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裂山的雙手摸到神佑炮瞬間,臉上頓時浮現狂喜,若是以前,一定會高興的跳起來,袖珍神佑炮何止提升十倍,絕對是裂山中的大殺器,比地下人開發的感知增幅器還要超出數倍不說,能力流轉在神游炮上,讓他有種連崩云伽羅也能射殺的豪邁,更別說那細膩而流暢的控制,只要他愿意,完全可以打出機關炮的效果。
“行動開始…。”
高峰一聲令下,兩個低階伽羅就一前一后跳下飛艇,當身影被云層吞沒,一道道微弱的光芒,就隨著神佑炮的發射,將云層捅出筷子粗細的圓洞。
兩個伽羅穿出云層的瞬間,就不再關注下方廣袤的大地,這些東西,在他們學習控制單兵飛行器時,就見過多次,此時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下方那艘龐大的戰艦上。
按照以前的訓練,應該不管不顧的撞擊過去,即使自己被戰艦的防御火力打死,也不能偏離一寸,這是最簡單,也是最殘酷的攻擊方式,可高峰讓他們實驗的新戰法,顯然不是第一次就能用出來的。
第一個沖出云層的伽羅有些盲點,他不知道自己到底該不該將手中的晶石裂變器扔過去,因為圣主大人只要求讓他吸引火力,讓后面的人攻擊,可問題是,他到底怎么吸引?
下一秒,漫天的火雨就像他籠罩過來,這是他心中充滿無奈的悲憤之意,終于明白了什么叫做火力吸引?不就是當靶子唄,當靶子誰不會?伽羅啟動了單兵飛行器的變向裝置,這是為了以防沖出云層,錯過了對撞的機會,而設定的高速轉向噴口。
既然不用對著彈雨沖鋒,轉向躲避彈雨還是可能實現的,尤其是伽羅,不管是神經反應,還是對危險的預感,都不是普通人能比的,更別說他不用完成主要攻擊。
就在這時,伽羅又有新的發現,凡是有可能真正殺傷到他的毀滅戰士,或者近程防御系統,都會先一步受到打擊,云層總有莫名其妙的攻擊,將那毀滅戰士或者艦載武器擊殺或擊毀,讓他存活的幾率大增,他無師自通的掌握了眼鏡蛇機動,大螺旋翻滾,黃蜂八字回旋等等復雜的空中變向動作,讓他被擊中的時間拖延,也讓后方沖出云層的伽羅有了一絲緩和。
這是前者用命爭取的一線機會,在戰場上,能辦到的事情不多,尤其是在戰艦龐大的火力網面前,即使有一線機會,也未必能夠起到作用,幸好他的手中還有一枚晶石裂變器。
如果用一個非常形象的比喻,那就是窮人的核武器,尤其對于華夏來說,沒有混沌陣線那般強大的生產力與科技儲備,沒有龐大的艦隊與恐怖戰力,唯有將自身的優勢發揮到極致,晶石裂變器就是一件性價比相當不錯的戰略武器。
裂山伽羅將最具威脅的毀滅戰士與艦載武器清除,誘餌伽羅很好的拖住大部分火力,讓重型戰艦層次分明的防御網出現空檔,讓主攻手很是輕松的切入到對方的防御內線,險而又險的與之交錯而過,雙方相隔不到五十公分,只差一點就要碰撞在一起。
五十公分的距離,只需將手臂伸直,就能觸摸到一晃而過的艦身,甚至無需觸碰,開啟強磁吸附的晶石裂變器自動跳出手掌,吧嗒一聲,貼在了重型戰艦上,十秒鐘的時間一晃而過,在伽羅無限向下墜落的時,身后摧殘至極的光芒炸亮,將天與地的陰影驅散,隨后他便拉起單兵飛行器,向頭頂望去。
一切都變得不同,那密不透風,讓人窒息的攔截火力,那龐大如山巒的重型戰艦,還有緊緊追在他身后,等待開火機會的無人攻擊機都消失了,只剩下零零碎碎的戰艦殘片向下方墜落,宛如異常黑色的大雨。
隨后他就看到更上方的云層閃耀這鮮紅的光色,宛如霓虹燈在閃耀,接著就見到更多的殘骸從云層中跌落,讓伽羅心中一緊,難道浮空飛艇被擊毀?那他又該怎么回去?
下一刻,伽羅的心放下了,墜落的全是無人攻擊機的殘骸,白色的殘骸碎片上,還殘留著混沌陣線的字母編碼,躲過殘骸碎片,伽羅終于回到云層之上,隨即身后的單兵飛行器就開始冒煙,隨時都有蹦碎的危險,不過足以讓他回到浮空飛艇的甲板上。
剛剛回到甲板,整個人就像癱瘓般,倒在甲板上動彈不得,此時他依然不敢相信,自己還活著,原本他早就做好了戰死的準備,幾乎所有人都在告訴他,這次出擊,幾乎就是必死的命運,可他為什么還能活著?
“是他,正是因為他告訴我的新計劃,所以才…。”
伽羅看到一臉嚴肅的高峰,心中涌起從未有過的激動與感激,扭頭尋找著與他一起出擊的伽羅,他要與那家伙一起好好去感謝崩云圣主,可是找了幾遍,也沒看到那人身影,下一刻,有人拍打著他的肩膀說道:
“你的運氣真好,兩個人出發,只有你回來…。”
“不…,不是我運氣好…,是他把命給我了…。”
兩個人一起出發,必然需要有人吸引火力,若不然,兩個都可能被擊落,連靠近的機會都沒有,一旦不能在第一時間將重型戰艦擊落,戰艦隨后的反擊,就像之前看到的流星火雨那般,連逃脫的機會都沒有,這就是戰場的殘酷,你死我活,沒有妥協的可能。
雖逃過必死的命運,伽羅心中更加壓抑和沉重,在身邊諸位伽羅羨慕的眼神中,他感到自己心中彌漫的羞恥,若當時高峰讓他吸引火力,讓另外一個人去主攻,也許活著的就是那個人吧?
“你已經取得戰果,將會帶著榮譽回去,你的家族和親人將會為你自豪,每個人都會視你為英雄,你也不需要在參加戰斗,你和你的家人將會得到最好的待遇…。”
高峰悄然無息的站在低著頭的加羅面前,語氣沉重而堅定,這是他不容置疑的決定,眼前這個人就是他樹立的榜樣,不管對方有多么自責和愧疚,活著本身就是一面旗幟,激勵別人更加勇敢的旗幟。
“我…。”
“不用說,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你也不用愧疚,戰友就是愿意為你去死的人,既然他死了,你就更要好好的說著,將他的那份兒一起活…。”
高峰拍了拍對方的肩膀,說出這番話之后,轉身離開,只有在戰場上掙扎過幾圈的人,才會明白,戰友不是和你一起訓練吃飯的人,而是為你擋子彈也不后悔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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