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于張黎生的驚訝,翠茜卻很簡單的給出了一個合理的解釋,“黎生,你那時不是說卡米爾是真心實意的認為米國侵略‘海蝦一號世界’的行為非常可恥,所以背叛了整個人類嗎。
也許因此那個叫阿特曼的‘異世界’賢者根本沒有殺他,反而賜給了他一些超能力,讓他潛伏了下來。
這就像中東那些極端分子在‘基地’洗腦培訓出一名能用沃爾瑪超市的洗化用品制造炸彈的恐怖襲擊者,然后送回米國,等待有利時機突然‘嘭’的一聲,給整個‘文明世界’一個深刻的教訓是一樣的道理。”
“噢,我腦袋真是被那顆‘大眼珠’盯得不動了,你說的很有道理翠茜,卡米爾從阿特曼賢者那里得到了一些神秘力量是完全有可能的,那個老家伙還曾經用超能力誘惑過我呢。
卡米爾得到術法力量后,也許被政府抓住后又逃了出來,也許根本就靠著法術躲過了FBI(聯邦調查局)的追查,潛伏起來等到今天‘嘭’的一聲爆炸。”張黎生喃喃說道。
周圍的人聽到張黎生和三個女孩的對話越來越奇怪,臉上的表情也越來越古怪,愛倫張張嘴巴說道:“噢,翠茜、蒂娜、謝莉婭,對了,還有黎生,嗯,很有趣的惡作劇,表演的生動精彩,但…
噢,見鬼,啊!”,但話還沒說完她就突然驚叫一聲,從哈佛體育場水泥砌成的長條座位上摔了下來。
而在同一時間,整個運動場數萬觀眾中有九成多人失聲驚呼著在座位上癱倒或直接摔在地上,許多人跌的頭破血流,甚至重傷倒地無法動彈。
因為心中早就有了防備,所以蒂娜、翠茜、謝莉婭幸運的成為了極少數的安然無恙者,但即便如此三個女孩還是覺得身上像是一下背負了上百斤的重擔一樣,體內骨骼滋滋作響,呼吸也變得困難起來。
周身難過的無法堅持時,她們突然被人拉到了地上,同時感到一陣濕潤的涼風吹過面頰,緊接著四周便有淡淡霧氣滋生出來,身體馬上變得輕松起來。
緊接著便聽見裝模作樣的跌倒在地上,身上隱隱顯露出青色鱗片,眼睛凸出,嘴巴外擴的張黎生壓低聲音說道:“蒂娜、翠茜、謝莉婭,趴在地上別起來免得引起那只‘大眼睛’的注意。
它好像把整個體育場的重力改變了,好在的蛟龍化身有著隔離引力騰云駕霧的能力,所有千萬別離開霧氣的范圍。”
人體為了適應地球重力,進化了數百萬年的時間,無論是潛入深海的潛水家還是遨游太空的宇航員,回到地面身的第一件事一定是在壓力艙中緩慢的重新適應地表重力,重力改變看似不算什么,其實卻很容易便會令人喪命。
看著周圍一張張驚魂未定的東張西望,鼻孔中流出鮮血卻不自知的年輕面孔,蒂娜忍不住懇求道:“寶貝,你變成‘龍人’以后不是能聚起大堆云彩嗎,多救一些人吧,對你來說又不費什么力量。”
“蒂娜,我完全化身后聚起的云霧的確能籠罩整個體育場,但這樣我們也就暴露在那顆‘大眼珠’的面前了。
到萬不得已我可不希望在一無所知的情況下和一只讓我背后寒毛豎起的怪物發生正面沖突,尤其在你們三個都在我身邊的時候。”
“可他們看起來真的很悲慘,寶貝,救救愛倫,起碼救出愛倫…”青年的話讓女孩無言以對,只是嘆息一聲,低聲說道。
“親愛的,關鍵時刻我可只有‘三頭六臂’不可能帶著四個人脫離險境,”張黎生搖搖頭隱晦的說道:“我剛才說了,你感到難過你就閉上眼睛,別再想了。
這里有幾萬人,等那只‘大眼珠’屠殺干凈,我一定能看穿它的虛實,到時突襲殺掉它和‘真理會’的人渣,就帶你和翠茜、謝莉婭去吃海鮮散散心。
時間拖得不久的話,說不定還能趕上觀賞美麗的落日。”張黎生一邊趴在地上悄悄觀察著懸浮在天上的‘大眼珠’和草坪上仍在不停吟唱的黑袍人,一邊平靜的說道。
他語速不急不緩,沒有摻雜進任何憤怒、暴躁的情緒,但聽在耳中卻讓人覺得冷漠到毛骨悚然。
不過對于早已了解張黎生的秉性,幾年來每每遇到險境都在他護翼之下幸運脫逃的蒂娜、翠茜、謝莉婭來說,這樣的冷酷卻讓她們的驚恐的心情,漸漸平復了下來。
不過望著哀嚎一片的體育館中無數伸向天空掙扎的手臂,和前排一個緊緊把受傷女友摟在懷中,低聲安慰的強卓青年男人,翠茜還是不禁喃喃說道:“現在你竟還想著傍晚帶我們去吃海鮮看日落。
你知道嗎,黎生,你對我們來說永遠的英勇的守護騎士和強大的幸運天使,但對別人來說卻是冷酷的魔鬼。
還有,哪怕能多一點仁慈之心,一點點的仁慈之心,你就是一個完美的男人。”
女孩說話時,張黎生敏感的感覺到自己以蛟龍化生之力聚集起來的那一層淺淡霧氣外,虛空中的沉重重力開始減輕。
“要玩貓爪老鼠的游戲嗎…”他略一思索,搖頭一笑,低聲自言自語的小心探著腦袋,目光掃過翠茜清麗的面龐后四下環顧著說道:“翠茜,我的志向可不是做什么‘完美男人’,不過你要說我是‘魔鬼’可就錯了。
等一會現實就會告訴你,比起那些被嚇破了膽子,拼命逃亡的普通人來說,我簡直可以稱得上是圣徒。”
青年話音剛剛落地,體育館中突然零星有幾十個身強力壯的年輕人像是突然擺脫了重負,不顧一切的跌跌撞撞朝出口狂奔而去。
緊接受到他們的感染,便有越來越多的人狂呼著“魔鬼的束縛解除了,大家快逃啊…”之類的口號,沖向出口,仿佛這樣喊叫就能減輕碰撞、踩踏別人的罪責一般。
騷亂掀起,逃亡者急速增加著,人們爭搶著奔跑,跌倒后根本沒人避讓,只能成為‘墊腳石’被后來者活生生踩死。
鮮血被人踩踏著從死傷者的身體中擠壓出來,伴隨著瘋狂的喊叫和慘嚎,很快便小溪一般由上而下順著水泥座位流淌下來。
“還覺得我是魔鬼嗎,翠茜?”望著潺潺流淌的鮮血,張黎生向早已呆滯的翠茜問道,就在這時,坐在他前排的一個高大壯碩的青年男人突然面目扭曲的丟下受傷女友,嘴巴發瘋似的狂吼著‘啊…’,擋住被拋棄女孩傷心欲絕的呼喊,向前狂奔而去。
眼看著那雙大腳就要踩在翠茜身上,突然籠罩著女孩身體,在陽光下顯得似有似無的霧氣向上一卷,便如同長長的剛刺一般從腳心直接貫穿了那青年男人的心臟,瞬息之間,便奪去了他的生命。
死掉后那男人一頭栽倒,巧好橫在兩節水泥座椅中間,將翠茜和蒂娜遮在了身下。
“瞧蒂娜、翠茜、謝莉婭,你們有‘遮陽傘’了,”以神通殺死那青年男子后,張黎生又將云霧化為實質,拖動著謝莉婭的身體在一片混亂中懸浮離地,悄然飄到了翠茜身邊,“還是一把‘大傘’,也幸好你們都夠苗條,就這樣呆著別動”
青年正說話時,突然就見那具把三個女孩完全遮住的巨大尸體和體育場中的數千具尸骸一起漂浮起來。
那些尸體很多已經被踩的破破爛爛,環繞體育場飛翔起來顯得既惡心有恐怖,等到它們懸浮到了半空,便一具具自動扭曲變形成一團團肉醬,被一股股無形之力牽引著拉成血肉繩索,一條條的延伸向空中的巨大眼球,
與此同時,那可怕的重力改變再次出現,而且比剛才還要更沉重許多。
逃亡者和呆滯的留在原地的觀眾在不到一秒鐘內便被自己的體重壓倒在了地上,‘啪啪…’的骨骼斷裂脆響出現在了所有人的耳邊。
之后很快體育場中便響起了數不清聲嘶力竭的徒勞喊叫,“上帝呀,我在天上的主,慈悲慈悲吧,求您,求您拯救您虔誠的信徒吧…”;
“沒人能逃出去,根本就沒人能逃出去,體育場的出口被那魔鬼用無形的大門封死了,它是要殺光我們,殺光我們…”;
“我們應該鼓起勇氣,不要束手待斃,那顆眼球會出現是那些穿黑袍子的家伙搞得鬼,只要打倒他們我們就能逃出生天…”。
在響徹云霄的慘叫、怒罵、祈禱聲中,張黎生卻表情平靜的仔細觀察著懸在空中,不斷吸納著由人類骨、肉、血液混合而成的濃漿的‘大眼球’,喃喃說道:“血祭嗎,不,不,這應該不是血祭,可也不像是怪物吃人…”
“那個‘眼球’是在塑造身體,它現在只是個虛影,那些人,人肉沒有被它吃掉,而是填充進了虛影中構成它的,等到身體塑造完成之后,它的意識就可以‘降臨’進塑造的中。”突然間不遠處有人氣息微弱的低聲解答了他的疑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