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圖穆沒有像往常那樣以諸多莫名其妙的理由推諉自己的命令,圖格拉露出了失望的神情,“圖穆首領,看來你的腦子并沒有被筋肉塞滿。”,轉身離開了木屋。
頭人臨走時的話令木屋中桀驁不馴的一眾戰士首領,慢慢意識到剛才分明就是陷阱臨身,稍有怠慢,很可能就會招到部族那位‘活生生信仰’的怒責。
想到僅僅憑著兩個‘傳奇生物’的幫助,就毀滅了整個盧亞密部族的圖德南重塑者的強大,一個銳利的牙齒顆顆暴開的強壯武士,滿是皺褶的臉孔扭曲著怒吼道:“這分明就是想要借由偉大的重塑者之手,將我們除去。
圖格拉竟有著如此歹毒的心思,他,他根本就不配做我們的頭人!”
“魯胡,如果你真把他當成頭人對待,圖格拉也許就不會居心叵測的想要除掉你了。”聽到暴牙武士的咆哮,他身旁一位身體干瘦,目光卻異常銳利的土人聲音低沉的說道。
“努南尼,你,你這么說是什么意思,”齙牙武士語塞的說道:“難道,難道你就甘心讓那樣一個無能之人統治部族…”
“夠了魯胡,現在最重要的是完成偉大的重塑者的命令,跟我來。”圖格拉走后便一直沉默不語的圖穆,突然臉色陰沉的拍拍木桌,深深看了努南尼一眼后,自顧自的大步走出了木屋。
不一會,這位頭插三根鮮艷羽毛的‘圖德南’地位最高的武士首領。便帶著自己的忠心部下和精挑細選的二十八名強悍土人戰士齊整的大步,來到了張黎生的面前。
跪伏在地上,圖穆親吻著重塑者的腳背,聲音鏗鏘有力的說道:“圖德南部族活生生的信仰,您虔誠的武士圖穆前來效命。”
“很好圖穆,”張黎生雖然根本就不知道腳下匍匐的武士是誰,但卻很清楚頭上插著三根翎羽的武士,在部族中必然有著非常之高的地位,于是摩挲著圖穆的頭頂說道:“你對我的信奉之心,我已經感受到了。
現在跟我去找門格人進行一場酣暢淋漓的‘狩獵’吧。你們無需出手,只負責搬運‘獵物’。”
雖然無法了解眼前這個把身體縮成火獄人大小的強大精怪,突然想要襲擊和‘圖德南’比鄰而居的門格人到底有何用心。
但被重塑者撫頂后,清晰的感受到其想要表達的善意的圖穆。卻毫不猶豫的回答:“是,偉大的重塑者。”,,從地上直接爬起,干脆的指揮著身后的武士排出守衛的戰陣。
讓一群兔子守衛一頭獅子看起來實在荒謬,但代表的意義卻完全不同,“看來這些土人比我想象中要復雜,也有用的多…”看到土人武士首領的表現,張黎生撇撇嘴,聲音輕微至極的喃喃自語著。帶著這隊土人走出了山谷。
剛進叢林。這位圖德南的重塑者就脹大身體變身成猙獰巨人,將嘴巴咧到木門大小,吹出強烈氣旋,不分青紅皂白的毀壞成片密林,取得足夠野獸尸骸后。直接以心念施展出了‘聚’字巫訣。
很快叢林深處躥出無數被巫咒蠱惑的蟲豸聚食血食,這次張黎生并沒有借機‘蠱斗’篩選巫蟲,而是將引來的蟲豸暫時奴役,潮水般的驅趕向圖德南山谷東面。
蟲群散開后。他一言不發的靜靜等待,直到隱約感應到了獵物出現的大致方向才低語一句,“圖穆,跟緊我的腳步。”,踩踏著泥地,似慢實快的以土人戰士勉強能夠跟隨的步伐,在密林中前行。
十幾分鐘后,張黎生便遠遠追蹤到了一群正在捕獵一頭長著四根長長犄角,身長超過五米的綠皮林羊的土著獵手。
那只肥胖巨大的林羊看起來雖然碩大無比,但終究只是食草動物,被手持長矛的土人圍住,唯一的反抗就是用頭上的犄角,用力頂撞,可惜每次都被靈活的獵人們閃開。
可能是因為獵物太過弱小,并不知道自己也已經淪為被狩獵對象的獵手們,呲牙咧嘴的‘呃吼…’發出恐嚇叫喊的之余,竟還有心思敏捷的移動著腳步談天,“好多飛蟲飛來飛去,都遮住我的眼睛了。
達魯,我早就讓你燃起‘熏草’你就是不聽,這些天可是‘山林精怪’要誕生的日子,島上的大樹砍倒就發芽,野獸、蟲子都發了瘋…”
“蟲子會發瘋,可大白天的‘四角羊’卻不會發昏,撞進點燃熏草的林地。
阿魯卡,我要是真聽了你的話,那晚上可就沒有肥美的羊肉吃了…”
躲藏在一株枝葉繁茂的大樹背后,望著不遠處輕松狩獵的土人,張黎生向緊跟在背后,放緩呼吸,握緊手中長矛的圖穆低聲問道:“那些獵手是門格人嗎?”
圖穆瞇起眼睛,探著腦袋,借助巨木樹葉枝蔓中透下的斑駁光亮,仔細看了看,肯定的說道:“偉大的重塑者,他們首領的頭上插著‘灰泥鳥’的丑陋羽毛,膝蓋上都滿是泥濘,絕對是門格的獵手。”
“真是好運氣,你們等在這里。”聽到這個令人滿意的回答,張黎生臉上露出欣喜的笑容,叮囑了‘圖德南’戰士一句,腳步輕快的從樹后走了出來。
雖然被四角羊吸引了絕大部分的注意力,可一個大活人施施然的徑直走來,還是馬上引起了‘門格’獵手們的注意。
在崇尚弱肉強食的原始叢林,可沒有什么道德規范可以遵循,部族狩獵隊之間相互搶奪獵物那是常有的事。
“這是我們的獵物,走開…”雖然張黎生孤身前行,不像是居心叵測的樣子,但獵人首領還是在第一時間目光陰森的望著他高聲吼道。
但這個強壯的土人武士話只說了一半。便被接近合適距離后,一個踏步飛身,直沖過來巫者舒展手臂,一擊形意拳的‘炮擊’堵回了肚子。
之后張黎生目光變得極其敏銳的喃喃‘一、二、三…三十二’數著數,動作靈活到讓人眼睛無法追隨的以拳腳發動了一陣迅猛攻擊,在土人簡陋的武器無法‘破甲’的情況下,肆無忌憚的在極短時間內,就將整群‘門格’獵手都打倒在了地上。
“圖穆出來吧,帶著你的手下把這些門格人背回圖德南山谷。”
“遵命,偉大的重塑者。”圖穆動作敏捷的帶著部族武士們在密林中現出身形。背起了倒在泥地上的‘門格’獵手,遺憾的望了望蹦蹦跳跳跑遠的林羊,默默跟在張黎生的身后,回到了部落棲息地。
從嘴巴里說著要狩獵門格人離開。到帶著三十余名活生生的‘門格’俘虜返回,總共不超過一根木柴燒盡的時間。
正親自帶領著部落婦孺,為像是塑像一樣,呆呆站在圖騰柱旁的巨大甲蟲喂食的圖格拉遠遠看到張黎生走回山谷,驚詫的迎上去,匍匐在地上,親吻著青年的腳背“偉大的重塑者…”
“好了圖格拉,每次見到我都必須要跪拜行禮,稱呼著‘偉大的重塑者’叨念禱詞,是火獄人必須的禮儀呢。還是‘圖德南’部族的習慣?”
“這并不是火獄人必須的禮儀。但偉大的重塑者每個部族對于…”
“不是必須的禮儀那就沒必要一次次的重復,”本來想要斷然廢除這種原始的禮敬‘土神’的繁瑣陋習,但張黎生轉念一想,如果完全沒有了禮敬,那再虔誠的信仰也必然會慢慢褪色。“每天初見時這樣行一次禮就足夠了。
平常就彎下腰肢表示尊敬,直接稱呼我為‘重塑者’。”
“是,偉...重塑者。”圖格拉愣了一下,嘴巴別扭的說道。
“我的話聽到了嗎圖穆。以后你們也是這樣。”張黎生轉身叮囑了背后的土人戰士首領一句,大步向供奉著部落史冊的樹皮屋走去。
路過圖騰柱時,他停下腳步,看看一旁本能的吞吃著部落婦人雙手敬獻的血淋淋肉塊的巫蟲,“圖格拉,不要再給這只蟲子血食吃了,‘圖德南’鬧饑荒都填不滿它的肚子。”
“是,重塑者。”
“還有,我要進行一個頗為血腥的儀式,對門格部落施以詛咒,這種事總不好在供奉‘史冊’的樹屋里進行。
你去命人收拾出一間干凈房子,中間放一張能容納一個火獄人躺倒的木桌,再用木盆準備一些蒸汽凝結而成的凈水。
圖穆,圖格拉收拾好樹皮屋后,你把這些門格人綁好,丟在屋子外邊好好看管。”
“遵命,重塑者。”聽到張黎生的吩咐,圖格拉與圖穆同時別別扭扭的鞠躬回答道。
自覺已經安排好一切,張黎生走進了近在眼前的神圣樹皮屋,取出了那個放著‘01調和試劑’的金屬箱。
然后青年在另一間稍小一些的樹皮屋里,以三十二個門格獵手為素材進行了殘酷的尸傀儡的煉化。
結果令人非常滿意,除了最開始的兩個,因為沒有掌握好‘01調和試劑’的使用計量,導致在煉化過程中直接被自體血液腐蝕為飛灰外,其他三十個土著全都轉化成功。
消耗了整整兩支銀色容器里的濃縮調和試劑,花了幾個小時得到了想要的尸傀儡后,張黎生長長松了口氣,驅使著死尸僵硬的走出了木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