的話,微微一笑反問道。
以郭采穎的身份,無論使用法術還是科技力量監聽其講話,哪怕只是有嫌疑,都會引起極為嚴重的后果,不到萬不得已,不可能有人冒此大險。
再加上聲音由空氣傳播,張黎生掌握‘風元素’的操控之力后。根本也不可能有人能偷聽到他講話,因此就算‘外人’就在十幾米外,兩人說話也是毫無顧忌。
張口結舌的愣了一會,張黎生啞然失笑,“你說的對學姐,仔細想想這的確沒有什么難以理解的,看來呆在叢林里幾個月,我腦袋變遲鈍了不少。
不過真是很難想象,你會說出這么深刻的話來。
哦,我對你的印象似乎還停留在‘斯坦福’那個喜歡騎腳踏車運動。亂發脾氣的短發女孩階段,這么想還真是士別三日,當刮目相看啊。”
郭采穎笑著說道:“黎生。我的祖父可是華國紅色政權的開國者;
父親以政治為終生事業,現在掌握著整部國家機器,出身這樣的家庭,我怎么可能不了解政治。
不是我有了變化,而是你以前只了解我一個側面而已,這和我在這次見面以前,根本無法想象你除了是個成功的商人、強大的超能力者,還是征服、主宰了一個完整世界的神靈,是同樣的道理。
其實該覺得很難想像的應該是我才對。”
“哈。我們現在是在互相吹捧嗎。”聽女孩這么說,張黎生聳聳肩。笑著說道,話音剛落。突然就見遠處的劉亦騰把手里的撲克一扔,大聲喊道,“不玩了,不玩了,今天手氣太差。”,站起身朝自己走來。
來到木桌旁,這位副領隊滿臉堆笑,自說自話道:“今天手氣太差了,連張‘老k’都是大牌,實在是玩不下去。
郭司,你和傅博士聊什么呢,看起來那么投機。”
“聊我留學時候的事,傅博士在‘賓大’讀博士的時候到‘斯坦福’做過訪問學者,對我的母校很了解。
還在‘斯坦福’橄欖球校隊里以外援身份當過黃金替補。”郭采穎客氣的笑了笑說。
“是嗎,哎呀,米國的大學就是開放,訪問學者也能參加學校里的俱樂部,這一點真是值得國內大學學習。”劉亦騰沒話找話,干巴巴的說道。
“是啊,等回國咱們給教育部打份報告,提提意見。”郭采穎敷衍著開了個玩笑,看了看表,“劉處,已經九點多了,安排大家趕快就寢吧,明天還要早起呢。
我再跟傅博士強調一下隊伍紀律,也該休息了。”
“哦,是,是,那你們談,你們談。”劉亦騰一愣,知趣的去招呼其他人睡覺,張黎生看著他莫名有些落寞的背影,突然說道:“學姐,你這個手下不會是喜歡你吧?”
“當然喜歡,不僅是他,喜歡我的人多了去了,”郭采穎愣了一下,露出驕傲的表情,“別忘了,娶到我可是漂亮老婆、光輝前途都有了。”
“是嗎。”張黎生撇撇嘴,不置可否的笑笑,見他這樣的表現,郭采穎似乎有些擔心張黎生真不開心,沉默一會支吾著說道:“黎生,別生氣,我是開玩笑的。
我真沒在意過劉處對我的想法,他一個實職副處的代理處長,和我就是一般的工作關系,誰在乎他怎么想的。”
“我也是開玩笑。”看著女孩略顯緊張的臉色,張黎生搖搖頭啞然失笑道:“真是詭異,我可是統治‘巫黎世界’的偉大神靈,征服新的文明和世界才應該是我花心思的地方,怎么和你們在一起時,不知不覺就變的像肥皂劇男主角一樣幼稚。”
“你們…”郭采穎抓住了愛人的語病,瞪大眼睛,幽幽說道。
“哦,學姐,咳,”張黎生表情一僵,飛快的動著腦筋,轉變話題道:“對了我還忘了問你,華國是怎么和‘羅曼’結盟的呢?”
郭采穎是個聰明女人,點到為止的小小幽怨后沒再讓愛人為難,“黎生,這你都看不出嗎,和我們結盟的不是‘羅曼世界’,而是那里一個姓‘西洛里亞’的貴族領主。
我們使團剛來亞馬遜的時候,在雨林里遇到了那位領主親自帶領的繪制地圖的隊伍,他先是很兇狠的主動攻擊我們,被宗教事務局的研究員用法術打敗后,又厚著臉皮要和我們結盟。
我覺得也是個外交成果,就通過衛星電話和政務院匯報了一下,沒想到國家非常很重視,一個月內就簽署了貿易伙伴關系的合約,還用航空飛機運了十幾噸高熱量壓縮食品,和他交換了一批異界的礦石和金屬。
之后那個‘西洛里亞’領主就真像盟友一樣,開始盡心竭力的幫著我們探索叢林,其實都是相互利用而已。”
郭采穎說的輕描淡寫,但實際由她首先提議的和羅曼世界‘西洛里亞領’的結盟事件,已經在國內被渲染成了世界藩籬崩潰后,華國和異世界締結外交伙伴關系的破冰之旅。
簡直成了上世界七十年代,米國某位個性開朗的運動員,上錯華國大巴后,受邀訪問華國,結果造成全球轟動的所謂‘乒乓外交運動’的翻版,為女孩以后的政治生涯添上了一筆厚重的資本。
張黎生自然想不了這么深,但對外交的本質卻了解的很透徹,聳聳肩說:“學姐,外交結盟本來不就是為了自身利益,相互利用的游戲嗎。
對了,羅曼世界的政治制度,是以封建領主制為主嗎?”
“那位西洛里亞伯爵說過,除了北方大陸有兩個中央集權的龐大國家外,其他四個大陸都是封建領主制,我覺得應該是類似地球中世紀的歐羅巴吧。”郭采穎答道。
“那么那位西洛里亞的領主提到過亞特蘭蒂斯人嗎?”張黎生想了想,聲音一沉問道。
“提到過,據他說他父親還聯合其他領主,和那些驅使著閃閃發光的飛天大船的邪魔,也就是亞特蘭蒂斯人進行過一場血戰。
也正是因為那場戰爭,他父親戰死,他才得以成為伯爵。”郭采穎說道。
張黎生點點頭,又問道:“學姐,據說羅曼人沒有信仰,那位西洛里亞領主真是這樣嗎?”
“是的,據我觀察,他應該沒有信仰,”郭采穎皺了皺眉頭,“這一點我也覺得很奇怪,按說以羅曼世界的生產力,他們不應該沒有信仰。”
“奇怪的不止這一點,一群拿著冷兵器的異界人和開著光能戰艦的外星人血戰,你不覺得很神奇嗎?”張黎生若有所思的笑了笑。
“這一點的確也很奇怪,不過世界藩籬崩潰后,亞特蘭蒂斯人的實力好像在不斷減弱…”
“亞特蘭蒂斯的實力在減弱,有什么跡象嗎?”張黎生一愣,急不可耐的打斷了郭采穎的話,
“有,”郭采穎點了點頭,“據衛星偵測,地球上空巡弋的亞特蘭蒂斯戰艦在近五個月不斷減少,而且他們對各國政府的態度也在漸漸改善,最起碼在華國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