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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二五回 天靈石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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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了這時,張桐的心里也小小的松了一口氣,雖然蕭靜雅和鄭文成的肉身還沒到手,但是至少這第一步進行的非常順利,幾乎沒有遇到任何波折。

  本來在張桐的預料中,也沒想到這么輕易就把這座大陣的陣眼給破去了,畢竟當初兩個煉神境界巔峰的高手都馬失前蹄,栽在了這里,憑他的修為,更加不能比擬。

  怎奈俗話說,來得早不如來得巧,張桐這一次就是趕巧了,這百年見蕭靜雅和鄭文成這兩個煉神境界的高手,雖然被困其中,但是無時無刻,不在想辦法掙脫出來。

  致使這座本就被時間摧殘的幾乎破滅的大陣,更是雪上加霜,直至到了此刻,再受到張桐的最后一擊,已經完全失去了反抗的余地。

  等到張桐收去全部海藍星沙,再次回到那個陣眼的入口的時候,尹春娘也已提前一步趕到這里,再待張桐回來,立刻搶著問道:“怎么樣?那兩人的肉身,就在這下面嗎?”

  張桐點了點頭道:“就在下面,不過蕭靜雅說,底下還有幾重禁制,可能十分危險,叫我們加小心。”

  “嗯!此地深不可測,確實要小心謹慎!”尹春娘一面答道,一面順著那個入口又往里面望去,只可惜憑她現在的修為,也只能看出十多丈遠,再往里面,全是幽暗,就已分辨不清了。

  “好!我們下去!速戰速決,煉成天邪大丹,才是當務之急!”張桐也跟著往里面望了一眼,隨即當機立斷,話音沒落,身影一閃,只見倏地一下,人已進入了那個陣眼的入口之中。

  同時尹春娘也是心有靈犀,幾乎不忿前后,躍入其中,頓時之間,墜落下去,兩個人只覺得眼圈光影晃動,仿佛從漆黑的夜空中飛降下去。

  緊跟著,張桐和尹春娘就感覺到身邊傳來一股劇烈的空間波動,一股無形的力量從四周擠壓過來,好像頃刻之間,要把他們二人,給壓成肉餅似的。

  虧得那空間波動,只是一閃而逝,很快便又消失,隨即張桐和尹春娘只覺眼前驀地一晃,就已經來到了另外地方。

  這是一片面積極大的草原,藍天碧草,一望無際,天空中甚至沒有一絲云彩,地上的青草也是翠綠翠綠的,纖塵不染,干凈鮮亮,而且在這草原之中,居然沒有任何動物,哪怕蚊子蒼蠅,也沒有一只,冷冷清清,一片死寂。

  “這是陣中幻境!也是這座禁制大陣的核心,能夠幻化出一片幾近真實的空間,有日升日落,潮汐潮涌,山川河岳,草木蟲魚,仿佛另外一個世界!一旦陷入其中,便要真假難辨,甚至時間一久,都要懷疑自己過去的經歷,是不是本來就是一場夢境,而眼前的這些才是真實存在!”

  就在張桐和尹春娘剛一落腳,蕭靜雅的聲音立刻再次響起:“這種開辟天地的手段,已經遠遠超出了我能企及的境界,只怕煉神返虛的高手,也不可能做到,只有煉虛合道,練到大乘境界,或許能夠做到,或許這根本就是仙人手段!”

  “仙人手段?”因為這一次蕭靜雅的聲音,接著吞金葫蘆,直接從張桐的體內發出,所以著一些話,連尹春娘在內,全都聽得真切,頓時二人全都倒吸一口冷氣。

  仙人手段,那是何等氣派,要說人間仙人,只有追溯上古,比太白劍宗還要往前推演,由仙人親自建立的仙道王朝,仙帝親自掌管周天環宇,及至后來,天地異變,最后一個仙道王朝破滅之后,才逐漸興起了個大修真門派。

  而此刻蕭靜雅突然提起仙人手段,立刻讓張桐和尹春娘同時想起了那上古時期,仙道鼎盛,人仙同處,令人向往的時代。

  “是呀!要不是仙道手段,又怎么可能憑空又開辟出一片天地呢!就在百余年前,我們剛被困時,此地還不是這樣,天上仍有白云蒼鳥,地上也有山巒湖泊,只可惜最近百年,這個陣法當真氣數耗盡,快速崩潰,難以阻止,十年前就已經成了現在這樣了,滿目草原藍天,其他再無一物。”

  說話之間,蕭靜雅似乎又想起了當初,親眼看見這一片世界,荒蕪,廢棄,的過程,隱隱竟流露出了幾分黯然之意。

  張桐心知,這是蕭靜雅對于此中的感悟,并不是簡單的傷月悲秋,心中不禁大為羨慕,畢竟歷經百年,看見一個世界,漸漸衰敗破滅,這并不是每個人都有幸能夠經歷的,對于蕭靜雅的心境,和將來的修行,全都大有裨益。

  如果這一次,蕭靜雅真的奪舍成功,占了張桐的肉身,那么等她重新修煉回來,借助這些體悟,突破原先瓶頸,達到煉神返虛的境界,可能性也是極大。

  只可惜這世間并沒有那些‘如果’,加之蕭靜雅的福緣終究有限,這一次成為吞金葫蘆的器靈,也是她命中的一次劫數。

  而張桐和尹春娘聽到蕭靜雅說完,微微唏噓一陣,便也釋然,隨后又問:“你們那兩具肉身現在放在哪兒了?不要耽誤時間,我們趕緊去取!”

  “嗯!你稍等一下…”蕭靜雅的聲音略微沉吟,好像是在辨別方向,顯然這個時候,這里全是草原,地形地貌,全都一樣,就算蕭靜雅在這呆了百年,一時之間也有些不好分辨。

  “好了!我們往那邊去!”過了一會,蕭靜雅的聲音再次響起,在張桐的腦海中指出了一個方向:“前行五百里,有一個微微突出地面的石臺,我和鄭文成都被困在那邊,你們走過去就能看見,不過切記,不要靠近,至少要在百丈之外!”

  “嗯?現在這座大陣不是已經破去了么?難道還有危險?”張桐一愣,不禁問道。

  “剛才你破去那個,只是外圍的幻陣,對于這座大陣本身并沒多大影響。”蕭靜雅聲音冷冷的道:“實際上這座大陣,是因為時間久遠,又無人催動溫養,這才自然破滅的。否則別說是你們倆,就算是我全盛時候,也不可能破去這座大陣。不過這大陣雖然破滅,但鎮壓陣眼的法寶還在。當初這座大陣剛剛破滅時,我和鄭文成還以為機會來了,甚至異想天開,想要奪取那件法寶,一來徹底破壞禁制,直接脫困而出,二來也是奪得這件法寶,用以彌補被困上百年的損失。可是誰知,事與愿違,那件法寶居然奇異無比,反把我倆拘住,困在石臺上面。原先即使被困在這陣中,也能隨意行走,但這下可倒好,連最后這點自由也沒了,只能元神出竅,才能出來活動。”

  “哦?那是一件什么法寶?”一聽蕭靜雅說到這里,張桐的好奇心也被勾引了起來,立刻追著問道。

  “這個…”蕭靜雅有些猶豫道:“到底是什么法寶,我也不知道,只能看見,深埋地下,露出地表的,是一個一丈多高,三丈見方的石臺形狀,里面種種禁制,我也不能看透,不過能夠用來鎮壓這樣一座大陣,想必也不會是等閑一般的法寶。”

  而張桐和尹春娘一聽,也是同事皺了皺眉,聽到蕭靜雅的描述,兩人也能猜出,那間法寶,定非俗流,雖然兩具能夠煉成天邪大丹的肉身,對于他們來說十分珍貴,但是為此冒險太大,也是得不償失,面對此種情況,張桐不得不重新考慮周全。

  “既然那個法寶這樣厲害,我們怎么取出那兩具肉身?”張桐內心略一思忖,便覺得關于這兩具肉身的話茬,本就是蕭靜雅提起的,想必她已有所謀算,不如直接詢問,省的冥思苦想,空耗心力。

  “這個你放心,等你們到了那邊,只要聽我安排,自也不難取出。”蕭靜雅微微笑道,聽得出來,她很自信。

  “好吧!那就信你一回!”張桐一想,左右事到臨頭,索性先到那個石臺去看看,如果實在不行,再退回來不遲。

  然后又跟尹春娘交換了一個顏色,兩人心領神會,便即身形一轉,順著蕭靜雅指引的方向就奔了下去。

  因為這里全是一片草原,地形優勢平坦無比,雖然仍舊不能飛行,但是二人奔騰起來,速度也是不慢,只見兩道人影,晃動之間,不大片刻,就已經到了數百里外,遠遠只見突兀在一片草原中間,聳立著一座巨大的石臺。

  張桐和尹春娘全都眼力非凡,還在幾百里外,就已看在眼里,再待來到近處,只見那座石臺通體全是漢白玉雕刻而成,渾然意圖,而非拼裝,足有三丈見方,露出地面也有一丈多高,上面浮現無數神紋古字,時隱時現,神秘無比。

  雖然蕭靜雅說,距離百丈之外,都屬安全范圍,但是張桐和尹春娘為了安全起見,還是再距離那座石臺五百丈之外,就已停了下來,然后細細打量。

  而那石臺上面,隨著神紋古字的變幻轉動,也在微微往外輻射寶光,同時石臺頂上,還有一股紫氣,不停飛梭盤旋,好像一條游龍。

  在那紫氣的下面,就是兩個盤膝而坐的人,正是一男一女,全都身著黑衣,一副天邪宗標準的打扮,只是臉色蒼白如紙,沒有一絲血色,遠遠望去,好像死人。

  尤其那名男子,連呼吸也已斷絕,腦袋一歪,已經死了,只剩那名女子,還有一絲氣息。雖然此刻蕭靜雅已經成了吞金葫蘆的器靈,但是并沒有被完全煉化,使她跟她原先的肉身,還有一絲練習,所以這具肉身,仍沒生機斷絕。不過即使如此,也是茍延殘喘,堅持不了多久。

  張桐和尹春娘看見那兩具肉身,也都眼睛一亮,只要將去取得,煉成天邪大丹,張桐便可修為大漲,而尹春娘收益更大,幾乎回去閉關溫養,不需三五個月,就能突破玄關,達到煉神境界。

  “現在該怎么辦?”張桐看著那近在咫尺的石臺,還有那石臺上面的兩顆‘天邪大丹’,不由得有些急切的問道。

  “這個也算我送你的投名狀吧!希望你不要忘了,此前答應我的事!”蕭靜雅稍稍沉默了一回,隨即嘆息一聲,有些情緒低落。畢竟無論是誰,要把自己身體,送給另外一個人煉丹,這種心情恐怕是說也說不清楚的。

  “放心!只要你不負我,將來真有那一天,我自然不吝幫你一回!”張桐爽利的答道,他本來信奉的就是‘問心無愧’,這四個字就是他的道心,如果蕭靜雅真心助他,將來他若大乘,反來幫蕭靜雅,也是理所應該。

  “好吧!”蕭靜雅微微應了一聲,然后打起精神道:“現在我雖成了器靈,但是還沒完全煉化,仍能暫時恢復成元神的狀態,等一下我就回復成員神,回去附入原先的肉身,這時你們二人就用法寶轟擊那個石臺。這個石臺雖然十分神秘,但是畢竟放置時間太久,恐已有幾十萬年,跟這座大陣一樣,早就失去了原先的威力。只要你們能夠將它寶光轟開一道縫隙,我就能帶著兩具肉身,趁機突破出來。”

  張桐一聽,頓時眼睛一亮,沒想到蕭靜雅竟會想到這個辦法,不過他這時也有一絲顧慮,萬一蕭靜雅騙他,此番回去,附入肉身,便直接脫離吞金葫蘆,也不是沒有這種可能。

  張桐頓時有些猶豫,面對兩難抉擇,眉頭緊鎖起來。同時蕭靜雅作為吞金葫蘆的器靈,對于張桐的情緒,也是有所感應。

  “怎么?你還怕我跑了不成?”蕭靜雅猜出張桐的心意,立刻微微笑道:“難道你認為我的那具肉身,只剩了半口氣都不到,還有什么可擔心的?”

  張桐仔細一想,也是這個道理,但是心里卻總覺得,好像哪里有寫不對勁似的,令他不能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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