貧富差距在這里體現出來,最富裕的地區是部落最中心,那里建筑豪華壯觀,但看不到部落勇士,進出的都是衣著考究的人群,他們沒有健壯的身材,個個表現的弱不禁風,仿佛一群色彩艷麗的鵪鶉。
而那里更多的是堆積如山的物資,各種各樣的物資,綿延堆積在巨大的貨場之中,每分每秒都有東西被送進來,或者被運出去,讓西部荒野這群土包子目瞪口呆,就連穿著同樣講究的豁牙都有些不自在起來,看向高峰的次數也增加了不少,被高峰兇狠的視線給瞪回來。
“黃犼部落是南部荒野數一數二的大部落,每年和絕望堡壘貿易的物資成千上萬,多的你們一輩子都見不到…,每年至少有數百萬袋糧食從那邊過來,收走各種皮毛,草藥,獸骨,還有…。”
能教出二爪這種極品的坎子,顯然對黃喉部落有特別的感情,在這里他能挺著胸口,一副高高在上的驕傲,二爪和其他人全被這種規模的部落給驚呆了,唯獨高峰眼睛掃視著圍繞這中心地區的一座座塔樓,高達十多米塔樓至少能容納二十到四十個守衛者,形成碩大的包圍圈將中心點包圍。
從表面上看,黃犼部落富庶龐大,但高峰卻能感覺到這里人與人之間的冷漠與敵視,也能看出貧富差異造成的隔閡與仇恨,還有部落中,對內不對外的防御系統,都證明,黃犼部落遠比黑爪部落復雜。
“你是二爪?小姑的兒子?”有些人在站出來的瞬間,就會成為所有人視線中心,當黃犼部落的新首領站出來,他的話便是其他人不敢打斷的圣言。
年輕的黃喉英俊爽朗,只是一句話,便讓二爪如沐春風,他從話語中聽出了熱情,
豁牙作為隊伍的領頭人,在黃犼出現的瞬間,便淪為一只不引人注目的土鱉,在這里,只有黃犼和二爪才是中心,他和其他人都被有意無意的忽視了。
若是沒有高峰在隊伍中,豁牙可能會表現出異樣,但在此刻,他的視線一直放在自己的雙腳之間,沉默而低調。
豁牙的表現讓眼神并沒有放在二爪身上的黃犼詫異,他是故意這樣說話,給豁牙一個下馬威,從而占據主動權,倒讓豁牙給他深不可測的感覺。
“你是?”二爪有些傻愣,猶如太陽神般晃眼的黃犼給他相形見愧的自卑,猶如乞丐站在高富帥面前,看到人家身上那身做工考究,修身朔形的緊身皮甲,再看到自己身上只能算作普通的獸皮,他恨不得找條地縫鉆進去。
“我是你表哥,也是黃犼部落的首領,小姑在等你,你跟我去見她,這里的人你看怎么安排?”
黃犼的熱情只針對二爪,對其他人絕對無視,幸好來這里的人全是親奴和后勤,也幸好隊伍中有了高峰,豁牙懂得收斂自己不成熟的鋒芒,一時間,二爪有種飄飄然的感覺,感覺只有在黃犼部落,他才是個大人物,至于豁牙或其他人都被忘得一干二凈。
“那還等什么,我們去見阿嬤吧…。”二爪根本沒有提及其他人,豁牙嘴角掀起一絲譏誚,而黃犼眼神閃過意味不明的笑意,至于其他人,全都沒有反應。
“坎子,交給你了,二爪,走吧…。”
黃犼的高傲與冷漠在不經意中表現出來,坎子有些手足無措的站在豁牙面前,望著轉身離去的兩人,他在黑爪部落生活了十多年,雖然保持貪財好利的本性,但黑爪部落依然在他身上刻下了烙印,部落長老在他心中還有著威嚴。
“坎子叔,我年紀小,你也是部落的老人,不用太客氣…。”自從成為五長老,豁牙再也不輕易露出那口缺了口的牙齒,但在這里,他裂開了,眼神真誠而熾烈,讓坎子全身十萬八千個毛孔無一不爽。
“看人家,難怪會當上五長老?”坎子并不是長于算計的上位者,豁牙讓他心中糾結放下的同時,也有了知遇之感,熱情的招呼著豁牙,叫過人將黃喉看不起的禮物卸下,帶著他們去吃飯。
僅僅一頓飯,眾人又被震驚到了,冒著尖兒,猶如珍珠般滾圓晶瑩的飯食用人高的大桶裝,至少百斤,烤的油滋滋的不知名野獸,還有泛著氣泡,湯色乳白的雜碎湯,只是看到,便讓這群認為沙棗餅就是美食的土鱉們喉嚨里伸出了爪子。
“這…,這是部落首領們才能吃到的吧?”豁牙有也被震住了,他不知道庇護者們吃的是什么食物,但在此刻,他認為庇護者吃的東西也就是這種程度。
“別人我不知道,但在這里,只不過普通的飯食吧,這些是給你的手下們吃的,我們的飯廳在里面…。”坎子帶著一絲得意,一絲不屑,一絲炫耀的說道,讓豁牙直接無語,他不知道說什么好了。
“那你們的部落勇士頓頓吃這個?”豁牙不由地羨慕起來,若是這樣…。
“哪有,有本事會賺錢的,吃的比這還好,沒本事的人,連糧食都沒得吃…。”依舊是先前的語氣,但高峰聽出新的東西,而豁牙想到之前,在貧民區看到那群過得不如意的勇士們,心中不知為何竟也難受起來,眼前的東西成了一種譏諷。
豁牙不明白什么叫做朱門酒肉臭,路有凍死骨,他只知道不該這樣,部落勇士是部落的基石,是維護安全和生存的庇護者,怎么能這樣對待?在坎子殷勤的拉扯下,豁牙向里面的房間走去,忘了高峰還在外面。
豁牙心中閃過在高峰那件狹窄的小房子里看到的烤肉,比起眼前的烤肉,簡直就是垃圾堆里變質的垃圾一般,但在這里,那石頭般的烤肉卻比滿桌子的豪華大餐更讓他懷念和心動。
一群餓死鬼看到最豐盛的食物是什么樣子的?高峰是真切的體會到了,從部落里出來這么些時間,他也有些餓,食物不錯看上去,便準備上前,但身邊人一窩蜂擠過去,一下就將從沒有和別人搶過食物的高峰撞開,自然對提供的餐具視而不見,猶如蒼蠅般擠在食物邊上。
按說,這里的食物足夠幾十個人吃到撐死,但在混亂的搶奪中,高峰不等看個明白,烤肉還有形似米飯的東西便消失一空。
幾乎所有東西都被饑餓的男人們搶走,他們用雙手抓著滾燙的食物,蹲在角落里嗚咽的吞食,不少人卡的翻白眼,也依然不停的往嘴里塞,生怕別人搶走,倒是滾開的雜碎湯沒有人理會,高峰猜測是怕燙熟了爪子,才沒有人心動。
拿起碗,舀了滿滿一碗雜碎湯,不等吃到嘴里,又是一陣混亂,男人們看到高峰的操作,再次將他擠開連鍋端,聽著木勺刮鍋底的聲響,高峰端著碗苦笑的站在門邊,心中對這些人可憐又可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