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怖神主在看似酷刑的煎熬中翻滾掙扎,對于雪蓮發射的粒子波毫不理睬,自然輕而易舉的中了槍,粒子波在集中鱗甲的消失無蹤,留下拳頭大小的黑洞,隱約能夠看到另一個洞口外的紅色云層。
這一槍的威力竟將恐怖神主堅硬鱗甲擊穿,雪蓮心頭大喜,整個人都在巨大的喜悅中戰栗,要是真被她殺掉恐怖神主,之前落井下石的嫌疑就能洗清,至少不會再危害到新城的發展。
喜悅的雪蓮再次充能粒子波步槍,抬手又是一槍,隨即尷尬不已,第二道粒子波擦著恐怖神主邊際,飛到遠處的云層,在上面留下一道隱約可見的缺口。
隨后雪蓮連續射擊的幾次,都沒命中目標,反而離目標越來越遠,在羞惱的同時,也在暗恨火蓮戰甲的輔助戰術終端的瞄準系統,完全沒想到,第一次使用戰甲的她能夠擊中目標,才是狗屎運般的奇跡。
情急之下的雪蓮再也無法保持心態,心念一動,戰甲噴出細碎的火焰,化作流星向恐怖神主而去,她要在近在咫尺的地方,用槍口抵住對方的腦袋開槍…。
就在雪蓮歪歪扭扭,向恐怖神主飛去時,痛苦掙扎的恐怖神主突然停下動作,若無其事的恢復之前蒞臨新城上空的平靜,嚇得雪蓮心頭巨顫,再也無法控制戰甲,翻著跟頭,猶若桌球般向恐怖神主撞了過去。
若是雪蓮正式裝備戰甲之前,預先演練一番,不可能出現如此低級的錯誤,從沒使用過戰甲的她,平時都在管理新城的各種事物,哪有時間熟悉終結者戰甲?結果就是,她在空中失去平衡,如天上掉下的餡兒餅,送到了恐怖神主嘴邊。
在無數人驚慌的眼神中,恐怖神主就像從地里摘下番茄般輕松抓住滾動的雪蓮,一時間,整個新城的呼吸都為之窒息。
高峰此刻很煩躁,煩躁的想要殺人,藍色十字星挽救了他的生命,但他卻沒有絲毫喜悅,因為藍色十字星已經與他融為一體,既不是共生關系,也不是鵲巢鳩占,而是分裂成兩個共同的思維,或者說,精神分裂。
一個是被卡萊婭摟在懷中,動彈不得的他,燃燒的生命被擅做主張的藍色十字星打回原形,重新回復到能量爆滿之前的虛弱,雖不用擔心死亡,想恢復之前的強大,也不是那么容易。
另一個就是恐怖神主的鱗甲,恐怖神主的精神波動已被藍色十字星吞噬,黑色珍珠也變成了藍色珍珠,殘留在珍珠里的負面精神力經過藍色十字星的轉換,化作另類的精神海,鎖定了高峰分裂的思維,也就是說,高峰現在成了新的恐怖神主。
沒有比這更加別扭的心態,不管是恐怖鱗甲還是卡萊婭懷中的他,都能看到另外一個自己,明明兩具不同的身軀,又是同一個人,連思維的頻率與念頭都是一樣。
看看嚴厲戒備自己的卡萊婭與咬著大拇指,萌萌的歐若拉,又看看爪子里呆滯不動,閉目等死的雪蓮,高峰郁悶的隨手一拋,將雪蓮拋回了她之前的浮車上,怪異的轉身向云層上方飛去,轉眼就消失在火紅的云層之中。
怪物離去,讓所有人松了一口氣,不管怎樣,只要暫時沒有危險就好,唯一納悶的是雪蓮,明明擊中了怪物,又笨手笨腳的落到對方的爪子里,怎么被扔出來了?難道那個怪物突然間就良心發現,不想傷害自己這個大美女 怪物消失,同樣沒人喜悅,他們不知道怪物什么時候再次出現,高峰之前與怪物戰斗的場景還沒有從腦中退卻,這種程度的戰斗,已經超出想象之外,也許只有崩云才明白其中的兇險,但有一點可以確定,任何科技武器都無法殺死怪物,就算晶石裂變器和雪蓮的概念武器都不行。
卡萊婭抱著高峰,有種失而復得的喜悅,就在十分鐘之前,她還以為自己將永遠失去他,唯有歐若拉不滿意,含著滿是口水的拇指,生氣的望著躺在卡萊婭懷中動彈不得的高峰,那是她享受食物的位置,不能被任何人搶走,尤其是那個散發著刺鼻味道的家伙。
剛剛落到地面,卡萊婭就望著幾乎成為廢墟的住所發呆,住所并不在晶石裂變器爆炸范圍之內,所以保存了大半,留下了大概的框架結構,還有樓頂的花園,只不過花園里的鮮花已十不存一。
本以為廢墟里再沒有活人,就見一道矯健的靚影帶著兩個昏迷的美女從花園里躍下,落到了卡萊婭對面,略微擔憂的星眸眨也不眨的望著高峰,其中的情意,就算傻子都能看的出來。
“哼,你就是他藏著不讓我見的女人?也不過如此…。”
看到人比花嬌,美艷不可方物的清冷花刺,卡萊婭又習慣性的泛起酸水,若不是之前高峰為妻女拼命的感動還存在心尖兒,說不得要將高峰扔在地上,狠狠的踩上幾腳。
“至少,他不會為了我,連命都不要…。”
花刺將杰西卡與莎拉麻袋似的扔在地上,用清冷而不失恭維的話語回應,不經意看到高峰望著自己眨巴眼睛,臉頰不覺泛起紅暈,按照以前的性格,她情愿沉默,也不會多說一個字,都是這個家伙剛才戰斗的恐怖姿態,將她嚇的不輕,不管高峰與她之間到底有沒有感情,莊迷蝶消逝之后,她唯一的羈絆就是這個讓人不省心的家伙。
卡萊婭對花刺的間接的恭維有些滿意,作為一個性子強勢的女人,最討厭其他女人占著高峰的關系與她對著干,只要稍微服軟,自己也不是那般太小氣。
“我要帶著歐若拉,沒時間服侍這個家伙,你看著辦把!!!”
警告性的瞪了花刺一眼,隨手就將動彈不得的高峰扔了過去,轉身就飄上了天空,向新城邊側,一塊綠蔭遍地,紅瓦白磚的別墅區飛去,那里才是新城給高峰安排的高檔住所,之前住在這里,除了飲食方便之外,看住花刺才是最主要緣故,聰慧的她即使高峰不說,也能敏感的嗅出高峰在這里不對勁兒的地方。
花刺從沒有照顧人的經驗,抱著動彈不得的高峰。不知如何是好,呆呆的站了幾秒鐘,抱著高峰又回到四面漏風的空中花園,走過花草狼藉的地面,將高峰放到一株奇異的樹木跟前,這是顆外形酷似絕代佳人的樹木。
高峰面帶無辜之色,被花刺擺放在樹人根部,望著滿是裂痕的防彈玻璃,不知道該怎么表達此刻心情,完全透支的他連動彈手指都做不到,更別提動嘴,身體的虛弱也導致他想要恢復之前的狀態極為困難,最佳的處理辦法,就是將自己送到西部邊遠之地的能量湖里,用豐富的能量補充身體的虧虛。
但他理解花刺的做法,對花刺來說,整個世界最重要的東西,就是樹人周邊的三尺之地,這里不但有莊迷蝶的母親,還有莊迷蝶唯一留下的種子。
這個世界不是高峰以前熟知的世界,這些年生活下來,漸漸接受這古怪離奇的世界,既然有樹人,有伽羅,有異獸,有小蝶雙雙的怪異共生,還有混沌神王那般混蛋加三級的東西,自己分裂成兩個思維,似乎也不是不能接受?
既然動彈不得,那就開始思考,思考自己,思考未來,思考崩云的本質,還有華夏即將面臨的浩劫,不知不覺中,高峰發現,另一個化身為恐怖神主的自己,也在新城上空的云層里思考。
這種感覺很奇妙,仿佛自己的眼睛能看到兩個不同的世界,左眼是紅色的云層,右眼是絕色樹人與那裂痕斑斑的玻璃,同樣在云層之上的自己也是如此。
此刻高峰明白,為什么說思維是無限的,同時也搞清楚,混沌神王為什么能控制那么多的分身,恐怖神主本就是混沌神王的分身之一,只不過在陰差陽錯之下,讓高峰占據,換個思路,所謂恐怖神主就是混沌神王容納思維的軀殼之一。
想到這里,高峰心中一動,漂浮于云層之上的自己突然動起來,飛快穿梭在云層之間,一瞬間,高峰就感覺不到自身的存在,或者說,感覺不到殘破鱗甲的存在,仿佛他與空氣融為一體,想要到達什么地方,只要心念一動,自然就能過去,唯一消耗的是儲存在珍珠體內的精神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