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腦子都是立功和調走的伍軒,壓根沒有想到會遭受襲擊。言情 超過兩百年的光明要塞,要塞之光彌漫整整六十公里。半徑高達六十公里的要塞之光,可不僅僅只能夠起到削弱敵人的作用,它可以在虛實之間的轉化。一旦需要,它可以瞬間轉化成防御之光。想要進攻光明要塞,就要突破這厚度超過六十公里的烏龜殼。
杜克上次能攻到罪門前,只是他們閑極無聊,故意把他引到門前圖個樂子罷了。否則以杜克的實力,絕不可能突破要塞之光。
有著超過六十公里的要塞之光保護,伍軒自然不擔心偷襲之類。從來沒有聽說過,有什么攻擊,能夠突破超過六十公里的要塞之光。
以前沒有出現過,將來也不會有,整個光明洲對此信心滿滿。
伍軒之所以抬頭,只不過察覺到遠處的波動。當他看到兩百余人的小股隊伍,在空中蓄勢準備攻擊,不由哂然。
莫說兩百余人,人數再多十倍,也絕無可能對光明要塞造成任何威脅。
唯獨讓伍軒有些興趣,是為首的那個家伙。
真是年輕得有點過份啊,伍軒忍不住感慨。歲月無情,時光蹉跎,那張稚嫩青澀的臉龐,讓他不由想起自己年輕時光。
真是美好啊。
伍軒心中唏噓,一時怔然。如今每天喝得醉熏熏,無所事事,再想想當年壯志滿懷,何等意氣風發,嘴里不禁苦澀異常。
他的目光茫然,神情恍惚。
突然,一絲極度危險的氣息毫無征兆從他心底升騰而起。
他從恍惚中回過神來,卻是一愣。
長久以來的渾渾噩噩,讓他的戰斗本能,嚴重退化。當他心頭生出警兆時,他不是第一時間閃避,而是訝然!
危險?怎么會危險?自己可是在要塞內,難道還有什么攻擊,能夠突破要塞之光?
太可笑了,怎么可能…
臉上自嘲的笑容還未褪去,他的瞳孔驟然收縮。
一個火紅的亮點,憑空出現在距離他不到兩百米處!
浩瀚磅礴的要塞之光,此時才如同沉睡的巨獸,遽然驚醒。它們洶涌狂怒,瘋狂地向出現在腹地的紅點涌去,整整六十公里的要塞之光,此時變成愈發熾烈,虛無飄渺的白光,此時凝實有如實質。
白光之海,怒潮狂嘯。嫂索可濼爾說網,看最哆的言清女生爾說 借助空間法則,突入白光之海腹地冰箭,體積比之前,又變細了一半。箭身空間法則紋徹底消失不見,但它卻沒有半點遲滯,像一道幽冷的電光,一閃而逝。
濃郁到極致的白光瘋狂撲來,冰箭的表面,以同樣驚人的速度在融化、汽化!
箭影之后,倏地出現有如慧星掃帚形的殘影。
然而它的速度太快!
兩百米的距離,哪怕極度濃郁的要塞之光,也無法在區區兩百米消融它!
沒有熾亮的光芒,只有仿佛憑空出現的慧星尾。
伍軒的腦袋就像西瓜一樣轟然爆裂。
余勢未絕的冰箭,毫不費力洞穿了三名士兵的身體,沒入要塞的墻體之中。
當它和墻體接觸時,只剩下黃豆大小,但是它依然留下一個黃豆大小的深洞,以及如同蛛網般的裂痕。
伍軒的無頭尸體,依然挺立原地。
宛如怒潮的白光之海,失去目標,安靜下來。
議論紛紛的光明要塞,安靜下來。
要塞六十公里外,數十萬人,安靜下來。
偌大的戰場,陷入一片死寂,時間仿佛在這一刻停止。
聶秋鐘離白杜克等人,無一例外,表情凝固。
死一般的寂靜,持續整整三十秒,轟然聲浪,如同被卷上天空卻又狠狠砸下來怒濤,席卷整個戰場。
激動無比的杜克,一個箭步沖到剛剛降落的唐天面前,語無倫次:“你們怎么做到的?你們怎么做到的?”
鐘離白雙手抱頭,滿臉不能置信,嘴里歇斯底里:“不可能!這不可能!該死!該死!”
他幾乎是咆哮一般從嘴里吐著“該死”兩個字。
聶秋也失去平日的沉靜,他甚至沒有注意到自己袖子里的手不受控制的顫抖,他滿臉失魂落魄:“不合理,這不合理…”
和杜克幾人失態截然相反,杜心雨統率的兵團,此時還未從一片死寂中回過神來。那些眼高于頂的戰力榜強者,此時卻是有如雕塑。
說實話,這些戰力榜強者,心里是看不起什么零部的。每一位戰力榜強者,不僅需要超凡的天賦,還需要無數戰斗的磨礪,他們一步步踏上罪域最強者的行列,怎么會看得上別人?
杜克他們服氣,兵團的模式他們認同,但是他們堅信,只要等他們掌握兵團的關鍵,什么零部,注定要被他們踩在腳下。
但是剛才超乎想象的一擊,猶如一盆冰水,把他們從頭淋到腳。
他們這才發現,自己的認知,是多么可笑。
光明要塞徹底炸開了鍋,沒有什么比指揮官在自己面前被殺,更讓他們感到恐慌和害怕。要塞的城墻上,一片混亂,士兵們就像無頭的蒼蠅。他們臉色慘白,眼睛布滿恐懼,嘴里發出自己也不知道的尖叫。
許多人第一時間趴在地上,把自己的身體藏在掩體后。
轉眼間,要塞的城墻上,再也看不到一個站著的身影。
文康的嘴唇沒有半點血色,哆嗦著說不出一句話,他全身都在顫抖。在他不遠處,呂開身體完全蜷縮在城墻后,雙手死死抱住膝蓋,渾身抖得像篩子一樣,嘴里反復念叨著。
“完了…完了…”
是的,完了,每一個人腦海里都是這兩個字。
伍軒雖然這些年不怎么管事,但這支兵團是他親手帶出來的,他的威信和聲望在群士兵中無人可及。雖然這些年,他的作為并不能令人贊賞,但是依然是大家唯一的主心骨。什么建功立業,什么英雄,什么未來,全都被他們拋之腦后。
“阿開,我們會不會死?”
文康的聲音帶著顫抖,他不明白,為什么情況會突然變成這樣。
死亡,如此突如其來,如此之近。
呂開哆嗦著反復念叨著:“我不想死,我不想死。”
絕望彌漫著整個罪門。
伍軒的死,對于整個戰場的變化,是有著決定性的。
和罪門的絕望低落截然相反,唐天這邊卻是士氣高漲。杜克之前是抱著不成功便成仁的想法而來,但是現在,他卻看到了勝利之門被推開一條縫隙!
“剛才死的應該是對方的主將!”鐘離白神情亢奮,語速飛快:“聶秋剛才仔細測量過,罪門的要塞之光削弱了百分之十五。只有駐守要塞的主將死亡,才會出現這樣的情況。這也是光明要塞的一個特點,要塞和主將的聯系密切。雖然普通的士兵也可以動用一定程度的要塞之光,但是大范圍、大威力的手段,無一例外,都需要主將主導。”
大家神情都非常振奮,每個人聽得都很仔細,大伙都知道論起對光明要塞的了解沒有人比這兩人更多。
鐘離白接著道:“所以,削弱百分之十五只是表面,實際遠不止這些。對方的士氣可以想象,也低落到極致。不知道光明洲是什么情況,但是光明武會的規定是,主將亡而士兵無損,那證明士兵保護不力,所有的士兵都要受到處罰,這種處罰極為嚴厲。”
唐天道:“光明洲一樣。”
他的臉色略有些蒼白,剛才那一擊,威力絕倫,但是他的消耗極大。
其他人的目光不由落在唐天臉上,混雜著崇拜、敬畏、恐懼,這個年輕得過份的少年,終于讓這些眼高于頂的罪域精英們服氣。
“那敵人一定到了崩潰的邊緣。”鐘離白的眼神如刀,語氣斬釘截鐵:“主將身亡,茫然無措。處罰在后,看不到希望。茫然而絕望,這是他們最低谷的時候,只要遭遇到打擊,他們就會高山上松脆的積雪一樣,只要一聲響,就會轟然崩塌。所以,我們不能讓他們喘息之機,我們要立即對他們發起攻擊,直至他們崩潰!”
杜克毫不猶豫站出來:“我們來!”
杜心雨亦站出來道:“我部請戰!”
其他人的目光,齊刷刷地再度看向唐天,只有鐘離白和聶秋,露出若有所思的表情。
這是要加入到大人的陣營么?
唐天沒有猶豫,斷然道:“好!”
“請大人拭目以待!”
杜心雨學著鐘離白聶秋利落地行一禮,她雖然個人實力并不算強,但是謀略眼光,卻極其出色。她雖然早就和兄長訂下加入唐天的計劃,但是卻從未流露出來,只到此時借唐天大勝之威,用這樣的方式訂下基調。
她身后那些戰力榜強者,若有所思,大伙對視一眼,卻并沒有出聲反對。
如果說之前,唐天他們沒有放在眼里,那么剛才那一戰,他們見識到神裝兵團恐怖絕倫的實力,他們終于意識到,被他們小看的唐天,擁有何等強大的實力。
在罪域,強者為尊,認可了唐天的強大,他們心中的抵觸,便大大消減。
雖然他們還并未完全接受,但是起碼已經不會有什么過激的反應。
杜克和杜心雨對視一眼,兩人心中同時松一口氣,他們也不想好不容易組建起來的罪域兵團因為這個原因而四分五裂。
但是兩人的神情很快變得凝重起來,接下來的一戰,是一場實打實的硬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