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憶，不斷的回憶。
普通來說，這種不好的東西，應該是經歷的將其淡化，然后忘掉才是，偏偏張夜空反其道而行，不斷的去回憶。
這樣以來，相比第一殿的時候，這一次張夜空花費的時間，顯然就長了。
這一坐，似乎就沒了起來的意思。
本以為第二殿不過兩個時辰就清醒了過來，應該很快就可以將那難受的感覺給排除，卻不想他竟然就在那里坐著大半天，一動不動。
若不是伴隨著是不是臉上流下的冷汗，以及發白的臉色出現，還以為他直接陷入了修煉。
“每一次的回想，都仿佛是重新在經歷一次。”
止不住的顫抖，張夜空不斷控制自己的呼吸。
“果然和看鬼片不一樣，不是一次兩次，十次百次，就能夠習慣過來的。”
“不過，有蒼穹在，那樣的畫面不管多少次，都能夠給我重演。”
“就讓我看看，你的驚秫等級，究竟可怕到什么地步吧...。”
李管家沒有說時間，張夜空自然也不會著急，反正都是要看的，什么時候看完也無所謂吧？
就這樣，時間，很快的流逝。
“還以為是什么東西，結果是個廢物，浪費我的時間。”
張夜空的想法，外人自然無法探測，與其他人一同觀看著的修羅在發現張夜空從幻境之中回神過來后這么久，依舊被嚇得渾身發抖，不斷冒汗之后瞬間就對其失去了興趣。
“糊涂，記得我的十顆陰魂珠。”
說罷，直接閉上了雙眼，進入了修煉之中，顯然對于張夜空已然徹底失去了興趣。
修羅的反應，四周人也是一臉詫異，兩個小時就醒了過來，按理多少也該有些不凡才是，沒想到竟然會變成這樣。
當即，一人不由自主的道：“剛才會那么快，恐怕不是自己醒過來，而是單純的被嚇醒了吧？”
聽到這里，霎時，原本注視著張夜空的考核者頓時將目光看向了不遠處的糊涂，眼神一亮道：“糊涂，賭注你還接受吧？”
“接受個屁。”同樣一臉愕然的糊涂這一刻也不由得一番白眼，肯定會輸的賭局，讓他開？你當他是白癡呢？
該死，若不是那個修羅下注太快，自己也不會白白的賠那么多個陰魂珠了。
本來以為，是個人才，沒想到竟然是個廢材。
幸好，大多 人都在觀望，沒有人像修羅那般，一下子就決定了自己的賭注。
白白的浪費了十顆陰魂珠，該死，廢物。
媽的，本以為來了一匹大黑馬，卻不想是燈下黑。
就算是李管家領路，也不代表被帶領的人就一定是什么驚世奇才，也有可能就是扶不上墻的爛泥。
終日打雁，被雁啄瞎眼。
顯然雖然叫糊涂，可是這方面，那是一點都不糊涂。
“天啊，還虧得我之前對他抱有那么大的希望，對不起，實在對不起啊。”看著張夜空的模樣，糊涂卻是滿臉憤恨道：“說你是廢材，都侮辱了廢材啊，簡直連廢材都不如...，竟然被一個幻境給嚇得魂飛魄散。”
“精神上，混亂越來越大？”
眉頭微微一皺，李管家看著汗水越流越多的張夜空，眼里一抹疑惑之色。
張夜空從幻境之中清醒過來的時候，李管家看過他的眼神，雖然滿是心悸，但是卻是在可承受的范圍之中。
畢竟所經歷的只是感覺，并不是真實，因此只要停下來，休息一下，將之前所發生的事情丟開，自然就會漸漸平靜下來。
會崩潰的人，從一開始就會崩潰。
不會崩潰的人，那就怎么也都不會崩潰。
張夜空的情況，顯然有些出乎李管家的理解了。
活得越久，有意思的事情反而會越少，在發現自己竟然無法理解到張夜空的情況之后，李管家頓時有興趣了。
鬼君讓他來領路，本來以為是個身份非凡的小鬼，卻不想竟然會讓他如此意外連連。
“就讓老夫我好好瞧上一瞧，你究竟有多大的能耐，能帶給老夫我多大的意外吧...。”
顯然本著只是完成任務而來的李管家，這一刻卻是對張夜空，升起了興趣。
完全不知道自己被人給關注，這個時候的張夜空的滿腦子里有的都是當時的畫面。
一個時辰，兩個時辰，半天，一天，一天一夜...。
伴隨著時間不斷的流逝，他的臉色也越來越蒼白，越來越可怕。
那逐漸在他臉上露出來的表情，仿佛帶著滿滿一口袋毒品的毒販子，卻是看到了子彈上膛的軍人牽著狗朝他走過來一般。
知道自己將面臨的結局下，對方的腳步，就猶如死神在向著他呼喚，在招手。
精神的消耗，已然到了一個極限。
看到這一幕，李管家頓時一怔，不僅是李管家怔住了，不少把張夜空當成一出戲來看的考核者也是一怔。
這種情況，他們在熟悉不過了。
“這是...，要崩潰了。”
“他的精神，已經無法承受了。”
“已經結束了...。”
“是啊，真沒想到，這一次李管家帶進來的人，竟然會如此沒用...。”
“這恐怕是要創新闖關新人最快掛掉的記錄吧？在第二關，從幻境里面出來后，被活生生給嚇死，絕對是史無前例啊。”
“普通只要能夠從幻境之中醒過來，只要保持一點理智，將意識分散也就好了。這絕對是典型的自己把自己給嚇死...。”
感嘆片刻之后，剩下的大部分人也是緩緩閉上了自己的雙眼。
期待的戲曲，這么快就結束了，雖然有些遺憾，不過這就是十殿閻羅，弱者完全沒辦法存貨的世界。
對于一個死人，雖然他們時間很多，但是卻也不想繼續浪費在這上面。
同樣，李管家也是不由自主的搖了搖頭，什么可能他都想到了，唯獨這個可能，他完全沒有想到。
本來以為，張夜空會變成這樣，是意外之喜。
可是卻不想，他竟然自己把自己給嚇死了。
難不成第一關的時候，他就是撞的？那個時候已經被嚇得幾乎受不了了？
可是，若是那樣的話，進入第二殿，他應該在第一時間就被幻境直接給殺掉才對。
雖然說是假的，但是一瞬間的加持，依舊是十分可怕的。
靈魂若是無法承受的話，很快就會崩潰，徹底崩潰。
“大千世界，還真是無奇不有啊。”搖了搖頭，李管家看著隨時都有可能崩潰掉的張夜空道：“活得久，看到的東西就是多。雖然沒有繼續讓老夫意外下去，不過這個特列也算是讓老夫的經驗有了一次新的增加了。”
“作為贊賞，等你死后，老夫就親手燒掉你的尸體，不給污穢糟蹋，算是你給老夫帶來那么一絲新鮮的回報吧...。”一邊說，李管家一邊就向著張夜空走了過去。
“啊！”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張夜空卻是忽然睜開了眼睛，直接在李管家詫異的目光之下，張嘴大叫出聲。
啊！啊！啊！啊！啊！
仿佛，發瘋了一般，一聲又一聲，不斷的大吼，大叫。
在大叫的同時，也是一躍而起，在原地瘋跑，瘋跳。
“這，這，這又是玩的哪一出啊？？？”
呆若木雞，這一刻真心見過萬千事情，幾乎將一顆心煉的和鐵石相同的李管家不由自主的退后兩步，那不知道多久都沒跳動過的心臟，在這一刻都仿佛被嚇得一抽。
大叫，又大跳了良久之后，張夜空甩了甩頭道：“差點，就掛了。不過，幸好習慣了...。”
深深的吸了口氣，張夜空那原本似乎到達極限的精神在這一刻瘋狂恢復，蒼白無比的臉頰也開始變回紅潤。
不僅如此，看著張夜空的李管家發現，張夜空的雙眼里這一刻是一點畏懼都沒有了，要知道他明明還正對著剛才幾乎讓他魂飛魄散的第二殿的冰川。
霎時，李管家不由回想起張夜空剛才的話語...。
習慣了？習慣了什么？
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