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嚴正以待,荒人看到數百人的大隊伍,但目光依舊充斥著狂熱,在他們進入南部荒野之后,連一場正規抵抗都沒有遇到,往往部落排列出隊形,只要他們沖到近前,便會有人崩潰,一個人崩潰的后果帶來的是集體的崩潰,所以他們從沒遇到過像樣的抵抗。
就像某個時代,日軍對國軍的看法一樣,荒人對部落人也有了輕視之心,絲毫沒有注意到,面前的部落勇士和他們遇到的抵抗不一樣,對方不是將隊列一字排開的單薄陣型,而是以一百人一個隊列,排列出八個橫列,形成巨大的方陣。
荒人沒遲疑,繼續向隊伍沖過來,他們一眼看出,這些人最多不到千人,他們的人數是對方的三倍之上,卻沒有荒人想到,他們隊伍脫節的多么嚴重也沒有想到,與同伴的距離是多么遙遠?
“嗷嗷…。”當荒人靠近到六十米的時候,一排排投槍相續舉在肩部,只需沖上幾步便能投射,嘴里發出瘋狂的嘶吼,他們是最擅長投擲的高手,能在三十米之內將投槍投擲到對手的眼珠上,也正是他們這一手戰技,讓他們對部落人無往不勝。
“放…。”當荒人沖過五十米警戒線之后,爆喝怒吼回蕩在數百人耳中。
“嗡…。”弩弓齊放發出的震響讓空氣發出爆裂的巨響,弓弦彈動的冷風和繃響讓刀盾手不由地縮起脖子,下一刻,向他們沖來的荒人卻猶如撞在無形的墻壁上,驟然摔倒一片。
大多數人都沒有看清弩箭飛行的軌跡,時間太短,距離太短,只是一個眨眼,一個個準備投擲的荒人便相續插著弩箭倒在地上撕心裂肺的哀嚎。
幾十個荒人并不算多,后續部隊下一刻云集了十倍的數量,但他們看到地上鮮血橫流的同伴不由的一愣,就在這是,天空微微黯淡,百支長箭劃過長空,猶如一枚枚利刺,在人群中刺出一蓬蓬鮮血。
每一支長箭都穿過人體,所有長弓手都是經過幾十年鍛煉的部落勇士,擁有強健的體魄和力量,在他們手中,英格蘭長弓的威力被釋放出來,猶如饑餓了很長時間的猛獸,真正做到了打哪兒指哪兒?
在部落中,數百個長弓手能找出射的準的,也許還不到百分之一,這些一輩子沒有摸過長弓的漢子能輕易將長弓繃成滿月,但別指望他們能射中任何瞄準的東西。
所以最大的威力是集中在一起平行攢射,至少他們能射到眼睛看到的方向,若拋射什么的就是災難,天知道他們會不會射到頭頂上,落下來插進自己的菊花?
三百長弓,三個波次連續排.射,連續的箭矢猶如雨點將雙方之間的空間遍布,第一道弓弦響動,第二道弓弦繼續響動,又是第三道,在這個重復的過程中,九百只長箭被射了出去,在眾人眼前,一片長箭遍布的叢林聳立在眼前。
百分之五十的長箭落空,鋒利的獸牙箭全都鉆在地上,很多碰撞在一起,搭建成幾何圖案,但在叢林之下,卻是一個個微型丘陵,長箭猶如暴風,將荒人像麥稈一般吹倒,上百個荒人就這樣倒下了,甚至看不清他們死時的樣子,只有鮮血匯聚在一起,蜿蜒向低洼地流去。
第一次交手,一人不傷,殺人過百,這是荒野人戰場的奇跡,讓山頭上觀戰的部落勇士們在歡呼中,也感到一絲悚然,什么時候,他們已經強大到這種程度了?
桿子雙眼明亮異常,猶如八百瓦的電燈泡,一顆心咚咚跳動,快要蹦出嗓子眼,張小強決定作戰隊伍規范化訓練之后,大部分勇士和親奴都被分成四支隊伍,一直在外面艱苦訓練,幾乎沒有人能理解,只是對天爪畏懼,他們不得不抱著不滿去列隊跑步,相互配合。
這個過程中出現過各種各樣的消極與抵抗,都被高峰強制性的壓制,甚至懲罰了不少人,又用大量的肉食作為獎勵,才最終將這些人整合在一起,這還只是粗步整合,并沒有達到高峰理想中的程度。
即使是這樣,取得的戰績也足以讓人嗔目結舌,荒人在箭矢邊緣不敢靠近,百多戰友的尸體和鮮血,殘酷的告知他們,眼前這群人并不好惹,若是繼續向前沖去,天知道還要死多少人?
一陣鼓噪聲響徹戰場,卻是先前逃散的人群,他們一直躲在不遠處眺望戰事,看到部落小勝,立刻狂妄起來,大聲喧嘩,鼓動著高峰的隊伍向前,去將荒人打個落花流水,更多人卻望著箭矢尾巴上的翠葉錢眼睛發紅,想著是怎么將滿地的翠葉錢收集到自己的荷包里。
鼓噪聲讓高峰皺起眉頭,身邊的勇士們也不滿,這時荒人的隊伍沒有再進攻,竟然開始收縮,高峰的八百人正處在兩座山頭之間,若是向后退去,能推進山頭的防護體系,這才是他敢正面作戰的根本,但荒人不上當,不再向前推進,讓他也有些糾結?對持不是他想要的。
“對面的人,出來一個說話…。”對持了差不多十多分鐘,更多的荒人匯集過來,差不多有近兩千的樣子,但個個臉色慘白,一副快要站不穩的樣子,高峰將這一切都看在眼中,并無表示,一直到荒人中間走出來最強壯的戰士。
這個戰士與其他荒人戰士一樣,在身上畫著白骨骷髏,皮膚上也勾畫出各種色彩艷麗寓意不明的圖案,但他的眼神卻是最灼亮的,手中的武器也很有特點,是一整塊野獸的下顎骨,上面密集的排列著鋒利的獸牙,最鋒利的獠牙長達半尺,可見野獸在死前是多么威猛狂野,
巨大的下顎骨就像死神的鐮刀,讓這個身材并不高大,肌肉也并不強壯的男人有了與他人不同的悍氣,當他向這邊眺望的時候,眼神中有強烈的自信,仿佛面對的只是一群土雞瓦狗。
豁牙想要站出去,就像面對其他荒野部落的人,卻高峰給抓了回來將其推到一邊,高峰親自站到隊伍的最前面,身后黑壓壓的隊伍林立如松,不晃不動,給高峰帶來最強大的支持。
“哈,是個小崽子?”男人看到高峰的臉頰,第一聲說出他的輕蔑,但他看到高峰全身上下,密密麻麻的傷口之后,一時啞然了。
“要戰就戰…。”高峰在男人啞然的瞬間,猛地爆發出他的怒吼,身后八百名戰士同時舉起武器,海嘯般狂吼道:“呼…喝…。”
“呼…喝…。”兩座山頭千多人也舉起武器或者拳頭,全身緊繃地用胸腔的氣流爆發出怒吼,猶如山崩海裂的狂吼,讓荒人一起變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