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實上,沒有人去猜測天罡圣主身上到底發生了什么,從血無涯悄然無息的帶出血無鋒的人頭,不管天罡圣主當年創下多大名聲,都已不再重要,從這一刻起,無涯圣主將會如日中天,整個伽羅世界都會傳聞他的名字,直到下一個能打破奇跡的伽羅出現。
就在血無涯的名聲鵲起時,又有一個晴天霹靂般的消息廣傳四方,消息的主人正是高峰,一個在頂級家族眼中,不受重視的野生崩云,一個沒有威名與戰績,石頭里蹦出來的家伙,唯一知道的是,這家伙曾在雷裂家族出現過,殺掉了雷裂家族的繼承人,導致雷裂家族徹底崩潰的罪魁禍首,此外就是與以前的玄燁家族有些關系,也只是如此。
能讓所有頂級家族關注關注高峰,恰好是自由之城的情報反饋,恐怖神主殺戮無數,直線所指正是自由之城,自由之城的消息也讓頂級家族關心,真正讓他們震撼的是,恐怖神主竟然能在一個回合之內,擊落三大崩云,其中的熾天圣主更是成名已久的老牌崩云。
若這些只是引起他們的震撼,那么高峰獨占恐怖神主,甚至一度追殺數百里,最終在荒野深處打敗恐怖神主的消息就轉變為驚駭,這么算下來,高峰的戰力豈不是比恐怖神主還要厲害?恐怖神主能在一個回合擊落三個崩云,那高峰又需要多長時間?
讓他們驚訝的還在后面,當頂級家族真正將高峰重視起來后,各種情報源源不絕的匯聚到頂級家族手中,這時他們才知道,高峰正是當日在東南與恐怖神主決戰后生還的人。
若在高峰戰勝恐怖神主前收到這情報,頂級家族的族長只會一笑了之,但問題是,高峰展現出半步碎星的真實戰斗力,那傳聞豈不是真的?混沌神王擁有比碎星伽羅還要恐怖的實力?
恐怖神王就像一記重重的耳光,狠狠抽在所有伽羅臉上,他們終于知道自己是如何短視與膚淺,混沌神王的強大又豈是他們能夠輕視的?隨后這些頂級家族的族長與崩云圣主們又開始后悔,當日雨漣家族三大崩云隕落之后,就不該著急分人家產,現在大多數精力都牽扯在里面,不少頂級家族甚至鬧的如同水火,想要抽身都晚了。
一時間,血獄家族拖拖拉拉的撤離準備終于走上了正規,扯后腿的,鬧矛盾的,爭家產的都開始消停下來,隨之而來的是一大波附庸家族,這些附庸家族都與雷裂家族沾親帶故,很多都是家族的嫡系女兒嫁過去姻親,不管里子還是面子,都沒那么容易抹開。
附庸家族自然有自己的生存方式,那就是對主家的消息異常上心,風吹草動在附庸家族都能掀起驚天駭浪,更別說血獄家族連老宅祖墳都不要,也要撤離的行動,直接讓附庸家族嚇個半死。
血無涯一開始的想法是好的,不管怎么說,也得弄上幾十上百個裂山伽羅回荒野,然后控制這些裂山伽羅的妻兒或者家族,讓他們為華夏的未來賣命,即使晉升為崩云伽羅,也能限制他們,這樣一來,既能解決高端戰力不足的問題,又能給家族留下一條退路,即使依舊不敵混沌神王,至少撤離的人口,總不會多了雷裂家族某些人吧?
問題是血無涯畢竟年輕,以前一心想晉升崩云后找血無鋒報仇,沒機會掌控一方,更不懂人情世故,結果家族恨不得帶走所有瓶瓶罐罐不說,連附庸家族也過來湊熱鬧,更過分的是,附庸家族不止想帶走瓶瓶罐罐,甚至連屬下的人口都帶走,那可是幾萬十幾萬的人口啊?
最后連血獄家族的族長都沒辦法可想了,兩個嫁出去的女兒,三個嫁出去的妹妹,還有一個連路都走不穩的姑媽全都找上了門,讓他情何以堪?
血無涯也沒有料到會是這般結果,怕死的天性,讓家族里幾乎人人想走,不是之前預料的一小部分,或比較親近的人,而是所有,整個雷裂家族,十多個附庸家族,若非嚴厲阻止,恐怕連附庸家族的附庸家族都找上了門。
現在的問題不是多少人想跟他走,而是能弄走多少人,不管遠近親疏,只說老弱婦孺吧,都是家里家外的,總不能對家里的三姑六婆,侄兒外甥見死不救吧?某些人看似沒甚關系,關系一轉,多少年前,無涯圣主曾砸了他家的瓦,挖了他家的菜,偷看了他家的女兒洗澡,如今女兒名節不保,怎么也得弄張末日船票吧?
每每遇到這種人,連一臉嚴峻,眼神冰涼的血無涯都有吐血的沖動,先不說那都是他六歲時干的調皮事兒,就那已經是三個孩子媽的中年大嬸,還能剩下什么名節?
咬咬牙也就算了,反正也不多這么幾口子,問題是還有很多從沒聽說的親戚,一轉眼就冒出來了,這個說是他嫡親小姨,那個說是他外婆的親孫子,還有父親的戰友,母親的閨蜜,兒時一起玩兒尿和泥的死黨,鄰居家的暗戀他很多年的小妹,隔壁老王的丈母娘…。
生死關頭,連崩云圣主的威嚴都不管用了,尤其是老瓦起了好頭,讓大家都知道血無涯是個念舊的人,一時間故舊就像野草般長出來,將他的后院塞的滿滿當當。
望著從早到晚一直吵吵嚷嚷的后院,血無涯突然萌生出一種想死的沖動,此時的他情愿去東南找混度神王單挑,也比留在這里受盡煎熬要強得多,念頭剛剛閃過,一位娉婷窈窕,婀娜多姿的少女提著餐盒走了進來,話還沒說,一雙秋水柔波,明眸善睞的晶瑩便怯懦的瞟過來,真是個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這雙動人的眼頓時將他心頭亂七八糟的死意壓了下來,僵硬的臉皮拉出幾分弧度,算是微笑的善意,故作大方的說道:
“曉彤,我不是早就答應你父親名額的事情么?怎么還要你親自給我送餐?現在應該抓緊時間去準備…。”
曉彤就是鄰家小妹,原本打死也不相信記憶中還留著鼻涕的黃毛丫頭會暗戀他多年,結果鄰居生拉硬拽的將曉彤推到他眼前,頓時被這清水芙蓉般女子給驚呆了,如果說他的小妹是家族里難得一見的美人,那么曉彤比他小妹還要出彩幾分,真不知是怎么躲過家族里那些二世祖的?
一時間,血無涯也沒辦法拒絕鄰居想要離開的請求,不管怎么說,被如此出色的女子暗戀,也是一種成就,尤其是對一個一心修煉,不懂半點男女之情的家伙來說,哪怕他成為崩云圣主,情商也依舊停留在純美青澀的初級階段。
不過這么一來,血無涯的初戀算是意外確定下來,也是這家伙還沒崩云圣主的概念,只要他開口,什么樣的女人都會乖乖洗干凈,爬上他的床頭,現在血無涯也沒將其推到的概念,還在玩兒心跳加羞澀的曖昧勾搭,不知對方已是他碗里的菜,只等著送進口。
“那個…,是我爹叫來的…。”
曉彤臉頰紅成一片,好似那溫潤的玉石透出鴿血的沁色,直教人不自不覺的沉迷其中,血無涯早有愛慕,自然也不能免俗。
“我爹說,他答應了巷子尾的張寡婦,要走一起走,要留一起留,我怎么說他也不聽…。”
“什么?張…張寡婦?他么的又是誰?”
原本沉浸在小曖昧的心動中,突然被這消息嚇了一跳,他身為崩云圣主,早已是俗人仰望叩首的存在,如今卻因幾個螻蟻凡人給整的心驚肉跳,再聽到小媳婦他爹的張寡婦,就算硬抗崩云高階不落下風,單槍匹馬取人頭的血無涯也為之心肝顫動,不是早就說好的么?怎么又鬧幺蛾子?
看到年輕俊朗的崩云圣主都被自己給下住,臉上的紅暈唰的擴散到了耳朵尖,隨之又彌漫到了粉頸,火燙的臉頰燒的更加厲害,用比蚊子哼哼還小的鼻音說道:
“昨天晚上,張寡婦不知道怎么就進了爹的房門,今天早上我才知道…。”
“咳咳咳,這個曉彤啊,你不用自責,真的不用…。”
看到腦袋都快垂到小腹的羞愧少女,血無涯也硬不起心腸,用帶著顫音的柔聲勸解,若是碧龍在這里,一定能發現不對,若是心細如絲的傾城飛雪在這里,肯定會哈哈大笑,能把散懶頹廢,萬事不關心的血無涯給弄哭,都是奇葩一樣的人物。
“不就一個寡婦么?沒別人的位置,還能沒她的位置?讓你爹去幫忙收拾吧,明天一早就走,趕早不趕晚…。”
聽到血無涯答應,曉彤頓時心情開朗,小臉如鮮花般綻開了純美的笑容,眼睛里全是滿滿的情意。
“那我去了,對了,空出來的位置是誰的?我一定要好好感謝他…。”
離出門之前,心地善良,懷有愧疚的曉彤不安的向血無涯詢問,血無涯欲哭無淚的說道:
“我的位置…。”(www..)