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難,真的很難…。”二長老一直在搖頭,從他們進入谷口之后,二長老就沒有說過一句好話,不斷打擊著高峰,讓豁牙對二長老很是不屑,對別人很難,對高峰難道就難了么?
“確實不容易,人上去了下不來,下來了上不去,太陡了,比絕望城堡還要難…。”額頭布滿皺紋,胡子半白的中年老男人是新的四長老,也是滿頭部落的大長老,平時低調,在兩個部落正式合并后才加入進來。
高峰站在潮濕的黑色巖石向一線天似的陡峭眺望,峭壁陡峭崎嶇,一道道鋒利嶙峋仿佛刀鋒似的凸起縱橫錯落,人從上面掉下來,不等落地便會被分尸。
峽谷最寬處不到三十米,最窄的地段只有七八米,還被溪水占據,地面上除了雜草就是碎石,這里的石頭也比荒野中的石頭鋒利,完全可以當做武器,輕易將人腦袋砸穿。
漫步在溪水中,穿著草鞋的雙腳咚咚地濺起一蓬蓬水花,高峰繼續向前,二長老和豁牙,還有四長老只能跟在后面。
峽谷總長十七八公里,河道彎曲扭結,猶如九曲十八彎,大多數地段都很潮濕,偶爾還能遇到可容納十多人泡澡的大水潭,水里的生物也不少,多是指頭長的小白魚,這種小魚有剃刀般鋒利的牙齒,撲食落到水面上的昆蟲,不時可間河道邊已經被青苔覆蓋的白色骨架,上面全是被牙齒刮過的痕跡。
沒有人愿意去靠近這些小魚,高峰知道這些小魚到底有多么兇野,就在前天,兩個親奴跑進來想要抓魚,其中一個人不小心弄傷腳趾,聞到血腥味兒的小魚成群結隊的沖過去,當著另一人的面,將其活生生的撕成了白骨,所有的肌肉組織和軟骨全被吃的干干凈凈,讓那家伙直接被嚇瘋。
除了刀牙魚之外,這里的植物也讓人恐怖,之前探索峽谷的十個親奴有三個都是被毫不起眼的黑色荊棘給刺到,結果不等他們走出峽谷,便如發瘋一般,撕咬身邊的伙伴,或者撞擊著嶙峋的巖石,為了探索這個峽谷,天爪部落整整扔掉了五條人命。
這還只是粗步探索,更多的危險潛藏在哪里誰都不知道,高峰身后,除了已將高峰神話的豁牙,不管是二長老,還是四長老都是戚戚然的樣子。
“找人在河道上碼出水道,用碎石砌好,放上藤條筐子,把所有的刀牙魚全部撈起來…。”
突然高峰站在原地,看著川流不息的水花對身后的幾個長老說道,二長老先是微微愣住,下意識的點頭詢問,要多少個框子?碼幾條水道?
四長老若有所思,到這里水流已經開始喘急,若是不扎進腳步,說不定就會被沖走,若是按照高峰的方法?
“哈,好辦法,前面堆砌水道,后面放上藤條筐,再在下游用鮮血誘惑,肯定能將刀牙魚一網打盡…。”
四長老在中部荒野也曾抓過魚,對二長老和豁牙連魚都沒有見過的土包子來說,他了解的更多一點,高峰點了點頭,又指著雜草中隱約可見的黑色荊棘說道:
“還有這種刺樹,讓人帶著獸皮手套給我拔出來,不要傷到根,這東西是好寶貝,以后有大用,盡可能的多種植一些…。”
豁牙將其聯想到在地犰部落水源投毒的事情,也咋咋呼呼的說道:“到時候我們就把這個東西放在水里,讓敵人去喝…。”
“蠢貨,放在水里你會喝么?”二長老一巴掌拍在豁牙的后腦勺上,轉身對高峰點頭說道:“這件事兒交給我辦,到時候我們又多一件利器。”
變廢為寶讓人心情好,高峰的兩個辦法讓兩個長老多了些自信,看峽谷也不再像之前那樣恐懼。
“前面還有什么?”高峰沒有得意,瞇著眼睛看著前方被山巖擋住的河道問道。
“前面不遠是個灘涂地,都是沙子,會發光的沙子…。”四長老對這里比較上心,張口便說道,讓二長老有些小嫉妒地掃了四長老一眼,他就是這個德行。
“會發光的沙子?”高峰心中一動,還真沒有聽說過,難道是瑩石礦?
四個人貼著刀鋒似的山巖,繞到后面,瞬間,幾人便被眼前一切給驚訝了,高峰的心驟然跳動加速,即使他從來不在乎金錢或者財富,但看到眼前黃澄澄的一片金沙,一時間也被奪了心智,相比高峰,身后的幾個人只是驚嘆眼前仿佛奇跡似的沙子,并沒有想到其他。
這是一個天然的平臺,喘急的水流帶著泥沙從上游而下,回水在這巨大的石臺之上,留下比重較大的金沙,沖走了泥沙,放眼望去,這個天然的淘金盤上堆積的金沙數不勝數,猶如一片黃金海岸。
不知不覺,四個人行走其上,腳下便是黃橙橙的金沙,踩在上面咯吱作響,柔軟的卻像天上的云朵,豁牙倒是有些討厭,走兩步就抖動腳趾,抖落腳趾縫里的沙子,而二長老和四長老看了幾眼變沒了興趣。
“只是一堆沙子?”他們大同小異的想到,只有高峰被眼前的東西驚嘆,好一會兒才回過神來,緩緩地蹲下,抓起一把質體偏軟的金沙捏在手中,從指間的縫隙滑落,一粒粒金燦燦的沙子在無數金沙上碰撞滑動,腦中陡然閃過一個畫面。
“好漂亮啊,我戴上一定很好看…。”站在櫥窗外,菲兒細嫩的雙手住罩住眼角兩側,劃出一個半圓,圓心就是櫥窗里掛在半身模特頸部的項鏈,如麥穗兒交織的金項鏈在燈光下,閃爍著夢幻似的光澤。
“我們買吧,我的津貼夠用,剛好夠用…。”高峰摸著荷包笑的勉強,買了項鏈,下半個月就沒錢吃飯了,也許,以后也沒錢給菲兒買禮物了。
“算了,其實也不一定好看…。”菲兒毫不惋惜的抬頭,明亮的眼神望著高峰顯現笑意,笑的真誠,有一些感動,但更多的卻是堅決。
“又不是買不起…。”高峰倒是下定了決心,掏出軍資卡,卻被柔嫩的雙手緊緊握住。
“我想要的不是項鏈,是你的心,我已經得到了,項鏈神馬就讓它留在這里好了,讓我帶走你的心…。”
“記住我的名字,等你成為戰士后來找我,我叫愷月…。”梔子花一般純美的少女臉頰陡然出現在腦中,讓高峰的心被燙傷一般,臉頰陡然漲紅,想起菲兒的時候,又想起另外一個女孩兒,心中強烈感受到背叛的恥辱和羞愧。
“三爪,這東西有什么用?”豁牙看著蹲在金沙上久久不動的高峰,好奇的問道。
“唰…。”手中金沙盡數撒在腳下,高峰站起身仰頭望向峽谷深處:“沒用…。”
金沙沒有留住高峰,他帶著三個人繼續向前,前方碎石開始增多,大多是巖壁在高溫低溫落差下崩碎墜落的,在巖石之間,偶爾能看到金色閃光的黃金礦脈,這便是金沙的來由,除了金礦之外,還有無處珠簾似的植物根須拽著或大或小的石塊垂懸在半空,隨風而蕩漾。
到了這里,前行變得艱難,濕氣更重,讓習慣荒野干旱地區的幾個人反應都不是很好,高峰卻很享受這里悶熱的潮濕,行走在崎嶇的石頭堆上,高峰猛地趴下,不等豁牙驚呼,就見高峰手中拽著一根扭曲的東西站起來。
“這是什么…。”豁牙看清那五彩斑斕,小臂粗細扭動的鱗甲怪物不由地驚呼,同時驚訝的還有二長老,唯獨四長老臉色嚴峻。
“長蟲,這是長蟲,快扔掉,咬人會死的…。”四長老有些驚慌,一個勁兒大喊,讓豁牙和二長老同時變色,有些進退失據,誰知道腳下會不會竄出一條長蟲?
高峰沒有扔掉,捏著毒蛇的七寸,好奇地打量這條十多斤的大蛇,大蛇顏色五彩斑斕,鮮明的顏色猶如警告,三角形的蛇頭猙獰恐怖,絲絲吐出的蛇信閃動如電,最讓他驚奇的是,蛇頭之上,那半寸長的瑩黃色小角,脆嫩的好比新鮮的竹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