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塊黑色巨石,通體黑褐色,直徑一米半,差不多和凌云等高,說圓不圓,說方不方,最上端似乎被攔腰斬斷了,斷面很光滑,立在那里如同一面大鼓,又仿佛一個巨大的雪人,被人砍了腦袋又染成了黑色。
這個黑色巨無霸,就這么孤零零的立在這里,位置距離青龍出水不遠,只有十幾米,孤單而沉寂,似乎在感嘆它長久無人問津的命運。
那名玉鼎軒的伙計,見凌云本來推車要走了,卻又被這塊黑色巨石吸引住了目光,只好不耐煩的撇著嘴停了下來,陪凌云一塊兒看Q
賭石的地方正在如火如荼的選翡翠原石呢,這時候正是他們這些伙計鍛煉眼力,學習堊經驗的最佳機會,現在他卻不得不陪著凌云這個對賭石一竅不通的菜鳥挑這些廢料,他心里當然不爽。
只是,不爽歸不爽,卻只能埋在心里,不能真的表現出來,第一因為凌云是客戶,是財神爺;第二當然是因為凌云是宋正陽帶來的,他萬萬不敢得罪。
不過還好,那邊那些賭石高手,選翡翠原石的時間至少要在兩個小時以上,現在才過去了半個小時而已。
凌云被這塊黑色巨石吸引,當然不是因為它個大,黑色巨石也沒有釋放出任何的靈氣,他停下,是因為用陰陽神眼看到了石皮內部的東西!
凌云只能看到黑色巨石的一個側面,但就是這個側面,滿眼滿眼都是綠色,綠的均勻,綠的晶瑩,水汪汪的,凝翠碧透,全是綠!
“我滴今天哪,這得值多少錢?!”凌云心神劇震,暗暗嘀咕道。
凌云現在最多只能看進石頭內部三公分深處,可那是對于不透明的實體來說的,這黑色巨石里頭的綠,晶瑩剔透,一眼都望不到頭,凌云的目光看進去之后,就像探照燈照進了碧綠色的海洋!
凌云心中震撼,臉上卻不動聲色,隨隨便便的轉到了黑色巨石的另一面,結果也是一樣,里面同樣全是綠!
“有這么一塊石頭,都能開一個珠寶玉石公司了…”凌云心說。
“晨…先生,您不會是想要買這塊石頭吧?”那名伙計見凌云圍著這塊石頭給它相面,頓時忍不住問道。
“怎么?難道你們也不賣?”凌云詫異問道。
靠,青龍出水你不賣,這里擺放這么塊大石頭要是也不賣,那你玉鼎軒還做什么生意?
那名伙計嘿嘿一樂:“不是不賣,而是我想好心提醒您一句………”
凌云心說這小伙計心地不錯,他淡淡說道:“你這……”
那名伙計往前走了兩步,壓低了聲音對凌云說道:“先生,我見您是生面孔,應該是頭一次來我們玉鼎軒吧?”
“我跟您說實話吧,您可千萬別被我們這里堆了一院子的石頭給唬住了……”
凌云詫異問道:“怎么說?”
那名伙計抬手一指賭石的方向:“您看到那邊那些人了沒有?那幾百多人可不都是來看熱鬧的…”
“他們大多都是一些玉石商人,珠寶公司的代堊表,還有一些賭石狂堊熱分子,只有剩下的極少數人,才是來這里看熱鬧的。”
凌云隨口笑道:“這個我知道啊,我就是來看熱鬧的……”
那名伙計見凌云無所謂的樣子,頓時為他有些著急:“先生,難道您就不想想,那些人為什么不到這些石頭堆里來挑選石頭?”
“為什么?”
那名伙計快要被凌云給氣樂了,他萬般無奈的一笑道:“因為這些人都常來我們玉鼎軒,他們都知道,這滿院子擺的石頭,都是這七八年以來,被別人挑剩下的,都是沒人要的……”
“這一周新采購來的石頭,都在賭石的那邊堆著呢,那些人現在挑的那一堆就是……”
凌云左右四顧,心說果然,整個玉鼎軒后院,果然就他一個人在這些石頭堆里扒翻石頭,其他人,除了那些離不開攤位的攤主,早都聚攏到賭石的地方去挑選原石毛料了。
“您別看這一堆堆的石頭,看著是挺震撼的,其實就是這么一堆里面,都未必能挑出一塊能出綠的和……”
那名伙計為了打消凌云挑選這些廢料的欲堊望,干脆直接跟凌云說個明白,讓他徹底死心。
“比如說您看的這塊…您不要只看它的個頭,您先看看它上邊這個斷面……”
凌云點了點頭,道:“恩,斷面很平,很光嚓……”
那名伙計是徹底被凌云給氣樂了,他咧嘴一笑道:“我讓您看的不是這個您也不想想,這個斷面是怎么來的?”
這次他也不等凌云答話了,干脆直接解釋:“這斷面是用切石機切出來的!這塊石頭原來有八米多長,一開始也是橫著放的,上面那松花蟒紋密密麻麻無數,當時只要是稍微懂行的,都知道這里面絕對有綠,而且會有大綠!”
凌云心說就是有大綠啊,我都看到了。
“這塊石頭剛運來的時候,被尊封為石王,標價這個辦……”
那名伙計似乎說到了興堊奮處,竟賣了一個不大不小的關子,抬手伸出食中兩指,激動跺腳道:“兩個億!”
凌云看了那名伙計激動的表情,淡淡一笑,心說就算我不懂翡翠行情,也知道這塊石頭的價值絕對遠遠超出兩個億,二十億還差不多。
“當時,真的有一家珠寶公司花了兩億,把這塊石王給買了下來,第一次解石的時候,那場面火爆的,就連我們的院墻上都爬滿了人!”
可是瞬間,那名伙計的目光就黯淡了下來,聲音中充滿了可惜和遺憾的味道:“可惜,這塊巨無霸毛料卻是繡花大枕頭,中看不中用,解石師傅從頭上開始切,一連切了十多次,切了兩米多,都沒有出綠,都跟這斷面一樣,是這種灰石頭,嚇得那位解石師傅都不敢切了!”
“當時圍觀的人們全傻了,全國各地聞風而來的賭石高手也全傻了,所有的珠寶公司,玉石商人也都傻了,至于那位拍下這塊石頭的珠寶公司的老板,都急的差點兒吐血!”
“他不信邪,親自從石頭的另一頭開始切,這次又切進了一米深,還是這種灰石頭,別說綠了,就連一絲霧氣都沒有………”
“那位珠宴公司的老板當場臉都不是人色了,那臉色慘白的………”
凌云懶得關心這個他隨即問道:“切了三米,應該還有五米啊,這怎么還剩不到兩米了?”
那名伙計笑道:“您聽我慢慢說啊,那名珠寶公司的老板,一看賭垮了,就再也不敢賭了,當機立斷,標價一個億現場往外賣……”
“可是,賭石這一行,最講究個運頭氣勢,這么大的石頭,兩頭三米處都布滿了松花蟒紋,兩邊都切了還切不出綠來,誰還會花一億去買?”
“根本沒有人敢去觸這個霉頭,最后,還是我們老板心善,他不想讓那個珠寶商全虧,又覺得這塊石頭未必不能出綠,就又花三千萬把剩下的石料買了回來……”
凌云心說看來這玉王爺人不錯啊…
“不過,我們老板買回來之后,知道再往外賣,也賣不出去了,后來干脆,索性化整為零,分開賣,給來這里賭石的人們切著玩,花五十萬可以切十公分,想怎么切怎么切,但是如果切出綠來,必須要跟我們玉鼎軒平加……”
凌云心說我勒個擦,賭石還能這么賭的,這玉王爺還挺會玩兒…
“就這樣,今天你一刀,明天我一刀,竟也賣出了三十多刀去,石頭又切沒了三米多,就變成現在這個樣子了……”
三十多刀,玉王爺又賺回來近兩千萬,又賺堊錢又賺噓頭,這買堊賣做到家了。
說到這里,那伙計朝著賭石的方向努了努嘴,微笑著對凌云說道:“看到沒,和您一塊兒過來的慕容老爺子,還有宋會長,也都切過這塊石頭…”
“但是無論怎么切,這塊石王就是不出綠,后來只剩下了這一米八,因為這一段兒,石頭表面連松花蟒紋都沒有,漸漸的就無人問津了,一年以前,我們玉鼎軒見沒人再愿意切這塊石頭,就把它給豎在了這里。”
這是一塊切剩下的廢料!
凌云心中一動,淡淡問道:“那它現在賣多少錢?”
那名伙計一愣,心說我連這個都告訴你了,你還要買?見過冤大頭,沒見過這么冤的冤大頭!
他啞然一笑:“您要真想買,我建議您還是直接跟我們老板談去,不過花大價錢買一塊廢料,嘖嘖……”
那意思誰都能看的出來,凌云太彪了。
頓了頓,那名伙計又跟凌云建議道:“先生,我看您應該是不差錢兒,您要是想玩兒的話,就花個五十萬在這石頭上切十公分,既能享受切石王的樂趣,還能少花錢,賭垮了就當買個樂子了……”
至于賭漲了怎么辦,那伙計根本就懶得說,那么多賭石高手都切不出綠來,凌云一刀就能切出來?根本想都不用想,不可能!
凌云微微笑道:“謝謝你的好意,既然要玩兒,那就玩兒個痛快,這石頭我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