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合上了林希的日記本,在寒風吹過的陽臺站立了許久,我陷入到一種帶著恐慌的掙扎中,關于明天我實在不知道該如何抉擇。
回到房間,皮皮已經睡著,睡夢中的他很安靜,甚至帶著些笑容,我不知道這種笑容是一貫如此,還是因為對未來的生活有了強烈的期待所致。
我幫皮皮蓋好了被子,自己坐在床邊的沙發上,在茫然中一陣陣失神,我回想著自己和安琪一路走來的所有片段,無論悲喜,都讓我深深的眷念。
次日早晨,皮皮躲在被子里撓我的癢癢,見我醒了過來,附在我耳邊說道:“老爸,我們該起床了。”
“幾點了?”
皮皮拿過鬧鐘擺在我面前說道:“都快8點啦,今天你說要和媽媽帶我去學校辦退學手續呢!”
我點了點頭,從床上坐了起來,心中卻不知是何滋味,我只覺得帶著皮皮移民到愛爾蘭已經大勢不可逆!可是 皮皮推了推失神的我說道:“老爸,你趕快穿衣服啊,媽媽早就起床給我們準備早餐了!”
果然門外傳來陳清怡的聲音:“一西、皮皮,你們快起床,早飯已經給你們準備好了。”
我和皮皮同時應了一聲,迅速的穿好了衣服。
我和陳清怡、皮皮三人圍著桌子吃著早餐,過程中,陳清怡和我聊著皮皮退學的事情,以及出國前要注意的一些事項,而我的心情卻在交談中有些煩悶。
早上九點,三人吃完早餐,陳清怡驅車載著我和皮皮按照原先的計劃去學校辦退學手續。
整個過程一直是陳清怡在和皮皮的老師做著溝通,而我只是被問到時才答上兩句。
大約一個小時后,我和陳清怡幫皮皮辦好了退學手續,接下來我還要去戶口的所在地的南通辦一些手續,再到愛爾蘭駐上海的領事館提交移民申請,然后等待消息,這中間會有一段過程。
次日我和陳清怡回到南通,先去派出所辦理了相關手續,晚上又宴請了一些老朋友,算是出國前的告別。
來參加這次宴會的有創想廣告的高總,還有我的老上司,沈曼的舅舅林總,然后王子、沈曼、葉婳祎、韓楓,以及其他一眾朋友,一共坐了3桌。
我和陳清怡坐在一桌,所有人都自然而然的以為我們破鏡重圓,紛紛送上祝福。
對于這些紛至沓來的祝福,陳清怡笑了笑解釋,道:“各位,我先申明,一西只是移民到愛爾蘭,我們之間嚴格說來只是朋友。”
“陳主播,你看你這么說就有欲蓋彌彰的嫌疑了啊,張總都和你移民到愛爾蘭了,你們還以朋友自居,誰信吶!”
又有人起哄道:“年輕人愛折騰,折騰完了就趕緊復婚吧!”
陳清怡的一個朋友說道:“我覺得復婚還得看張一西的誠意,我們清怡可是不計前嫌,在他最困難的時候,從愛爾蘭回到他身邊,雖說沒幫上什么忙,但這個情誼也實在是可貴了張一西,到愛爾蘭你得好好表現,清怡呢,你也端著一點,別讓他太輕易得手.....要不然,他體會不到你的珍貴!”
“是啊、是啊,陳主播可是我們臺里的女神,當初你和張一西結婚,不知道碎了多少仰慕者的心,唉這傷心事不提也罷張一西,你當著大伙兒的面表個態,能不能和我們的女神過好日子?”電視臺的一個和陳清怡經常搭檔的男主持問道。
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我的身上。
“剛剛清怡已經說過了,我們目前還是朋友關系,關于復婚暫時還沒有這個打算。”我對起哄的人群說道。
我的表態大大出乎眾人的意料,隨之一陣尷尬的沉默。
忽的有人從另一桌走到我面前,他手指我厲聲說道:“張一西,你算什么東西,擺TM什么譜,你看看你自己的窩囊樣你就是一只在商場上被人打的顏面全無的喪家犬!”
我抬頭看著雙眼充血,歇斯底里的寧旭最終沒有言語,只是點了一根煙。
韓楓拍著桌子站了起來,怒言:“寧旭,我現在告訴你張一西是什么,他是我韓楓的兄弟,而你,在我眼里只是一條不夠身份說話的狗而已!”
寧旭冷笑:“是,我寧旭在你華利集團大少爺的眼里,只是一個替別人打工的,但至少我是個敢于追求,敢于為了自己愛的女人去付出的男人,而他張一西呢?明明不愛,卻一次又一次的耽誤清怡今天趁著所有人都在,只要你張一西當著大家的面,拍著胸口對清怡說一聲:我愛你,我扇自己兩個耳光,立馬走人”
眾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我身上,有幸災樂禍,有好奇,有同情的我沉默著,卻極其的平靜。
陳清怡皺著眉對寧旭說道:“我把你當朋友才邀請了你,希望你注意自己的言辭,我剛剛已經說過了,張一西移民去愛爾蘭,并不涉及到復婚和愛情!”
寧旭依舊冷笑:“清怡,你不是一個笨女人,可是為什么會說出這么愚蠢的話,全世界這么多國家為什么他張一西非要移民到愛爾蘭。”寧旭說完又轉而對眾人說道:“我一直鐘情清怡,你們所有人都知道,但如果她和張一西真的是兩情相悅,我不是沒這個度量去釋懷”
“張一西,就三個字,你對清怡說得出口嗎?”
“你當然說不出口,因為你還和別的女人糾纏不清三個多月前,你和清怡還沒有離婚,但你一直在外面養著小三兒,這個小三兒的身份,說出來驚人她就是天揚集團的安琪,安總裁”
我看著寧旭,他目光憤怒的盯著我。
我終于知道,當初派人跟蹤我的必是寧旭,只不過他把車內的莫寒誤以為是安琪。
“寧旭,你夠了請你出去!”陳清怡憤怒的站了起來,她手指寧旭。
寧旭的視線終于從我的身上轉移,他看著陳清怡許久說道:“同一個懸崖,如果你掉進去兩次,那只能證明你執迷不悟。”說完轉身離開。
寧旭走后,現場陷入到難堪和尷尬中,盡管在座的都是口才極其出眾的商業精英,甚至是臨場發揮能力特別強的主持人,但卻沒有一個人能化解這種尷尬和難堪,只是看著我,或看著陳清怡。
我越來越平靜,而寧旭的話卻越來越清晰的反復出現在我的大腦里“你看看你自己的窩囊樣,你就是一只在商場上被人打的顏面全無的喪家犬!”
平靜忽然消失殆盡,一股男人的血性,好似要沖破我的胸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