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峰臉色鐵青,一腳踩住男人,任由腳下的男人死命掙扎,毫不動搖,冷眼的雙眼掃視周圍,絲毫無懼就處在眾人中間。
“從現在起,除非自愿加部落從親奴開始,不然,任何人都不準放進去,不想成為親奴也行,自己找地方去…。”
高峰的話讓周圍的人騷動起來,但隨之便聽到頭頂的山頭上一陣陣嘶吼,無數的長毛投槍在猶如刺猬的長刺林立,數不清的強壯男人正對準下方虎視眈眈,在這種絕對的壓迫下,大多數人都畏懼了。
“不要上當,他們只是一群外人,北龍峽谷一直都是南部荒野的,他們沒有資格拿走…。”
不知從何處傳來一個挑撥性的聲音,讓高峰的眉頭皺起,最怕的就是這種人,一旦挑頭,很容易讓那些沒腦子的家伙盲從,不由地暗恨,動了殺心。
“誰敢鬧事,殺無赦…。”在山頭響起桿子的怒吼,只見桿子抓著人高的蘇格蘭長弓,滿月弓步,手中的一米多長箭巍巍顫動,下一刻便嗖地飛來出去,在人群中刺出一聲凄厲的慘叫,頓時讓人群騷動著向周圍擠開,露出一個空地。
空地之上,一個頭發散亂,遮住眼睛的男人正被利箭刺穿胸口,釘在地上,修長的利箭從他的后背刺出,穿過一米二三的距離頂在地上,恰好將他后倒的姿勢給撐住。
高峰暗自點頭,他為什么沒有殺人?是這叫罵的人罪不至死,若當眾挑唆就有了取死之道,北龍峽谷是部落元老聯合會賣給黑爪部落的,這一點人盡皆知,那個人想要鼓動別人搶奪北龍峽谷,就是質疑南部荒野的規矩,質疑長老聯合會。
殺戮之后是短暫的安靜,借這個機會,高峰猛地跳上一只不知道是誰的土蜥上,對著下方無數的人頭大聲吼道:
“這里是黑爪部落,黑爪部落的北龍峽谷,你們過來,是相信我們能夠擋住荒人,你們過來是對北龍峽谷的信任,這一點,我很感謝你們,感謝你們對黑爪部落的看重。有人說我們是外人,可你們摸著心口問問,我們對不對的起你們,交易給你們的東西是不是最公平的,拿出的武器是不是最好的…。”
高峰的嘶吼回蕩在幾千人的耳膜周圍,黑爪部落中很多人慚愧的低下了頭,他們交易出去的東西還真不是最好的,最好的都被留在了部落,很多人正是為此為崇拜高峰,如果換做他們,說不定真的會為了作為的良心,而將好東西全部賣出去。
“荒人入侵,我比你們更加了解他們的野蠻,是他們燒毀了西部荒野的部落,殺光西部荒野的男人,搶走了西部荒野的女人和孩子,孩子沒了可以作為榜樣的阿大,只能成為荒人,長大了再和部落的孩子戰斗,你們愿意么…。”
高峰用鼓動性的話語,洪亮的聲音,還有一氣呵成的慣性,造成的沖擊力讓周圍的人群心神被奪,一起安靜的注視著高峰。
此刻這些人正處在焦急焦躁的狀態,他們不知道前路如何,荒人的強大讓他們膽戰心驚,到這里來并不是他們相信黑爪部落,而是他們知道這里有大量食物,出產高質量大威力的武器,想要看看有沒有機會撈一票。
但在高峰鼓動性的演說中,連他們自己都有些相信,正是他們下意識的認為黑爪部落很安全,結群結隊的過來。
這也是高峰的機會,來這里的大多數是驚慌所措被打散的部落人,他們只是想要找個地方得到救濟,或找個地方落腳,在他們匯聚的時候,一些沒有腦子的家伙也跟著過來,也許他們本身就是前往絕望堡壘的,結果跟著人群稀里糊涂就過來了。
沒有部落首領,沒有統一的勢力,這里的人心不齊,在那個嘴賤被射殺的家伙死亡之后,沒有人站出來出頭,高峰用對付潰兵的方式做了一番演講,讓這些人暫時穩定下來。
高峰不敢將這些人放進峽谷中間,至少在峽谷正值籌備防御的時候不敢,所以才有之前的提議,只有成為親奴才能進去。
“你們不想被荒人殺死,我也不想,但你們誰都不知道,中間會不會混進荒人的尖細…。”
高峰這句話讓人群轟地炸開,同時用審視的眼光打量著周圍,即使南部荒野部落幾百年已經有些陰謀算計,或者巧取豪奪但對下層的人來說,他們還是活的相對單純,沒有知識就沒有文化,沒有文化的人基本不會動腦子。
若是同一個部落的人,絕對不會相互猜忌,但是這些都是來自不同部落的人,所以他們對高峰的話信了六分,在這時候,在陌生的部落面前,在沒有了部落作為后援之后,即使只有三分也是強大的心里暗示。
高峰一句話便讓這些人相互猜忌起來,高峰隨后說道:
“當然,我不相信女人和孩子是荒人,他們不可能做出這么傻的事兒,所以,女人和孩子可以無條件的進入…。”
這句話讓很多女人一起痛哭出聲,在她們的映像中,這里最不可能進去的就是她們這群沒有戰斗力,除了吃什么都不能干的人,但沒想到,她們是第一批進去的,即使會成為奴女,她們也愿意,至少能躲過傳說中以人肉為食的荒人。
“必須成為親奴才能進去么…。”這時有人大聲向高峰喊道,很多人都是身份高貴的部落勇士,雖然他們知道,到了其他部落,不成為契奴就是好的,但心里總是不甘,若是愿意成為契奴,他們直接去絕望城堡了。
“換做是你們,會讓一群可能混入了荒人的陌生人進入自己的部落么…。”
高峰的回答讓人無話可說,下面的人群相顧無言,那些昏頭跟著人群跑,攜帶了大量物資的部落眾則開始盤算起來,到底是去絕望堡壘劃算,還是在這里劃算,他們對黑爪部落沒有什么信心。
“當然,你們也可以去絕望堡壘,不過我要告訴你們,整個荒人幾十萬荒人戰士的目標就是絕望堡壘,只要我們挺過最初的攻擊,就不會有事…。”
高峰的話不難理解,即使沒有文化,這些人也知道絕望堡壘是戰場中心,若他們過去,難保不會成為炮灰,相反,倒是這里更加安全一點。
當然,他們還有第三條路,跑進荒野的偏僻地方躲起來,但誰也說不清荒人會不會找到他們,荒人已經被嚇破了膽的部落人給魔化,在眾人心中根植了無所不能,殘酷暴戾的印象。
“我們有物資,我們不會消耗食物,能不能讓我暫時躲避,等荒人走了,我們就離開…。”
下面又有人喊出聲,他們代表著這里數量占據三分之一的有產著,是鄰近部落的人,有足夠的時間帶著家當,他們都不是一個人,女人孩子,還有契奴牲口都帶著,看到這些人眼中的期待,高峰緩緩的搖頭。
“我不能冒這個險,不過,你們可以到北龍峽谷后面,那邊雖然沒有水,但是地勢陡峭,有無數雜草可以喂食畜生,我們可以給你們牽一根管子,每天賣給你們一些水,保證你們能夠活下去,當然,你們也需要幫忙防備一下我們的身后…。”
高峰不動聲色的將這個方法說了出來,讓站在山峰之上凝聽的二長老眉開眼笑。
高峰說的地方,是北龍峽谷后面的山坳,那里除了雜草就只剩下石頭,又有六十度的斜坡,絕對是易守難攻,但就是沒有水,任何人都不可能在那里撐過一個星期,對北龍峽谷來說,卻是雞肋的存在。
山坳形成與山坡中間,就像只有半邊的火山口,想要到達山頭,還有近乎直線的三十多米落差,只要安排兩到四個小隊,便能死死地守住,但是交給下方這些人就不同了,不用浪費一個兵力,身后又多了一層保障,就算他們全部叛變,只要斷了水源,還能成為威脅?
“那沒有糧食的人怎么辦?”這時又有人叫喊起來,峽谷背面強差人意,至少能保證自己的自由之身,但是,其他沒有糧食的人怎么辦?
“不要問我,我們的糧食只給自己人吃…。”高峰攤開了雙手最后說了一聲,便跳下了土蜥向山谷走去,這時在沒有人吵鬧,他們只有兩條路,要么成為親奴,要么離開…。
絕望堡壘的防御體系分為兩層,一層是荒野,一層是城市,荒野便是高峰看到的那條長達一公里,橫在兩座山峰之間的巨大圍墻,和北龍峽谷有異曲同工之妙,但地勢沒有北龍峽谷這樣絕,若是小心一些,說不定還是能夠攀爬上去的。
無數人云聚與絕望堡壘下方,搭建的帳篷一座挨一座,形成巨大陰云將大地罩住,無數人行走在帳篷之間的狹小道路上,賣出他們能賣出去的一切東西,只希望能得到足夠的食物填飽肚子。
這里幾乎什么都看得見,精良的武器,美麗肥碩的女人,兇猛的野獸,還有充當卡車的駝獸,珍貴的藥材,輕易看到不到的荒野寶物,甚至連流行的黃金面罩和床弩都能看得到。
在眾人憂心未來的時候,無形的大手正在瘋狂的掃貨,藥材,金屬,駝獸,床弩或者長矛,還有各種粗加工的獸皮,只要可以成為戰略資源,都被瘋狂的吞一空,所有物資流向都指向同一個方向,絕望堡壘。
與此同時,還有大量擁有戰斗經驗的部落勇士正被征集在一起,加入所謂的雇用軍團,這個軍團只有一個標準,至少殺過三個人以上,南部荒野的部落勇士早就丟掉了傳統,很多人倚靠繼承得來的頭銜成為勇士,在這個時候,他們成了最悲慘的一群人,丟掉了食物,丟掉了家族,就連成為炮灰都沒有人要。
這也是重新洗牌的機會,很多殺過人的通緝犯,或者藏身在荒野,被趕出部落的浪人乘機洗白了自己,他們只要能證明自己殺了幾個人,便會被收編,即使他們上了部落首領的小姨太,也不會有任何問題,因為,他們的身上籠罩著家族的光環,即使庇護者也不能傷害他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