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為米國中學一年一度最重要的集體活動,有初中、高中兩個級部的洛比奇中學將分別舉行兩場新年舞會。
而首先舉行的高中部新年舞會的正規和盛大,是來自華國的張黎生所無法想象的。
他驚訝的發現在舞會倒計時的最后兩三天里,好像突然被人按下旋鈕一樣,洛比奇中學陷入到了一種狂熱的氛圍中,每個人見面談到的第一話題永遠都是,新年舞會這,新年舞會那。
學生會的干部們更是放下了手頭的一切,終日忙著布置禮堂、安排樂隊,選飲料、訂彩燈,甚至連工程車都召進了學校。
最令人感到詫異的是,七、八、九三個年級的初中部學生們,現在最希望拿到的圣誕禮物竟不是一份全A的成績單,而是一張高中部新年舞會的邀請函。
以至于他們望向學長時,眼睛里都好像閃動著居心叵測的光芒。
“喬治,看到那個家伙看我的目光了嗎,簡直像個搶劫犯。
這所學校里的人都瘋嗎,”按胸牌領了成績單和素白的新年舞會邀請函后,張黎生把兩張卡牌拿在手里,和喬治一直頂著風雪,走在校園里,“這么冷的大雪都不能讓他們清醒一些。”
“黎生,那是因為對于那些可悲的初中孩子來說,高中新年舞會是一處他們永遠不能企及的‘盛宴’!”喬治用一種居高臨下的語氣,驕傲的回答道。
“他們再長大一兩歲,最多三歲,就能自然而然的…”
“伙計這不是年齡的問題,而是傳統,他們現在在我們面前是初中生,就永遠都是。”
“噢喬治,你也應該去看神經科醫生了。”張黎生說著加快腳步,沖向了自己的‘探險者’。
他身后,喬治急忙喊道:“嘿黎生,送我去肉店好嗎,風雪大太了,騎腳踏車會凍死我的。”
“那就快跟上。”
兩人一起跑進了車里,張黎生先啟動空調,隨后嘴巴開始微微顫動。
車廂里的溫度很快開始升高,于此同時,洛比奇校園靠近大街的一處雪地突然空陷了一大口,一股勁風吹拂著地上的積雪,一路向‘探險者’沖去。
“終于暖和過來了,”突如其來的一陣輕微晃動之后,張黎生嘴角浮現出一絲神秘笑意,啟動了汽車,“肉店的生意最近怎么樣?
羅基先生如果真在圣誕節前缺貨的話,我可以幫上點小忙。”
“就讓他缺貨吧,伙計,這樣我就可以少干活,照樣拿薪水,”喬治心不在焉的說道:“你有沒有感到車子剛才晃了一下。
這幾次坐你的車,每次開車前我經常有這種晃動的感覺,真是奇怪。
你為什么習慣把后排的座位都放倒,這可是個很‘淫蕩’的習慣,讓人聯想到,你知道‘車震’…或者后座藏著什么隱形的東西。”
說著喬治不由自主的轉身摸向身后,他自然是一無所得。
“我們已經上路了,你在發什么瘋,喬治!
快系好安全帶,坐好,否則我就把你趕下車!”張黎生臉色一正,大聲說道。
“OK,OK黎生,不要這么暴躁,”喬治坐直了身體,系上安全帶,“明天就是新年舞會了,你的舞伴找的怎么樣了?
需不需要我再給你聯系一下赫娜,琳娜說她好像還沒有…”
“我已經在網上發帖懸賞找到舞伴了。”
“噢,上帝呀,你真這么做了!”
“是啊,這是最簡單的做法。”張黎生平淡的說道。
喬治張張嘴巴,卻覺得自己面對性格和米國少年大相徑庭的張黎生實在是無話可說,只能嘆了口氣,沉默無語的望著車窗外飄落的雪花。
雪下了整整一夜,而且越來越大,但風雪沒有擋住張黎生的腳步,第二天他還是按慣例趕去了凱西蘭鎮的屠宰場喂食巫蟲。
下雪時,島龍呆在車頂容易顯露痕跡,所有張黎生就像昨天一樣,把巫蟲召喚進了‘探險者’的車廂里。
一條近十三米長的大蜥蜴藏身在一座七人休旅車的后座,就算身體柔軟、輕盈,也可以想象會蜷縮的多么擁擠。
不過因為巨蜥有著虛實轉換的神通,可以直接穿越車體縮進‘探險者’中,所有做起來并不算難。
距離圣誕節還有不到兩天時間,屠宰場的生意已經完全冷清下來,呆到下午,瀏覽電腦,看到‘農戶聯合會’的屠宰訂單已經全部做完,張黎生便提前給威利、提芬娜夫妻支付了薪水,讓他們放假回家。
“先生,我們什么時候開工?”臨走前,威利問道。
“兩周后吧,我想圣誕前屠宰了那么多牲畜,市場應該會飽和一段時間,你們可以安心度假。”張黎生心不在焉的說道,心中有些為自己的巫蟲未來十幾天的肚皮發愁。
“老板,你太小看城里人的食量了。
圣誕全國交通歇業,紐約城里人吃肉全靠我們郊區農場提供,往年一周之后,屠宰場就會變得比圣誕節前還忙。”提芬娜笑著說。
“是嗎,那一周之后你們就開工吧。
嗯,第一周的薪水按加班算,三倍支付。”
“謝謝老板,那我們先走了,預祝您圣誕愉快。”威利、提芬娜夫妻兩人欣喜的對看了一眼,異口同聲的說道。
“再見,也祝你們圣誕快樂。”張黎生笑著說。
幫工走后,通宵達旦繁忙了整整九天的屠宰場終于冷清了下來,張黎生走到工房后面,在雪堆里找到鐵蓋,將溝槽里不多的牲畜內臟、血水喂給兩只巫蟲,喃喃說道:“看來再盤下一家屠宰場已經迫在眉睫了。”
說著,他下意識的摸出手機,調出了最近一段時間在網上收集的紐約城附近幾家想要脫手的屠宰場的資料,正看著,突然手機發出了‘啾啾…”的鳥鳴鈴聲。
“嘿伙計,還記得你要來我家接我嗎?
現在都下午二點半了,希望你已經在回城的路上了。”
“不要急喬治,我馬上就動身。”
“噢,想想自己那烏龜一樣的車速和路上的積雪吧,你要做的是現在…”
“我現在就走,兩小時后一定會到你家。”張黎生說著掛死了電話。
抬頭看看天上洋洋灑灑飄落的雪花,他驅使吃盡血食的山蟾跳進背包,大步向‘探險者’跑去。
剛剛上車啟動,手機又‘啾啾…”的響起,張黎生無奈的接通說道:“我說過兩小時后一定到你樓下接你…”
“黎生,是我。”電話里傳出的聲音卻不是喬治,而是個女孩。
聽到這個熟悉的女聲,張黎生抱歉的說道:“噢,蒂娜抱歉,我還以為是…”
“是你新年舞會的舞伴,對嗎,說起來作為一名紳士,在舞會前你可不應該用剛才那種語氣和年輕女士講話。”
“你也知道今天洛比奇中學召開新年舞會?
這可真神奇,好像在紐約高中生心目中,新年舞會比什么都重要一樣。
不過你誤會了蒂娜,我剛才以為你是我朋友喬治,他可不是什么‘年輕女孩’,而是個呱噪的黑人小子。
好了別提他了,我剛好有事想要找你。
圣誕節后,我打算再盤下一間屠宰場,在網上收集了幾個備選,但看來看去總是拿不定注意…”
“屠宰場的事我會幫你處理,但在那之前,黎生,我需要你的幫助。”電話里蒂娜猶豫了一下,低聲說道。
張黎生一愣,心里產生了某種預感,“聽著朋友,我欠你一次,所有無論你說出什么要求,只要不太過分,我都會答應。
但是,有些事情在做之前必須要經過深思熟慮。
你曾經體驗過一些教訓,回憶回憶它們,然后再告訴我你的決定。”
“事情和你想的不一樣黎生,不過也有些相似,圣誕節后我們約出來見面再談好了。
預祝你圣誕快樂,朋友。”
“你也是,圣誕快樂,蒂娜。”
再次掛斷電話,張黎生開車上路,在風雪里行駛了兩個多小時,回到了紐約城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