塵埃落定,天空灰蒙蒙一片,人間妖族的小村后,以姜小凡為中心,方圓百丈內再無一寸完好的土地,空氣中充斥著一股毀滅的殺機,偶爾有幾道細小的電弧在其中閃爍,氛圍很可怕。
在那最中央,姜小凡靜立大地上,如同一截枯萎的古木般一動不動。他的雙眼緊緊的閉著,神色非常平和,但是盡管如此,他的體外卻繚繞著一股非常凌厲的氣息,讓人不由自主的心生敬畏。
“小凡,你怎么了,怎么不動啊?”
小靈兒大呼,想要跑過去,但是卻被白老給攔了下來。
“他在悟法,不要去打擾他,我們先離開。”
白老道。
“喔!”
小靈兒雖然不是很愿意,但還是點了點頭。
“這個年輕人,果然有大氣運!”
“不錯,很不錯!”
妖族眾老大笑,全部離開。
他們重新回到了小村子中,仿佛什么事也沒有發生過一般,該下棋的下棋,該澆花的澆花,之前的生活沒有被打亂一絲一毫,只有小靈兒偶爾會朝著后面的那片荒蕪之地望上一眼。
“小凡怎么還站在那里啊,都不無聊的嗎!”
小靈鶴有些悶悶不樂。
轉眼間已經過去半月了,但是姜小凡依然沒有醒來的跡象,如磐石般立于大地之上,縱然風吹雨淋也毫無所覺。若不是他體外始終繚繞著一股凌厲殺機,別人或許會以為他已經榮登極樂了。
“還不醒!”這是小靈兒第十八次來到這個地方了,回去后,她又有些不滿的望著白老,道:“爺爺,把你那什么仙魔千重封撤回去好不好,你這樣壓制我,我得什么時候才能變成人啊,很無聊的!”
“丫頭別急啊,爺爺這么做也是為你好…”白老溺愛的拍了拍小靈兒,道:“數萬年來,你是我靈鶴一族唯一和始祖大人血脈相同的人,那股血脈之力不能覺醒的太快,否則會傷到你。”
提到這里,白老自己都忍不住唏噓,他已經對小靈兒施加了血脈封印,但是那股血脈力實在太強了,讓小靈兒僅僅只是在入微境界就可以口吐人言,這種天賦傳承來的太快,讓昆玉山所有妖族都震撼。
也正是因此,小靈兒在人間妖族有著難以想象的地位,備受老輩妖族寵愛。毫無疑問,若是她正常成長起來,將來必然會是下一代的昆玉山之主,足可以威震天下,因為那股血脈力比之妖族的皇道血脈都差不了多少。
“好啦好啦,你每次都這么說。”
小靈兒不滿。
時光如梭,光陰似箭,短短一時間,三個月過去了。
三個月來,姜小凡依舊沒有動彈一下,他身上已經積滿了塵土,但是體外的氣息卻越加的凌厲了,有一股殺遍天下的蒼茫霸氣,讓方圓百丈內死寂一片。第四個月到來,天上飄起了鵝毛大雪,雪花足有小碗口那么大,讓整個昆玉山的氣溫一下就降了下來,一些修為較弱的妖類不禁感覺到了一絲涼意。
“看來,他的收獲很大。”
小村子內,靈老遙望后山。
“應當如此。”
白老點頭。
兩個老人一邊下棋一邊喝酒,很是愜意。
這一天,雪花飄零,漸漸變得微弱起來,而后山卻已經多了一個晶瑩的雪人,非常的形象,栩栩如生,惟妙惟肖。
“喀…”
突然,雪人顫動,其上出現一道道微小的裂痕。
“噗!”
雪塊落下,化成雪粉。
四個半月的時間,姜小凡終于睜開了眼睛,兩道殺光一閃而逝,噗的一聲將前方的一塊萬斤巨石震的粉碎,驚的遠處森林中的一些妖物猛的一顫。
“裂天殺陣啊…”
姜小凡忍不住低聲自語。
四個多月的時間,他完完全全沉浸在裂天殺陣的感悟之中,雖然最后僅僅只是感悟出了不到萬分之一,但是就是這萬飛之一,卻讓他深刻體會到了這座陣法的恐怖和可怕,簡直就是一座絕滅萬物的無解之法。
他也終于知道了為何這么多年來,妖族沒有一人可參悟這座裂天殺陣,因為只有掌控裂天劍訣才能開啟這道陣法。可以說,裂天殺陣是裂天劍訣的升級版,將殺之一字擎至到了一個最高的境界。
可以想象的到,裂天劍訣和裂天殺陣的創始者當是為同一人,裂天殺陣是那人晚年所創,而這裂天劍訣則是裂天殺陣的基礎所在,可以說是開啟裂天殺陣的鑰匙,沒有這套裂天劍訣,縱然修為通天也難以展出這座殺陣。
“裂天…”
姜小凡感嘆,昔年創下這套劍訣和殺陣的人,真的難以想象其到底有著多大的氣魄,最后演化至此,難道真的是想要崩裂傳說中的天嗎!
“不管了,先撤…”
他悠閑的伸了個攔腰,最后掃了這個地方一眼,微微一動,瞬間消失。
相比裂天殺陣所在的位置,昆玉山其它地方簡直就是天堂所在,這讓姜小凡很有些驚訝,當初創下這部殺陣圖的高人究竟得有多么強大啊,僅僅刻在石板上的一副圖就能讓方圓百丈內了無生機,實在是可怕。
“年輕人,氣色不錯。”
他才剛一踏入小村就被靈老感應到了。
妖族的老人們在各自的小茅屋前做著各自手中的悠閑事,靈老和白老依然在下棋,這些老人們的神情非常平和,看到姜小凡出現后,全都笑著和他打招呼。
姜小凡趕緊上前,向這些老人見禮,他們雖然為妖族,但是胸襟和氣魄卻都是那么的廣闊,性情隨和,平淡處世,讓他發自真心的敬重。
“不用多禮,那本就是你人族的東西。”
白老搖頭。
這讓姜小凡更加敬重了,他很清楚裂天殺陣的價值,如果能夠被發揮到極致,絕對是一股可以顛覆陰陽乾坤的力量。雖然妖族沒有辦法修習這座古陣,但是如此輕易的讓出來,而且還是讓給一個異族,這份肚量讓他自愧不如。
“小凡你終于醒了,陪我去玩!”
小靈兒跑了過來。
“好!”
姜小凡自然不會拒絕,對著妖族眾老賠了個不是,轉身跟著小靈兒走向了另一個方向。小靈兒算得上是昆玉山妖族的寵兒,不管走到哪兒都備受親賴,這也讓姜小凡很得妖族妖物尊敬。
又是一個清晨,他醒過來也有五六天了,平時陪著小靈兒滿昆玉山亂轉,或者陪著白老和靈老下下棋,這讓棋藝丑的不敢示人的姜同學得到了極大的提升。
轉眼間,他離開皇天門已經五個多月了,這也是他離開門派最長的一段時間。不過對此,他也并不是很在意,反正劉成安和葉緣雪他們都不在,他回去也沒有什么意思,還不如在外面好好放松一下。
不得不說的是,這幾個月來他也并非就是在單純的游玩而已,在小村子中這些妖族名宿的指點下,他對道的理解又有了新的進步,修為已經從幻神第四重天邁入到了第五重天。
“該離去了…”
又過了半月,姜小凡準備離開了,他來這昆玉山已經足足有六個月之久。
清晨的朝露還在葉間打轉,姜小凡向村中的老人們表達了歉意。他其實并不想離開,但是卻不得不離開,畢竟這里是妖族的圣地,他還是要回到皇天門的,那里還有他的兄弟和朋友。
“無妨,年輕人不必如此,日后隨時可來這昆玉山。”
這些老人很開明。
只有小靈兒有些不開心,難得有個人可以陪她玩,現在就要離開,她還真是有些舍不得,不過盡管如此,她還是非常懂事的,道:“小凡你先回去吧,等我變成人之后,爺爺就不會擔心我了,到時候我出去找你玩!”
“好,等你出來,我帶你去游山玩水!”
姜小凡笑道。
“靈兒送你下山!”
小靈兒道,雙翅震出一股綿力,將姜小凡拖到不是很寬闊的背上,讓姜小凡又是一陣驚訝。他實在沒有想到,在他閉關的這幾個月里,小靈兒竟然已經邁入了幻神領域,這樣的修煉速度,實在快的有些離譜。
“再見了小靈兒,代我向那些前輩們問好!”
天下無不散之宴席,昆玉山下,姜小凡笑著拍了拍小靈兒柔和的翅膀,終究還是離開了。他乘著微風邁步,離開了昆玉妖圣地,走出了平嵐山,與白云之下劃向遠空,朝著皇天門而去。
四周的景物在飛速后退,不知道什么時候,天空變得有些渾濁起來,給人一種非常不舒服的感覺,讓姜小凡不知不覺生出一股不祥的預感。
“唔,也不知道劉老還有小雪兒他們回來了沒有。”
他如今的速度很快,絕對不比人皇級強者差,很快就看到了皇天門的影跡。
“姜小凡!”
“是他,這…這個狠人,還敢回來啊!”
他才剛走入皇天門就引起了一場巨大的波瀾,皇天門內,所有看到他的弟子全部后退,跟見了鬼一般,臉上全都帶著驚慌之色。
姜小凡皺眉,平日里,皇天門的一些弟子對他有些害怕和敬畏,但是現在這種情況和以前不同,這些人眼中明顯帶著一絲厭惡和殺意,這讓他非常不解。
“算了,先回無為峰。”他搖了搖頭,加快了步伐,很快就繞過數座恢宏的殿宇,出現在一座平凡的青山之下,直接登到了殘破殿宇處,喊道:“林泉,唐佑,老大我回來了,劉老回來了沒?”
“老大?!”一道人影出現在姜小凡的視野中,正是林泉,突然看到姜小凡,他的臉上有些驚喜,但是很快就變成了焦慮,急得滿頭大汗,慌亂的大叫道:“老大你快走,這里有埋伏,快走啊!”
姜小凡再次蹙眉,他想問點什么,但是突然間,數股強橫的氣息突兀的出現,以四合之勢將他團團圍困。幾道高大的身影出現在姜小凡的視野中,讓他心下一驚,竟然是四大仙派的主人,他們圍住自己,到底是想要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