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負責三庭民事審判的法官看起來頗有經驗,蒂娜和張黎生緊張的等在門外,就看到不斷有人進進出出。
“看表情這個法官似乎判案很嚴厲,這下糟糕了。”看到從法庭里出來人都神情沮喪,蒂娜喪氣的說。
這時那個黑人法警從法庭走了出來,看到兩人還在門外,急忙說道:“你們怎么還不進去,旁聽一會就到你們出庭了,民庭簡易案件可千萬不要讓法官久等。”
“謝謝,我,我只隨學校在法院參觀過,從來沒有上過法庭,我爸爸又不讓我的律師…
算了,謝謝你法警先生。”蒂娜說著,拉起張黎生推開沉重的木門,走進了法庭。
法庭并不大,幾排木椅只能容納不足百人旁聽,好在還有一些空座。
**法官年紀大約五十歲左右,穿著黑袍,看起來冷酷、生硬,張黎生、蒂娜兩人走進法庭時,他正敲打著法槌,看著庭前站著的一個神采飛揚,西裝革履的中年男人,冷冷說道:“有罪,課以罰金二千元。”
庭前中年人聽到判決驚詫的說道:“法官大人,可是我剛才…”
法官不容分說的再次敲響法槌,“法警,把已被宣判的被告帶下。”
中年男人一聽這話,看起來勃然大怒,像是要爆一句粗口,但他抬頭看到**法官面無表情的臉孔,硬生生把不滿咽回了肚子,低著頭,喃喃咒罵著跟隨法警離開了法庭。
“我的駕照完了。”看到這一幕,蒂娜更是不抱任何希望的低聲說。
張黎生朝她安慰的笑笑,也是無話可說,兩人一起坐到了旁聽席的空坐上。
之后又有三個案件以有罪審結,十幾分鐘后便輪到了蒂娜出庭。
張黎生和蒂娜一起出現在庭前時,**法官看著面前竟站著兩個當事人,皺了皺眉頭。
看到法官的神情,蒂娜破罐子破摔的垂頭喪氣搶先說道:“法官大人,我是被告違章停車的蒂娜.道格林亞,旁邊是我的證人張黎生先生。
我帶來他來作證,是想證明,上周二我在紐約二十七街禁止停車區域違反停車的原因是出于善良目的。
黎生先生曾在華國…”
“蒂娜小姐,你是我最近一周審判簡易民事案件中,第一個帶著證人出庭的被告。
鑒于你對美國司法民庭的尊重,我決定相信你是出于‘善良目的’違章停車,”法官笑了笑,突然說道,然后他拿起法槌‘嘭’的敲擊了一下,“本席宣判,撤銷紐約交警T9876號罰單。
帶下一個當事人。”
對米國法庭民庭‘自由裁量權’所知甚少的張黎生,正理清思路準備發言,突然聽到法官近似隨心所欲的話,不由一下愣住,脫口而出一聲:“哈…”,引得旁聽席上傳出一陣低低的笑聲。
然后就被身旁一臉驚喜的蒂娜用力拉著胳膊,跟隨法警走出了法庭。
“這就沒事了?”出了法庭,張黎生瞠目結舌的問道。
蒂娜興奮的難以自制的說道:“法官說無罪,我當然就沒事了。
倒是你差點出事,你‘哈’什么,要不是我我聰明,及時把你拉出法庭,你一定會被判‘藐視法庭’,運氣不好說不定今晚就回不了家了。
說到聰明,我現在真覺得自己非常聰明,找你來作證,梳了一個‘平民蘑菇頭’,換來了撤銷罰單的判決,哈哈…
真希望現在就看到爸爸知道這個消息后失望的樣子。”
她正高興的又蹦又跳,突然看到翠茜和謝莉婭兩個好友匆匆走向三庭,急忙興沖沖的迎上前去喊道:“翠茜、謝莉婭猜猜誰現在沒事了,連警方罰款都被撤銷了?”
“哇歐,你怎么做到的蒂娜?”翠茜、謝莉婭同時驚喜的喊道。
“因為我是蒂娜.道格林亞!”蒂娜得意洋洋的大叫,很快換來了法警的警告,灰溜溜的被趕出了法庭。
在紐約法庭外,在法警告誡下終于冷靜下來的蒂娜給翠茜、謝莉婭和張黎生相互介紹道:“翠茜、謝莉婭,這是黎生,你們知道的,他是我在華國旅行時的救命恩人。
黎生,這是翠茜,紐約最美麗的虔誠天主教徒少女;
這是謝莉婭,紐約除我之外最懂時尚的美麗淑女,她們是我最好的朋友。”
比起蒂娜在張黎生面前毫不矯揉造作的舉止,謝莉婭和翠茜顯得矜持許多,她們彬彬有禮的說道:“你好黎生先生,我是謝莉婭,認識您很高興。”;
“你好黎生先生,我是翠茜,很高興認識您。”
“兩位好,我是張黎生,來自華國川西。”
“哦,你們真是客氣。
好了我的麻煩解決了,那么…”
“那么我就先告辭了,下午四點我還要去杜澤肉食店打工,現在就要回洛比奇騎車了。”
“我們不是說好,我幫你買一家小型屠宰場嗎,你怎么還要去肉店打工?”
“蒂娜,你再有門路總也不可能現在就直接帶我去和人交易,”張黎生說著從口袋里拿出那張總是隨身帶著的金麥信用卡,遞給蒂娜,“我們華國有句老話叫做‘百鳥在林,不如一鳥在手’,做人還是要腳踏實地,一步一步來。
信用卡的密碼是六位,三個十,再次謝謝你的幫忙。”
“你對我就那么放心,就因為我開了一輛好車,帶你在鵝塘餐廳吃了頓早餐?”蒂娜接過信用卡驚訝的說。
“當然不是,是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可以輕易欺詐我,再見蒂娜,再見翠茜小姐、謝莉婭小姐。”
“哦,對了黎生,我送你去洛比奇吧。”蒂娜像是才醒悟過來自己開著車說道。
“不用了,你們去慶祝吧,不要掃興。
這里到處都是出租車,很方便的。”張黎生擺擺手走遠了。
望著他遠去的背影,謝莉婭撇撇嘴說:“蒂娜,沒想到你的深山毒蟲先生挺有風度,可惜太瘦小,而且竟然也喜歡教父。
‘因為這個世界上沒人可以輕易欺詐我’,我真是無法理解,為什么男人都喜歡這么幼稚的臺詞。
不過他剛才講的屠宰場是怎么回事?”
“事情有趣極了親愛的謝莉婭,還記的那只我說過的大蜈蚣嗎…”蒂娜開始滔滔不絕的向兩個好友講述‘屠宰場’這件事的原委。
而于此同時,張黎生已經鉆進一輛出租車,駛向洛比奇中學。
一路上他都在想開辦小型屠宰場的事,罕見的一直覺得心神不寧。
回到洛比奇中學巧好是下午放學時間,張黎生心不在焉的在樹蔭下牽車時,突然聽到身后傳來熟悉的聲音,“伙計,你也墮落了哈。”
“我今天是真的有事喬治。
對了,在杜澤肉食店打工了那么長時間,知道買一家小型屠宰場需要多少錢嗎?”張黎生頭也不回的說。
“什么?”
“我說在紐約附近的衛星城里買一家屠宰場需要多少錢?”
“一百萬吧。”喬治隨口說。
“有那么貴?”
“也許吧,你看一家屠宰場需要有土地,廠房,能電死牲畜,剝皮、脫毛的機器,還要有劈半鋸、傳送帶,至少也要幾十萬,到底怎么了,你問這些干什么?”
“我想開一家小型屠宰場,不過聽你這么一講,覺得好像成功的機會不大。”張黎生嘆了口氣,騎上腳踏車,說道。
喬治騎車追上張黎生,一臉不可思議的表情說道:“你要開屠宰場,黎生,你才剛來紐約不到三個月,為什么不說自己要競選米國總統。”
“好了喬治,當我什么都沒說過。”說完這句話之后,張黎生便不再回答自己那位黑人朋友的任何問題,直到打工結束,獨自回家。
回到家,吃完晚飯,張黎生回到自己的房間,第一次沒有直接修煉巫道秘法,而是打開床頭蒙塵已久的電腦,在網上開始收索‘小型屠宰場’這個關鍵詞。
網絡上的信息成千上萬,歸結起來張黎生驚異的發現,在米國開辦一家屠宰場最大的困難就是處理米國人幾乎從不食用的動物內臟、血液、骨頭這些下腳料。
通常成規模的大型屠宰場會將這些廢料加工成動物飼料,重新飼養牲畜,可自從暴發‘瘋牛病’之后,這種所謂的‘尸體飼料’便被很多農場所摒棄,成了毫無用處,只會污染環境的生態垃圾。
對這些生態垃圾,屠宰場現在往往只能進行有償處理,付錢給專業垃圾處理公司運走,至于它們是被冷凍后,走私到擅長烹調豬牛羊‘雜碎’的華國,還是被加工成了假冒的貓糧、狗食,則一概不管。
這筆額外費用讓小型屠宰場的經營變得利潤微薄,拋售者眾多。
這一發現讓張黎生欣喜若狂,他望著屏幕喃喃說道:“這么多的出售信息,這樣看來如果是舊屠宰場的話,也許十萬米元真的可以買到。”
可惜事情似乎并不像張黎生想象的那么簡單,一直到周五晚上,他都沒有得到蒂娜的任何電話。
購買屠宰場的事情,看起來好像已經被那位紐約上東區的名媛忘在了腦后,毫無進展。
但周六一早,張黎生吃過早餐打開門正要去騎腳踏車,竟突然看到蒂娜將車停在路邊,向自己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