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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九五章 賊不走空,銳金青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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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霖鈴城城頭,蘇景開弓,白玉弓。

  如今白玉弓煉化有成,一天之內能夠連動三射。

  弓弦嗡動一刻,仙狐殺滅一刻。國師聽到弓弦聲音的時候,九位仙狐已然近在眼前!金鐘哪敢怠慢,低吼中靈念轉動,黃金索不再去追擊小賊,長索回轉急急畫圓,隨即空氣層層漣漪涌動,一枚枚金色手中自漣漪中探出,或握拳或手刀或捏印,三百只混金巨掌齊動、擊妖狐。

  無論哪樣手勢,每一只手掌都藏蘊開山碎岳之力!

  法術名喚三百金印。至剛至強的威猛神通。

  轟一聲巨響,靈元崩散,氣浪翻卷,三百金掌齊齊碎裂,妖狐不過身形微微一頓,又復爆起疾沖、誅金鐘。

  金鐘這個人,一輩子高高在上的習慣了,驕傲難免,又因平時少與人說話,言辭激辯不太在行,可在斗戰中他的應變決計不差,見自己三百金印拿不下靈狐,身形立刻向后退去。

  人在退,但法術也在行轉,那條黃金索又是一卷,就那么全無來由地自天空中卷來了一道煌金色雷霆,索于金弧共舞、自上而下劈斬靈狐!

  玄鼎玄彩兩師弟、動聲希音兩徒兒一起跨步,與國師并合一處,同門五人翻手同時揚起一掌,每人掌心間都扣了一道紫金法印。掌心印光暴漲。

  印光通玄,玄色連天,引動雷霆是三千。

  三千雷霆破天而現,并非一團散沙,而是三五糾纏、彼此互繞,頃刻間三千歸一,化作煌煌燦燦、紫金天龍一般的洪浩天雷一道。雷如龍,龍猙獰,于黃金索的指引下,斜劈九位靈狐。

  第二聲巨響暴散,無盡罡風席卷八方,讓草木成煙讓險峰無棱!

  兩大大神通對撞、對毀,同時消散開去。

  白玉神弓、九位仙狐一射,被仙祖祠五大魁首聯手擋下。

  但真靈巧變,靈狐消失不見,大霧彌漫四方!狐地妖霧就此展開,浩浩蕩蕩壓住敵人。

  身在霧中國師面色不變,雙手用力搓動,口中斷喝:“諸靈開圣光,求請仙祖指引!”一句話說完,他的雙手已然搓成鮮血顏色,雙掌分、舉手擎天。同個時候,隨他同行的數百仙祖靈像齊揚手、捏印按了按自己的眉心,天靈上第三只眼轉動兩下,旋即金色光芒自天目中暴漲開來。

  金光熾烈,大霧一下子變得‘透明’起來,三尺禁錮不再…

  蘇景擎弓飛射國師之際,小賊早都逃回到霖鈴城不聽腳邊。相比城前戰局,三尸更關心這條小藤子,雷動先出聲:“小賊,來來來,說上幾句。”

  小賊正要往不聽鞋面上鉆,聽到渾人召喚猶豫了下,化作三寸人形,一頭小辮子扎鈴鐺,來到雷動面前,扶手仰頭看天尊,嘴巴微微撇著,不大瞧得起人的樣子。

  不聽微微一皺眉,不過不等她開口,小賊立刻換了副神情,低眉順眼面色恭謙,連背后的雙手都拿到體側、低著頭顯得又乖又恭敬。

  “自家人,你是蘇景不聽的孩兒,就是我們的孩兒,不用那么拘束,”雷動弓起了身子對小賊笑,生平第一次,覺得自己個子真高。面上笑容和藹可親,語氣也慈祥得緊:“你這孩子,從小會偷東西,是以你干娘給你取命小賊。”

  小姑娘又嗲又嬌嫩,把不聽說成是她主人雷動覺得不是個滋味,不如干娘來得親近。

  小賊向著不聽望去,顯然拿不準這個稱呼。不聽向她一笑算是人頭下了,隨即只見三寸高的小小丫頭眼睛亮了、笑顏綻放,打從心眼里泛出來的高興快活!

  青燈藤天生靈瑞,體內藏納大玄虛,但她才剛得人形不久,能聽人言能揣摩人心但現在還不會說人話,她和寶物‘聊天’用的是她們‘爪哇之語’

  轉回頭,小賊滿心高興對雷動點頭,鈴鐺丁丁響。

  “那你可知,在你的名字里,還暗藏了你母親親的一份期許。”拈花走上前,接下文,同時抻了抻褲腿蹲在三寸丫頭面前。

  鈴鐺丁丁響,小賊搖頭,不知那份‘期許’何在。

  貪心鬼赤目走上前來,干脆坐在小賊面前:“賊之巔頂:永不走空!你母親叫你小賊,是盼你從出世起就賊不走空啊,在馭界如此,在中土如是,將來要是再去了什么其他神奇地方,一樣一樣的賊不走空啊。”

  連離山都偷了,還有什么其他地方不能偷?三寸小賊天大本領,一定得保持發揚再發揚保持,三個大宗師可是心意十足,滿滿期許。

  小賊目光堅毅,從她降生一天起怕是從未如此認真過的奮力點頭,少不得,又是一陣鈴聲大作。

  三尸哈哈大笑,雷動擺手道:“好孩子,回去吧,快好好歇一歇,以后飛天入地都記得你三位舅舅今rì之言。”

  小賊乖乖一鞠躬,溜溜反身回不聽鞋面去了。

  雷動開心之余肚子餓了,把擺放腳邊的棺材打開忽然勃然變色:“本還剩三十二個饅頭,為何少了一個!”

  餓死鬼把饅頭當命,一個一個都算得清楚;三寸丫頭知道他們是自己人,但剛學會的‘賊不走空’,不好下狠手,那就拿個饅頭意思意思得了。

  三宗師諄諄教導、餓死鬼饅頭遭竊…三尸胡鬧大家早都見怪不怪,也沒人專門留意他們,都把精神放在城前戰局中。

  蜂僑微皺眉:先破白玉弓,再破狐地霧,馭人國師的門道果然深得很了。尤其他們請來的‘仙祖真靈’,比著蘇景喚請的赤武靈好使,赤武帝尊真靈來了只能擺樣子,但人家的真靈會法術,看起來打架也不差勁。

  參蓮子則低低冷笑:“金行?”似是喃喃自語,不過聲音不小,說話時目光里也帶了期盼望向師娘。

  國師也好,身后‘仙靈’也罷,施展的法術都透出銳金氣意。銳金克青木,單以行屬而論參蓮子對上敵人會吃虧,就是因為‘相克’,小魔頭才更不服氣。

  相克不假,但力量才是根本,修金的打修木的的確占便宜,可一百個金行小真一加起來,也休想打得過一個木行寶瓶身。

不聽對參蓮子笑著點點頭,另外一招手,把兩個細鬼兒也喚了過來  國師這一邊,小賊跑了鏡子丟了,但他們也在須臾間破去霖鈴城一箭兩變的厲害法術,金鐘沉聲冷笑:“妖孽,只有這點手段么”

  不等國師的場面話說完,城頭‘夏殺獼’冷聲打斷:“破爛流丟一口鐘,恁多廢話。”自雙方見面,糖人的話可比國師說得多得多,如今反去指責對方啰嗦,讓場面顯得有些可笑。

  可國師不笑不怒,他吃驚,數不清第幾次了,大吃一驚。

  國師吃驚的時候,chūn京都東郊浮玉山頂上,仰頭觀鏡的浮玉王也倒吸涼氣,一口氣尚未抽盡身邊空氣顫抖,剛離開不久的皇帝又復顯身。

  “此人看破金鐘真身!”見了皇兄,浮玉王脫口道。

  “我看到了。”皇帝面上沒太多表情,又次追問原題:“大陣準備如何了?”

  答案仍和原來一樣,就快好了,至多五個時辰,但至快什么時候說不準,皇帝沒什么表示,翻手亮出一枚烏黑印鑒。見了此印浮玉王瞳孔微縮:“你要去見”

  并無半字回答,皇帝將烏黑印鑒倒扣于眉心,下一刻與他身內鮮血崩散,整個人消失不見。

  目光閃爍片刻,浮玉王重新抬頭,接著去看鏡中‘大戲’:金秋湖畔,又興法術相斗!

  國師被蘇景喊出真身,他身邊弟子曉得師父心意,‘動聲’當即大吼一聲‘又來妖言惑眾,孽障還不受死!’叱喝時候,一雙大手猛拍,耀眼光芒綻放,動聲身前三百六十丈巨杵躍出,杵身道道法撰詭怪光芒閃爍,催動兇氣破風飛馳攻向霖鈴城。

  非劈非砸,好像撞鐘似的,巨杵向前猛轉。

  城頭上那個漂亮的青衣小廝‘嗤’一聲笑:“晚輩對晚輩就是了,小小青木一雙,領教仙祖祠銳金妙法!”

  阿姆身后一對細鬼齊齊吆喝,飄身城外,結定身、兄妹兩個各自伸手,雙手相握。就在兩只白嫩手掌間靈光閃爍,一朵小小紅花開放。

  此處花開,彼處花映,城前三里空中也有一朵紅花躍出空氣,正正迎著妖僧打來的混金杵、綻放!與娃娃的掌心花兒顏色、模樣完全一致,只是要大得多得多,連村落小鎮都能吞下的巨紅花迎風招展,一口便將金杵吞沒,在眨眼巨杵消失花兒隱沒。城前兩個娃娃則齊齊退了一步,小臉有些蒼白。

  但娃娃法術不休,合扣雙手松開,各自亮出一片竹葉兒,遙遙對這動聲一招。

  就這‘招動’間,竹葉上葉脈怪變,結成了一個人像:妖僧動聲之像。

  細鬼兒并未就此揚出寶物,正相反的,他倆把竹葉兒收回、空著的另只手上去,奮力一撕。

  自己把自己的竹葉撕碎了。葉子上的妖僧葉脈像也隨之破碎。

  動聲只覺身體巨痛,冥冥之中兩雙看不見的巨手,撕草紙一般正拿住他的身體,要把他也撕碎,動聲妖僧法力兇悍,察覺殺機降臨,閃念如電幻化真身,金色光芒暴現間人不見了,只剩下一根五丈長短烏金樁,咔咔兩聲刺耳響聲中,烏金樁上拔出兩道裂璺。樁晃動,又變回了妖僧動聲。

  霖鈴城前兩個細鬼兒拍掌大笑:“被打出了原形,還道你是什么,原來是棵撞鐘的樁!難怪你叫動聲,你一動就敲鐘有聲音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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