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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29章 荒野求毒(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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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上午,七點二十分,海豚號監控船艙內。

  “瞧瞧…這是誰啊。”灰胡子一瘸一拐地走進了艙內,徑直向著還沒聾走去。

  此時,這個船艙里已是一片狼藉。在多名副導和工作人員的努力下,艙內所有的監控屏幕全都于海盜入侵前被砸碎了。

  “好久不見了。”還沒聾淡定地坐在一張椅子上,望著灰胡子道,“衰德華。”

  “呵呵…彼此彼此,詹姆斯。”灰胡子笑道。

  兩人的目光對上以后,便雙雙笑了起來,但…他們的嘴里雖是在發出笑聲,眼中卻毫無笑意。

  “呵…哈哈哈…哈哈哈哈!”還沒聾越笑越大聲。

  灰胡子也不甘示弱,那破鑼嗓子笑得比他還大聲。

  一時間,艙內的船員、工作人員和海盜(五分鐘前,海盜們就已占領了整艘船,并將所有人都集中到了這個最大的船艙內),以及約瑟夫船長、奧觀海、古、羅漢、螺絲柴二德、巴廢特…全部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

  “喝!”

  突然,灰胡子的笑聲戛然而止,同一秒,他暴喝出聲,一拳打向了還沒聾的臉頰。

  還沒聾如今已淪為階下囚,自然沒有還手的余地,他只能硬扛了這一下。

  “呸…”挨完拳頭的還沒聾面無懼色,平靜地朝地上吐了口血沫子,昂首道,“你問候老朋友的方式,還真是熱情呢。”

  “哼…你知道這是‘問候’就好…”灰胡子獰笑道,“真正的‘主菜’還沒上呢。”

  “無所謂,反正你出拳像個娘兒們。”還沒聾毫不示弱地以挑釁回應。

  “你…”灰胡子瞪大了眼睛,重新揚起了拳頭。

  但兩秒后,他又把拳頭放下了,并冷笑一聲,說道:“呵…想激怒我?我不會上當的。”他揮舞了一下右手上的鉤子。“你以為…用這種方式,就能蒙混過去了嗎?”他轉過臉去,朝船艙內掃視了一圈,接道,“你們知道…這個男人此刻在干什么嗎?”他頓了一下,“呵呵…他正在引我對其施暴。他想用這種方式,讓你們認為…我是個暴力狂、一個瘋子…以此來降低我的可信度。”

  “難道你不是嗎?”還沒聾冷冷插嘴道。

  “哈!我和你比還差得遠呢。”灰胡子應道。

  說話間,灰胡子又朝后退了兩步,并張開雙臂,提高嗓門兒道:“各位!容我隆重介紹一下…這位曾經縱橫海上、所向睥睨的男人…詹姆斯.弗朗西斯.還沒聾。又稱‘加勒比狂鯊’。”

  此言一出,周圍的海盜們紛紛聞之色變(作為業內人士,他們都聽過這名號),而海豚號的乘客們則都是一臉莫名的神色。

  “論資歷,他無疑是我的前輩。”灰胡子的敘述還在繼續,“我十七歲出海的那一年,他就已經是成名已久的青年才俊了。”

  “用‘青年才俊’這種詞去形容一個海盜合適嗎?”旁人沒有講話,還沒聾自己卻開口了。

  “別打岔!你這雜種!”灰胡子狂怒地喊了一嗓子,并用他的假腿跺了還沒聾的腳面一下。

  “啊!”后者的腳掌當時就骨折了。不禁疼得叫出聲來,并滾倒在地。

  “其實…他的本名,不是‘還沒聾’,而是‘咖梅隆’。”灰胡子無視還沒聾的慘叫。接著剛才的話道,“直到某一天…他從那位‘割耳朵羅杰’的手中成功逃生了一次,從此以后,他便被人們稱為‘還沒聾’船長。”他冷笑一聲。“但凡做我們這行的都知道…‘毒梟王’羅杰想殺的人,還沒有一個不死的,而每一個死在羅杰手上的人。都被割去了耳朵。

  這么多年以來,只有一個人是例外,而他…就是你們眼前的這個‘還沒聾’!”

  話音落地,海豚號的乘客們紛紛向還沒聾投去了“不明覺厲”的目光。

  “他比海盜更兇殘,比毒梟更歹毒,他的綽號‘加勒比狂鯊’就是他‘吃人不吐骨頭’的寫照。”灰胡子接著說道,“可誰又能想到…這樣一個人,多年后竟成功洗干凈了案底,將他之前三十余年的人生抹去,搖身一變,成了一名導演。”

  “呼…我也沒想到…你居然還活著…”這時,還沒聾掙扎著從地上爬起來,重新坐定,“剛才在甲板上望見你時,我還以為是見鬼了呢…”

  “哈!我怎么會死呢?”灰胡子假惺惺地笑了聲,“我留著這條命,就是在等著今天…等著向你復仇的這一天。”他開始繞著還沒聾踱步,“十年前的那次交手,我至今還記憶猶新…你登上了我的船,殺光了我的船員,砍掉了我左腿,剁掉了我的右手,把我的妻子扔進了大海…”他說到這里,停了下來,臉上的神情變得猙獰無比,“還TMD槍殺了我鸚鵡!”

  灰胡子這時繞到了還沒聾的背后,惡狠狠地瞪著仇人道:“噢…天哪,我太想念我的鸚鵡了,比起那個嘮叨的婆娘…”說到這句,他特意停下,對幾米外麥克斯道,“抱歉,孩子。”

  “我能理解。”麥克斯快速應了一句,沒有進一步打斷老爸的意思。

  “總之…我很懷念斯隆(鸚鵡的名字),懷念我的船員們,更懷念我手和腳…”灰胡子繞回了還沒聾的面前,“是你…奪走了這一切!而今天,我就要你加倍奉還!”

  因疼痛而滿頭大汗的還沒聾,卻依然沒有放下他的高傲,他迎上對方那暴虐的目光,沉聲道:“哼…我倒也有些好奇,衰德華…當年你是怎么活下來的?”

  “哈!哈哈哈哈…”灰胡子狂笑起來,“這就是天意!”他一臉自豪地走向了麥克斯,“你做夢也想不到吧…我的兒子…是個神童!”他的手摁在了麥克斯的肩上,“十年前的那天,當你們屠船的時候,兩歲的他躲在了廚房的柜子里逃過一劫。”他用鉤子指了指自己的臉。“待你們離開后,麥克斯立刻就呼叫了救援,并拖著比他體重還重的藥箱…幫我止了血。”他臉上的得意溢于言表,“還沒聾…讓我躺在甲板上慢慢等死,就是你此生犯下的最大錯誤!”

  “原來…是這樣…”還沒聾垂目念道,“不過,這也不能說是我的‘失算’或者‘錯誤’…”他的視線移到了麥克斯身上,“兩歲就能夠做到那種地步的孩子,在全人類中又能有幾個呢…”

  “哼…”灰胡子沒有理會對方這話,而是接著說道。“還沒聾,你以為…將自己改頭換面,就能擺脫過去,從此去過所謂上流社會的日子?”他忽地咆哮一聲,“你以為這樣就不必為過去的所作所為付出代價了嗎!”

  “要殺就殺,何必啰嗦。”還沒聾回道,“像你這種人…想毀了我,也只有用暴力這一種方法了。”他轉過頭,掃了眼船艙內的其他人。“出了這個船艙,就沒人會相信你所說的這些事情。即使這一船人都來為你作證、即使我本人也開個記者發布會說‘我曾經是個殺人如麻的海盜’…也不會有人相信的。”他冷笑道,“我完全可以預見到…待我死后,一定會被媒體描述為‘受害者’、甚至是‘英雄’;人們會為了紀念我而大規模播放我所指導的作品。他們會頌揚我生前的成就…沒準還會給我頒個諾貝爾和平獎什么的…呵呵…而你,你算什么?衰德華?你擁有的,只是一船和你一樣的…粗魯的、愚蠢的毒販!你們一輩子都只能當毒販、當海盜,因為你只配干這個。你們活著的時候被人恐懼。死后則遭人唾棄、被人遺忘,這就是你們這種人的命運…”他扭頭看向麥克斯,“小子。你要真是個神童,就該清楚,我說的都是對的。我勸你趁早離開你那蠢貨父親,找個正常的家庭,多讀點書,沒準以后還可以…”

  灰胡子對著還沒聾的腹部結結實實地來了一拳,打斷了他的話。

  “你這雜種,死到臨頭還這么囂張…”灰胡子念道,“你等著…等我把島上清理干凈,我就用你們設備,將處決你的過程向全世界現場直播。”

  “唔…”還沒聾喘上氣來,抬頭冷哼道,“哼…走著瞧…我倒要看看是誰清理誰…”

  上午八時,卡納比斯島中心區域。

  此時,對海豚號上的一切一無所知的封不覺,正蹲在一條小溪邊漱口。

  就在剛才那一個小時中,他已經完成了兩條支線任務。

  分別是:徒手活捉一只昆士蘭毛鼻袋熊和生吃一個完整的芋頭。

  因此,相應的挑戰“捕獵一只昆士蘭毛鼻袋熊”和“找出并吃下一種塊莖”也都完成了。

  不得不說,這些支線任務還真是有點難度的。昆士蘭毛鼻袋熊(一種已經滅絕的食草動物,原分布在澳大利亞昆士蘭州等地。由于棲息地遭破壞和人為捕殺等原因,昆士蘭毛鼻袋熊于1900年左右滅絕)雖然是種食草動物,但五十斤左右的體重、強壯的身軀、鋒利的爪子…這些都給捕獵帶來了一定的困難。

  覺哥憑借著正常人的身體素質,在“徒手”和“活捉”這兩項條件的限定下,可是廢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堪堪擒住了一只。當任務完成的系統提示響起時,他的一股子氣力也正好用盡。好在這挑戰是“死活都行”,所以覺哥也就順手把小袋熊給放了。

  至于“生吃芋頭”這條,倒也方便…因為覺哥抓熊的地點,恰好就在幾株芋頭的旁邊(昆士蘭毛鼻袋熊會挖掘植物根莖食用,且喜歡在地洞的入口附近覓食)。

  于是,在搞定了“活捉任務”后,他便掏出軍鏟挖了一株芋頭,直接開始了“生吃任務”。

  由于生芋頭有些許毒性,生芋汁還易引起皮膚過敏,這個任務同樣是具有一定難度的。就算撇開這些因素,單說體積和重量好了…“一個完整的芋頭”也包含了幾片巨大的葉片;狹長的葉柄;粗糙、堅硬的球莖皮;和一個分量相當實在的球莖本身。

  以上這些東西中的任何一樣,生吃起來都是難以下咽的,要把這么多雜七雜八的東西全部吃干凈,那真是又撐又惡心,對口腔也是一種折磨。

  當然…覺哥挺過來了。

  不過他還是需要漱口、洗手,將芋頭的汁水涮干凈(留在皮膚上會感到燥癢),才可以重新上路。

  “噶啦噶啦噶啦…呸!”覺哥漱完了口喉,當即長吁一口氣,“呼…很好,還差三項挑戰,第二條主線就算是搞定了。”他在水中搓洗著雙手,“今天日落以前,我應該就能把剩下的三條做完,哼…之后就是個生存的活兒了…小意思。”

  此時的封不覺絕對想不到…就在他做任務的這一個小時里,已有眾多海盜登上了卡納比斯島,對島上的“漏網之魚”展開了搜捕。

  而且,此刻就有兩名海盜,來到了他背后的林子里…

悉悉索索  終于,當那兩人靠近到十米左右的距離時,他們行動的聲音,傳入了覺哥的耳中。

  “嗯?”時刻保持著警覺的覺哥,自是察覺到了后方的異動,“這聲音…是人類!”

  封不覺的第一反應是…有某一名對手想偷襲自己。

  “雖然我身上有槍,但不能保證別人就沒有…”這一刻,覺哥心思電閃,“既然羅漢可以帶槍作為道具,那其他人無疑也可以…嗯…不能托大…”念及此處,他當機立斷,拔腿就跑。

  溪邊的地勢較為開闊,敵暗我明、顯然不利,所以覺哥所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向自己正前方的林子里沖去。

  誰知…這不跑不打緊,一跑…人家就開槍了。

突突突突  子彈緊追著覺哥的步伐在地面上綻開,濺起了雜駁的泥石碎片。

  在槍聲響起的那一瞬,封不覺心里就已經本能地吐槽起來:“他喵的這是AK啊!聽聲音還是雙持啊!來的是拉登吧!一定是拉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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