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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章 生死一線

熊貓書庫    巨蟲尸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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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一瞬間,張黎生從未如此接近死亡,但不知道是天生就有著遇到絕境反而更加冷靜的天性,還是成為初巫后附贈的戰斗本能,他的腦子卻一點都沒有慌張,反而從剛才掌控一切虛幻感覺中掙脫出來,出奇的清醒。

  他本能的開始用雙手擋住黑斑豹的大嘴,同時嘴巴里不停念動著巫咒,驅使巫蟲反攻。

  可惜人類的動作遠遠沒有黑斑豹敏捷,張黎生的雙手還沒有擋住咽喉,就似乎感到黑斑豹尖銳的牙齒刺進了他的血肉。

  但就在這時,巫蟲青紅千百肢足在林地上猛然一撐,已經搶先一步鉆入了黑斑豹的口中。

  被青紅以毒牙咬住舌頭,黑斑豹馬上放棄了繼續襲擊獵物,咆哮著在林地掙扎,不斷撕咬著毒蟲露在口外的半截身體。

  不過成年黑斑豹的體重也不過三十幾公斤,一旦頭部中毒,抵抗能力甚至還比不上圈養的家畜。

  四、五秒鐘后,這只可怕的叢林獵手的嘴角便流出了黑臭的血液,失去了生命,而殺死它的巫蟲的身體,也幾乎被林豹鋒利的牙齒咬斷成了兩截。

  好在野生猛獸精血旺盛,青紅在黑斑豹死后,擺動著漫長的身軀爬進了它的嘴中,之后豹尸開始緩緩凹陷,很快便只剩下了枯朽的皮毛和腐骨。

  而從黑斑豹的尸體中皮膚而出時,巫蟲身軀上的裂痕已經消失不見,只是爬行時動作比以前稍有遲緩。

  黑斑豹的襲擊從開始到結束只持續了不到十秒鐘的時間,卻讓張黎生對自己目前掌握的能力有了更為直觀的判斷。

  一是巫咒能夠震懾的只有昆蟲和爬行類動物,最起碼初巫巫咒的能力僅限于此,剛剛進入叢林念動巫咒時,只所以能驅敢得小型野獸四散逃竄,應該只是因為它們被毒蟲驚動;

  二是低級巫蟲的或者說初巫的能力,更多是體現在陰險的突襲方面,控制兩只劇毒巫蟲,張黎生完全可以出其不意、悄無聲息的屠滅一個村莊,但光明正大的對決時,他的巫蟲也許并不比一只大型猛獸更強;

  三是巫蟲的飼養、提升單單依靠自身散逸的巫力顯然不夠,血食還是巫蟲的必須品。

  張黎生總結著自己的巫蠱之道時,那個距離他已經不遠的遇襲旅行者精神卻已經開始崩潰,嘴里只會發出痛苦的哀嚎,連呼救都不做了。

  用哀嚎聲做指引,張黎生從林地上爬起來,小心翼翼的繞過一片枝蔓糾纏連接的樹叢,便看到一名滿身泥濘的金發年輕女人,躺在一個方圓十幾平方米,長滿深綠苔蘚的沼澤水塘旁,神經質的仰臉大聲嚎叫著。

  張黎生看不出金發女人那身在黑斑豹利爪下,勉強保住主人性命的臟臟棕色沖鋒衣,是國際頂尖的戶外運動品牌始祖鳥(ARC‘TERYX)的客制化裝備,全身上下加在一起的價格,足夠他在山村過上十年安逸日子,但卻知道在深山老林中,一片水塘意味著什么。

  水代表著生命,也代表著無盡的危險。

  只有經驗最豐富的獵手才有膽量守在密林的水塘旁狩獵,因為在那里雖然不費吹灰之力就能狩獵到無窮無盡的獵物,但獵手和獵物的角色卻隨時都會互換。

  嘆了口氣,張黎生心里一邊咒罵遇難女人的無知,一邊口中吟誦著巫咒,一步步接近水塘。

  他每移動一步,陰暗處都會有成百上千條古怪蟲豸‘悉悉索索’的爬行逃走,那聲音和黑暗中不斷聳動的恐怖黑影,令精神本已崩潰的金發女人那毫無意義的喊叫聲變的更加巨大。

  “我已經把豹子殺死了,它的尸體就在樹叢另一邊,你安全了。”來到金發女人近旁,張黎生聲音冷靜的低聲說了一句,就不再做多余的解釋,而是謹慎的重新低聲念動巫咒,腦袋規律的四下轉動警備著。

  他知道,林豹的獵食活動即可能是單獨進行,也可能是群體狩獵,在事態還不明朗之前,絕不可以掉以輕心,何況在密林水塘旁,誰也不知道還會遇到些什么!

  對于身陷絕境者來說,一個有著堅強意志、冷靜態度、有條不紊行動的拯救者比任何安慰的語言都更有說服力,即便這名拯救者在昏暗中看起身高還不足一百六十公分。

  張黎生出現之后,金發女人的哀嚎漸漸變低,二十幾秒鐘后終于消失不見,之后她驚恐的喘息了一會,聲音嘶啞的問道:“先生,剛才就是你喊話的嗎?

  你說那個魔鬼已經死了?”

  “是的,剛才就是我聽到你的呼救聲回應了幾句,襲擊你的豹子是一只還是一群?”看到女人冷靜下來,張黎生反問道。

  “只有一只,上帝啊,那樣的魔鬼一只就已經把這片森林變成地獄了,如果是幾只的話,我早就被撕成碎片了。”金發女人驚呼道。

  她的面容不再扭曲時可以看出年紀很輕,并且容貌姣好,五官有著西方美女特有的精致,卻沒有她們略顯比東方同齡女性略顯粗糙的皮膚。

  女人說出的只有一只襲擊者的回答,讓張黎生緊張的心情放松了一些,他念動巫咒將青紅驅使到自己身旁說:“如果只有一只豹子的話,它真的已經死了。

  在密林中水塘很危險,我們必須馬上離開。”

  但張黎生的話并沒有讓險死還生的金發女人放松下來,畢竟在密林中看到一只接近一米長的巨大蜈蚣接近自己,并不比遇到林豹襲擊更讓人放心。

  “上帝啊,那,那,你腳邊的那是什么,見鬼,那是,哪只長著,長著無數腳趾的毒蛇…”女人語無倫次的哭喊著說。

  “小姐,你連豹子和蜈蚣都不認識,就敢來原始密林探險,我真是十分佩服。”女人的無知令張黎生無奈的解釋道。

  “那是蜈蚣,怎么會有這么大只的蜈蚣。”

  “它是被特殊馴養的特殊品種,我是一名川西土生土長的獵人,這只蜈蚣就像是西方獵手豢養的打狐貍和野鴨、麋鹿的獵狗一樣,只是有些與眾不同。”

  國家與國家之間文化的差異有時會讓人產生一種聽上去很荒謬的誤解,比如華國人和米國人都認為幾乎所有的印國人都會一種叫‘瑜伽’的呼吸柔術,這就像米國人和印國人認為在華國人人都會一種叫做‘功夫’的搏擊法一樣。

  同樣的道理,張黎生用蜈蚣當獵狗打獵的荒誕解釋也許不能令任何一個華國人信服,但對于金發女人來說,除了更加覺得有著數千年文明傳承的華國人神秘莫測外,卻沒有其它感覺。

  心情終于放松了一些后,她突然想到了自己生死未卜的男友,馬上驚呼著,“上帝啊,對了,哈瑞克,哈瑞克還在那里,希望他沒事,不,不他一定還活著。

  雖然我剛才因為他把我帶來這危險的地方,詛咒他馬上死掉,但,但我那是氣憤下無心的話,我在天上的主啊,那不是我真實的心聲…”,連滾帶爬的跑到水潭旁的一顆巨大杉木下,撲到一團腐敗的土堆上。

  張黎生仔細看才發現,原來那個土堆竟是一個趴在地上一動不動的年輕男人,只是他身上穿著和叢林完全融為一體的服裝,這才看上去非常隱蔽。

  看到金發女人粗魯的,意圖讓男友清醒的‘施救’,好不容易才救了兩條人命的張黎生不希望在脫險之后,卻變成了一條,便走到女人旁邊,苦笑著低聲說:“小姐你這么搖晃你男友的身體,如果他有內出血的話,可能…”

  “你,你能救他,對,對,你是森林獵人,一定會急救術,求你救救他,求你。”

  在遠古時代,任何文明最初的統治者其實都還擔負著醫生的職責,從原始印家文明的祭司到美索不尼亞的薩滿,再到黑菲洲通用文明的伏都巫醫皆是如此,華國的‘巫’自然也不例外。

  可惜像張黎生這樣的新手,現在卻還沒有為人解危擠難的能力,他所掌握的醫術非常現實只有食療,就是用各種香辛料、草藥搭配燉制大補湯,或用特殊手法燒烤肉食,滋補人因為各種原因虧空的精血。

  不過張黎生不會救人,卻可以點撥遇難的旅行者自己施救,指著壯碩的‘土堆男’背著的,和衣服同色的巨大旅行背包,他說道:“這么大的背包,里面總不會什么有用的東西都沒有裝吧。

  急救藥品甚至緊急注射針劑什么的,我聽說裝備齊全的驢客都會隨身攜帶。”

  “上帝啊,我真是太笨了,有,我們的背包里什么都有。”

  被張黎生一句提醒,金發女人開始急匆匆的將背包從男友的背后艱難取下,打來后,東翻西翻的找出了一個黑色皮質的小型急救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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