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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49 脫胎換骨的李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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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薇聽了尖叫一聲,掩著嘴滿面驚喜。大文學  李薇畢竟是個剛剛出入社會不久的年輕女孩子,在鵬城工作了一年之后,對城市繁華的向往與男人向往擁有漂亮的女人是同樣一種!能在更加發達的國際大都市香港工作,不知道能讓多少女人羨慕得咬牙。

  “瞅你樂得,牙齒都要掉出來了!”大舅媽笑呵呵地給了女兒一個爆栗,“還不謝謝小辰!”

  見李薇要向自己行大禮的樣子,宋辰笑著擺擺手:“用生不如用熟,用熟不如用親,所以不用跟我客氣!”說起場面話,他是越來越純熟了。

  其實,宋辰最不希望得就是親戚插手公司事務,因為萬一出了什么問題,那真是陷入“不罰公司倒”,“罰了親戚擾”的尷尬局面,但有些事情不是說他不喜歡就可以按著情緒來的。他必須給母親和親戚的面子!

  見站在李維宇旁邊的李旸玉言又止,宋辰十分善解人意地問李維宇道:“等物流公司修建好之后,堂哥有沒有興趣換換有點挑戰性的工作?”

  李維宇是個聰明的人,在社會上摸爬打滾了近十年,即便有棱角也被現實磨光了。所以他也沒問宋辰讓他做什么,只是笑著點頭道:“好啊!”

  一時間,李家各有所得,皆大歡喜,讓隔壁鄰居羨慕非常。

  這時候,不知道誰來了一句:“宋化一家也回鄉掃墓了!”

  原本氣氛和諧溫馨的前廳頓時僵成了一座無形的冰庫,即便是說話葷腥無忌,潑辣大膽的二舅媽,也不敢亂說什么話以免惹來眾怒。

  而當事人宋辰站起身拍了拍衣服的前襟,漫不經心地說道:“我爸既然回來了,我這個做兒子得過去打一聲招呼!”

  這次清明掃墓,黃珍很重視,因為她是作為宋家的媳婦第一次正式出現在丈夫的老家,并且以妻子的名分祭拜宋家先祖,所以不但她來了。連她的父母也來了。

  還有宋季夫婦、蔡越宋芬夫婦,他們并不是坐飛機來的,因為臨時買機票已經不行。所以只能開車一個rì夜風塵仆仆地趕到的。現在可不是高速公路貫穿中國大江南北東西的年代,從東甌市驅車到寧木鎮的路程實在漫長且焦灼。實際上,除了黃家之外,宋家包括蔡越本人的心情真是糟糕透了。

  本來這次清明節是一個很好的機會。大文學宋季蔡越以及宋化本人都有意識地試圖聯系李婉宋辰,希望能一起回鄉祭祖。可是,宋辰卻半點風聲都沒有一聲不吭地就帶著李婉坐飛機先飛往鵬城,再租賃汽車北上…這讓蔡越意識到,宋化和宋辰這對父子這輩子恐怕難有彌合的機會了。

  就像宋辰曾經在辦公室里對他們說得那樣。李婉、黃珍、宋志,這三個結誰能完美地解開?恐怕宋化本人也做不到,因為無論做什么樣的抉擇,都至少傷害到兩個人!——這里面沒有勝利者!

  “前段時間,公公跟你說了什么,讓你這么關心我大哥和侄子的事情?”坐在副駕駛位上,宋芬挑眉問道。

  宋芬的公公,蔡越的父親蔡定。是東甌立茂禮品有限公司董事會主席。稠州東甌商會會長,在東甌稠州兩地的名人,聲望極高,早期還是帶有官方色彩的東甌工商聯的秘長!

  車隊行在寧木鎮不算平整的道路上,蔡越回頭看了宋芬一眼,然后目視前方。駕駛著車子淡淡地說道:“我爸現在和大哥一起合作開發房地產項目,有些事情不解決。我爸就不好和宋辰接觸!”

  宋芬神色一沉,已經明白了丈夫的意思。蔡定對宋辰的阿里巴巴公司很有興趣。這種興趣已經不是一天兩天的事情了!而且不僅僅是蔡定一人,與他懷著同樣心思的人不少!這就是一種趨勢,是傳統行業對新興產業的好奇和畏懼。但是出于合伙者及親家的顧慮,不好越過宋化直接和他兒子接觸,這是一種十分不禮貌的行為。眼下宋化和宋辰這對父子用“冷戰”來形容并不過分,蔡定總是需要照顧合伙人的情緒的。

  “以前看表哥一副好好脾氣的模樣,只是幾個月不見,怎么變得這么…陌生了?”蔡越和宋芬的唯一兒子,正在讀高三的蔡玉明意識到父母心情不好,于是坐在后面小心翼翼地出聲。

  宋辰重生的真相,蔡家和黃家所有人自然不會往鬼神方面想。蔡越聽了,只是頗為沉痛地拿出一個理由:“可能是看到你大舅媽太痛太恨太苦,所以才會一夜間變了性格吧?再加上你表哥本身就是內秀的人,一被刺激就變了人似的!”

  宋芬側過頭看著窗外撇了撇嘴,她和宋季從小最是崇拜宋化,不愿將大哥往壞處想。以前雖是覺得李婉這個人也頗有可憐之處,但是上一次一爭吵,她便認為“大嫂”有些無理取鬧!

  這時候,宋芬忽然指著街角的商鋪,驚道:“那是…大嫂?她身邊的那個漂亮女人是誰?”

蔡越愣了一下,還沒反應過來,前面的車隊就停了下來,頭輛行駛的車子駕駛位忽然打開,宋化陰沉著臉走了下來,朝街角商鋪的一對女人走去。大文學  蔡越一皺眉,幾乎下意識地從宋化的表情中意識到:宋化情緒有些過激了!

  而此時,在一家水果店上,李婉正笑呵呵地拿著一粒烏溜溜棗子大小指給張若曦看:“除了荔枝,這西山烏欖也是本地的特色,寧木鎮附近也有種植,若曦你嘗嘗!”

  張若曦嘗了一口,覺得味香肉軟,帶有一股松香味,她粲然笑道:“真好吃!”

  在身后,項杭和另一個保鏢高方雙手交握放在腹前,看似悠閑,實則一臉jǐng惕地掃視著周圍。忽然,他旁邊的高方沉聲道:“項哥!”

  項杭側過頭,見高方朝自己1點鐘的位置努了努嘴。循著視線探去,之間一個中年男子正臉色陰沉地朝這邊走來,看他的眼神,分明是沖著李婉來的。

  項杭朝前疾走十數步,正面對他的李婉剛剛詫異地看了他一眼。擦肩而過時,身后就傳來一句冷冷地聲音:“阿婉,小辰呢?”

  話音剛落。臉色陰郁的中年男子就被項杭擋在李婉前方十步左右的距離。而幾乎同時,項杭和高方心中就明白了此人的身份——宋化。

  李婉緩緩轉過身,目光淡淡地望著的前夫,自己曾經深愛的男人。出奇地,她的心已沒了以往的自卑和渴盼,而是變得自信平靜。這是兒子帶給她無與倫比的勇氣和信心!就像兒子曾經在張若曦耳邊常常吹噓得:自己是世界首富的母親!她又害怕什么呢?

  “你們是誰?”宋化冷冷地看著面前兩個高大雄壯的男子。

  宋化和宋辰母子之間的復雜關系,隨著宋辰創業成功傳遍了整個中國!憐憫也好,同情也好。甚至是幸災樂禍也好,在人前是不能表現出來的。

  從宋化的胸口抽回阻擋的手,項杭高方二人依然擋在宋化李婉之間,只是淡淡地說道:“鄙人辰星控股保安科主任項杭!”

  宋化的怒氣更熾:什么時候宋家的事情要外人來管了?

  “伯父!您好!”盡管李婉、宋辰和宋化的關系復雜地難以形容,但是張若曦依然不敢怠慢,雙手提著挎包放在腹前十分恭敬地鞠了一躬。

  “在李家!”

  等張若曦鞠躬完之后,李婉笑呵呵地幫未來兒媳拍了拍外套上的皮草,笑道:“剛才穗東市的官員來找他。我們不喜這樣的應酬。所以出來逛街了!”

  宋化難以言述心中的憤恨。他rì常應酬經商做生意,到處要打點,到處攀交情,累死累活了大半輩子,而他兒子輕輕松松4個月就要讓大半個中國的官僚上門把他當財神一樣拜訪!

  而他作為父親卻不能分享這樣的榮譽!

  無視宋化噴火的眼神,李婉越過他的身影遠遠地鎖定在車子前那個抱著襁褓走過來的黃珍。那邊射過來的視線即便隔著數十米的距離。依然尖銳地讓人不寒而栗。

  明明自己是受害人,為什么這個女人總是能理直氣壯呢?李婉心中無限感慨。這讓她想起了徐小穎,還有把自己當成主人一樣無聲侍奉的白夢瑤。還有那個成熟性感的翟悅…

  或許是還沒有成功攀上枝頭變鳳凰吧,她們保持著自己的謙卑和恭順,就為了最后一刻能露出獠牙,就像正在走來的那個女人一樣。

  這邊的異樣引起了民眾們的注意,很多人紛紛駐足圍觀,人吸引人,人擠人,很快周圍就站滿了觀眾。

  “雖然不知道你在氣什么!”李婉對宋化溫婉一笑,一如從前,“不過能在我們從小長大的地方再次見面,挺好的!是吧宋化?”

  宋化愕然,即便是黃珍以及隨后趕來的宋季蔡越夫婦都難以置信地停下了腳步,只是拿眼睛看著李婉,仿佛認不出了一般!張若曦側首看了未來婆婆一眼,心中同樣驚異無比。

  這還是以前那個柔弱溫順的李婉嗎?

  “半年前你用你的方式粗暴地割斷我們幾十年的夫妻感情,我爸死了,我媽也先跟著去世,我無處喊冤,我無力抵抗!”含著淡淡的霧氣,李婉凝視著宋化,卻沒有讓項杭避開讓他過來,而是用一種飄忽感慨的語氣述說道,“但上蒼終究是公平的,我無力改變自己的命運,于是老天就讓兒子代替你支撐著讓我活下去,然后讓我親眼見證,你不要的兒子是如何用他的方式打敗你,用他的方式將你和你的大宋集團遠遠拋在腦后!甚至用他的方式告訴我,我以后的rì子會有多么幸福!”

  “夠了!”額頭脖子青筋暴跳,面目猙獰,如負傷地野獸一般咆哮起來。

  “你覺得夠了?”李婉眼眶通紅,將眼眶中的眼淚逼回去,冷冷地說道,“既然覺得夠了!就不要在我面前擺出理直氣壯的姿態質問兒子的事情,你不配!宋化,不要逼我拿法律手段去做你當初對我做的殘忍事情!”

  說完,李婉帶著張若曦轉身就走,由于周圍人太多,項杭連忙一前一后地將她們保護起來。

  留下一臉難堪的宋化和黃珍。宋季猶豫片刻,上前在大哥旁邊低聲說道:“大哥,你現在已經被理智沖昏了頭,這樣做不但于事無補,反而讓兩家關系更加生分了!”

  “兩家?”宋化回過頭死死地盯著宋季,用一種憤怒到極致的顫抖聲問道,“兩家嗎?”

  宋季嘆了一口氣,說道:“大哥,面對現實吧!至少,不要這么沖動,我知道小辰做出了偌大的事業,而且他手握大量的現金流使得zhèngfǔ對他青睞有加,讓你心理不平衡!作為一名父親卻不能分享親生兒子的成就,讓你很痛苦!但你不應該用這種方式去刺激嫂子…”

  “你叫李婉嫂子,那我是什么?”

  黃珍在背后冷冷地說了一句。宋季一向就不喜歡這個陰鷙有城府的女人,但是現在,在這個地方,他不想爭吵給人看笑話,只是回頭無聲地看了她一眼,背著手走了。

  只是,他們不知道,宋辰一直擠在人群中看著事態的發展。母親的決絕,父親的不甘都讓他看得一清二楚。

  母親的決絕讓他驚訝,在這種情況下,他是不能出面的,所以就沒出來打招呼。看了一眼頹然沉默的父親,宋辰嘆了一口氣,悄悄離開了圍觀的人群。

  1998年4月3號,離清明節還有兩天,但是山道上已經出現了不少掃墓客。

  在這里,宋家黃家與李旸為首的李家相遇了,沒有針鋒相對,沒有惡言相向;宋家這邊累了,李家這邊因為李婉的緣故保持了最大的克制。唯有宋辰見到父親時,叫了一聲“父親”,說了一句“爺爺墓昨天我已經祭拜過了!”隨后,三家的人就在狹窄的山道中陷入了長長地沉默。

  黃珍手指緊緊地捏著襁褓的毛毯,眼中流露出說不清是恐懼還是怨毒的眼神。才多長時間?一個月?兩個月?宋辰就被國際資本看中,成了國內最富有的年輕人,其身價在短短的財富神話中遠超他父親在大宋集團中所擁有的資產!這樣的男人,怎么不讓她恐懼?怎么不讓她怨恨?

  宋辰斜睨了她一眼,就轉過頭再也沒理會了。

井底之蛙!(。。)大文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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