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那塊令牌放入懷里,離開漠北俠后,張夜空馬不停蹄的向著練武場外走了出去。
當然,他卻沒有看到當漠北俠將令牌給他的時候,張夜嵐臉上的表情,那絕對不是什么森然,或者是陰沉了。
而是赤裸裸的猙獰與暴怒,顯然那塊張夜空看來可有可無的東西,對于張夜嵐而言,絕對不亞于一顆能夠讓他進階強身級武士的頂級丹藥。
不過這一切,張夜空顯然都沒在意。
因為他,不能在耽擱了。
雖然剛才在練武場上,一舉羞辱了王天三兄弟,也讓平常那些看不起自己的人大吃一驚,可是這些都掩蓋不了,他的身體,是個廢物的實事。
在這里,沒有天賦的人,會飽受欺凌。
而擁有天賦卻沒有實力的人,則會被人嫉妒。
欺凌,不會死人。
嫉妒,卻會害命。
若是自己想要安穩的活下去,那么在今天太陽落山之前,必須將身體恢復到正常人狀態。
不然一旦王天三兄弟起了歹意,自己就算不死,也得殘廢。
到了那個時候就算有人給自己主持公道,也沒有意義了。
不巧系統雖然可以恢復他的天殘體質,可是也不代表可以修補他被打斷的四肢,甚至于性命。
所以,必須要爭分奪秒。
而此時距離天黑,只有短短的十來個小時。
十個小時的時間,自己一定要徹底擺脫掉天殘之體,這個該死的身體。
幾乎沒有停留,悄然的離開了練武場,張夜空略微思索了一番之后,就將修煉之地鎖定在了練武場專門給武館學徒們準備的宿舍之中。
虎型煅骨功效果遠超過吐納與正拳這種一級功法,那么其修煉難度不言而喻。
當然,難度對于張夜空沒有任何意義,真正重要的是時間,虎型煅骨功必然會花費掉張夜空大量的時間,所以在此之前,他必須找到一個安全的地方,能夠讓他在接下來的時間里面,沒有顧慮的去修煉。
而練武場的宿舍則是最好的地方。
為了武徒們修煉的安全,宿舍非常堅固,那個程度哪怕是強身級的武士也無法破壞的地步,這種堅固對于此刻的張夜空是最好的保護網,可以讓他安全度過他身體最為虛弱的這段時間。
當即,張夜空不再猶豫,向著宿舍直奔而去。
當然心里只想著修煉虎型煅骨功的張夜空并沒有發現,在他的身后的天空上,一雙眼睛緊緊的盯著他,跟著他,向著宿舍方向前進。
宿舍相當大,幾乎可以容納接近百人同時居住在里面,不顯擁擠。
宿舍周遭的環境也相當不錯,在整個南海鎮,算得上是一塊寂靜之地,特別是構建房屋的石材,本身也有著隔音效果,使得宿舍內部更是安靜非常。
若是閉關修煉的話,來這里,可以說是最適合不過的了。
進入其中,張夜空直接向著當初專門分配給他的房間走了過去。
從兜里翻出鑰匙,將緊縮的大門打開,張夜空深深的吸了口氣,一步一步踏進了那略顯陰暗的房間之中。
宿舍雖然有著各種不錯的地方,不過它卻有著一個缺點,這使得不少學徒都愿意居住在這里。原因也很簡單,那就是宿舍的房間一旦關上,除非從里面打開,不然絕對無法見到光亮。
哪怕在這強者的世界里面,黑暗依舊是人類的一大恐懼源泉。
因此成年人都受不住的黑暗空間,武徒當然也不愿意待在這里面,示意這間宿舍雖然修建的不錯,卻很少有住滿的時候。
吱嘎!
隨著一聲輕響,張夜空自己緩緩將那屬于他房間的大門關上,并上鎖。
嘴角浮起一絲笑意,張夜空看著眼前那漆黑一片的空間淡淡道:“探測。”
伴隨著張夜空的話語落下,張夜空的腦海之中頓時開始逐漸的浮現出這間房間的模樣。
房間不大,大約二十來個平方,在那右邊的角落放著僅僅鋪著一張被單的床,沒有鋪蓋。而除了這個床鋪外,整個房間里面,在沒有其它的東西。
在確定了房間里面的安全,以及房門上鎖之后,張夜空沒有半分猶豫,直徑走到那張簡單的床鋪面前。
“修煉開始,虎型煅骨功!”
念頭一動,張夜空直接對著蒼穹發出了開始修煉虎型煅骨功的命令。
‘命令確定,宿主開始修煉虎型煅骨功,作用,固定增加身體數值30。’
‘預計時間,四個小時。’
‘注意,因為宿主身體數值過于低下,修煉效果減半,時間翻倍。’
‘預計時間,八個小時,獲得身體數值15。’
‘請問宿主,是否開始修煉?’
“是!”發現修煉時間竟然比吐納還少,當即張夜空點了點頭,立刻道:“開始修煉。”
而隨著張夜空的念頭升起,他的身體立刻不由自主的開始行動了起來。
猶如在練武場一般,雙掌放地,緩緩的將自己的身體撐起,與此同時雙腳離地放在了床鋪之上。
當然與在練武場上唯一不同的就是,伴隨著張夜空的姿勢擺好,那原本猶如猛虎下山的狂暴之氣并沒有出現。
相反,他的身體之上沒有半點的猛虎之意。
呼吸!
隨著那均勻的吐納從張夜空的嘴巴之中發出,張夜空的雙瞳猛然一亮。
一聲極低的怒吼就在這寂靜的房間之中爆發,瞬間,一頭擇人而噬的猛虎,出現了。
與之前決然不同的就是,這一次的虎吼,并不是由張夜空的嘴巴因為特殊呼吸共鳴胸腔發出來的,而是伴隨著張夜空的呼吸,那全身激蕩的血液以及振蕩的骨骼,爆發出來的爭鳴。
好似虎吼一般的爭鳴。
一呼,熱血激蕩。
一吸,骨骼膨脹。
此刻若是這間房屋之中有光的話,一定會發現,伴隨著張夜空自己的呼吸,他全身的毛孔猶如受到了刺激的野貓,根根炸起。
并且伴隨著呼吸的吐納,一股股波浪由張夜空的手掌升起,然后呼嘯著向著他的肩膀,胸,背,脊椎,肚皮,大腿,小腿,直到腳趾。
就好似不間斷的寒顫,只是在一瞬間,張夜空全身的青筋冒了起來。
身體猛然一顫,張夜空差點就沒穩得住自己的身體,就那么直挺挺的摔倒在地。
痛,無比的痛,無限的痛。
就好似每一個毛孔都被刺入了一根鋼針,那種劇痛,幾乎在一瞬間就奪走了張夜空全部的神志與力量。
“怎么會?這么痛?”
明亮的雙瞳之中一抹無比詫異,更多則是痛苦不堪的神色,張夜空發現此刻他的身體就好似一根鋼精,被無比巨大的力量抓住,然后一點一點的擰成了麻花。
那種痛苦,已然無法用言語來形容。
然而,不管張夜空何等的痛,虎型煅骨功顯然沒有停止的勢頭,依舊不斷的運行著。
僅僅不過半分鐘,張夜空的汗水就將他全身上的衣服濕透,一顆一顆的滴落在了地面之上。
“該死的,實在是太痛了,必須停下來,不然自己會死的。”
一分鐘的時間不到,體會著那無限劇痛的張夜空不僅生出了將虎型煅骨功停下的念頭。
然而也就在這一瞬間,重生在這個世界上短短十三年的記憶,猶如播放機一般,在他的眼前一晃而過。
瞬間,張夜空的雙瞳凝固了。
那一聲聲的嘲笑,那一句句的不屑。
冷漠,鄙視,羞辱。
在張家所遭受的一切,在這一瞬間,通通的浮現在了張夜空的眼里。
本來已經張開,準備慘嚎的嘴巴,猛然停下了。
本來顫抖不已,隨時都有可能失去力量的手臂,在這一刻穩住了。
“張夜空啊張夜空,你怎么就這么懦弱呢?”
“你難道忘記了,那一夜你所發生的一切?你忘記了那一晚,那所謂的親人的臉嘴?你難道忘記了,父親所遭受的屈辱,以及自己身上所飽受的不平了么?”
“你忘記了在深夜,對天發下的誓言?”
“哪怕是下到黃泉地獄,也要追求的強大的誓言了么?”
血紅著雙瞳,張夜空死死的盯著漆黑一片的房間,腦海中不斷的浮現出自己在這個世界整整十三年所遭受的一切。
“怎么可能忘記,我怎么就可能忘記,變強,一定要變強。”
“就算是死,在那之前,自己也要變強。”
“賭上自己的一切,賭上自己的所有。自己一定要變強,比任何人都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