顏良看看高上宮,再看看圓柱上,被反綁著的那具尸體,目光中閃過一絲猜測。
周倉識得君意,趕緊將高上宮如何手刃其父,又如何口出狂言,自稱將來將反叛大楚之事,如實的報上。
“弒父啊。”顏良竟也露出了一絲驚嘆,“朕還真的該對你刮目相看,不容易啊,沒想到你這高句麗小崽子,連殺父這種事也能做什么來,佩服,佩服啊。”
趴在地上的高上宮,又是劇痛,又是羞愧,哼哼唧唧不知該如何以應。
顏良自詡自己是夠殘暴的了,生平殺人無數,折磨人無數,可是殺父這種事,他自問是做不出來的。
莫說是顏良,縱然是那些中原諸侯,也未曾聽聞有人能做到。
顏良卻不曾想到,眼前這個高句麗人,竟然做到了。
顏良看穿了高上宮的心思,看穿了他的陰險,但卻沒看出,他竟然能喪絕人性到這般地步。
“把他給朕吊起來。”顏良喝了一聲。
左右匆忙動手,將鮮血淋漓的高上宮,懸掛在了大殿中。
高上宮雙手被吊,身形拉長,背上箭傷處血流不止,痛苦到了極點。
“陛下饒命啊,臣知錯了,臣知錯了,請陛下開恩啊。”高上宮巴巴跟狗似的,哼哼唧唧的向顏良求饒。
“饒命?”顏良冷冷道:“你不是打算利用了朕復國后,就背叛朕的嗎。你這么英雄能干,還用得著向朕求饒嗎。”
“陛下,臣…臣…”高上宮羞愧驚慌到極點。吱吱唔唔語無倫次。
顏良坐在了那重新復位的王座上,厲聲道:“來人啊,把這小子給朕扒光了。”
幾名軍卒上前,迅速將高上宮扒成赤條條的。
“用沾水的鞭子給朕抽,狠狠的抽,往死里抽。”顏良令道。
周倉得令,親手動手。提起那沾水的鞭子,“啪啪”的就狠狠的向高上宮身上抽去。
“啊~~啊~~”周上宮痛不欲聲,哇哇慘叫。
周倉力氣何其之大。那沾水的鞭子一抽,每抽一下,高上宮身上就爛出一條深深的鞭痕,十幾鞭子下去。已是被抽得皮開肉綻。血肉模糊。
顏良就那么坐著,欣賞著高上宮被鞭笞的樂趣。
“陛下饒命,陛下饒命啊~~”高上宮又哭又叫,身體的下方,已是灑滿了一大攤的血,他的哭叫聲也越來越微弱。
百余鞭下去,高上宮被抽到渾身沒有一處完整的皮膚,整個人已變成了一具血肉模糊的血人。終于也不再求饒。
周倉停下鞭子,上前檢查了一番。拱手道:“陛下,這小子已經斷氣了。”
顏良這才滿意,擺手道:“將他的尸體扔往山里夠狗去吧,對外再將他弒父所為,昭示于天下,朕要讓天下人都知道,他們高句麗人尊貴的國王,是何等禽獸不如之徒。”
“諾!”周倉一應,命士卒們將高上宮的尸體解下,連同那高延優的尸體,一并都拖了出去。
顏良高坐在王座上,俯視著鮮血遍地的大殿,眉宇間,涌動著一股征服的快意。
高句麗,那個歷史上對中原王朝極具威脅,就連一代天可汗李世民都滅不了的國家,如今,終于匍匐在了我顏良的腳下。
放眼天下,大楚四周環饒的諸胡,除了倭人之外,已盡數被滅。
縱望古今,哪一代帝王,能夠成就如此偉業。
此時的顏良,竟有一種站在云端,俯看歷史長河,笑盡英雄的暢快。
“陛下,如今丸都已破,高氏王室也已死色,接下來,咱們處置高句麗人?”徐庶問道。
“怎么處置?”顏良冷哼一聲,“鮮卑人被朕發配去修大運河,高句麗人的下場,還用問嗎。”
徐庶微微一笑,再無多言,他已知道,他們偉大的皇帝,已不打算給高句麗人活路。
丸都已破,高氏一族被劉備幾乎殺盡,高延優和高上宮這兩對父子,也已經隕命,統治了高句麗幾百年的高氏,就此覆亡。
高氏一滅,高句麗人頓時群蟲無首,陷入了一片混亂之中。
顏良遂是發兵,將那些未臣的郡縣,統統都攻破,將整個高句麗國,全都納入了大楚的版圖。
緊接著,顏良又下令,將丸都等高句麗等山城,一律拆毀,統統都遷往山下平地。
隨后,顏良又下旨,將原高句麗國,燕州所屬遼東四郡,以及整個韓半島,合并為一州,名為遼州,并以襄平為州治所在。
這遼州,乃是顏良繼陰州之后,所立的第二個新州。
顏良新建遼州,自然是為了加強對東方的統治,將新取的高句麗故地,慢慢的消化,最終納入大楚版圖。
至于那些高句麗人,顏良當然不會容許他們存活下去,顏良一道旨意下達,便將這些高句麗人,統統都發配去修路。
顏良要修一條南起幽州薊縣,東起丸都城,連綿數千里的馳道,以加強遼州與中原的聯系,方便一旦有事,中原的軍隊可以迅速的開赴遼州。
除了修路之外,顏良還在樂浪沿河,興建了數座海港城池,以為將來攻倭島做準備,這些數以萬計的高句麗人,自然就成了最好的苦力。
高句麗人滅了,那些空出來的城池和田地,自然需要大量的楚民填補,顏良遂是宣布,陰州的移民政策,遼州一樣執行。
而高句麗國中,原就有不少遼東漢民,當年為了避戰亂,舉家遷往高句麗國,如今,這些漢民自然就成了經營遼州的基礎所在。
這遼州雖也是新拓之州,但卻非是陰州可比,其地物產豐富,土地富饒,歷史之中,多少異族都憑借著遼州之地,入侵中原,覆沒華夏。
乃至于近代時,倭人也是憑著遼州這片富饒之地,方才能猖狂的南侵中原。
所以,顏良更要將這遼州,徹徹底底的消化為大楚的邊州,絕不容許任何的異族,在此生根發芽,成為將來大楚的威脅。
就在顏良新建遼州的同時,他又傳下旨意,命沿海諸州大造戰船,并宣布將在不久的前來,浮海東征倭島。
大國霸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任何的陰謀詭計,都無用武之地。
大楚乃絕對的強國,顏良就是要告訴倭人,不久的前來,我就是要滅了你們,就算讓你們事先有準備,你們又能怎樣。
當顏良攻下丸都,大興偉業之時,劉備還在倉皇東逃的路上。
丸都失陷,兵馬喪盡,此時的劉備,身邊只余下了田豫一名謀臣,還有不足兩百名的親軍。
如今的劉備,用喪家之犬來形容,一點都不為過。
經過十余日的狂攻,劉備終于逃至了高句麗東部的沃沮城,這座城池東臨大海,與倭島隔海相望,乃是高句麗最東端的一座小城。
這座小城,也是劉備出使倭島,聯絡張飛的起點所在,孫乾幾次三番的出使,都是從這里浮海東渡。
當劉備逃至沃沮城時,幸運的與孫乾會合,收拾孫乾所帶之兵,勉強聚起了五百余眾。
而這時,斥候不斷來報,楚軍的騎兵正晝夜兼程,不斷的向沃沮尾隨而至,最多只有兩日,就可殺到這里來。
“東有大海,西有追兵,已是無路可去,難道,真是天要亡我劉備嗎?”立于城頭,吹著海風的劉備,仰天高呼,一副悲憤之狀。
左右田豫等隨眾,個個也黯然無比,所有的忐忑與絕望,都寫在了臉上。
一片沉默中,孫乾上前,拱手道:“陛下,天無絕人之路,臣以為,陛下還未到山窮水盡之時。”
劉備眼眸一亮,悲憤的臉上,閃過一絲精光,忙是巴巴的望向了孫乾。
“陛下莫非忘了,還有翼德將軍在倭島呢,陛下何不隨臣浮海往倭國,去投奔翼德將軍呢?”孫乾獻上了他的妙計。
劉備的身形猛然一震,眼眸之中精光吐露。
田豫也是精神一振,忙道:“公佑所言極是,翼德雖在樂浪大敗,但好歹還有倭島做根基,假以時日必可恢復元氣,陛下若是去投奔翼德將軍,有大海相隔,那顏賊必不能追。”
兩員殘存的大臣,均提出東逃倭國,投奔張飛,劉備眼眸希望涌現,精神一下子激動起來。
激動了片刻,劉備卻又顧慮道:“翼德雖表示愿重歸于朕,但始終對朕存有疑忌,不肯親來朕的駕前效力,如今朕落魄前去投奔,朕只怕,會重蹈獻帝的覆轍啊。”
劉備這是害怕,張飛對他心存顧忌,到時將他軟禁起來,如漢獻帝劉協那般,把他變成傀儡。
一想到劉協的慘烈經歷,劉備就心中發毛,他當然不愿意過那種整日提心吊膽,看人臉色的痛苦日子。
孫乾也默然了下來,一時間不知該說些什么。
而在此時,田豫卻笑道:“陛下多慮了,翼德將軍雖與陛下有疑忌,但他畢竟只是一武夫,非是曹操那些的奸雄,只要陛下表現出足夠的誠意,必能感化了他,讓他放松警惕。介時陛下再慢慢的侵蝕其權,收奪其兵,假以時日,還怕不能把倭島掌控在手中嗎。”
一席話,令劉備精神大振,那灰暗的臉上,悄然閃過一絲陰惻惻的詭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