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舒走到走廊上,便聽到身后傳來一陣細碎的腳步聲.
“慢點,等等我。”柳青煙小聲道。
楚天舒放慢了腳步。
柳青煙追上來,拉了拉他的衣角,小聲嗔道:“別逞能了,身體是革命的本錢。”說著,要把一個小盒子塞到楚天舒的手上。
楚天舒深呼一口氣,猛然轉身,不僅看到了柳青煙,更看到了她身后還有一個薛金龍,他立即沉下臉來,假裝醉醺醺地指著柳青煙,吼道:“你…干什么?想,想,想讓我作弊,對得起大家的熱情嗎?老子不要你管,不就一個醉嗎?老子…呃,怕個鳥毛?”
柳青煙被楚天舒一通醉話嗆得滿臉通紅,手里捏著一盒海王金樽,欲言又止。
楚天舒一巴掌將柳青煙手里的盒子拍在了地上。
柳青煙愣住了,氣得渾身發抖,猛地一轉身,差點撞在了薛金龍的身上。
薛金龍已經喝得東倒西歪的,為了躲避柳青煙,身子一擰,腳上一個踉蹌,“哐嘰”摔倒在地,大嘴一張,哇地吐了出來,幸虧柳青煙躲得快,才沒被濺一身,褲腳上還是沒有幸免。
這時,最為清醒的陶玉明也追了出來,楚天舒拍打掉海王金樽的那一幕他看得一清二楚,他本意是要跟住楚天舒進衛生間,防止他作弊,可薛金龍吐了一地,掙扎著要爬起來的時候,居然伸手去抱柳青煙的腿。
這讓陶玉鳴酒往上涌,他抬起一腳,將薛金龍踢開了,還一彎腰,將掉在地上的海王金樽撿了起來。
可憐的薛金龍挨了這一腳,哪里還爬得起來,腳下一滑,腦袋就扎進了一堆污穢中。
柳青煙尖叫一聲,往外跳了一步,正好攔住了陶玉鳴的去路。
這一踢一攔之間,陶玉鳴就慢了一步,等他沖進衛生間,楚天舒已經把幾顆乳21咽進了肚子,正在小便池旁痛痛快快地放水。
見陶玉鳴進來,楚天舒沖他笑了笑,說:“老陶,你也憋不住了,放完水,我們接著喝。”
陶玉鳴沒有答話,而是沖進衛生間里東張西望了一番,又使勁吸了幾下鼻子,沒有發現楚天舒有嘔吐過的跡象,背上頓時寒氣直冒,他哆嗦著掏出家伙來,嘩嘩地放著水,心道:麻辣隔壁的,難道一世英名還毀在這小子身上?!
他故意控制著放水的速度,心里惦記著口袋里的那一盒海王金樽,想等著楚天舒出去之后吃上幾粒,回到包房再和楚天舒一決高低。
楚天舒也注意到了陶玉鳴的舉動,擔心他乘其不備也來點核武器之類的東西,所以放完水之后,走到洗臉池邊洗了手,又磨蹭著捧了涼水洗臉,不給陶玉鳴有可乘之機。
外面,柳青煙在著急的喊:“姐夫,姐夫,你怎么樣了?要不要吃幾顆海王金樽?”
陶玉鳴聽到這一聲喊,手上一哆嗦,那話兒就歪了,尿就澆在了褲子和鞋面上,氣得他大罵道:“嚎,嚎,嚎喪啊,你姐夫還死不了。”
楚天舒回頭看看陶玉鳴,見他正狼狽地跺腳,心里暗暗好笑。
柳青煙站在門外,依舊不管不顧地喊:“死不了就出來呀,你把我的海王金樽搶去干什么?”
陶玉鳴的如意算盤被柳青煙徹底揭穿了,他氣鼓鼓地把盒子掏出來,用力扔到了門外,罵道:“麻痹的,你嚎個毛哇,老子整酒還用得這玩意兒嗎?”
楚天舒與陶玉鳴腳跟腳地再回到包房里,場面已經有些混亂,除了付大木還穩坐釣魚臺之外,其他的人幾乎都有些醉意。
耿中天、楊富貴、茅興東置身事外,擺明了是坐山觀虎斗的態度,只是為了不讓付大木生疑,還得裝出一副不勝酒力的樣子,互相叫苦說,今天喝得太猛了,實在整不動了。
周宇寧膽小怕事,迫于付大木的眼神壓力,多敬了楚天舒一次,現在也是雙眼通紅,望著付大木一個勁兒的笑,笑的付大木的心里都有點發毛,這個狀態下,再指望他沖鋒陷陣是不可能了。
人說喝醉酒的人醉后的表現有無 也不說。
白存禮就是這種不說話的人。不過,他今天還沒喝到這個地步,但也差不太多了,等看到楚天舒精神抖擻地走了進來,目露驚訝,不敢再主動進攻了,便裝出平常那副醉了的樣子,雙手支著腮幫子,杵在桌子上不說話了。
薛金龍在外面吐得一塌糊涂,田克明聽見動靜,出來一看這滿地的誤會,聞到嘔吐物的腥臭,肚子里一陣翻江倒海騰,他緊跑幾步,趴在一個廢物筒也吐得眼淚鼻涕流了滿面,好不容易止住了,才喊來兩個廚師,七手八腳地把口吐白沫,人事不省的薛金龍拽起來抬到對面的小包房里,扔在沙發上呼呼大睡。
手下的人都成了殘兵敗將,付大木心里有氣,臉上卻一點兒不著急,因為他對陶玉鳴的酒量有絕對的信任,而且,這家伙是個不服輸的主兒,肯定會和楚天舒血戰到底。
“核武器”剛剛咽下去不久,威力還沒有來得及發揮,楚天舒本來也已經有了七分醉意,他要等待“核武器”分解酒精的功效得到釋放再來發飆,誰知付大木一使眼色,陶玉鳴不依不饒,嘴里念念叨叨地非要再敬楚書記一杯。
如果立即與陶玉鳴死拼,楚天舒沒有必勝的把握,只能采取拖延的戰術。他說:“陶局長,今天喝不少了,我們改天再整吧。”
見楚天舒露了怯,陶玉鳴認定他心虛了,更是指著楚天舒的鼻子罵道:“楚天舒,我看你是我的領導才要敬你一杯,你要是不給面子,那以后就別怪我不把你當領導了。”
眾人一聽陶玉鳴借著酒勁出言不遜,公然挑戰楚天舒的領導權威,一個個都來了精神,就連趴著的周宇寧也抬起頭來,把目光聚集在楚天舒身上,看他怎么應付。
付大木假裝不滿地說:“老陶,你怎么跟楚書記說話呢?喝多了吧?”
“報告老大,我沒有喝多。”陶玉鳴蹬鼻子上臉,繼續叫囂道:“我老陶是個粗人,只會說大實話,我們南嶺縣不需要貪生怕死的領導,酒都不敢整,還能干什么?能喝就喝,不能喝趁早滾蛋。”
越說越放肆了。
楚天舒的火騰地上來了,他二話不說,站起來把袖子一擼,從桌子上搶過三個高腳杯子,啪啪啪地往桌子上一墩,掃視了一眼其他人,大聲地問道:“還有沒有要敬我酒的?有的話,一起來!”
大高腳杯子,一杯足足有三四兩,這可不是鬧著玩兒的。
剛才盯在楚天舒身上的目光瞬間全收了回去。
“沒其他的人了?好!既然陶局長非要這么熱情,那我就舍命相陪了。”楚天舒橫了陶玉鳴一眼,對著負責倒酒的柳青煙喊道:“來,把這三個大杯子滿上。”
楚天舒的意思很明顯:按規矩,一比二!
這回輪到陶玉鳴膽怯了,一比一他多少還有點底氣,一比二,他著實心里打鼓,不由得抬眼望向身旁的付大木。
付大木看出了陶玉鳴的心虛,他微微搖了搖頭,提示道:“老陶,你鼓著你的狗卵子眼珠子干什么,你能喝就喝,不能喝就算了,未必還想埋怨楚書記仗勢欺人?”
陶玉鳴立即明白了,他叫道:“老大,你定的規矩不公平,都喝到這個時候,還分什么大小高低,不是欺負我老陶又是什么?”
付大木指使陶玉鳴否認自己定下的規矩,這明顯是圍毆不成想單打獨斗耍賴皮,耿中天、楊富貴、茅興東等人暗暗齒冷。
包房里頓時靜悄悄地,都把目光對準楚天舒。
柳青煙更是心焦,她的目光在楚天舒與陶玉鳴之間來回掃,只盼著楚天舒堅持老規矩,把陶玉鳴嚇退了,早點結束這場不要命的拼酒。
付大木把球踢到了楚天舒的腳下,皮笑肉不笑地問道:“楚書記,老陶這家伙說我定的規矩不公平,你看呢?”
奶奶個熊!付大木,老子正等著你這句話呢。楚天舒暗暗運了口氣,感覺肚子里的核武器已開始發揮效力。他暗暗:既然你們想耍賴皮,好,老子今天就成全你,把你這丑規矩給廢了!
楚天舒沒有說話,又伸出手來,抓過另一只高腳杯,擺在了剛才三個杯子一起,冷冷地看著陶玉鳴,說:“老陶,你說的對,酒桌上不應該分官職大小,級別高低。來,我們一比一地喝,你看行不行?”
“行!”這個時候,陶玉鳴已經騎虎難下,只能硬著頭皮應戰了,他想,以自己的實力,一比一的比拼,縱然占不了便宜,至少不會吃虧,大不了兩敗俱傷,楚天舒丟的臉也比自己要大。
楚天舒又對付大木說:“大木兄,那對不起了,你定的規矩從此就不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