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里是西部荒野?你沒有搞錯?真的是西部荒野?”
高峰用刀子架在眼前廋弱男人的頸子,大聲厲問,一副見了鬼的樣子,被刀架住的男人穿著漁網般破爛的衣服,兩條手臂,還有大腿全都露在外面,皮膚也不再是黃色,而是灰撲撲的仿佛巖石的顏色,全是在石頭上蹭下來的,若是趴在石頭中間,不是庇護者還真辨別不出來。
頭發幾乎沒有,只有邊緣一些殘留,整個腦袋就像一塊光滑的石塊,與高峰相比,壓根就不像一個族群,神情慌張而猥瑣,各種污垢堆積在臉上,讓他連長什么摸樣都不能分辨出來。
這個家伙是高峰下山之后抓到的俘虜,原本只是想要搞清楚他具體所在的地方,卻沒有想到,竟然到了西部荒野?
“真…,真是西部荒野,你別殺我,我帶你去我們的地方,那里有吃的和女人,你看上什么就拿什么…。”
眼前這個家伙是個沒節操的,為了保命,轉眼將自己人買的干干凈凈,高峰慢慢地松開刀鋒,凝視著這人閃爍的眼睛,沉聲問道:
“聽說過黑爪部落么?”
“黑爪部落?聽說過,以前是十三部落之一,和地犰部落一起跑了…。”
這人眼都沒有眨一下,便說出這番話,讓高峰確定,這里就是西部荒野,眼前的家伙就是在荒人圍剿之中,躲藏在荒野之中的辛運兒。
“你…,你是…。”蹲在地上高舉著雙手的家伙猶如灰色的猿猴,扭頭小心地看著高峰的臉色,有些不確定的詢問道,心中也在納悶,這個從天上掉下來的祖宗到底是什么背景?
“荒人的首領還是橫斷么?”高峰將匕首插回腰間說道。
“是是是,一直都是,這些天荒人有大動靜,看樣子好像有撤走的打算,我被派出來看他們走遠沒有,要是他們走了,我們就能回到原來的地方了…。”
“滾,別讓我再看見你…。”
高峰得到想要的,便不想和這個出賣同伴眼都不眨的家伙繼續說下去,狠狠一腳踹在這家伙背上,猶如足球一般踹了出去,這人也不含糊,刷地跳起來縱身邊跳進石頭中間,下一刻就沒了蹤跡。
“怎么辦?我該不該去見她?”
高峰心潮起伏,猶如驚濤駭浪在心口攪動,腦中全是愷月別離時依依不舍的眼神,大腦也失去了冷靜,只想用最快的速度去見到讓他難忘的女孩兒。
隨即他又想到月曇益和其他人,橫斷,遲葉葉,還有天滿等,若是將月曇益和其他人一起牽扯進來,恐怕都會被陳老根匯報給九玄,就算他殺死了月曇益,九玄也會將火焰揮灑到整個西部荒野,相信到了那個時候,荒野再沒有一個部落能逃過憾軍伽羅的憤怒。
“不,不能去找她…,至少現在不能…。\\\\”即使高峰比任何時候都想要見到愷月,卻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相信要不了多久月曇益就會追上來,之前月曇益殺死 百荒人的場景還歷歷在目,高峰可不想月曇益傷害愷月。
高峰不知道,月曇益早已經傷害到愷月,比身體上的創傷嚴重一百倍。
乘月曇益還沒有追上來的空檔,高峰在荒涼的石頭堆里翻找著背陰的空間,拔出一根根宛如九節鞭一般彎曲生長在石頭縫隙中的草根,這些草根就是高峰的水源,從草根中萃取出一滴滴清水送進嘴里,略帶苦澀味道的草汁兒在嘴里慢慢滑進喉嚨。
腦中不由地回想起在那塊所謂詛咒之地的甜水,那片從地下抽取出來的甘泉。
“如果我在那里殺了月曇益,豈不是?”
這個念頭突然閃進腦中,高峰的心劇烈跳動起來,手中干枯的草根被他緊緊地捏成一團,他一直都在想反擊,但他的手段對月曇益無效,如果,他將月曇益引到那塊地方,就像伏殺恐怖死神那樣殺死月曇益,豈不是就解決了這個心腹之患?
“冷靜,冷靜…。”
扔掉草根,高峰拍打著自己的臉頰,讓滾燙的臉頰緩解一下因興奮而涌出的潮紅。
“不一定能行,月曇益不是恐怖死神那種沒有大腦的東西,他一定會知道不對勁兒,不一定能夠成功…。”
高峰在心中這么對自己說道,大腦依舊在飛快的轉動,不要把敵人想的太愚蠢,只能將其想的太狡猾,若是不這樣,恐怕一旦動起手,首先因為愚蠢而死的就是自己。
“月曇益的能力是真空粉碎,作用距離大概十二米,全力發動,大概持續三十秒中,在這個時間段里,他基本上是無敵的,三十秒足夠做許多事了…。”
這些天,面臨月曇益一次次的追殺,高峰已經比月曇益自己更了解他的能力,不管是距離,時間,還是連續的使用次 ,高峰都了解的一清二楚。
正是因為這樣,高峰就更對月曇益忌憚,一個不好,月曇益反而可能乘機殺死他,所以沒有完全之策,高峰更本不可能和月曇益正面交鋒,一個照面就會被置于死地。
“可如果我能夠將他吸引到瀝青池中間?”
高峰腦中又蹦出一個新的想法,原本想要用地下的天燃氣燒死月曇益,就像炸死恐怖死神那樣,但月曇益不可能會蠢到,沖進氣味兒難聞的天燃氣中間,而他唯一的辦法,就是限制月曇益,借助自然的力量殺死月曇益。
想到這里,高峰再也坐不住了,他知道要不了多久,月曇益就會追上來,趕緊起身向未知的地區跑去,不管怎樣,他都需要找到那塊詛咒之地再說。
愷月沒有能力獨自在荒人生存,即使她身邊的人也同樣如此,即使心中不甘,她也不得不帶著獵殺獠跟隨橫斷部落的部眾,至少在這里,她還是至高無上的公主。
荒人部落和天爪部落的聯系很順利,出乎預料的順利,因為出面的人就是天滿。
眾人再也認不出天滿,以前的天滿身材矮粗,五官兇惡而猥瑣,即使身為庇護者,也讓很多人看不起,但現在,穿著高高木屐,仿佛長高的天滿有其他庇護者沒有的雍容與大氣。
精致的黃金面具戴在臉上,光滑的腦袋上面圍著用彩色羽毛做成的羽冠,身上穿著色彩艷麗,精致繁瑣的長袍,整個人和以前大不一樣,讓每一個看到他的庇護者都深感吃驚。
而這并不是最主要的,身為半步顯鋒的天滿身邊無時無刻不在回繞著古怪的氣場,讓每一個靠近他的庇護者都暗自心驚,對他的蔑視也收斂了很多,就算之前逼迫他的橫蠻也變得恭維而諂媚。
“我們天爪部落是南部首屈一指的大部落,可不是隨隨便便什么人都能投靠的,這次過來,目的也只是收回以前的地盤,畢竟,天爪部落的起源在西部荒野…。”
天滿挺著肚子,心不在焉的接見這個求上門來的土包子,對他們眼神中,看著自己的恭維和嫉妒,天滿感受到難以言喻的滿足感,時不時舉手投足,拿捏著南部荒野的做派,變得雍容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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