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殺剛開始出現在街道上的那陣濃煙便是出自禽滑庚之手,若非有此物相助,縱使這些殺手如何精悍也絕非近衛營之敵手,那些濃煙雖無太大毒性卻能使人骨酥筋軟,至于殺手們都早就在禽滑庚手中拿到了解藥,是以不懼此物,否則就算王越使出拼命絕招恐怕也不能在劉毅甘寧二人聯手之下逃出生天!除了一手用毒的本事之外,禽滑庚的劍術也是極為高超,可為何此時已是事敗還未見他出手?
王越沒有想錯,禽滑庚是一直留有后手的,只不過此人一向惜身,嘴上雖是慷慨激昂可心中卻很是不愿以身范險,他手中有一顆傳自師傅的毒霧彈,此物當年毒王走遍天下又是機緣巧合才制成一顆,威力極為巨大,同樣的濃煙升起不光取人性命甚至能腐蝕皮膚,若不是門主一再許以厚利又是要對付劉毅,禽滑庚才舍不得用到此物。
說起那位老毒王亦是漢末的一位異人,除了毒道藥道無所精之外,跟蹤潛藏,易容劍術都有獨到之妙,禽滑庚受他真傳,自然也是一身的本領,刺殺開始之時他正潛藏在一處民居的二樓密室之中,透過巴掌大的氣孔他便可看見場中的全貌,這處所在亦是槐右為他精心準備的,當王越與劉毅交手難分難解,甘寧快步上前相助之時便是他出手最好的時機,不光可以完成門主交代的人物,更能將王越與甘寧一并除去,若真是讓他成功,毒王禽滑之大名必定響徹江湖。
禽滑庚這些年來一直莫測高深,很少有人了解他真正的實力,且自從師傅去后他一向認為世間再無知曉自己底細之人。可人算不如天算,就在他準備出手之時,背后忽然傳來一股殺氣,使得他的動作立刻凝在當場,然后便聞聽了一個悅耳的聲音響起。
“師兄再上,小妹這廂有禮了,那毒霧彈乃是師傅賜予師兄保命之用,豈可用來傷人,且師兄要傷的還是小妹的大伯與丈夫,豈能容你如此出手!”這個聲音聽在禽滑庚耳中很是陌生,不過若是甘寧在此必會喜悅,正是他的愛妻也是毒王的另一個弟子王欣然到了。
這次的事情甘寧聽到了一些消息,王欣然自然也是知情者,否則也不會將解毒丹交予丈夫帶來,不過對于禽滑庚的本事他聽師傅提起過很多次,要是換了別人她定是不屑一顧,但此次針對的目標可是丈夫的大哥劉毅,此人對他們夫妻的確有如家人一般,他們的親事亦是他親自上門求親,甘寧與他更是結義兄弟,若劉毅有恙,她可以想象的到丈夫會是如何情狀!本來她此次想和甘寧一道前來又怕丈夫擔心,便悄悄尾隨在后進了北平城,打聽到皇甫將軍逝世的消息之后她也判斷出這是一個刺殺劉毅的絕好時機,更要緊的是丈夫也會隨在大哥的身側,這一下王欣然可是全力以赴了,動用手中所有的力量找出了槐右一幫人的隱約行蹤,禽滑庚不認識這個師妹,可王欣然卻認得出他,當然她也不宜先和劉毅提及此事,反正自己只要跟好了這個威脅最大的禽滑庚想來以他們兄弟的能力一切情況都能應對。
“呵呵,想不到師傅還收了這么一個關門弟子,聽師妹的腳步本門的身法已經練到了極處,果然不凡啊,想不到你竟然會與那錦帆成為伉儷,為兄實是不知,不知今日之事師妹準備如何曲處?”王欣然口中雖是稱呼師兄,可禽滑庚所感受的壓力卻沒有半分減輕,從對方的腳步聲中他已經了解了對方的身份,自己的那幾個隨從都是身手高強久歷江湖之輩,竟被她如此無聲無息的放倒,其實力可見一斑,審時度勢之下他知道今日之事已不可為,當下急思脫身之法。說話的同時心念電轉,可身體卻保持著原樣一動未動!
“師兄果然精明,你我份屬同門,師兄又是師門傳承之人,小妹豈敢為難,今日之事卻也容易,只要師兄立下誓言,今生不得再對小妹的丈夫與大伯不利,小妹就可恭送師兄出北平城!”王欣然微微一笑言道,自己這個師兄果如師傅所說一般,一旦事不可為就立求自保,這樣的人往往極為可拍,她并非朝中之人,加之與這禽滑庚還有師門之義,就算看在死去的師傅面上她也不想過多為難自己的師兄!當然這要建立在他不再傷害自己的親人之上,否則王欣然也是不認人的。
“好,自師傅亡故之后,這世上也便只剩師妹一個同門了,為兄又怎會傷害你的親人,但教我禽滑庚有一口氣在,必定不會做出有害劉毅甘寧兄弟之時,否則天人共誅之!不知師妹可否滿意?”禽滑庚行事亦是果斷之極,口中立刻立了誓言,現在雖然還不知道這個師妹的深淺,可此時若是與她為敵他卻沒有十足的把握,再說方才的時機已經失去,王越受傷逃逸,劉毅甘寧聯手何人可傷?
“小妹多謝師兄體察之情,如今場面依舊混亂,便讓欣然請師兄一聚品茗,明日自當禮送師兄!”王欣然輕聲言道,也放下了對禽滑庚的壓制,不過對于此人他還是心存忌憚,自是要親自將他送出北平自己方能安心,經過今日之事,想必日后劉毅定會更為謹慎,倒是便是這師兄再想下手恐怕也無機可乘,不到必要她亦不愿同門相殘。
密室之中發生的這一切劉毅兄弟并不知情,更不知他們二人已經在鬼門關上走了一遭,否則讓禽滑庚順利發出毒霧彈,到時候結果如何就很是難測了!此時王越已遁,剩下的殺手雖是負隅頑抗卻有怎敵劉毅甘寧之威,不偏刻已是盡數授首,唯一剩下的活口便是涂三,他被甘寧以獨門手法制住,想要自盡亦是不能,而那槐右卻是慘死在洪彪李元霸二人的聯手之下,身首異處,可謂是全軍覆滅!
此時城內的禁軍已經趕到,場面也得到了控制,方才一陣混亂之際許多百姓被誤傷,現在還不知有沒有出現死亡的情況,而老將軍的送葬隊伍中傷者也是不少,幸虧他們尚能一力維護馬車的平穩,致使棺槨并沒有受到傷害,否則恐怕劉毅多少要有點心存愧疚了。
不過現在他甚至沒有心情去管王越的逃竄,不計血污的將子平背在身上,用白絹包住他的斷臂向著華佗的同仁館奔去,眼下這件事對他而言才是最為重要的,管亥的左臂已經做了簡單的包扎,他現在心中只有一個希望,那便是華佗先生通神的醫術可以將斷臂續上,這在后世如果醫治及時的話是可以做到的,雖然之后不可能像以前那樣運轉自如可畢竟多了很多方便,他絕不能坐視子平就如此傷殘。
那日聽甘寧提起此事之后他雖是謹慎了許多可心中還是有那么一些自傲,這倒并非說他狂妄,只是這么多年對自己一直充滿著信心,可就是這么一點算不上疏漏的自傲,卻使得他付出了沉重的代價,若非管亥忠心護主,恐怕他劉郎生日后也難親上戰陣,說心中沒有悔意那是假的,爭霸天下絕不僅僅就是對決兩軍陣前的事情,今日刺殺的發生更讓他認清了這一點,永遠不要小看任何欲圖對自己不利的敵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