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吧,找我什么事兒?可不要告訴我,是聞著肉味兒跑過來的…。”
已經過了十分鐘,豁牙沒有毒發生亡的跡象,高峰對自己的能力有了新的認識,但對豁牙自然不會有好言語。
“嘿嘿嘿,三爪,你的事兒我們都知道了,幾塊肉對你算得了神馬?以后你接管了奎土的財產,這肉啊,還不是想吃多少就吃多少?我阿大說了,現在整個部落最威風的就是你了…。”
“嗯?什么意思?”高峰皺起眉頭,疑惑的望著豁牙,心中懷疑是不是豁牙吃飽了沒事兒干來取笑他的,說都知道,奎土的財產都被部落接管了,如果他不拿到荒人十顆人頭,別想拿到那些東西,拿十顆人頭?可能么?他又不是劊子手。
“奎土死了,誰都害怕自己會成為下一個奎土啊…。”豁牙有些自得的賣弄起小關子,隨即他發現高峰老在盯著自己的鼓囊的褲襠看,以為高峰準備搶回他藏在小弟之間的烤肉,不由地夾.緊雙腿說道。
“你殺了奎土就該是部落勇士了,可你還得參加考核才能正式成為部落勇士,所以,你還是隨侍,但你不管能不能通過,你都是部落勇士…。”
“說人話,別繞來繞去。”高峰一聲爆喝,他很不習慣豁牙的饒舌,特別是豁牙得意的時候,還好,豁牙知道高峰的脾氣,縮了縮脖子加快語速說道:“你現在是能殺死勇士的隨侍,所以你可以像任何一個部落勇士挑戰,只要你打敗了他們,就能得到他們的財產,沒有人不害怕,所以你現在是最威風的隨侍,沒有人敢得罪你…”
“哦?沒有人敢得罪我?”高峰瞇起眼睛,那一閃而過的寒光散發著極度危險的光澤,豁牙沒有發現什么,他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在雙腿之間,大腿的皮膚是全身最嫩的地方,兩塊肉干摩擦的很不舒服,他很想取出來,又怕高峰搶回去。
高峰不知道豁牙的糾結,還好他不知道,要是他知道豁牙在擔心他搶回摩擦了豁牙小弟弟的肉干,毫不懷疑,他一定會把肉干塞進豁牙的菊花里。
“豁牙…。”高峰猛地睜大雙眼,死死的盯著糾結的豁牙,讓豁牙不由地夾.緊菊花,雙手捂住小弟弟,驚惶的望著高峰。
“想不想吃更多的肉干?”高峰盡量用蠱惑的語氣說道,豁牙連連搖頭,荒野人生存法則之一,永遠不要相信別人的承諾,天上不會掉沙棗餅,會掉下了的只有石頭,東西吃掉肚子里才是實在,哪怕眼前對方的再多,吃不了也是空談。
唰…獠牙刀狠狠地刺在豁牙雙腿前的地面上,高峰兇狠的眼神瘋狂的讓豁牙恐懼。
“不想吃,你也得給我吃…。”高峰一字一頓的吼出來,他已經明白了黑爪部落的生存法則,沒有退讓一說,只有讓人害怕,害怕到想起他的名字就會恐懼,要不然,今天是下毒,明天就會是暗殺?后天會不會是意外?
沙暴帶來的災難多是對過冬產生的連鎖影響,比方說房子被摧毀不能御寒,干糞堆被卷走,沒有燃料御寒,沙棗田被刮成地皮。沒有收成和過冬的飼料,還有沙子堆積在圍墻之下,會造成各種防御漏洞。
沙暴帶來的殺傷力很大,但也只能殺死房屋被摧毀的人,黑爪部落的房子都很堅固,人員損失還不算慘重,但黑爪部落情愿人員損失多一些,其他損失少一些,至少,冬天不會那么難熬。
擔心冬天的多是底層,有些實權的高層是不用在意的,他們的房屋是最堅固的,儲備也是最豐足的,哪怕牧畜也是最多的,所以,哀傷和愁苦的永遠是二八分界線的那百分之八十的下層人。
高峰走在忙碌的人群中,帶著愁眉苦臉的豁牙和紅沙慢步向前走去,街道上的沙子少了很多,很多契奴累的雙腿顫抖,也依然在鞭子的催促下,艱苦的完成工作,高峰冷眼從旁邊走過,哪怕還有和紅沙差不多的小契奴,他也沒有去阻止,整個社會都是這種不正常的形態,他又有什么辦法逆流扭轉?
突然,紅沙全身一緊,一根鞭子狠狠地朝她抽過來,不由地閉上眼睛,連躲避都不敢。
“啪…。”一聲脆響,鞭子抽在紅沙身前傷痕斑斕的手臂上,紅沙猛地睜開眼睛,驚奇的看著擋在她身前的高峰。
“對…,對不起三爪,部落規定,所有部落勇士的契奴都必須除沙…。”打狗也要看主人,而紅沙的主人是現在最不能惹的人,揮出鞭子的部落勇士有些尷的后退,連連辯解。
高峰手臂火辣辣的刺痛,但他心中的怒火比這刺痛強一千倍,這鞭子連他都受不住,更別說單薄的就像瓷碗的紅沙,他毫不懷疑,鞭子抽在紅沙身上,一定會讓她吐血的。
“我是部落勇士么?”高峰緊握獠牙刀的刀柄向前一步,向部落勇士逼迫過去,左手卻悄悄的摸到軍刀刀柄。
“隨侍沒有權利擁有契奴…。”另外一個部落勇士看到高峰眼神中的瘋狂與暴躁,不由地上前,想要化解兩人之間的矛盾。
“我是隨侍么?”高峰猛地轉頭,瞪著新出現的部落勇士,讓他張口卻無言,誰都知道,不管高峰通不通得過考核,他都是部落勇士,這簡直是個坑爹的身份,半上不下的,讓人糾結。
“這…。”部落勇士吶吶的退去,他已經插不上手了,高峰特殊的位置,讓部落的規矩產生了BUG,而高峰還能向任何一個勇士挑戰,這都讓人糾結。
“記住,只有這一次,下一次就等著和我決斗…。”高峰最終放棄了和部落勇士的糾纏,還有一塊大目標等著他,豁牙走上前點頭哈腰的隨部落勇士說道:“三爪今天正在找人挑戰,脾氣有些沖,不要放在心上…。”
豁牙半是勸解,半是炫耀的話語讓部落勇士的臉都綠了,但荒野人不懂得道歉,他們深深看了桀驁不馴的高峰一眼,轉身向別處走去。
紅沙挺著小胸脯,昂首走在豁牙身后,遠遠看著最前面沉默的高峰,心中涌起一股很快樂的情緒,比她吃飽肚子還要快樂,她決定將這種情緒永遠珍藏,一輩子不忘掉。
“桿子叔,桿子叔…,在不在…。”
高峰冷峻的臉色到了桿子的家門口便解凍了,猶如變臉一般,露出親切的微笑,讓豁牙驚呆,懷疑此刻高峰是不是鬼上身?
桿子趴在窗邊驚疑不定的看著滿臉笑意的高峰,心中閃過大爪母親那刻薄的嘴唇,有些疑惑的撓著光溜的腦門:‘難道,真的只是烤肉?’
如果高峰怒氣沖沖的趕來,桿子一定會找地方躲起來,只要挨過今天,隨侍的考核會重新啟動,到時高峰也沒有資格挑戰他,但是…,高峰是笑著來的,難道是因為別的事兒?
高峰嘴角微笑,盡量瞇著眼睛,表達自己的善意,心中卻痛罵著桿子老奸巨猾,若不是他看出桿子絕不會像其他部落勇士那樣無知無畏,早就踹門了。
桿子猶豫了一會兒,看清高峰身后正四處打量的小契奴,突然覺得自己明白了,契奴只有部落勇士才能擁有,而隨侍只有自己的口糧,對這些十五六歲的孩子來說,每天的食物都是他們的阿大拿到部落統一分配的,不可能有剩余,應該是來給契奴要口糧的。
想通之后,桿子打開了大門,親熱的走出來,對高峰說道:“哈,算你有眼光,知道有難處來找叔…。”
“是啊,侄兒正想吃肉,可沒有牧畜,這不是找桿子叔弄點?”高峰笑臉盈盈的抽搐獠牙刀,直指桿子的鼻尖,用那親熱的語氣說道,在豁牙神情古怪的向后退去時,桿子的臉色唰的發白,終日打雁卻被啄瞎了眼。
“想吃肉,我還會不給么?何必這樣…。”桿子想去摸不知道多少年沒有動過的獠牙刀,心中又提不起勇氣,高峰正是熱血沖頭的年紀,若是像殺奎土那樣下手沒個輕重?
“都是自家人,我還是自己來拿好了,萬一桿子叔送給我的肉加了東西,吃壞了腸胃,還不是要怪到您身上么?”
高峰言有所指,桿子徹底絕望了,苦笑著抽出獠牙刀對高峰說道:“還是貪心惹禍,動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