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黎生陪著三個女孩笑笑鬧鬧的吃完了早餐,四人出了水泥房,迎著陽光向‘聚集地’的圍墻大門走去。
八點多鐘正是出入人流最擁擠的時段,他們混在人群里花了不少時間才慢慢走出城門,卻沒發現已經被一高一矮兩個穿著面料稍稍有些發舊的黑色西裝,走在‘異世界’海島,儀態像是在起霧的舊倫敦街道上漫步的中年男人死死盯上。
“我能嗅到發絲中汗水的味道不帶任何化學品的惡臭,那女孩的頭發不是染的,而是天生的火紅,”個子稍高的中年男人長著慘白的皮膚和一雙像是藝術家一樣憂郁的雙眼,此時那雙眼睛一眨不眨的緊盯著走向叢林的翠茜,“雅利安特種,那是個雅利安特種的女孩。
在這片沒被‘密約’約束的土地上,遇到一個值得收藏的獵物,真是一種幸運。”
“崔斯特,我們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比起一件你中意的‘藝術品’,閣下的吩咐…”看著高個男子迷醉的樣子,身高只到他的肩膀,有著棕色皮膚和印第安人特有的大鼻頭的同伴搖著頭說道。
“毛鷹,在叢林中收藏一件‘藝術品’又能用的了多久的時間,”崔斯特露出雪白的牙齒,舔舔嘴唇,“放心我不會耽誤‘勛爵’的命令。”
“但愿如此。”毛鷹早就料想到無法勸阻剛愎自用的同伴,無奈的說道。
兩人低聲交談著,遠遠跟在張黎生四人身后走進了密林,卻驚訝的發現獵物已經不見了蹤影。
崔斯特臉色一變,閉上眼睛,用鼻子嗅了嗅。表情重新放松下來,“沒有施法的味道,看來那三個女孩找了個很熟悉地形的好向導。
等一會留下那個‘亞洲小子’一命,說不定對我們會很有用。
毛鷹,現在我的私事變成了公事,就請你用‘娃娃’幫幫忙吧。”
“你總是有那么多的借口,真想抓的話,用你的鼻子找到他們不是更容易嗎?”印第安人揉揉鼻子嘴巴里念叨著,卻還是從西服口袋里摸出一個用各色雜布縫成的嘴歪眼斜的骯臟破舊布偶。蹲在地上挖了個土坑埋了進去。
“我又不是獵犬,何況你的‘娃娃’早種出來,你就早安全幾分,這也是為你著想。
念咒文,我去幫忙找兩塊肥料。”看到同伴如著自己的心愿拿出了‘娃娃’。崔斯特嘻嘻笑著張開雙臂輕輕扇動,突然連著衣服化為一只雙眼血紅的巨大梟鳥,拍打著翅膀,龐大的軀體像蜂鳥一樣在半空中靈活轉動著,沖進了密林之中。
而留在原地的毛鷹則踮起腳尖,圍著埋娃娃的土坑,開始轉圈跳起了詭異的舞蹈。
隨著印第安人手舞足蹈的動作漸漸加劇。他臉上口、耳、鼻、眼中的七竅開始滲出點點滴滴的黑色的血水,在面孔上形成了幾行血淚,這詭異的情景,仿佛令密林中本來潮熱的空氣都漸漸變得陰森起來。
過了一會。毛鷹臉上的血水越聚越粗,卻總是不會滴落,就在這時,叢林深處傳來一陣‘嘩嘩啦啦…’的響聲。緊接著一只長著黑色貓頭的大鳥,利爪上抓著兩個還在微微蹬腿抽搐的高壯男人的頭蓋骨。飛到了毛鷹的身邊。
梟鳥落地,化為崔斯特風度翩翩的摸樣。
“瞧,兩個還沒斷氣的壯年大漢,相信他們溫熱的血液會讓你的娃娃‘茁壯成長’。”將兩手抓著的瀕臨死亡的大漢,遞到還在不斷繞圈的同伴眼前,崔斯特微笑著說道。
毛鷹看看兩塊被拔掉舌頭,表情恐懼驚駭到扭曲的‘肥料’,沒有說話,只是無聲一笑,一把抓過一個大漢,用手活生生的撕裂了他的脖頸。
頃刻間,隨著壯漢最后的劇烈掙扎,海量的血液泉涌一樣的噴到了地上,滲進了埋著破布偶的土坑,不一會,那坑上蓋著的土便被一個仿佛由紅布縫成的籃球大的腦袋,輕輕擺動著頂破。
那丑陋的布偶腦袋出土而出之后飛濺在地上,四周的樹木上,甚至毛鷹和崔斯特身上的血液便都滾動著,匯聚到了它的嘴巴里。
看到‘娃娃’已經成形,印第安人把手中已經血液流盡的大漢丟在一邊,又從同伴手里抓過另一塊‘肥料’如法炮制,最后將自己臉上的血淚用手指刮下,一點一點彈到了已經長大到兩米多高的紅色布偶上,幫助它將雙腿從土中拔了出來。
最后一個步驟,驅使著干癟的‘娃娃’趴在地上,裂開大嘴,像吃面條一樣一吸便將地上的兩具尸體分別吞進肚子,毛鷹滿意的點點頭,“崔斯特,這次‘肥料’找的不錯。”
“承蒙夸獎,伙計,不過時間已經耽誤了不少了,我們還是快出發吧,我已經急不可耐了。”說著崔斯特咧嘴一笑,身體矮了下去,化為了一只巨大花豹。
看到同伴使用了‘變形術’毛鷹也不在廢話,嘴巴里念動咒語,矮小的身體突然虛化為一道黑色煙霧,纏繞在了面前身高已經接近三米的赤紅色布偶上。
本來動作呆滯,站在地上像是腿軟一樣搖來晃去的布偶一下挺直了腰板,臉上像是兒童隨便畫上的五官頃刻間也產生了一種栩栩如生的感覺。
“跟我來,崔斯特。”布偶搖了搖腦袋,用炭筆勾勒的眼睛,竟然轉了轉,突然破布撕裂一樣的吼了一句,邁開大步,向右面大步狂奔而去,速度之快,簡直讓人覺得匪夷所思。
好在巫毒娃娃雖然在叢林中行動迅速,花斑巨豹在林間奔騰跳躍也絕不落后,兩個怪物這才能在林中并駕齊驅。
詭異的是他們速度雖快,但在‘海蝦B1號島’的叢林中追蹤了二十多分鐘時間后,卻還是一無所獲。
“崔斯特情況不對,”心情越來越覺得坎坷,毛鷹驅使布偶擋住花豹,停住腳步說:“普通人在密林中穿行,絕不可能有這么快的速度,那三女一男看來都不是簡單角色…”
“你現在才感覺到嗎,毛鷹,”黑豹露出和人類一模一樣的深思熟慮的表情,“沒有‘戒疤’;
沒有施法的味道;
能被你的‘娃娃’追蹤,我們卻總是追不上,看來這座島被其它的自由的‘黑暗行者’盯上了。”
“那我們該怎么辦,他們有四個,我們卻只有兩個,而且現在是他們在暗處,我們在明處…”布偶瞪大眼睛,壓低聲音說道。
“紐約黑暗世界中最響亮的名字就是‘勛爵’閣下,而‘海蝦B1號島’緊貼著紐約,按照傳統也可以算是閣下的‘仲裁地’。
我們身上又都有‘勛爵’的‘戒疤’,所有我想這些人是不會輕易和咱們動手的,否則他們早就伏擊了。”
“崔斯特,你的意思是…”
黑豹豎起前爪做了個令人背脊發涼的噤聲手勢,鼻端用力嗅了嗅,“他們不在這,哼,我想這些家伙是在試探我們的實力。
如果我們連追都追不上他們,那就沒什么值得注意的,如果我們追的上他們,那就不知道會發生什么了。
也許他們會愿意臨時和我們合作,畢竟四個‘黑暗行者’同時出動,圖謀的事情絕不會小;
但更大的可能性是馬上動手殺了我們,不愿意輕易動手,可不代表著絕不動手。
現在麻煩的是,明知道是這樣,我們卻必須竭盡全力的去找,見他們。”,說著它露出了如同人類一樣的苦澀表情。
“不錯,我差點忘了,‘勛爵’的新戒令又一條是在‘海蝦B1號島’發現了‘黑暗行者’,必須弄清楚他們的目的。”布偶臉上的表情一僵,失聲說道。
“所有無論如何我們都要繼續追下去,讓開吧毛鷹。”
“就算遇到危險,你變成鷹隼一下也能飛的無影無蹤,跑去給‘勛爵’報訊后,說不定還能得到獎賞。
我呢,被敵人破壞了‘娃娃’就只能呆在那等死了。”毛鷹低聲嘟囔著讓開了路。
黑豹嘴角出現了一個栩栩如生的譏諷笑容,“那又怎么樣,難道你敢置‘勛爵’的戒令于不顧,直接走掉。
還是說,你覺得能騙的過閣下那雙能洞徹一切的雙眼。”,撒腿又狂奔起來。
“這都要怪你,如果不是你要收藏什么該死的‘藝術品’,我們也不會去追那四名‘黑暗行者’,更不會發現他們的破綻,不就什么事都沒有了嗎?”布偶跟在同伴身邊,怒吼道。
“那你有沒有想到他們的目的很可能和我們一模一樣呢,”黑豹一邊奔跑一邊不斷聳動著鼻頭,“到時候突然遇到他們不是更糟。”
“崔斯特,你當我是白癡嗎,島上那么多的土人部落,就算我們的目的一樣,撞到一起的可能也…”
“住嘴毛鷹,我聞到那個女孩頭發的香味已經不遠了。”黑豹突然低聲打斷了布偶的話,說道。
生死攸關的階段毛鷹也不再抱怨,語氣冷靜了下來,“接近百米之內提醒一聲…”,他正說著,就見同伴沖出山林,在一條突兀出現的小河前停下了腳步,河道另一頭,正有一雙閃著猙獰目光的眼睛冷冷的注視著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