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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66 范澤秋被逼定親(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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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因為姚芷煙即將出嫁,楊宛白日夜發愁,生怕姚芷煙這種“沒心眼”的閨女嫁入了明家那種府邸,會有所吃虧,又怕她不能應付,竟然讓姚芷煙撐起及笄禮的大半事宜來,來了親戚,姚芷煙親自去迎,一桿事務姚芷煙親自處理,缺什么,多什么,都要說出道道來。如此一來,姚芷煙累得不行,連明錚時不時來探望,她也不能去相見,只能耽擱下了。

  這讓她覺得苦不堪言,當即躺在楊宛白的床上撒潑耍賴了大半日。楊宛白不理她,將她晾在了一邊自己忙自己的去,就連楊宛蘭沖進來哭訴的時候,楊宛白都沒來得及趕姚芷煙離開,她只好悄悄地躲在里屋將事情聽了個七七八八。

  君子眠的父母已經與楊宛蘭家里傳了口信,說是想要說這門親事。碰到這一家人的富貴家事,楊宛蘭萬分心動,這司徒四小姐,哥哥有做皇帝的,有做國師的,嫡親還有一國的皇后,家里極有權勢,也是極為富貴的,這可是天大的靠山。她當下心動了,來與范澤秋交代,完全是一副這事已經定了架勢,只求范澤秋別折騰出什么幺蛾子來。

  誰知范澤秋大怒,竟然頂撞了她,大聲叫嚷著拒絕了這門親事,直接寫了一封信給君子眠,快馬加鞭地送走,氣得楊宛蘭渾身發抖,只得來尋楊宛白這姐姐訴苦。

  楊宛白也難辦,畢竟范澤秋也是老大難問題了,這么多年了。家里都沒有一女人照料著,眼看著范澤秋的官越做越大,她也是看著著急,了解了大概。就差人叫來了范澤秋。

  范澤秋來了之后不慌不忙,只是與幾個人心平氣和地說話,然后勸住母親,坐在那里認認真真的問道:“娘。您當真有為兒子考慮嗎?”

  “娘如何不是為你考慮,有這樣權勢的岳家,豈不甚好?”

  “娘,是我不懂。還是您不懂?如今我官居三品,卻是位置不穩,不服我的大有人在。如今官場未曾穩妥。就尋了一權勢滔天的岳家,人心可謂,他人如何看我?皇上都要忌憚我幾分,您又可知?”

  “可是…可是你六妹妹她不也是嫁給了那國師?”

  “六妹妹是六妹妹,我是我,我一介男兒,與六妹妹遠嫁他國不同。這家人的確權勢極大。卻大得離譜,如果他們想,統一了天下…”范澤秋沒有說下去,卻看到楊家兩姐妹都是白了一張臉,這才嘆了一口氣,見到屋中僅僅有兩位嬤嬤候著,都是敦厚可信的,也就放了心,又道:“如今這里沒有外人,我也與你們說些大逆不道的話。當年僅僅是聽聞我與君子眠關系不錯,就有官員秘密諫言給皇上,讓皇上提防我一番,我畢竟是突兀出現的,生怕我做了那些應外合的人。再說這家人,曾與遼國有仇,如今卻讓兒子娶了遼國大將的女兒,這已經是十分驚人的舉動了,那么我娶司徒四姑娘呢,這是什么?男子與女子不同,男子可以造反,若我的岳家是司徒家,我就有造反的實力,皇上忌憚著,那么…我日后的官途還會順暢嗎?”

  這話說完,屋中一片寂靜。

  楊宛蘭的臉都有些綠了。

  司徒家的勢力的確大了些,嫡親之中就有兩國帝君,必定是同僚國家,若是他們想要同盟,統一天下,也并非難事。

  見自己的話將兩個女人震住了,范澤秋也不著急了,當即緩了一口氣,繼續忽悠人:“娘,你只知她的家世極好,可是您可曾了解過她的人品?我不好說君子眠的妹妹不規矩,可是您可知她初見我時的情景?”

  “怎…怎得?”楊宛蘭有些嗓音發干。

  “那一車隊的人,幾乎都是官僚,她僅僅是戴著紗帽而已,見我在鬧市平息了一件事情,竟然主動過來與我攀談,她的確行事磊落,可是大家閨秀又有幾人會主動去尋陌生男子說話呢?之后還對我死纏爛打,跟著隊伍行進了兩個月有余,說出來的話更為曖昧,到了都城更是直接闖進我的府邸,成了我的跟屁蟲。雖說有些可愛,但是有失穩重。這樣的女子,與她游山玩水,將是極好的玩伴,可是作為自己的夫人,卻是不妥的。”

  楊宛白也開始意味深長的看向楊宛蘭了,心說你這不是坑孩子嗎?

  先不說這女子品行不端,僅僅看她這不安分的性子,又怎會是一個省心的?若是她義氣用事,給范澤秋填了麻煩可如何是好?再說她一個女孩子家家的,竟然親自去與男子糾纏不清,這可是大忌,說句不好聽的,日后她若是覺得范澤秋忙于公事,自己被怠慢了,寂寞了,是不是會去尋其他的男子消遣一番?

  楊宛蘭坐在那里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攪著手中的帕子。

  “娘,且聽兒一句,您且看看你尋的這些個兒媳,的的確確都是家世極好,可是我的弟弟們他們喜歡嗎?他們可和睦,這些兒媳對您又是好的嗎?怕是她們已經開始不聽您的了吧?兒媳婦不是您往房里填妾室就能鎮住的,她們根本是不服的。而司徒四姑娘,她呢,能有如此大膽的性子,做事如此肆意妄為,瞧上了就讓父母求親,就知是父母慣著長大的,這樣的女兒您若是管得住,是好兒媳,可是您覺得…您能管得住嗎?僅需您往我房里送一名女子,她就能鬧到您那里去,這是十分正常的事情。”

  “當時想著你不貪圖女色,就算司徒四小姐不許納妾也成的。”楊宛蘭回答的弱弱的。

  當時只覺得是自己兒子品行好,才引來了這天大的好親事。

  “這般被寵著的、被慣著的孩子,日后兒子若是與她和睦尚好,若是不和睦呢,那么司徒家的人是不是要鬧到我那里,對我施壓了呢?”

  “這怎么會?”畢竟他們離得那么遠。

  “娘,如今您也與我住得遠,若是我寫信訴苦說媳婦對我不好,您會怎樣?”

  “我…”當然會直接殺過來。

  “將心比心。”

  “可是你也不能一直耽誤著啊!如今你也老大不小了,還沒個子嗣。”楊宛白終于開始轉移話題,想著就算司徒家的姑娘不行,也可以再尋別人啊。

  范澤秋見楊宛白都開口了,當即苦笑著,漏出一副落寞的表情來,說道:“若是有煙兒妹妹那般懂事的,我許是會娶的,只是…唉…”

  躺在屋子里面裝死的姚芷煙頭皮發麻,心說你個死表哥,不想娶老婆,非得拿她當擋箭牌,弄得曖昧不清的,如今自己定親了,你還拿自己當話頭堵人,你夠了!當年就是楊宛白因為范澤秋是鰥夫,才會猶豫不決,遲遲不肯讓范澤秋與姚芷煙定親,如今自己的女兒被賜婚了,這才傻了。

  范澤秋見楊宛白要當說客,當即用姚芷煙來堵姚芷煙來堵楊宛白,讓楊宛白一口氣沒上來,差點氣了個好歹。

  最后干脆坐在那里唉聲嘆氣,不管了。

  “那你是怎么想的,難不成就做一輩子單身漢?”楊宛蘭當即瞪眼睛,她是下定決心了,今日她得將這事弄明白了,知道范澤秋到底想要什么樣的,趁她回來這次就將親事定下,不然,她就不走了。

  范澤秋知道是躲不過了,當即坐在那里沉默了,許久之后他才開口:“愿憑娘親做主。”

  楊宛蘭氣得說不出話來,剛剛她做主了,你這小子一百個不樂意,現在問到你了,你還來一句這個。

  “要胖的瘦的,文官的還是五官的,是要賢惠的,還是敦厚的?”

  范澤秋坐在那里也不知是怎樣的表情,最后還是開口說道:“要家世薄一點的,親戚越少越好,家中瑣碎事越少越好,姑娘越傻越好,會算數就行,不認字最好。相貌平凡一點,品行要好的,哦,對了,啞巴啊,聾子也無所謂,最好是不會折騰的,傻子呆子都成,最好命不久矣…”

  “呸!滾你娘的蛋!”楊宛蘭真是被氣到了,不管不顧地罵了出來,竟然將自己給罵了進去。

  剛剛罵了一句,竟然掩面痛哭起來,隨即跑了出去,不想再看自己的兒子。

  楊宛白沒辦法,追吧,也跟著出去。

  屋子之中安靜了下來,姚芷煙等了一會才走出來,剛剛出來,范澤秋就是一怔,隨即看著她苦笑道:“讓你看笑話了。”

  “司徒四姑娘樣貌是極好的。”姚芷煙直接開口,似乎是在提醒。

  “我自然看得到。”

  “當初你都能愿意與我一起,為何她不成?”

  范澤秋搖頭苦笑,說道:“我對你是疼惜的,覺得你乖順懂事,也覺得你單純可愛,如若有朝一日我們成親,我們也會互相尊重,因為我知道,你心里也沒我,我不會有愧疚感,可是司徒四姑娘不一樣。她是子眠疼惜的妹妹,又對我癡心一片,若是嫁給了我,我心中卻沒她,我會覺得心中有愧。我怎好虧待了子眠的妹子?不如拒絕了,讓她尋一個更好的男人。不會像我這樣,是一個心中埋著墳墓的。”

  “真是我不懂嗎?為何我覺得,能留在心愛的人身邊,是極好的。”

  “尋一個自己愛的,不如尋一個愛自己的,司徒四姑娘是個好姑娘…”

  “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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