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巨人的瞬間,高峰有些激動,驟然跳了出去,沖到這群散發著惡臭的劣種人中間,一把抓住長著第三只眼的云。
云眨巴著三只眼睛,驚訝的看著高峰,好一會兒才反應過來,拽住高峰的手腕,結結巴巴的說道:
“你…你沒死?你也…也被抓住了?”
高峰還沒回答,就見云快活的沖身后滿身黢黑,看不清頭臉的人叫喊道:
“木頭,你看看誰來了?”
洗的干干凈凈的云恢復了瀟灑的本色,似乎幾個月的礦工苦力沒有讓他飽受摧殘,木頭很不習慣一身筆挺的軍裝,不時掏掏口袋,似翻找什么東西,倒是小白依然保持著單純的本色,坐在不遠處,抱著臉盆大小的飯盒,吃的滿嘴流油。
池海閣很是尷尬的坐在高峰側面,手中的酒杯舉也不是,放下也不是,好一會兒才擠出笑容,沖云說道:
“以前不知道,以后都是自己人,哈哈哈,先干為敬…。”
說話間,一杯酒就喝干,云滿臉不屑,壓根就不想理會,卻被高峰一腳踩住腳背,不得已,舉起酒杯做出喝的姿勢,其實滴酒未沾。
“都是方世玉那狗東西,要不是他,我們也不會出現那么多的叛徒…。”
不喝池海閣的敬酒,不等于不喝酒,這么長時間沒有好好吃過一頓的云,端起杯子酒到杯干,喝的高了,連池海閣看起來也順眼多了,破口就罵,罵的差不多了,又開始罵方世玉,總之滿心的苦水都在酒杯里。
對于云的抱怨,喝了不少酒的池海閣微微思索,隨之搖頭說道:
“我知道一些東西,西部荒野的事件,好像與什么特別行動科有關,有個叫李宏宇的人策劃了那場行動,搞得不上不下很是尷尬,讓軍方很不滿意,聽說內部發生了問題,你們說的叛徒引爆了特別行動科的地面分部,導致上百人死傷…。”
池海閣說的這段秘聞并沒記載在軍方的情報系統中,甚至連燕二十九都不知道具體詳情,眾人也不知道到底發生了什么。
對于這些問題高峰不愿意多想,過去的事情已經過去了,不管是方世玉還是其他人,要么死了,要么失蹤了,他還有無數的事情等著完成,怎么可能糾結于此?
“有沒有對面的具體情報?”
高峰突然轉移了話題,池海閣連忙回應道:
“有幾支小分隊成功潛入了自由之城,從他們發回來的情報看,自由之城有三個崩云伽羅坐鎮。此外很多伽羅世界被毀滅家族的伽羅也紛紛向自由之城匯聚,那里已經成了伽羅世界最大的戰場…。”
“三個崩云伽羅?除了火炎,左青手,還有誰?”
高峰奇怪了,貌似自由之城有兩個崩云圣主已經算是奇跡了,沒想到還有第三個。
“是隱圣樓的幕后老板,熾天圣主,這次隱圣樓也在頂級家族的清剿名單中,他們三個結為同盟,才能抵抗五大崩云的聯合攻擊…。”
高峰有些頭疼的捏著眉心,自由之城的局勢比想象中的更加復雜,隱圣樓他唯一記得的是胡德邁,也不知道哪家伙還活著沒。
池海閣與高峰交談的話題已經超出了云的接受范圍之外,雖然與高峰久別重逢,卻感覺是兩個世界的人,高峰身上隱約散發的危險,讓云都感到驚顫,突然間,他覺得自己在高峰面前毫無用處。
“高峰,你給句實話,還用得著我們不?用得著,我們就給你賣命,用不著,我們回地下去,免得看到某些人心煩…。”
喝高的云拍打桌面,刺乎乎的說出這番話,讓池海閣掩飾性的端起酒杯,高峰從云的眼中看到不甘,心中沉吟,點頭說道:
“劣種人也是人類的一份子,我從來沒有歧視過劣種人,我準備籌備一支快速機動部隊,你就委屈一下,當這支軍隊的指揮官,我給你配屬一個團的兵員與裝備,還有八十個暴風戰士,八十個顯鋒伽羅,再帶上兩百輛戰車,兩百輛運輸車的物資…。”
高峰輕描淡寫的給出讓云目瞪口呆的裝備與物資,這些對高峰來說,只是戰利品的一部分,卻超出云的想象極限,頓時不說話了,只是一個勁兒的喝悶酒。
“這樣吧,第一師的裝備和彈藥儲存也有一部分富余,防守作戰也不需要太多的戰車,我們也可以提供兩百輛戰車和配屬的戰斗人員…。”
池海閣看到高峰這么在乎云,也不小氣,拿出第一師的家當,為地下派遣隊添磚加瓦,云本來想要拒絕,突然想到,自己穿著筆挺的軍服,大手一揮,身后數百輛戰車滾滾前進的狂野,頓時不再說話了,向池海閣敬了一杯,算是徹底了解以前的恩怨。
喝完酒之后,池海閣很貼心的為高峰準備了一間軍官休息室,休息室里有足以容納數十人的熱水池,還有桑拿房等,讓微醉的高峰與云私下溝通感情。
浸泡在滾熱的清水中,酒意被熱水一激,讓他有種飄飄欲仙的熏然,云頭上頂著快毛巾,閉著眼進坐在高峰對面,享受著沖浪的漂浮感,倒是木頭一動不動,很難感覺到他的存在。
“云,這些日子苦了你,放心,我會給你補償的…。”
高峰抽出雪茄,被云拒絕后,轉手遞給了木頭,木頭好奇的接過,學著高峰的樣子,咬在嘴里點上,一時間,與高峰一起將浴池上空弄的烏煙瘴氣。
“小白,別在水里吹泡泡,趕緊給我出來…。”
云沒有接話,突然沖涌泉般激起的水花大吼,不多時,水浪翻卷,一個碩大而憨厚的腦袋鉆出水面,嘴里鼓脹的含著滾燙的洗澡水,咕嘟一口就吞下了,讓云一把捂住臉,沒臉見人的樣子。
高峰悠閑的噴出一口濃煙,看著童真未泯的小白,等著云給自己回話,幾秒鐘之后,云的臉色突然陰沉下來,用干澀而無奈的語氣說道:
“謝謝你的大方,可我不認為自己能夠統帥一支軍隊,前半輩子一直在礦洞里長大,說起來我最擅長的不是與人爭斗,而是安心本分的工作,也許當年就不該從礦洞里出來…。”
云真心實意的說出這番話,想起他以前的種種,對建設比爭強好勝要在行的多,雖然率領軍隊很拉風,但他知道自己有幾斤幾兩,高峰無奈的搖頭說道:
“幾十萬地下人等著逃出地下世界,劣種人因為被歧視的原因,連地下人都不如,你不出面,還有誰出面?難道就讓他們在地下等死么?再說了,又不需要你一輩子干這個,等到把人救出來,完全可以帶著劣種人去開礦么…。”
高峰是個念舊的人,云曾經與他生死與共,他也不會虧待云,下屬殺人斗狠的不少,安心與雜事的人不多,既然云不愿意進入殺戮場,難道他還找不出位置安置?總能讓云享受一世富貴。
聽到高峰這么說,云頓時放心不少,看到木頭正仰著頭,吐著煙圈兒,不由地笑罵道:
“還是這小子瀟灑,不管在哪兒都能安逸,可惜他不喜歡說話,說不定比我有出息…。”