史提芬這種專心學術,行事不拘小節,對自己不上心的人的叮囑根本置若罔聞,偏偏擁有很高的社地位,令人束手束腳,無法因為一點小錯,冒然采取懲戒措施的對象,是執法者們最不愿面對的。
警告了一句卻毫無效果后,哈維德皺了皺眉眉頭,無奈的轉過頭,不再講話。
上尉的退讓讓史提芬變得更加肆無忌憚起來,繼續說道:“黎生,你離開了‘海蝦B1號島’之后的第三天賈斯丁才離開,圣誕節過后的第四天他就回來了,假期總共才一周時間,真不知道他是怎么和那些國外特工聯系上的。”
“教授,上帝用了七天時間就創造出了整個‘世界’,何況賈斯丁可能因為在‘海蝦B1號島’參與了科研行動,早就被人盯上了。”
“你呢張黎生先生,你也在‘海蝦B1號島’上參與了科研行動,而且聽說遠比賈斯丁分量更重。
這段時間你有沒有感覺有什么奇怪的人主動和你取得聯系呢?”哈維德突然轉身問道。
“那倒沒有哈維德上尉,收買一個身價幾十億,在華盛頓和華爾街同時都有很多好朋友的家伙,出價可要相當不菲,沒人會不考慮清楚就貿然行動的。”張黎生笑著聳聳肩說。
哈維德一愣正要說些什么,突然身上的電話鈴聲響了起來,他看看屏幕,接通電話,馬上聽到頂頭上司‘海軍調查局’行動參謀杜柏克那簡潔、有力的聲音,“哈維德。你現在是在‘紐約醫學研究會附屬醫院’,為一位名叫張黎生的科學家做詢問筆錄嗎?”
“是的長官,可還沒有進行。”
“是嗎,可我們的‘頭’已經接到不下二十通詢問這件事的電話了,最新一個是麥杰勛參議員,你應該知道他直接負責評判我們‘海軍調查處’的預算。
我本來一直壓著不想給你打這個電話,但現在看來這位張黎生先生的來頭的確不小,所以老老實實的問問題,千萬不要使用任何的‘小技巧’。明白了嗎哈維德?”
“是長官,我明白了。”
“那就好,哈維德祝你辦案順利。”海軍調查局的探員聽到上司說出最后一句祝福后掛斷了電話,于此同時一間單人病房門前值守的高壯黑人軍士,看到他走到面前。馬上立正敬禮道:“中午好,長官。”
“中午好中士,沒什么異常情況發生吧?”
“沒有任何異常情況發生,長官。”
哈維德點點頭,推開房門,突然轉身面無表情的朝張黎生說道:“看來您真是一位‘大人物’張黎生先生,醫院條件有限。我們只能進病房談了。
待會如果有什么問題您覺得冒犯,可以不回答,但我必須得問,而且要做書面記錄。提前說一句,很抱歉。”
“只要是正常而不涉及的問,我想我沒有什么是不能回答的,哈維德上尉。”張黎生笑了笑。緊跟著哈維德的腳步走進了病房。
人流不息的病房走廊中,兩個身高不高。長相平凡,霸占著一條短短的休息木椅的中年白人男子,看著張黎生等三人消失在病房木門中,其中眼睛稍大的那位,瞪大了眼睛,表情木然,聲音沙啞的說道:“奇哉怪也。
那個矮個子的小青年竟是咱們‘巫’道同門,這是怎么個情況?”
“哥們別顯擺了,真的。
不是我說你,你突破肆巫修出個‘望意’訣之后,一天能遇到八個同門,哪個是真的了,出國前申城遇到一個賣草籠蟈蟈的老頭,都能被你說成巫道的‘死門’前輩,你說…”
“望意、望意,那不就是望個‘意思’嗎,那能像道門的‘開天眼’那么準,不過這次那是妥妥的,那個矮個子明顯…”眼睛稍大的中年白人被揭了短,惱羞成怒道。
說著說著他發現自己的音量不知不覺提高,滿口華語引起了別人的注意,急忙拉起同伴,耳語道““快走,快走,露了破綻了。”
“又來一次,你煩不煩啊,再來我就累趴下了,這樣消耗精血的…”
“這不是‘小心駛得萬年船’嗎,再次現在時間都十二點多了,咱們出去吃個漢堡以后再回來,順便連午餐都解決了,這不是一舉兩得的好事嗎。”拉著同伴,大眼睛的中年白人腳步不停的說道。
兩人出了醫院,在紐約街頭茫然的轉了一會,看著四周都是米語單詞的招牌,眼睛稍小的中年白人氣惱的說道:“堂堂的米國紐約,街上連肯德基、麥當勞都沒有,這也太不方便了。”“這不是有beef(牛肉)漢堡王嗎,真不知道出國前突擊培訓的時候,你都干什么呢,連個招牌都不認識。”大眼中年白人嘟噥著拉著同伴,走進了街邊的一家快餐店。
正是午餐時間,快餐店里人聲鼎沸,兩人吃了兩份牛肉漢堡套餐,走進了洗手間,鉆進了同一個馬桶號子。
“看你的了,哥們,這次咱們來個高高瘦瘦形象,要和現在完全不一樣。”大眼中年白人笑嘻嘻的說。
聽到他的要求,同伴嘟囔了一句,“真服了你了,又不是拍電影,還有要求形象的。”,嘴巴里“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念起了令人不解驚悚咒文。
隨著詭奇的咒語聲響起,這兩個中年白人的臉龐突然向面團一樣扭動起來,骨骼‘啪啪…’響動著,身體漸漸拉長,頭發的顏色也由棕色便成了濃黑,等到形體重新固定,竟然硬生變成了一高一矮,一個圓臉,一個方臉的華人青年。
于此同時,在這兩人的衣服中‘嚶嚶…’飛出兩只成年人拇指指甲大小,蚊乸一樣的小蟲在半空中盤旋了幾圈,飛到了那個仍在不停念動巫咒的矮個方臉青年華人手中。
“你這‘化形蟲’不愧是上古珍奇異種,‘一雄一雌,身化萬變’真是太實用了。
哥們,說實話,你是有大氣運的人吶!”看著同伴手掌上偎依在一起,靜靜趴伏著的飛蟲,已經變得和剛才大眼中年白人形象完全不同高個圓臉的年輕華人,羨慕的說道。
“要是純種能夠變化萬種飛禽走獸的雌雄同體的‘化形蟲’那倒算的上珍奇,這種不知道幾代雜交的貨色,也沒什么了不起的,
不過要說氣運,我倒是真有點,就說我的幾只巫蟲,哪個都不是普通貨色…”方臉青年臉上得意洋洋,嘴巴里卻故作謙遜,但說著說著,心里卻真的泛起了苦水,“不過那又怎么樣,還不是被當炮灰使。
那情報員,看電影就知道,那都是007那樣,光培訓就得好幾年,什么都會,開著跑車,裝備高科技武器的,哪有扔到軍事學院集訓不到兩個月,就派到國外出任務的。
說是收編、浮出水面、為國效力,其實根本就是‘炮灰’,早知道,我還不如窩在劇團里當‘臺柱子’耍變身魔術呢。”
“能當國家的‘炮灰’也比以前咱們那些‘巫’門前輩當了幾百年‘陰溝老鼠’強。
再說現在咱們‘巫’道不是就有了出口的契機了嗎,那個‘海蝦B1號島’有那么多的奇蟲怪獸,簡直就是巫者的天堂,更不要說還有‘帝流漿’出現,能點化出數不清的妖怪…”
“拉倒吧,那是米國人的地盤,如果咱們‘巫’門真有那么大的實力占了去,還不如直接把‘道’門的高手都打敗爽快。
不說了,不說了還得執行任務呢,當‘炮灰’咱也得有當‘炮灰’的覺悟不是。”方臉青年說著從手里捏起一只小蟲,對著噴出一口烏血后,放到了自己的脖子后面。
那巫蟲受到飼主精血滋養,在“嘶嘶窸窸嘶嘶窣窣…”的巫咒驅使下,輕巧的順著脊柱深入,爬到尾椎后,張開口器狠狠的咬住了方臉青年的皮膚。
“嘶…”方臉青年痛呼了一聲之后,身體上的骨骼間隙開始‘噠噠噠…’松開,不一會便長高了十幾公分,隨后他臉上的肌肉一陣蠕動,面龐消瘦了下來,皮膚和頭發的顏色同樣變淺,不到一分鐘,外表看上去就成了一名高大英俊的白人青年。
眼睜睜的看著同伴改變外形,身量略高的圓臉青年‘嘿嘿…’的怪異笑著說:“不能明爭,咱還不能暗取嗎,‘人老精,鬼老靈’,咱們這些小人物覺得沒轍的事,前輩們自然就有辦法。
最重要的是,我們‘巫’門中人不能再像以前一盤散沙一樣,要團結在一起形成合力,才能做一番大事業出來。”
“說的像傳銷一樣,未來的事碰到再說,現在咱們還是快回醫院繼續監視吧。”方臉青年撇撇嘴,驅使著巫蟲將高談闊論的同伴也變成了一個白人青年的摸樣,大步走出了快餐店。
兩人回到醫院,繼續在病房走廊里找個張休息的木椅坐下,遮遮掩掩的做起了監視,而與此同時,在艾芬妮暫時休養的病房中,張黎生已經接受完了‘海軍調查處’探員的詢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